第66章 :急召入宮
下朝之後,弘歷心中對默妃心有牽挂,所以步履匆匆的想要早點回到墨妃的寝宮。
在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弘歷忽然想起自己剛下早朝,就這樣急匆匆的趕到她的寝宮,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确實有違大體。
左思右想,弘歷只想到了賞賜這一個借口,當即停下腳步,對身邊的貼心太監吩咐道:“你速度差人去國庫取些金銀珠寶,另,上次附屬國送過來的那一對紫玉金釵也一并拿來,朕今天有意賞賜默妃,速去速回。”
太監躬身應是轉身離開。為了等待太監将所有的事情辦妥,不至于在時間上出現斷層。弘歷壓抑住心中的焦急,放慢了腳步。
不一會兒太監就已經帶着兩個宮女,将所有的東西陳列完畢,掀開宮女端着的盤子,紅色的綢緞下面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些金銀珠寶和那對紫玉金釵。
弘歷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步的向墨妃的寝宮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墨妃從裏面走了出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元漓應該沒有和他說些什麽。
弘歷心中大定,這才将自己心中隐晦的擔心收了起來,對着站在面前的默妃輕輕笑了一下:“今日早朝上面事務繁多,所以,處理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不過,朕今日有意賞賜與你,所以這才剛下早朝,便擠出時間來,過來探望。”
默妃的眸子略微暗了一下,他雖然不清楚弘歷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他明白,無功不受祿這句話。
之前元漓曾經跟他說過,讓他多管一管弘歷,畢竟身為一國之君,江山社稷理應放在第一位,兒女情長什麽的,在整個天下面前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可是他與弘歷認識了這麽久,知道弘歷是一個,重情重義極念舊情的人,由此,他找個借口過來,給自己送來賞賜,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臣妾惶恐。近日,臣妾為事平平,并無任何功勞可言。怎可平白無故的收了賞賜。”
墨妃的語氣謙卑,聲音中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清冷,弘歷聽完墨妃的話之後,眉頭微微皺起,看樣子,元漓過來的時候确實和墨妃交代了一些什麽。
想到了這裏,弘歷的心中冷哼一聲,臉上的不悅也越發的濃重起來。
“朕說賞賜給你,就是賞賜給你,你如果敢拒收,就是欺君之罪。賞賜不一定要看理由,主要看的是結果,而朕想得到的結果就是,讓你在朕的面前收下這些賞賜,你可知否?”
默妃的心中一凜,從弘歷的口氣中,他聽出了面對自己如此的回答,他已經有些微微動怒,更何況在他的身後還有着丫鬟,随從。
在這麽多人面前,讓一國之君落了面子,确實是自己考慮不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但仍然沒有将弘歷想要賞賜給他的金銀珠寶收納起來。
“回皇上,江山社稷,功在千秋。朝中大小事務調度皆需要銀錢作為鋪襯,皇上的賞賜,臣妾心領,但希望皇上念及天下百姓,将這些金銀財寶用在需要他們的地方。”
弘歷本來以為自己臉上已經顯露出了怒色,默妃一定會乖乖就範,收下賞賜,但是他沒有想到,墨妃仍然堅持着自己的觀點,并沒有将禮物收下。
“你還真是一個不一般的女人,連朕的賞賜你都敢拒絕。你做的很好!”
弘歷一字一句的将這句話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禦書房,弘歷的心中仍然無法咽下這口怒氣,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命人火速召集元漓進宮。
與此同時,在弘歷轉身離開之後,默妃也感受到了弘歷的憤怒,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并不後悔自己對這件事情做出的選擇,只是在心中,略微有些擔心,弘歷會對元漓做出什麽不太友好的事情?
元漓很快就趕到了宮裏,行禮之後,站在當場等待着弘歷的發問,弘歷此時正坐在書房的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緩緩的吹着熱氣。
雖然他的動作是在喝茶,但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只不過是在掩飾着自己心中壓抑不住的憤怒。
“皇弟,這次找你進宮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弘歷的聲音不帶有絲毫的感情,隐藏的怒氣暗潮洶湧,讓整個宮殿裏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皇上有事吩咐,臣弟一定知無不言。”
“在今天早上去上早朝的時候,聽說你來了默妃的寝殿,不知道你和默妃說了些什麽,朕今天給他的賞賜都被他拒絕了,要知道,朕的意願沒有人可以違背,一旦違背了,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他寧願冒欺君之罪,也要拒收朕的賞賜?”
弘歷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響,看樣子如果這一次元漓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真的要爆發了。
元漓心思聰慧,很快就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擡起頭,又看了弘歷一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回皇上,臣弟覺得,默妃的做法并無不妥,他說的很對,賞賜什麽時候都可以,但是江山社稷,功在千秋萬代,不應荒廢,雖兒女情長為真,但江山社稷更需要您的親自操度和把持。”
元漓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了來自弘歷的一聲冷笑,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茶杯在巨大力量的貫穿下,頓時四分五裂。
片片殘渣,散落一地。弘歷的手也因為用力過度,而被劃傷了兩道口子,鮮血直流。
旁邊的太監見狀,急忙小跑了出去。龍體受恙,可是大過,所以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請來禦醫,為其緊急診治包紮。
“你不要以為,你是朕的弟弟,朕就不能将你怎麽樣,你現在可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連朕後宮的家務事,你都要橫插一腳,當真是我的親弟弟,沒有将朕當外人呢!”
元漓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的哥哥這是動了真怒,但是臉上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他微微一笑,拱手抱拳正想解釋什麽的時候,外面太監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默妃娘娘到。”
看樣子默妃仍然不放心,在弘歷離開自己的寝宮之後不久也跟了過來。
“臣妾參見皇上,這一次,之所以過來耽誤您處理國事,主要還是因為元漓并沒有和我說什麽,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意思,臣妾不求得到多少金銀財寶,只要有皇上一人足矣。
可是皇上并不止臣妾一人,您還有整個天下,還有黎民百姓,所以,萬年大計民為首,還請皇上不要再責罵元漓了。”
皇上震怒,這在整個朝廷之中都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這一次,皇上責罵的對象是自己的弟弟,而這件事情又都是由默妃引起的。
此時剛剛下完早朝,衆大臣有一部分仍然在門外議事,暫時沒有離開,聽到皇上震怒的消息之後,看到默妃和元漓先後進入禦書房,只要是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能夠猜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時之間,外面尚未散開的衆大臣議論紛紛,,口中對于墨妃的評論也越發的貶低起來。
弘歷雖然沒有直接責怪墨妃的想法,但是他這種叫來元漓進行質問的方法也在側面證明了他自己對于默妃拒絕接受他的賞賜的憤怒。
可是現在三個人都已經到場,該說的都說了,該罵的也都罵了,元漓再怎麽說,他的身份仍然是皇室中人,為了顧及皇家臉面,也不得不将此事偃旗息鼓,壓在肚子中。
弘歷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警告的神色,走到元漓的面前,開口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不要再擅作主張,幹涉朕的任何決定,你要時刻記住,我是君,你是陳,臣子之責,為君分憂。”
元漓知道他對于默妃的感情,心中對他的這個說法也表示理解,微微點頭之後,他拱手行禮道:“臣弟記住了。”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結束,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正在門外值班的太監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弘歷看着太監莫名其妙的走進來,開口問道:“你進來有什麽事?”
太監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上,說道:“啓禀皇上,外面的大臣已經知道了發生在禦書房內的事情,現在正在外面議論,他們都說……”
“他們都說什麽?”
弘歷的眼中列出了一抹不耐煩,聲音再次變冷。
“他們都說默妃動機不純,利用自己的美色,魅惑皇帝,讓皇帝和自己的手足産生矛盾,進而禍亂朝綱。”
太監的話剛剛說完,弘歷就勃然大怒。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家內的私事,可是沒有想到,那些上早朝的大臣并沒有完全離去,反而,猜出了整個事情的大概,并且在此評頭論足。
“反了天了!朕這就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些大臣在妖言惑衆,一旦被我揪出散播謠言之人,當誅九族!”
弘歷說完,也不再理會仍然站在禦書房中的默妃和元漓,轉頭就要出去,卻被默妃輕輕拉住:“皇上,此事不可為之。”
“親王妃,阮姝娘娘召您入宮。說是一人在後宮待着久了,想見見親王妃娘娘,聊聊天,排解一下寂寞。”聲音尖而細的太監這樣說。
阮娴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聲音倦怠的說:“行了,知道了,告訴你們娘娘,本王妃等會兒過去就是。”
她擡眸,見太監還沒有走的意思,厭煩的揮揮手,旁邊的丫鬟走上來,将一塊銀子遞給他。太監的臉都快笑出皺紋了,忙不疊道:“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這些太監果然是狗仗人勢的東西。”旁邊的元漓眸底露出一絲厭惡,“實在不知曉他們心裏除了銀子還有什麽了。”
阮娴嘆了口氣:“是人都要謀生啊。”
元漓有些許擔心,問阮娴:“今日你可是要去見阮姝?”
“宮裏娘娘叫我,我怎敢不去。”阮娴戲谑着笑道,轉眼看出對面人眼裏的擔心,別毀了以往那副沉穩的語氣,“沒關系,我不會出什麽事的。”
元漓無奈地笑笑,伸手點了點阮娴的鼻尖:“這次你可別要再惹出什麽事端了,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替你收屍。”
宮中。
阮娴還沒有踏入阮姝宮的大門,便聽見了裏面的人的說話聲。
“唉,這個阮姝,還有別人在啊……”
“和親王妃到——”
阮姝見是阮娴,臉上浮起的是幾許虛假的笑容:“姐姐來了啊。”她今日打扮的雍容華貴,臉上的脂粉也不知抹了多少層。看來是想刻意用衣着打壓一下阮娴。
阮娴今日穿着的倒是素淨,相比起阮姝來,更多了幾分仙子氣。
阮娴略微行行禮,便将目光轉向旁邊的女子。
“朱妃?”阮娴挑挑眉。她對于朱妃的印象還是不錯,今日也太湊巧了些。
“見過和親王妃。”朱妃溫和的笑着行禮。
阮娴擺擺手:“用不着。都是自家姐妹,又何須那麽多禮數,你喚我一聲姐姐就是了,用不着親王妃親王妃的,我向來不喜歡那麽多禮數,倒顯得生疏。今日正好大家一起談談舊事,喝喝茶。”
阮姝也溫婉着笑道:“朱妃妹妹今日是來向我請安的,恰巧姐姐來了,我們三人也更有些趣味。”
“啊呀!”阮姝不小心碰到了茶杯,滾燙的茶水不小心便漾了出來。阮姝一臉歉意:“實在對不住啊,姐姐,你可否有手帕,幫妹妹擦一下?”
阮娴看看四周的婢女,竟然沒有一個人有上來收拾的意思。朱妃見狀,心頭大不爽,想要為阮娴說話。阮娴一個眼神制止了她,并用口型說道:“不必。”
呵,阮娴,耍計謀是麽,玩我?
但阮娴還是拿出了一張手帕,擦了茶水。畢竟這是在皇宮,不是自己的地盤,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為好。
“哎呀,姐姐身份如此貴重,怎麽可以來擦茶水啊,這可是下人才做的事。來人啊,紅葉,你卻把這桌上的茶水清幹淨。”朱妃喚了自己的貼身婢女紅葉來清理,并擡頭對阮娴一笑。阮娴颔首,回報一笑。
還以為這宮中盡是心腸歹毒的婦人,卻不想也有好人。阮娴記下了今日朱妃的一份善心。
阮姝也自然也沒放過這嘲笑阮娴的機會:“姐姐明明身為和親王妃,卻穿着如此素淨,實在不知曉這和親王府裏是有多勤儉節約。”
“身為皇室宗親,自然是要成為天下百姓的榜樣。若是天下百姓都像妹妹這般奢華,那該是多腐敗的一個風氣。妹妹也要注意,穿着這麽奢華,實在太顯眼,不太好。”阮娴輕輕松松的幾句話,就将阮姝說了個落花流水。
阮姝氣得咬牙切齒,但确實也不好發作。
“對了,姐姐,這次妹妹找你前來,其實是想介紹一件新衣服給姐姐。是現在市上最新款的花色和刺繡呢,姐姐應該會很喜歡的吧。”阮姝想起此事,趕緊轉移了話題,眉眼微彎,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