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有人證
自從派去的人杳無音信,江氏心中就是不安。 如今,見到慕容白如此态度,心下便有幾分明白。只是,再如何,哪怕是為了青薏,她都不能承認這個罪名。
盡量回複平靜,江氏面做不接:“老爺,妾身不知道做錯了什麽,竟讓老爺如此憤怒,還請老爺明示。”
江氏如此淡定,讓慕容白的臉色更加激動,他用手指着她,口中不住的說道:“好,好!你還和我裝糊塗,你自己看看你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江氏俯身撿起那張紙,将信将疑的看了起來,果然,臉上的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手也抖。江天行見到此行此景,也不禁擦擦額上的汗珠。
東方雲睿玩味的看着,并不出一言,他倒要看看,這慕容白将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慕容青薏看到江氏緊張的樣子,便也湊過去,不看不要緊,看了之後臉色煞白。
衆人面面相觑,但是均心知肚明,只有柳氏如在雲裏霧裏,并不清楚究竟生了什麽大事。便向慕容清雪遞過去詢問的眼神,慕容清雪将手放置于母親手上,微笑示意她放心。
“怎麽,現在還有什麽話說?”慕容白厲聲問道。
事情敗露,江氏險些站不穩,被慕容青薏扶住了,她淚眼朦胧,輕聲說道:“爹爹,爹爹怎麽能僅憑這一張紙就相信是娘做的呢?這樣不公平。”
江氏聽後也矢口否認:“老爺,姑且不說這李氏夫婦與她本就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要做個僞證又有何奇怪?妾身行得正,坐得端,沒做過的事情斷不會承認。”
慕容青薏望向了慕容白,那眼神楚楚可憐,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同時,餘光還不忘看向江天行,江天行會意,便出言道:“慕容兄,薏兒說的在理。僅憑一張無可辨別真假的證詞就認定新月的罪名,确實牽強。所以,很可能是臨城的那個人家故意要陷害新月,慕容兄還是要明察啊?”
“哦?二娘說這份證詞的來路不正,但是當年的事情涉及到二娘,如果說出具證詞的人不可相信,難道二娘的話又可盡信?我還記得,從小到大,二娘和姐姐,一直在質疑我的身世,不知道又有何真憑實據,如今我深入查探,這事實卻被你們矢口否決,不得不令人生疑;再者,舅舅怎麽知道這個證詞出自臨城?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提到臨城,而舅舅卻清楚的說出來,真是未蔔先知啊?雪兒佩服!”
慕容清雪雲淡風輕的緩緩說道,臉上一臉無辜。就是這單純的眼神,讓江天行的眼中殺意盡顯,但是礙于在将軍府不好作,只好打着哈哈說:“雪兒說笑了,舅舅只是随口一說,切莫當真,切莫當真。”
這句話,慕容白也将目光看向了江天行:“随口一說就能猜的出來,江兄莫非也知道一二?”
江天行擺擺手,趕緊推脫:“慕容兄說的什麽笑話,我終日留在京城,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随口一說。”
慕容白盯着他看了看,又把目光轉移到瑟瑟抖的江氏身上:“新月,你說。”
江氏始終不說話,“好,不說是吧?都不承認是吧?”慕容白的臉色極盡冷峻。
“爹爹,這個證詞是誰寫的,就把那人帶來對質,否則,這個罪名我們不服。”慕容青薏鼓起勇氣向慕容白說道。
聽到這兒,江氏擡起了頭。對啊,這個事情只有秦芷夕清楚,但是哥哥已經幫自己去滅口,人若死,證詞又有什麽用,自己完全可以說是僞造的。便說道:“老爺,妾身沒有做過,如果有人非說是我做的,那麽便讓他們來找我對質。”
慕容白冷哼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轉而向慕容清雪問道:“清雪,寫這份證詞的人可同你一起回京了?”
慕容清雪心道,好狡猾,明知道已經被滅口了,現在倒來這一招。只得據實禀報:“爹爹,李伯伯和夫人,已經被滅口了。”
柳氏聽了這麽長時間,心中一直有疑問,知道清雪口中說了“李伯伯”三個字,便心中才确認。畢竟是年少之時曾經傾心的人,當下淚眼滂沱:“清雪,你說的,可是,可是……”
柳氏并沒有說完,不是她不願意說完,也并不是當着慕容白的面不方便說,而是,她還抱有一絲希冀,怕一語成真。
看着母親求證的眼神,慕容清雪點頭,說道:“是的,是李臨風伯伯和他的夫人秦氏芷夕。就在昨日,被派去的殺手殺了,幾近屍骨無存。今日,女兒參加完他們的葬禮才回來的。”
果然,聽到了這個事實,柳氏再也忍不住,慌忙的拿出帕子擦拭眼角,卻越擦淚痕越多。雖然李臨風一直是慕容白的心中刺,但是見了那份證詞,又聽到了他遇難的消息,心中竟也沒那麽恨了。
柳氏如此凄楚,江氏兄妹的臉上卻是松了一口氣。
“是誰?是誰殺了他們?”柳氏問道。
慕容白也看着慕容清雪,殺他們的人必定是當年事件的幕後主使,也是整個事情的關鍵。
“他叫江義,是奉了鎮遠将軍江天行的命令殺人滅口。”慕容清雪說着,邊說邊看着江天行,她連指桑賣槐都不願意了,她要明明白白的指出兇手,讓他無所遁形。
江天行連連辯解:“王爺,您別聽她的,她胡說。”
雲睿此時望着江天行那探究的目光,讓人猜不出他想幹什麽。臉上的笑意若有若無,若隐若現。他笑着說道:“鎮遠将軍,這件事情你只要和慕容将軍解釋就好,本王只是個旁觀者,不會插手。”
江天行的臉上稍微舒緩了點,既然睿王不攙和這件事,那麽他便抵死不認,誰又能耐他何。當下面色冷冷:“慕容兄,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這幾日,我一直在京中并未外出,況且,舍妹從來沒做過那種事,我又怎麽會殺人滅口,這于情于理說不通。他們說江義,将他帶來作證即可。”
江天行見他們并未帶江義回來,想必是逃了或是已經被滅口,根本不足為懼,這才孤注一擲要求對質。
“舅舅,我是不是胡說,你和二娘心知肚明。還有,姐姐,你應該也清楚吧?”慕容清雪望着她的大姐姐,那個豔若桃李的美人,卻被投以仇視的目光。不過,她并不以為意,反而在淡淡的笑着。這麽長時間,可不就等着這一天。
江辰見父親已經是衆矢之的,便出言作證:“姑父,父親今日确實沒有外出,辰兒可以作證。”
慕容白道:“辰兒,你是個好孩子,只是,這上面說的與當年情形極為吻合。而且,李臨風夫婦遭人滅口,這豈不是欲蓋彌彰。新月,我只問你,當年嫣然和李臨風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柳氏沉默了這麽長時間,拿過了那份證詞,看到了最後,搖了搖頭,紙從她手中輕輕的落到了地上:“冤孽,這些年,終究是我誤會了李家哥哥,竟然還讓他死于非命。”末了,看着江氏,喃喃的說:“姐姐,我那麽信你,你卻如此害我。我沒有和你争過什麽,你為什麽這樣?”
一席話說的江氏的臉上讪讪,但是所有的證人都不在,眼見局勢好轉,她又怎麽會自己傻傻的去承認,便冷笑道:“妹妹,你做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嗎?當年,我只不過告訴你李臨風約你在樹林相見,但是你次日就要嫁給老爺,我顧全大局,百般勸說你,你都不為所動,執意要去見情郎。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去約見他,老爺怎麽會見到你們、你們藕斷絲連的一幕?可嘆你不僅不知悔改,竟然還珠胎暗結。”江氏說得铿锵有力,眼神不由得向慕容清雪瞥去。
“姐姐,你如此冤枉我,你……”柳氏由于憤怒,竟然語塞。
慕容清雪拉住了她的手,轉而向江氏道:“二娘,你以為沒有證人就能由你信口雌黃嗎?我告訴你,我不僅能證明你的謊言,還能證明我确實是爹的女兒。爹爹,我有人證。”
慕容白将信将疑的看着這個女兒,見她眼中堅定,便允準了。
慕容清雪向心韻耳語了幾句話,心韻點頭,跑着出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什麽把戲。
雲睿始終一臉微笑溫暖的看着她,她既然沒有開口,那就不要多事,有自己在,不會看着她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