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是我哥哥
有了李朗牽絆住李夫人,慕容清雪很輕易的就到了李臨風的門外。 一小說 剛欲敲門,門內一個老者的聲音傳出:“穆姑娘,既然來了,就請進吧。”
慕容清雪推門而入,李臨風背對着自己,反剪雙手,看來是等她很久了。雖然不過四十多歲,但是與自己的父親想必,終究是顯得老些。這就是母親當年中意的男子嗎?
李臨風轉過身,仔細打量着慕容清雪,良久,笑道:“如若老朽沒有猜錯,姑娘,應該是姓慕容吧?”
慕容清雪并不反駁,點了點頭。
李臨風笑道:“果然如此,你都這麽大了。她,可好?”
“她?不知道李伯伯說得是哪個她?在你看來,她是應該好,還是應該不好?”慕容清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她覺得,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未免是太過于牽強了。母親過得好不好,他難道不知道嗎?
李臨風顯然對慕容清雪的回答很是意外,但是沉思了一會,他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是她讓你來的嗎?我以為,她這一生都不願意提起我。”
“她是不想提起你,但是,你可知道,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鑄就了她一聲的孤苦。”慕容清雪的語氣寒冷,毫不掩飾對面前之人的怨怼。
李臨風嘆口氣,并不為自己辯解,像是承認了對自己的指控。
慕容清雪問道:“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娘在出嫁前夕,會與你相會。又為什麽,會被爹碰上。你仔仔細細說與我聽。”
李臨風目光黯淡,過了一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示意慕容清雪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方才緩緩道來:“我與嫣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相心儀。但是,她是個孤女,我家業豐厚,父親不同意我們成婚。我與她私奔,卻不知道怎麽走漏了風聲,父親将我抓回,軟禁起來。雖然我做過努力,但是始終無法說服父親。後來我才得知,父親找過嫣然,對她說了一些重話。唉,嫣然心灰意冷,或許,真正讓她心灰意冷的是我。我最終向父親妥協了,她也死心了。後來她認識了你父親,準确的說,是她救了你父親。你父親向她求婚,她便答應了。”
李臨風的目光很是深情,回憶着陳年往事。
“後來呢?”
“後來,我得知了嫣然要成婚的消息,我很傷心,但是畢竟是我負了她。我想找她說清楚,但是卻沒有勇氣。卻不料,在她成婚前一天,她約我在小樹林相見,我很激動。等到我到的時候,看見嫣然等在那裏。只是,還沒等我說話,她就表明了今生不願與我再有一點瓜葛的态度。我很納悶,明明是她約我來的,為什麽卻如此決絕。我向她說明我的苦衷,但是她臉色冷淡,拒人于千裏。我拉着她,想讓她相信我,卻在這時,慕容白和江新月趕到了。嫣然掙脫了我的手,跑到了慕容白的身邊。從此我便沒有再見過她。”
“我娘既然與你劃分界限,你為什麽還要一廂情願的去和她糾纏不清?”慕容清雪很是生氣,如若他沒有與娘拉拉扯扯,爹爹也不會懷疑他們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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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臨風不再言語,年輕時的不甘心,才造就了這誤會。所以,針對慕容清雪的質問,他無話可說。
“那後來呢?”慕容清雪問道。
“後來,我便娶了芷夕,便是我現在的夫人。芷夕姓秦,自小就對我很好,只是我心中只有嫣然,便忽略了她。她見嫣然走後,我終日借酒消愁,便時常安慰我,伊人已去,娶誰都無所謂,我便娶了她。”
慕容清雪陷入沉思,面前的老者臉上的後悔讓她不忍苛責,畢竟他是朗哥哥的父親。但是,如若他當時沒有去赴約,又怎麽會有這些事情。
對了,赴約。那誰通知他赴約的呢?
此言一出,李臨風也想起來了。是秦氏告訴她的。但是,不可能!秦氏一直是支持他們的,怎麽會陷害他們?他不相信。
慕容清雪冷笑道:“別忘了,你說過,她自小就對你很好,而她,不是也如願以償做上了李夫人嗎?”女人的嫉妒心,慕容清雪是領教過的,因而,要說秦氏能做出這件事情,她一點都不懷疑。
那麽,通知母親的人又是誰?這個問題慕容清雪也問過母親,她說是在出嫁的房中看到李臨風的字條。
看來這個問題,就只有問秦氏了。
李臨風也現了蹊跷,同意和慕容清雪一起去查證。
秦氏此時正在和李朗母子情深,見到李臨風同慕容清雪一起前來,心中大概也猜出了什麽事。礙于兒子在旁,便笑道:“老爺,這麽晚了,怎麽和穆姑娘一起前來,可是有什麽事要問妾身?”
李臨風點頭,示意慕容清雪有話直說。
“李夫人,我叫慕容清雪,或許你不知道我,但是我相信,你應該記得,十幾年前有個人,她叫柳嫣然。”慕容清雪淡淡的說着,觀察着秦氏的表情。果然,秦氏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臉色一變,再聽到柳嫣然的名字,手中杯子終于拿不穩,“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使得這氛圍寧靜的可怕,更為壓抑。
秦氏尴尬的彎腰要撿起杯子的碎片,被李朗搶先一步。李朗心中也是無限詫異,不小心手被碎片劃出了一道口子,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李夫人,我并沒有什麽惡意,女人的嫉妒,我很明白。我只是想知道,當年,你是如何陷害李伯伯和我娘。”慕容清雪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直直的看着秦氏,讓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思緒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必定是之前取得了李伯伯的信任,讓他相信你是真心幫助他們的。所以你才能如此簡單的實施你的計劃,只要你說,他肯定信。”
李臨風在前,秦氏不能否認。看她的樣子,無疑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李臨風一掌拍在桌上,用手指着她:“芷夕啊芷夕,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可知道,這樣會害了嫣然一生。”
秦氏哭道:“是,是我的錯,但是老爺,她用你的性命威脅我,只要我不照她說的去做,你就會沒命。你說,我要如何選擇?”
“他是誰?“慕容清雪問道,腦海中同時出現了一個人,她看着秦氏,秦氏點點頭:“沒錯,就是将軍夫人。她威脅我照着她的話去做,還讓我拿了老爺的手劄給她,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我只能聽她的。她是将軍夫人,她要殺我們有多簡單,我憑什麽不聽她的話?她答應我,只要我幫她這一次,她便會放過我們全家,我只能這麽做啊,老爺。”
原來真的是她。江氏,你果然用心良苦。利用女人的嫉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樣,即使父親娶了母親,也必定不會好好待她。也正是由于那一幕,造成自己和娘十幾年來孤苦無依。江氏,你,好!慕容清雪心中恨恨的說道。
看着眼前這造成自己孤苦命運的二人,慕容清雪心中翻騰。
“清雪,請你不要為難他們。”李朗看着她,并沒有要求她,而是在懇求她。他知道她很為難,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慕容清雪看着李朗,她無法拒絕他,但是卻也不能就此算了。短時間的思考後,向着李臨風道:“李伯伯,那你們将這些事情如實寫出來,待我回到将軍府,我便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李臨風本就後悔,當即點頭,雖然知道江氏可能要報複,但是自己造的孽,自當償還。
秦氏看了看李朗,又看了看慕容清雪,終于答應下來。當即取出筆墨紙硯,将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寫出來。慕容清雪拿着這封承載了她十七年痛苦的證詞,眼中盈淚。心中默念,娘,待我回去,便還我們清白。至于她的身世,娘既然明白的說過,那麽只要滴血驗親,必定能夠澄清。所以,這件事,她不需向李臨風求證。
退出秦氏的房間,慕容清雪悵然若失。她心中為母親不值,為什麽這麽多年從沒想過要澄清。或許是由于失望了,便不在意了。
李朗陪着她靜靜的走着,他明白慕她此時的心情,也對她的寬容表示感激。走到了房門口,李朗目送着她進去,但是見她仍然魂不守舍,終是不放心,便進去陪她坐坐。
“清雪,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你就不要再這樣了。要不,朗哥哥幫你削個蘋果?”說着便拿了把刀和一個蘋果。
慕容清雪見狀,沖他笑笑:“沒事的朗哥哥,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我來吧。”
說着便去他手中拿刀,李朗哪能讓魂不守舍的她去削,萬一碰傷了可怎麽好,便不給她。二人推脫中,慕容清雪的手忽然被刀劃了,頓時,血流了出來。
李朗大驚,連忙為她清洗,慕容清雪卻不緊張,仿佛不知道疼是的。只是看到了他的手,便說道:“朗哥哥,你的手上也流血了。”
李朗看看,笑道:“是剛才撿茶杯的時候碰到的,沒關系。”
清洗好,李朗便幫她上藥包紮,安慰道:“清雪,我為你敷了我們藥王谷的靈藥,這個傷口明日便會好。”
慕容清雪點點頭,對着他笑了,李朗看到笑容便也放心了。
卻在此時,她的臉色變了,擡頭看着李朗,喃喃的說道:“你是我哥哥?”
李朗用手刮着她的鼻子:“你都叫我朗哥哥了,我自然是你哥哥了。”
慕容清雪卻不答話,怔怔的用手指着剛才清洗傷口的盆,李朗詫異,向內看去,自己的血和慕容清雪的血,竟然,融合了。
二人相顧無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