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辱使命
東方雲睿本意是要将慕容青薏重重的處罰,但是慕容白及江天行苦苦哀求,考慮到清雪還要在将軍府生活,便要求慕容白将她關禁閉一月,吃齋念佛,以淨己心。 畢竟,要治她,随時都可以,現在只不過是賣個人情給他們。
慕容白自是喜不自勝,連連謝恩。不過自此,他對自己這個大女兒卻開始有些厭棄,昔日的掌上明珠,如今棄之敝履。誰讓她自以為是,竟然得罪了西陵國最不能得罪的睿王爺,也只能一聲嘆息了。
東方雲睿并未食言,安排淩然全力追查刺客。淩然果然有勇有謀,從南王府查起,竟然真的現了蛛絲馬跡。他緊追一天,終于從劍雨的行蹤處現了蹊跷,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個山洞,并且在山洞中現了一柄劍。劍尖黑,明顯是喂了毒。淩然并沒有動那把劍,而是撕掉衣服上的一塊布,沾了點毒,沒有打草驚蛇,偷偷潛回睿王府。
淩平揚仔細檢查了這塊布上的毒,眉頭一蹙:“果然是藍姬花莖的毒,你小子,怎麽找到的啊?”淩然便将如何到南王府查探,又如何跟蹤劍雨的事情一一訴說,淩平揚聽了之後便道:“如此說來,那日的刺客就在山洞附近。既然與劍雨相關,那麽必定也是東方皓南的人。”
淩然也是這麽認為,只不過事情并未确認,他不準備向東方雲睿禀告。與東方雲睿,只要結果就足夠。
淩平揚決定與淩然一同往山洞查探,當晚,二人便一身黑色夜行衣,找到了那個山洞。
透着幽幽的洞口往裏面看,只有一豆燈光,微弱的亮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男子拿着那把喂了毒的劍,在認真的擦拭。燈光映着他蒼白的面孔,更增添了一絲冷意,或是凄涼。
少年不禁咳嗽了一聲,額上的一縷頭遮蓋到一邊面龐,增添了神秘,微風吹向山洞,也拂起了他覆在額上的那捋頭,面容卻是清秀,只不過,病态的蒼白讓他顯得很是疏離。
“誰?”察覺出了山洞外面的異動,少年警惕的叫道。
淩然向淩平揚使了個眼色,二人持劍飛身而入。少年一驚,但是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飛快抓起地上的劍騰空一躍,避開了二人的攻擊。
“你們是誰?怎麽會找到這兒?”少年厲聲問道,但是還是忍不住咳嗽,看來東方雲睿的那一掌傷得他不輕。
“我是誰?應該先問你,你是誰才對。你為什麽要去行刺皇上,是不是南王爺的人?”淩然開門見山,以他的性格,實在不适合拐彎抹角。
少年神色驟變,看來說中了他的心事。
“你們,是皇宮的人?”少年問道,随後自己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畢竟憑皇宮的那些酒囊飯袋,怎麽可能找的到自己。
“好,我們公平交易,你先說你是誰。”淩然說道。
少年卻對此沒有多少興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對你們是誰沒有興趣,反正我是失敗了,敗軍何足言勇,不過,連睿王爺都捉不住我,而且還中了我的毒危在旦夕,就憑你門,我不相信。”平淡的語氣掩飾不住嘲弄,又咳嗽了幾聲。
Advertisement
淩平揚卻笑了,笑他的無知。這笑聲讓少年心中有了點恐懼:“你笑什麽?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當然不對,你錯在兩處。第一,東方不是捉不住你,而是他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捉你。你若不是趁他的注意力在別處,你如何能傷的了他,若論單打獨鬥,不用我說,整個西陵國能傷他的人也是難找;其二,你說他危在旦夕,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在我面前,你是太低估了我呢,還是太高估了你呢?”
少年訝異,淩平揚所說的第一點他承認,但是第二點,自己一向對藍姬花毒很有信心,從未失手,但是眼前這個容顏俊逸邪魅的少年卻如此說,難道他竟解了自己的毒?
忽然臉上一變:“你,你是藥神公子,淩平揚?”
淩平揚點頭,看來自己的名號還沒有被江湖埋沒,這讓他最近被打擊的心髒有了重生的跡象。
果然如此。少年看向淩然,一臉的淡漠,獨有的冷冽風姿,幽幽的嘆了口氣:“不用說,你必定是睿王爺的貼身侍衛淩然了。”
“既然你知道我們是誰了,也可以自我介紹一番了。”淩然冷冷的說道。其實,不管他說不說,眼前這個蒼白的少年必定逃不出去。
“也罷,既然你們能跟到這兒,就說明你們也知道我的底細。我叫刀林,劍雨的師弟。本次是奉了南王爺的命令刺殺皇帝。”刀林慢慢的說,邊說邊咳嗽。
“南王爺為什麽要刺殺皇上,如果他想弑父,未免太快了點,畢竟皇帝死了他也不見得能登基。”淩平揚問道。
刀林搖搖頭:“不是這樣,南王爺并非是要刺殺皇上,要知道,選擇在睿王爺在的時候下手,皇帝怎麽會有危險。一來可以重創睿王爺,要知道我的劍上可以喂了劇毒,即使他不死也會重傷;另一方面,憑慕容白的功力,怎麽可能阻擋得了我,那麽皇帝必定會怪罪他失察之罪。而要抓到我,他就必須向南王爺靠攏。慕容白武功不怎麽樣,但是手握重權,你,懂得。”
果然是一箭雙雕,二人心中劇寒。不過如若他們知道刀林所說的竟與慕容清雪所猜測的一樣,不知道會怎麽佩服她。慕容清雪并非是多有心機,只不過,前世吃了虧,她怎麽不了解東方皓南。
“枉你為東方皓南賣命,你受了重傷也只能自己獨自療傷,除了劍雨偶爾過來看看你,也沒有其他了。”淩平揚的語氣中有些嘲弄。
“身為殺手,本就不奢求人間溫暖。我有這個結局,早就料到。”
“你把這些告訴我們,不怕東方皓南知道了對付你?”淩然了解東方皓南的心狠手辣,對于刀林,他很是不解。既然能跟随東方皓南,必定是了解他的秉性。
刀林淡笑:“我已受傷,本就命不久矣。何況,即使我不受傷,也鬥不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更何況是二人聯手。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如此無懼。”
待淩然與淩平揚反應過來,刀林已經自盡。看着這個面色蒼白的少年,二人不禁嘆了口氣。
東方雲睿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也嘆息了一聲。
“王爺,我們要将此事禀告給皇上嗎?”淩然問道。
淩平揚笑道:“淩然啊淩然,雖然刀林這麽說了,但是死無對證,皇帝如何能相信此事是東方皓南所為?依我所見,我們只能将今晚之事假假真真的糅合,幫慕容白脫罪也就罷了。想來東方皓南也不會多言,畢竟多說總會露出破綻,以他的心智,不至于做這種事情。
東方雲睿點頭,淩平揚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
翌日,劍雨潛入山洞後看到刀林平靜的死在那裏,蒼白的臉上殘留着死前的一抹苦笑,不禁黯然,停留一會便回南王府禀告。
果然,皇帝免了慕容白的罪,僅是罰俸一月以儆效尤。
慕容白自是對東方雲睿感激不盡,派人送了很多禮物給睿王府,卻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睿王府本就不缺奇珍異寶,這些東西怎麽會入他的眼。更何況,這次出手相助,本就不是想讓将軍府有任何回報,為了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容清雪近日一改常态,閉門不出。并不是要學大家閨秀專注于針織女紅,而是整理行裝,準備出次遠門。
“小姐,這麽多東西夠了吧?”心韻在旁查點着,盤纏、換洗衣物、佩刀等,每一樣都備着一些,應該是夠了。
慕容清雪看着行囊裏的東西,思索着是不是還缺少着什麽,但是卻又想不起來,便說道:“那就這樣吧,多帶點銀兩總不會錯。”
心韻整理好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凝望着慕容清雪:“小姐,我們這一走要多長時間啊?”
這次出門就是為了查自己的身世之謎,幫母親洗脫污名。慕容清雪算了下,少則幾天,多則半月,應該可以查清楚。聽母親說過,之前她本是和臨城李家公子有婚約,但是卻因為世事變化莫測,李家公子另娶他人,而她,也遇到了慕容白,自此絲蘿托喬木。只是,成親前夜,她應李家公子之約在樹林相遇,二人相見,很是詫異,均表示并未約見對方。但是既然見了,就把話說開,卻被慕容白與江氏撞到,從此,心結埋下,即使後來有了慕容清雪,也難以挽回夫君的心,更是讓母女二人孤苦了十幾年。
不過母親指天起誓,與李家公子是清白的。因而,慕容清雪決定不辭而別,親自查證事實,這才讓心韻趕緊收拾行裝。
只是,一去臨城,路途遙遠,兩個姑娘家獨自上路,還是有些擔心。再者,一別十七年,當年的李家公子如今是何境地,是生?是死?或者,他是否還記不記得母親?
一切都是未知,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千種牽絆,千種心傷,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