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錦瑟華年

第11章

黑尾的話讓理紗的大腦徹底空白了一秒。他抓起還在愣神的理紗的手，率先邁步往前走。理紗被他這麽一扯，跄跄踉踉地跟了上去。她回過神後，狠狠拍了下他的背，“喂！誰要跟你約會啊！”她雖然努力壓低了聲音裝作兇惡的模樣，可是上挑的尾音仍舊聽上去像是在撒嬌。

“你呀！理紗醬呀！”黑尾故意賣了個萌，把理紗給逗笑了。“笑了就是同意了？”

理紗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她裝作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勉強同意吧。”

“哈哈！”黑尾笑着揉揉她的頭發，傲嬌的理紗醬真是太可愛了。

“去哪？”

“原本打算問你下周要不要去的，今天那麽順便就去了吧？”黑尾摸着自己的脖子，擡頭望向天空。

理紗被他這副模樣給弄糊塗了，“阿黑？”

“最近網上很流行的鬼屋啊！那個醫院舊址改建的鬼屋，據說有去無回——”

“閉嘴！要去你一個人去！”阿黑這人真是人如其名！黑心眼！理紗努力想要掙開被他緊握的手，黑心的阿黑肯定是要拖她當替死鬼！

黑尾沒給她掙脫的機會，反而換了個姿勢好好握住了她的手，語調歡快地說道：“騙你的！”他雖然不怕鬼屋，但是估計理紗會尖叫到嗓子啞掉，為了她的身心健康，這種活動他以後絕對會诓騙木兔去！誰讓木兔那小子害的他被理紗抓了個現行！

人潮擁擠的街頭，兩人并肩慢慢走着。黑尾的身高在人群中頗為突出，他那因為睡相差而永遠壓不平的頭發更是回頭率甚高。理紗用手肘推推他，“人家約會無外乎吃飯逛街看電影。吃飯和逛街呢，我已經跟親愛的雪奈做過了，最近上映的電影又不是我愛的類型，你說你還能帶我去哪？”理紗微微擡高下巴看着他。

黑尾被她這樣的小表情看得心都軟了，他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不相信我？到了你就知道了。”

理紗睜大了眼睛，她被黑尾的小動作弄得微紅了臉龐，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故意給黑尾出難題的事，心緒大亂的她只有跟着黑尾的步伐走這一條路。她看着領先自己小半步的黑尾，心裏滿是他剛剛逗弄她的模樣，最後她在他背後偷偷做了個鬼臉，唇齒之間溢出極輕極輕的兩個字：“……讨厭。”

***

“黑尾鐵朗同學！”

“在！”

“這幾個是什麽字？”理紗舉起手指着上方，示意他自己念。

“游、樂、園。”黑尾乖乖地随着她手指移動的方向逐字地念道。

“哦！原來你認識啊！”理紗先是笑眯眯地說了一句，接着立刻板起臉，“這個跟鬼屋的區別在哪裏？”

黑尾趕緊回答：“這裏包含鬼屋啊，而鬼屋就只有鬼嘛……”

“剛剛赤葦還說木兔是小孩子，我看你才是小孩子。”

“所以我們可以入場了？”黑尾一聽理紗的語氣就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了，他有些小得意地說道：“之前網上說，這裏引進了最新的跳樓機，坐過的人都覺得超贊，可不我們馬上要比賽也沒時間來，正好今天機會難得——”

理紗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我在下面看你坐！”那種高負荷的游戲，她絕對敬謝不敏。

“哎？那可不行喲！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玩嘛。”黑尾打定主意今天不會讓理紗逃掉了。

理紗連連搖頭，搖頭的幅度都快把自己晃暈了，黑尾伸出手讓她抓住自己的胳膊維持平衡。她用漿糊一樣的腦袋思考着該如何讓黑尾打消這個念頭，不想他倒先說道：“不要用考試威脅我了，我最近很努力背書，你也舍得？”黑尾仿佛讀出了她心裏所想，搶先開口。

當然舍得！理紗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她鼓着嘴憤憤不滿：“我回頭就跟研磨講，我今天本來要幫他買游戲的，結果被你制止了，理由是黑尾說「研磨有時間打游戲不如多練練球」。”

“理紗醬……”研磨絕對會用怨念到死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看到他投降為止。

“恩？”以理紗對黑尾的了解，他今天肯定想讓自己陪他一起瘋了，既然躲不過，她總得扳回來一城。“哦呀，還是研磨能制你吧。”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游樂園神馬的，她也好久沒來了，說實話還是有點小激動的，除去那些高危游戲，其他的她都很愛嘛。

黑尾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不自覺地跟着微笑起來。嘛，自家的竹馬是個愛偷懶的二傳手，他當然要好好哄着。自家的青梅又是個跟他一樣黑心的軟妹子，真是無法不喜歡她啊。黑尾又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過呢，對理紗醬不能操之過急，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阿黑你快點！”

瞧，這才離開他不到半分鐘，就主動召喚他、想要他在身邊了。黑尾抿嘴一笑，快跑兩步到她的身邊。

兩人打打鬧鬧地走向跳樓機所在的位置。

“哇！那麽多人。”理紗看到要排隊，不由得又打起退堂鼓。

“很快的，有一半人在排隊途中就決定不玩了。”黑尾指指前面正巧又幾人從隊伍中退出，“看到沒有？”

“好吧。”理紗不情不願地跟着黑尾排在了隊伍的最末。

黑尾環顧了一下周圍，“等我一下。”他見理紗點了頭，這才跑遠了。

玩運動的人體力都是那麽好？之前比完賽沒一會兒就臉不紅氣不喘，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體力好的人真可怕。理紗天馬行空地亂想着，同時不自覺地不時地看向黑尾立刻的方向。待他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掏出手機對向他。他見狀也超配合地舉起剪刀手，讓她留下他的相片。

“謝謝。”理紗接過黑尾遞給她的水，然後她的視線落向他另外一只手，等看清他手中的東西後，不免嘴角一抽，“那個是什麽？”

“扇子。”

“我知道是扇子……”

“你不覺得上面的飯團跟你很像嗎？”他一眼就相中了。圓滾滾的飯團，眯眯眼外加兩團紅暈，跟她像得不得了。

理紗默默無語，直接拿起扇子毫不留情地拍向他的胸膛，這家夥簡直作死！變着法兒地說她是大圓臉！肉多！哼！這絕對是深仇大恨！其實她的力氣對他來說根本像是撓癢癢，他卻捧住胸口誇張地喊痛。

“理紗醬，我受傷了。”黑尾偷偷用餘光瞄瞄理紗的表情，繼續演，“我覺得等會兒上不了跳樓機了——”

“黑尾君，麻煩你重複一遍剛剛的話？”理紗的兩根手指已經捏住了他腰間的肉，只要他敢繼續說，她絕對不會手軟！

黑尾感受到來自腰間的威脅，果斷變回正經臉，“理紗醬你打得好。”

被他這麽一耍寶，理紗最後一絲緊張都消弭了。排了近半小時隊，終于等到黑尾和理紗。她扣好安全帶的時候，只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黑尾攤開自己的手掌，伸到理紗面前。理紗用力拍了下他的手，随後緊緊握住，開始前還不忘恐吓自己身邊的家夥，“如果我被吓死了，就是你的錯。”

随着機器緩緩升空，即将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理紗不停做着深呼吸。她還沒來得及多做思考，瞬間下落的速度讓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尖叫。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理紗的喉嚨都快喊啞了。身邊有人是跳樓機的狂熱分子，下了機器還在讨論要再坐一回。理紗只覺腿軟，她淚眼汪汪地擡頭看向罪魁禍首，“阿黑……”

這模樣可不就像一只求抱抱的貓咪麽。黑尾努力忍住笑，順勢将人攬入懷裏，再拍拍她的背，“好了，乖，我們再也不坐了。”

“恩。”

咳！要知道自從上了高中後，理紗可就沒小時候跟他親近了，這三年來，他都好久沒有抱抱理紗醬，連意外發生的抱抱都木有！啧！黑尾想想就郁悶。可不今天終于給他逮到機會了麽！看！他的理紗醬乖乖窩在他懷裏不松手呢！

黑尾在理紗看不到的角度偷笑了好一會兒。唔，他承認，今天就是故意的，上天賜予的機會可不能随便放過。

緩過來的理紗小臉通紅地推開黑尾。

“理紗醬，你這是過河拆橋。”

“哼！你就是罪魁禍首，本來我才不會去玩這種游戲。”大腦恢複正常運作的理紗才不會輕易被黑尾這頭黑心黑肺的大灰狼給騙了。“回頭我要跟教練建議加強你的發球訓練，每天增加五百個發球。”

“五、五百個？太狠了吧……”黑尾抹抹頭上的冷汗，他是需要練發球，可是這個量會不會死人？理紗醬說的話比跳樓機還可怕！

“嫌少嗎？”理紗假笑了一下，“那——”

“不少不少，不過你會陪我？”

“……考慮一下。”理紗本想一口拒絕，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心軟地改口了。

***

于是，這場臨時的約會以黑尾每天要增加的發球訓練作為結束。當晚他就順路拐去了研磨家串門控訴理紗「慘無人道」的惡行。

“明知道理紗連過山車都怕，你還拉她去玩跳樓機，活該。”

“……研磨！快讓我檢查檢查，是不是夜久那個小子給你換過芯子了，我的研磨不可能那麽毒舌！”

研磨努力往床邊挪了挪，“夜久帶我去買游戲了。”

“看出來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你眼睛都在放光。”黑尾聳聳肩，“不過沒想到理紗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害怕就要找人抱抱。

阿黑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那你怎麽還不對理紗表白。”

“不到時候哦。”黑尾眼前浮現出下午理紗淚眼汪汪的表情，他露出了一個極溫柔的笑。雖然他一直克制，但仍舊沒忍住，變得越喜歡理紗就越想要欺負她一下。

他好像踏上了一條超容易走火入魔的路，而這條路的名字就叫做「相川理紗」。

作者有話要說： 撒糖的一章~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