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話
當秋風再度吹起時,我和初音已經赫然成為了一名初中生。如我所願,我和初音都升上了市一初,而小胖卻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只能再度輾轉去其他地區讀初中。我拉着初音去車站送他,看他們一家離去的樣子,我瞬間把持不住,淚如雨下。他上前拍拍我的肩,還拍拍我的頭,從包裏拿出一副圖畫,我打開一看,畫的不正是我們三個的模樣嘛,他糯糯的說道:“江落兮,還有這個八音盒也送給你和初音,它唱歌可好聽了,你們要經常聽哦。”
我抽泣着收下和初音目送着他拖沓着腳步去。還記得三年前的盛夏,村口的那個小胖墩也是這般,在我離去時,揮着他那胖嘟嘟的小手向我告別呢。一別三年,我再沒回過故鄉,只在春節時會讓劉叔接來爺爺奶奶在家小住,而遠方的那個你,可依然安好?
慶幸的是,到了初中我和初音還分在一個班裏,也還從早到晚都黏在一起。我的同桌已不再是小胖,變成了一個戴着厚厚的眼睛,十分文靜的女生,前桌也不是初音了,她現在坐的位子和我隔着十萬八千裏,初中我長個不少,被安排到了倒數第二排,她倒沒怎麽多長,就坐在了第二排。我們之間由于隔着兩排,自然說話打鬧的機會也就不多了。
我的同桌名叫一紫,小巧的鼻子上卻駕着一副看似十分厚重的眼睛,這就遮住了她原本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起初我對她提不上有多少好感,因為她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我問她問題都只是嗯啊哦地敷衍我幾聲,就連老師上課提問她,也是那般木讷地站着,低頭不語。我原以為她這麽安靜是因為需要好好學習,不成想,她上課下課都是睡覺占去了大半的時間,被安排到這樣一個同桌,我也很是無奈,卻也不能抗議。所以只好在下課的時候多去初音那兒轉轉,訴說我這一天下來的憋屈,一直到上課前的幾秒才被初音推搡着回座位。我哭喪着臉走回去,每到這時,一紫總會別過臉來看我,我回以一苦澀的微笑,她才扶一扶她的眼睛,又轉回臉去。
初中以後,爸爸的工作愈發忙碌起來,接我和允若上下學也總是掐着點才趕到。我便央着媽媽讓我和初音步行上下學。可爸爸始終是不放心的,終究還是差了劉叔來接送。這以後,允若也就不管不顧地之間做到了副駕駛上,因了初音偶有打車,劉叔也就依了她。
我和允若之間的距離依舊随着時間的累積越拉越大,她對我依舊是淡淡的,不過分關心,在爸媽面前也不對我顯得過分生疏。在上下學的車上,她也只習慣性地聽音樂,到家後就快快下車,只留下我招呼着劉叔驅車離開。
雖說我們在同一屋檐下已住了這許多年,可在家打照面的次數還不如在學校裏擦肩而過的次數來得多。允若喜歡在她自己房間裏的獨處時光,進出她房間最多的也就屬宋媽了。
幾年下來,我也漸漸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她不樂意和我親近,也不習慣和我親熱,那我也離得遠遠的,總不好還想小時候那樣天真的、毫無顧忌的去接近她了。若再如兒時那般不谙世事,那只能徒增她對我的厭惡。青春期總是帶着尖銳和敏感,只可望別引來她的反感就是。
至于初音嘛,她們的關系更加不能言說了,平靜的勢頭下,總要竄出幾許火苗。初音還是如往常那般“密切關注”着允若,哪怕兩人明明不在同一個年級,到了期末張貼紅榜,初音看了自己的排名也不免朝其它幾張裏瞅瞅,畢竟從小到大,她們倆的較量從來就在學習上。到了下雨天,初音也總會坐我們的順風車回家,她倒是只管和我在車上放聲聊天,也不顧我拿手肘戳了她幾次,依舊是随着性子高談闊論,直到她下車後世界才歸于安靜。初音一起坐車的時候,我的心總是提在心口,生怕允若一個把持不住就上來掐架,畢竟她想來喜歡安靜,倘若真有這一刻,煩惱的就又是我了,該站在哪一隊裏好呢。不過她們這幾年明裏暗裏的較量始終沒到撕破臉的地步,我也習慣了只屬于她們之間的那種交往模式,要是有她倆握手言和的那一天,恐怕最不習慣的就是我了呢。
每周五晚允若就得去上鋼琴課,為了不讓劉叔兩頭跑着接送,我巴巴地求了媽媽讓她準許我和初音在這一天獨自回家。
總算等到媽媽點頭,我才能和初音拖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這邊買點吃的,那邊買點喝的,統共回家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自然要好好地享受這一周裏求之不易的一天了。我和初音住的小區就只隔了一條街,周末互相串門倒是方便的很,我便總捧了作業竄到她家裏去有這麽個學神級別的閨蜜在身邊指點,完成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許多。
這天,我照常和初音散步回家,卻發現那借口陸續裝修了一月有餘的小店居然開張了,上前仔細一看,竟是家花店。我拉上初音就提步朝那走去。這店着實只用了木料來裝飾,也沒有起眼的店名,只在本該挂招牌的地方繪了幅百花盛開的畫兒。店倒是委實小,裏頭都用了暖色調的燈光,剛踏進就有股芳香撲鼻而來,濃郁之餘也不惹人反味。每跨幾步就有兩側擺放着的不同花朵散發異香,多種重疊相交卻也不顯得雜亂,只給人滿滿沁人心脾的暖意。
一直順着路直通到小鋪的盡頭,木質櫃臺的前邊站了一個滿臉笑意的女人,想必就是店主了,她看着我們走近了,也上前來和我們相迎。
“女孩們,買花嗎?”女店主柔聲問道。她的臉上挂着如陽般暖和的笑意,聲音也格外的好聽,像那汩汩的流水。
我點點頭,也拿笑臉回應她。
“那,是要送給誰呢?”
“送媽媽。”
聽罷,女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洩了幾分,但轉而又恢複如常,揉了揉我的頭發道:“看到這幾盆滿天星了嗎,這啊,是區別于最初的單色,它們的顏色更多彩。我把每種顏色都挑一些,紮成一束,肯定很好。”
我笑盈盈地接下那束包裝好了的滿天星,付了錢後就拉着初音快步離開,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媽媽收到花束後的神情了。
出門時,不成想因步子太快撞上了人,正欲道歉,擡頭看時卻發現那人是一紫,她見我後也是愣了一愣,随後又快速扶了扶滑落的眼鏡,側身朝裏頭走去。我也來不及多說什麽,只好和初音也在街口匆匆分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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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有點少啊,後期沒有加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