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親情與背叛
布榈涉世的時候還是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豹貓,憑借着一副少女們都喜歡的長相贏得了偷心者的稱號,他整天流連于花街酒巷卻不沾一點惡習。
布榈在一家酒吧的吧臺前坐着喝酒的時候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人找到了他,揚言要跟他拼酒,如果他贏了,布榈就要答應他一個請求。
“好啊,我還沒有怕過誰呢,不就是一個請求嘛。”布榈輕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調酒師走了過來,帶着标準的微笑詢問布榈需要什麽。
“把你們店裏的威士忌全部拿來,我要跟這位先生拼酒。”布榈看着面前的這個人,微微勾着唇角像一個小混混,引得周圍的女孩一陣尖叫。
“漂亮的女孩們,今天請做個見證,如果我輸了就答應這位先生一個請求,如果我贏了這位先生就要留下他最寶貴的東西。”布榈随手拉過一個漂亮的女孩,用挑釁的目光望着那個人,後者無奈地笑了一下,将水晶杯握在手裏輕輕地把玩着。
“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的,我叫白慕是一個除妖人。”白慕将自己的酒杯中倒滿威士忌,舉起酒杯向布榈示意,一口飲進了杯中的酒。
周圍爆發出了陣陣的驚呼聲,絲毫沒有人發現布榈發白的臉,他本來想伺機逃跑但是布榈覺得自己是一只言而有信的妖怪,再說白慕這樣光明正大的找上自己一定會觀察了自己好久,在觀察的這段時間他有很多次可以殺掉自己。白慕似乎看出了布榈在想什麽,他擡起手示意布榈該他喝了。
“喝就喝!”布榈拿起酒杯,将裏面的酒一口灌了下去頓時感覺有點懵,他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但是布榈礙于面子又不想輸,只能死撐着。
布榈看着自己面前風輕雲淡喝着酒的白慕,他感覺白慕一直在晃自己也有些發懵,布榈知道他自己輸了,但是他還是繼續喝着酒。突然他感覺自己的酒杯奪走了,布榈擡起頭看着似笑非笑的白慕。
“你輸了,跟我走吧。”白慕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将布榈抗了起來扔下了幾張鈔票向酒吧外走去。
“我的天,你把我放下來,我要吐了。”布榈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涼風,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被白慕抗在肩上又加上喝了那麽多酒,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不好意思。”白慕将布榈放了下來,布榈立刻跑到牆角幹嘔了起來,雖然什麽東西都沒有吐出來,他還是感覺整個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白慕輕輕拍着布榈的背遞給了他一瓶礦泉水。
“原來妖怪喝醉了酒是這個樣子。”白慕輕笑,絲毫不顧及已經被壓出褶皺的西服。
“怎麽,沒見過啊。”布榈搶過礦泉水漱着口,他撇了撇嘴,布榈突然想起來自己拼酒拼輸了,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問什麽。
“你是想問,那個請求是什麽吧。”白慕掏出手帕遞給了布榈,他突然感覺布榈也是很可愛的。
布榈不說話,他靜靜地看着白慕直到感覺白慕并沒有危險的時候才放下了警惕,布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胃裏好受了很多。
“怎麽,對我放下警惕了?”白慕有些好笑地看着布榈,他拿過布榈手中的手帕,輕輕擦拭着布榈的嘴。布榈愣在了原地突然傻傻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從來都是孤身一人,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他沒有朋友,布榈覺得自己的第一個朋友就很有可能是面前這個初次見面的人類。
“你為什麽會找上我?”布榈看着白慕,他在心裏白慕只不過是一個人類而已,短短十幾年的光影。
“因為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像我弟弟。”白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布榈,他似乎很喜歡這個表情,所以導致布榈根本不知道到白慕在想什麽,但是聽到白慕的話,布榈意外的很開心。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事情?”布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或許明白了那句“此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的意思了,雖然白慕并不是布榈的知己,但是對于沒有朋友的布榈來說,白慕這樣的朋友就已經足夠了。
白慕低低地笑了幾聲,不得不說他笑起來特別好看,白慕沒有回答布榈的問題自顧自地向前走着,布榈看着越走越遠的白慕有些困惑,他追上了白慕說:“你怎麽不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我做什麽啊!”
“你這不就做到了嗎?”白慕笑,不再理會布榈繼續向前走着。至今布榈也不明白白慕的意思,是跟着他的意思麽?起碼,布榈是這樣理解的。
從那之後,布榈一直跟着白慕,在無人知道的地方保護着白慕。看着白慕慢慢地長大,而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布榈看着白慕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孩跟她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布榈依舊幫白慕除着賞金榜上的妖怪,每次除妖的時候,布榈總是沖到最前面。白慕慢慢地成長,對于布榈來說應該是最大的悲哀吧。
三十五歲的白慕站在天臺上跟二十歲模樣的布榈喝着威士忌,三十五歲的白慕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而布榈還是一個人。
“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白慕有些感嘆的說,這個世界在不斷地變化唯一不變的是他身邊的少年,還是十五年前的模樣。
“哥,你變老了。”布榈嘻嘻一笑,跟白慕碰了一下酒杯,布榈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出生以來最開心的十五年,因為有一個關心他愛他的哥哥。
“是啊,我變老了。”白慕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人總會有時候感嘆歲月的無痕。
“你可以走了,去追尋自己的生活了。”白慕輕輕拍了一下布榈的肩膀,他喝着杯子裏的威士忌看着遠方,但是卻把布榈的表情全部收到了眼底,看他從發愣變成憤怒變成無奈。
“哥,你讓我去哪,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布榈無奈地笑了,“早知道現在這個樣子,你何必來招惹我,你知道我是什麽嗎?”布榈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他惡狠狠地盯着白慕說:“站在你面前的是豹貓一族的天之驕子,未來的王!”
“呵,果然。”白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布榈,從風衣下的槍袋裏拿出一把沙漠之鷹,布滿老繭的手靈活地把玩着銀白色的手槍,就像他最初在酒吧裏把玩着那個水晶杯一樣,他看着布榈說:“都說妖怪心機重,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要殺了我麽?”布榈看着白慕手中的手槍,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他與白慕持劍相對的時候。
“假如你現在離開,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你是妖怪我是人類!”白慕把槍口對準布榈,“嘭”的一聲,血花四濺。布榈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肩上的傷口,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妖怪和人類誰更恐怖呢?
“好,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哥!”布榈猛地跳上了天臺的邊緣,在下墜的過程中身影一閃而晃。
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被最親的人背叛,猝不及防,心比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