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案件與陌生的熟人
黑白照片的拍攝視角有些傾斜，拍攝者像是蹲在牆壁後面進行的拍攝，唐納德轉動照片，調整到正常的視角。
一輪新月下，一只身高在兩米往上一些的怪物正站在河道旁邊的階梯平臺上，雙手......應當說是怪異的雙爪将某個人鉗制在半空中，拍攝的時候正好捕捉到液體從人的雙腳流下來時的狀态。
唐納德仔仔細細的觀察着照片中的每一個細節，前世他見過太多似是而非的傳聞，某某池子裏的水怪，某某架中的野人，那些發現人說起來都是煞有介事，真假難辨。
那麽這個時代有照片作假的技術嗎？
在确實存在惡魔的前提下，這些怪物的存在是否理所應當？
“帝國歷1808年，北哈克郡普斯頓市城市河道中出現數具浮屍，死者的死亡原因皆是身體破碎導致的失血過多，民間傳聞有怪物傷人，案件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普斯頓市警局被勒令五天內破案。”
夏洛克出現在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注意力集中的唐納德一驚，彰顯自己的存在之後，夏洛克又繼續說道：
“三天後，案件告破，兇手是一夥暴徒，他們在城市河道旁邊尋找目标，以鐵棍，鐵錘等兇器将目标毆擊致死，緊接着抛入河中，僞裝出怪物殺人的現象，企圖模糊大衆視線。”
“那這張照片？”
“這是我從特殊渠道弄來的照片，最清晰的照片聽說是被一個富豪買走收藏了，真實性不用懷疑，照片上的怪物也确實存在，至于對外的言論會被改變，只是政府不想讓民衆接觸這種東西而已。”
從唐納德的手中把照片拿過去重新塞進文件袋，又拿起旁邊的一個文件袋，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
“棚頂碎屍案，死者在一處廢棄房屋的閣樓上被發現，房屋所有的門窗都鎖的嚴嚴實實，只有頂層的一處天窗敞開着，五米高的泥牆，沒有任何工具攀附痕跡，兇手是怎麽把三個死者拖到房頂天窗然後在棚頂進行的碎屍？”
從始至終，唐納德就站在桌子旁邊看着夏洛克一份份文件拿起又放下，總共有近十起案件，這一桌子的零散資料竟然全是特殊案件，在他的描述中沒有一個案件不奇怪，不是犯案手法非人力所能為就是案件偵破中發現的一些特殊痕跡引人遐思。
“那這些案件有再犯嗎？”
“嗯？你這時候不是該問為什麽我要吃飽了撐的收集這些案件資料嗎？這可都是下了定論的案件，最早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饒有興致的看向唐納德，這個助手跟一般人的關注點似乎有些不同，這引起了夏洛克的好奇心。
“你收集這些特殊案件的資料，應該是為了求證像是這張照片中這一類怪物的存在，如果警察局只是以借口搪塞案件，而這些怪物确實存在，它們沒有理由不繼續犯案。”
唐納德以為夏洛克是不滿警察局的這種敷衍态度才進行的資料收集，本着老板就是上帝的準則，接着說下去。
“你太小看普斯頓市的警察局還有守護這個城市的特殊力量了，他們遠比普通人想象中的更加強大，這些案件都是被解決之後才進行的真相掩蓋。”
“那你還......”
“還收集這些案件資料做什麽？這是秘密，我不會回答你。”
咂咂嘴，唐納德還能怎麽說，老板開心就好呗。
單手撐着書桌，夏洛克将雙方的契約遞過來，唐納德也沒有追問的想法，他對這些所謂的超自然特殊案件并沒有興趣，畢竟自己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可比這些早已結束的事情嚴重的不是一星半點。
自身難保，哪還有閑心去顧及別人。
契約上簡單的列舉了工作內容以及薪酬問題，令人比較看重的是契約末尾的三條注意事項。
1.未經雇主允許，不得進入二樓區域。
2.未經雇主允許，不得将事務所內的任何信息透露給別人（包括雇主家人）。
3.在外工作期間，以雇主的指令為第一行動準則，禁止任何私自行動。
“如果你沒有意見，那就在下方簽名，明天正式開工，事先聲明，這份契約完全由你自願，我給你1金鎊的周薪，讓你幹的活就是符合這個價位的。”
“那如果出現超越這1金鎊的工作內容呢？”
伸手指了指旁邊桌上的文件袋，夏洛克這個私家偵探在唐納德眼中多少有些不務正業，他總覺得以後會因為夏洛克對這一類特殊案件的愛好而卷入一些奇怪的事件。
“加錢。”
挑着眉，簡單有效的回答，唐納德毫不猶豫的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錢，真好！
“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見。”
簽完合同，唐納德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請便，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出去時記得關門。”
夏洛克盤腿坐到比路邊的沙發上，微擡着下巴，雙手放在膝蓋上閉起眼睛，不再與唐納德交流。
離開斯威夫特偵探事務所，時間才到12點，唐納德在格桑街找了一家餐館，點了一份面條，伸手先是要拿布袋中羊皮紙包裹的書籍，正要抽出來的時候又放了回去，轉而拿出一份6月13日的報紙。
被當時已經加入邪教的前身看重的事情，更是得到了一個召喚法陣作為獎勵，無論怎麽想都不會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唐納德在報紙上尋找的标準很簡單：搶劫，偷竊，綁架......
找壞事兒，總沒錯的。
然而唐納德沒想到的是他低估了這個時代的犯罪率，單單6月13日這一天，報紙上有記錄的偷竊案就有三起，其中還有一起出現了傷者，另外在城東區更是一起搶劫殺人案件，只不過細看發現死者是在兩天前死亡，所以應該跟唐納德扯不上關系。
“這麽找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僅僅只是報紙上的報道就有這麽多，萬一當時的行事足夠隐秘，又或者因為其它的原因導致事件沒有被報道出來怎麽辦？”
等到真正着手去做了，唐納德才發現事情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單憑日記上的一句重要的事情和一個模糊的日期，想要推算出當時究竟做了什麽事，太難了。
午餐被擺放到桌面上，一盤簡單的面條，上面只是灑了些粉末與醬汁。
入口的下一秒，唐納德開始懷念白米飯和曾經自己剩下的肉絲面濃湯，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這種東西。
桌前的光線一暗，有人坐到了身前的座位上，唐納德記得他進來的時候周圍的餐桌可都是空着的，擡頭一看，熟人。
“唐納德，你的儀式，成功了嗎？”
來者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降魔儀式的情況，他知道唐納德前段時間去準備了這個法陣。
“羅南，你呢？你成功了沒有？”
沒錯，眼前這個人就是将唐納德引薦入邪教的人，羅南！
之前在夢境當中出現過，現在的他看上去極為憔悴，深重的眼袋和臉上發膿的痘痘證明他或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休息。
簡單的觀察，唐納德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這是為了争取思考時間。
“我......我還沒有嘗試，你知道的，前段時間羅伊出事令人難過，他無法承受神的賜予，太可惜了......”
根據夢境的內容，當時的羅南提到了獎勵，而前身獲得的是降魔法陣，不出意外，羅南獲得的也是這個儀式法陣，遲遲不開始，無非是想等別人先試出結果再說。
這個羅伊，恐怕就是失敗者之一，記下這個名字。
“我成功了，你可以放心的去試一試，畢竟已經準備了這麽久不是嗎？”
唐納德放下手中的鐵叉，将沾着醬汁的面條遠離自己的鼻翼，他要确認一件事，自己聞到的馊臭味是從羅南身上傳來的。
與之前的自己一樣，眼前這人也在準備進行降魔儀式。
自己真的成功了嗎？下水道中的降魔儀式怎麽看都不像是接受某種賜予的形式啊，但唐納德不能說自己失敗，因為他還活着，完好無所的活着，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麽他還沒有進行降魔儀式，要麽就是他已經成功。
而只有告訴羅南自己獲得成功，他才會透露一些關鍵信息，就像咱們喜歡向一些經驗豐富的人請教一些專業性的問題，不是自己不知道，只是想從其他人的經歷中獲取自信，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羅南更加希望有人能給他建議。
“你成功了？你獲得了什麽能力，求你，告訴我吧，這幾天我都快被逼瘋了，咱們4個人，羅伊和喬斯都沒能承受住神的賜予，按理說我不該再做這種嘗試，但我忍不住，咱們花費了那麽長時間和心力才得到的獎勵......實際上，今天要不是路過這餐館看見了你，再過幾天我就要去拼一把。”
聽到唐納德成功，羅南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羨慕與向往。
神的賜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