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好好,我答應。”她慌張地扣好文胸,想起周怡說的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都幼稚,不禁對幼稚這個詞有了深刻體會,同時對于那個“喜歡的女人”又止不住在心底生出絲縷的甜蜜。
口頭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後,他總算放開她,閉上眼睛乖乖地躺着,好像要睡着了。笠舟稍稍整理了自己,他方才的揉捏好像在她皮膚上留下了記憶,那裏滾燙滾燙的,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果斷地回到駕駛座。
一路上,陳铮岩的嘴角大大勾起。
雖然今天沒吃到肉,大概也許還會面臨半小時的冷水澡酷刑。但不要緊,這一波“買賣”沒有虧。
他猶記得一年多以前,在一次宴會上,他見到她被一個小開搭讪過。對方大約是聽說了她韓家的名頭,眼光黏在她身上就沒掉下來過,還時不時地以“紳士風度”靠近她,做一些若有似無的觸碰。
誰知她既沒有默認也沒有不動聲色地躲開,卻是直接甩了一句:“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不熟,請您離我遠一些。”
諸如此種,他可以從許多件事情上看出她對人的疏離與防備。而且她那個做法在衆多油條慣了的名媛中,還挺清流範的。能像她那樣做的,要麽是對財富毫不在乎,家裏也慣着;要麽就是對家底的厚實與穩固有足夠的底氣。但韓家……實力不淺,卻也不是深根大樹的類型。那基本就剩下“家裏慣着”這一條了。
可他接觸過韓照坤,不像是會這樣慣着孩子的,韓亦軒和韓亦安那兩個孩子都挺有教養和禮貌。這麽說起來,她在韓家是挺特殊的了。
可那時他對她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是一眼帶過覺得可以。他向來是這樣百無聊賴的,比如對剛剛那個錢佳薇。
那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想要她的念頭。
陳铮岩清楚地知道這跟酒精沒有幾毛錢關系,但很多感覺上的事,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發生了。以他,只要他想,就不會缺女人。在青春期時間,還曾和同學朋友一起躁動過,但他自己也忘了從哪個時間點開始,他覺得很無聊。
那些落在他身上有所求的目光,很無聊;那些沒認識多久就對他表現出極大的依賴與撩撥的行為,很無聊;那些空洞洞的腦子卻偏要把皮相粉刷得人模人樣,更無聊。
若說他是鐵樹,不如說,他實在沒有應付無聊的興致。
那她呢?
就因為身世有點曲折迷離就有趣了?好像不全是。
Advertisement
他沒有再想下去,這個問題對他而言沒有得出結論的必要。他現在就一個念頭——這女人必須是他的。
笠舟開了大半小時,到了他住的別墅區外。這裏她就來過一次,曾經兩人去吃飯前,他開車到這裏取過一點東西,那會他似笑非笑不知是何目的說過自己的棟樓號。然而她并沒有記住。
“醒一醒。”她輕輕搖他的手臂,“到了,你在哪一棟?”
他半眯着眼睛,薄唇微啓:“七。”
笠舟開進去把車停好,把他從副駕駛座扶下來,感覺他幾乎大半重量都在自己身上了,走起路來踉踉跄跄,“鑰匙在嗎?”
他指了指褲袋。
笠舟認命地手伸進他褲袋裏找,找到鑰匙的時候,聽到他低低笑了一聲。她不知其故,開了門,手在靠近門邊的牆壁上摸索着燈的開關,不等她摸到,身後的門就關上了。黑暗裏,他如願以償地把她壓在了牆上。
她的手剛按到他胸膛,他就笑起來,“剛剛,你答應過我什麽?”
笠舟腦袋裏沒有太多誠實守信的神經,她撒過的謊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圈,當下就什麽也不管地推開他,眼疾手快開了燈,“我答應過你讓你舒服到家啊,現在你到了。”
“可我還不舒服。”
這思路清晰得不太像喝多了的?
“那怎麽?”
“你過來。”
“不行,太晚了,我該回去了。”她往後退了一步,“明天是工作日。”
“那我過去。”他相當好脾氣地向前一步,在她打開門前,又一次抓住她,“小白眼狼,還想跑?”
“我怎麽是白眼狼了?”
他不回答,冷不丁打橫抱起她,驚得她抓着他肩膀,“你幹嘛?”
他頗有氣勢地把她抱到樓上卧室,深灰色的床單與她的黑色西服白襯衫意外地和諧。陳铮岩脫下外衣露出光裸的健碩肌肉,又解了皮帶,笑眯眯地逼近她,“不幹嘛,跟你睡覺。”
“我,我沒同意!”
不等她進一步抗議,他把她外套扯了下來,以絕對的力量優勢把她抱進懷裏,什麽也沒做,還真是摟着睡了。笠舟在他懷裏嚴陣以待良久,不見他有所動作,反而是均勻的呼吸聲愈發平穩,不由得松了口氣。
又等了一會,覺着他該睡着了,笠舟掙紮着想起身。沒想到他手跟鐵鉗似的掰不開,閉着眼睛說:“不許。”
“我要回家,還要洗漱。”
“不許。”
“聽話,我真的該回家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認真地說道:“你堅持回家的話,我就用別的方式把你留下來了。比如,讓你累到下不去床這種。”
“……”他這種蠻橫的孩子氣跟誰學的?!笠舟忍不住腹诽他,又不敢太硬氣地跟他抵抗。
“那我去洗手間洗漱一下。”她做出最後讓步。
說完,他的手跟老馬識途似的往她衣服裏伸進去,笠舟連忙改口:“我不去了,我就在這待着睡。”手上動作停止了,卻相當賴皮地到她胸前揩了一把油。
“睡覺,再不睡就做點別的了。”
折騰一番,她也确實累,沒多久就睡熟了。
很晚,陳铮岩睜開眼,嘆息着給她蓋了層薄被,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落下一個吻。她的睫毛挺長的,就是似乎沒見到過她正兒八經化濃眼妝,睫毛也就不卷不翹直直地豎着,平日裏倒是真看不出是個睫毛精。
他起身去洗了個冷水澡,又用毛巾汲了水,給她擦了擦臉。口紅早被他吃完了,臉上的微汗與出油擦去後,皮膚還算白淨,幾點小紅印子和毛孔真實地在她臉上顯現。不是那種打多了玻尿酸和美白針的“仙氣”,她睡在這裏,就是實實在在的煙火氣。
很不錯。
他下了一個滿意的結論,把一切收拾好,抱着她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笠舟醒來,陳铮岩不在。她的襯衫皺巴巴得幾乎沒法看,好在西服外套沒穿着睡,套在外頭能擋一擋。眼看時間有些緊,她迅速洗漱了,把包裏帶着的防曬隔離和口紅在臉上簡單一搗鼓,拎着包就下樓。
開門出去,正碰上陳铮岩跑步回來,一身運動裝配上一腦門汗,看着很有活力。
“我送你去公司。”
“沒事,我自己開車就成。”
“順路,我正好要去一趟你公司。”
笠舟等了他一會,他很快沖澡換了衣服下樓,接過她的車鑰匙。這一路上,他顯得神态自若,幾次偷瞄他,這人都一臉正人君子模樣,好似昨晚上耍流氓的人根本就是她的錯覺。笠舟不打算把這事兒拎出來說,畢竟現在往事如風比較好。
說出來多尴尬!
她正松了口氣看向車窗外,旁邊飄來一句雲淡風輕的話:“你帶一些衣服到我那裏,還是我去給你買一些新的放着?”
笠舟的表情有一點扭曲,“為什麽?”
“以防下次你想在我家洗澡的時候沒衣服穿。”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始終坦然的側臉,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挖掘到了他這不為人知的一面,或者确切說,是不為她知的一面。“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就算了吧。”
“你确定?”他在一處紅燈踩了剎車,傾身靠近她,“可能性不大?”
她沒回答,心虛地低下頭。
綠燈亮起的時候,他驅車前行,一聲輕嘆:“看來,昨晚上下手輕了。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我才發現上一章節停在了關鍵的地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