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相知[劍三]

第14章 測試

伊凡帶向芷過來的這家異能測試中心，并非星際異能所直屬的分支機構，而是隊長克勞德重金打造的專屬私人研究室，只有小隊成員才有那個殊榮在這裏進行測試和檢測。異能對于大多異能者而言，可以說性命攸關，這些年克勞德斥巨資建立并不斷完善的研究室，其豪華程度不亞于異能所最頂級的測試中心。

如果換個人過來，恐怕會驚異于這裏的設施之完善，單單這裏的硬件設施，就足以令異能者們趨之若鹜。除此之外，這裏的工作人員也是有克勞德精心挑選并培養的心腹精英，論專業素質和忠心程度，堪稱星際最頂尖的團隊之一。

不過向芷對這些都不太了解，在她看來，這裏就像是上輩子的電玩城，只是少了一群忘記回家的孩子們。

會不會真的是個電玩城？然後走進某個廁所觸動開關就能從馬桶進入地下的神秘機構？

向芷環顧四周尋找游戲幣兌換口。

“以後經常要來，到時慢慢玩。今天先做正經事。”克勞德好笑地看着向芷東張西望，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圓溜溜地亂轉，行動快過思考，伸手就要攬住她的肩膀，然後在最後的0.1秒反應過來，只是虛虛地環住她，稍稍用力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便松開手，快到向芷毫無覺察。

克勞德的心裏隐約閃過一絲遺憾或是別的什麽情緒。只是一瞬間，被他忽略了。

“這裏果然是電玩城麽？”克勞德說以後可以過來玩，怎麽感覺他說這話畫風不太對呢？

“什麽電玩城，勞資最重要的家當你……電玩城是什麽？”克勞德自己都沒有發覺，明明沒認識多久，自己的口頭禪卻變得跟向芷一樣，出口就是勞資。

“電玩城是高智商的人才能聽懂的神秘地點。”這個年頭科技發達，游戲都是全息的，早沒有電玩城了，還有點小遺憾呢。向芷後來的翻譯團隊認識了個妹子，她喜歡玩娃娃機，她男朋友就是娃娃機之神，號稱“十幣制霸”，女朋友想要哪個，無論大小形狀，十幣之內都能搞定。

當時羨煞向芷在內的一群女孩子，如果有這樣的一個男朋友，肯為了你去征服娃娃機，感覺也不錯呢。可惜這個世界好像沒有娃娃機，畢竟異能者的世界，随便征服個娃娃機可能連游戲幣都用不着。

克勞德沒有錯過向芷眼裏的情緒。相處這些天，時不時就會在她眼裏看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落寞，發現這一點卻沒什麽辦法讓克勞德罕見地煩躁，哪怕在訓練室十倍宇宙平均重力地高強度練習，都不能把心中隐隐的煩躁驅除。這在克勞德将近二十年的記憶中，從未發生過。

“別秀了。”鬼使神差地，克勞德伸手就去捏了下向芷的臉頰，捏了一下松開，發現手感不錯，忍不住又捏了幾下。

“喂！”向芷驚訝地睜大了眼，氣鼓鼓地與克勞德對視，臉上被捏過的地方紅了一片。

可愛。

克勞德腦海中第一次出現這兩個字，跟眼前這個小丫頭在一起，自己都變得不一樣了。不過……這感覺似乎不壞。

看着向芷又恢複神采奕奕的樣子，雙眼生機勃勃（？）地看着自己，克勞德不自覺地嘴邊勾起笑容，“來跟我玩一局。”

歐，麻麻，這個人對我邪笑了邪笑了邪笑了……

看着眼前冷酷帥氣的總裁臉對自己邪魅一笑，向芷呼吸一窒，就想打電話叫救護車（……）：歪？這裏有個顏控血壓急遽升高并且快流鼻血了，請帶足血包迅速趕往出事地點……

向芷端起自己高冷的裝逼範兒，在克勞德的指導下進入了虛拟對戰臺。異能者專用的虛拟對戰臺是每人一個半封閉的艙室，其實就像是個大沙發，靠背的地方有頭盔，可以用頭盔接入虛拟對戰平臺。虛拟對戰平臺也屬于線上交流，不過比普通的上網還原度更高，可以進行接近實戰的模拟對戰，所以是異能者摸索自己的異能，磨練自己戰鬥不可或缺的工具。

且不說克勞德這裏的虛拟對戰臺有多先進，反正向芷也不懂。她在登入之後唯一的感覺就是……真實，實在是太真實了。平時上網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在上網，而注冊信息接入對戰平臺後，看着緩緩向着自己走來的克勞德，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掉線了。

“怎麽樣？先适應下。第一次進入虛拟對戰平臺有時候會感覺不太舒服，要是覺得惡心或者頭暈，就下線調整一下同步率。對站臺一般是可以根據使用者的異能波段進行同步，不過根據使用者的不同或是使用者當時的身體狀況，偶爾也會有所偏差。你身體剛痊愈不久，哪怕是些微不适也不要勉強。”克勞德微微彎下腰，一只手搭在向芷肩膀仔細地觀察她的臉色。

“感覺跟平時差不多。”向芷閉了閉眼，“就像身處現實一樣，如果一直待在這裏我怕都會分不清虛拟和現實。比《幻境》網游還真實。”

“當然，《幻境》系列雖然號稱拟真度最高的全息網游，但星際規定網游拟真度必須有一個上限，否則會讓玩家出現混亂。就算游戲工作室有那個實力他們也不能做到這種程度。”克勞德随手起了一個風刃，在他和向芷投影的房間牆壁上頓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同時不斷地從斷裂處往下掉渣。

“這個對戰平臺就沒有上限麽？”向芷好奇道。

“沒有，根據不同的設備，最頂級的能達到百分百的拟真度，最多就是因人而異，有些能力不足的用通用設備也能達到訓練效果。”只是初次使用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感覺到有些不适，這一點再高端的設備也無法改變，需要異能者去慢慢調整。

這裏是最頂級的對戰臺不假，但也意味着初次登陸的人需要更多的時間調整和适應。若非異能達到一定強度，克勞德也不敢貿然讓向芷使用。看向芷輕松自在的樣子，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的異能無論異能值還是異能質量，都具備至少中高級的水平。

不愧是勞資看上的人。

“好像沒啥不良反應，”向芷原地蹦跶了兩下，“接下來呢？”

一開始說測試異能，向芷瞬間腦補測靈根的大石頭啊，測異能的水晶球啊，或者更扭曲一點的被綁在手術臺上各種抽血注射切片啊，沒想到跟玩兒似的。

“換個場景，建個房間咱倆切磋一下。”克勞德轉身出門，就像是走出現實中的房間。向芷依舊跟在他身後，沿着長長的走廊進入一個好像拳擊場的房間。裏面燈火通明，地面上有标記距離的劃線，旁邊還有休息用的桌椅和飲用水。

說不上是緊張還是期待，向芷心跳變得有些快。特別是跟克勞德走進房間，看着他走到場地的對面直視自己時，心中有什麽似乎就要掙脫束縛。

“先慢慢來，我來做你的對手。不過今天先不要想着分勝負，虛拟對戰平臺的優點之一就是可以無所顧慮地出手，你可以盡情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感受自己的異能流轉方式。”如果伊凡在這裏恐怕驚得下巴都得掉下來，能讓高傲得一般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的克勞德做陪練，向芷還是頭一個。

“嗯。”向芷沉息凝神，呼吸變得緩慢。

克勞德這次在沒有分神的情況下，近距離觀察向芷。這應該是他這些年見過最美的異能了：首先是身體異能充盈形成戰衣，整個人都仿佛一個發光體，然後身邊出現了花瓣落葉似乎還有羽毛，随着異能的釋放在身邊輕緩地起舞。接下來，便是媒介，看起來像是遠古時代的樂器，與她的戰衣搭配得當。

他跟伊凡讨論過，這種樣式的衣服和媒介，确确實實存在于遠古時代的一個神秘族群，那裏的人們可以上天入地，活得潇灑肆意，有着神秘的傳承武學。幾百年間偶爾會出現這種類似“返祖”的例子，只是沒想到剛好眼前就遇到一個。單憑提供她的戰衣和媒介，就足夠考古學的老家夥們供奉她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克勞德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向芷，房間裏的監控儀器也在實時記錄着使用者的異能數據。看她素手撥弦，琴音低鳴，飛花落葉随着波紋逸散，克勞德飛速發動風能，讓自己退出音波圈，并飄浮在半空中。

咦？江逐月天居然失效了？

向芷心中有了三分慌亂：劍三中的長歌門可是以懵逼圈聞名的，想要開場奪取主動權，給自己套了個孤影就開了懵逼圈，卻沒想到江逐月天竟然沒有效果。

不對，應該不是異能失效。實戰的時候能把那三個逗比猴子遛得團團轉，沒道理這時候會失效，克勞德是看過自己戰鬥的。如果是自己，作為一名合格異能者，看到聞所未聞的能力後，第一反應肯定要考慮對策，因為很可能下次的目标就是自己，或者遇到類似的能力，有所準備就能提高生存的幾率。

向芷不動聲色地又放出兩個疏影，鎖定目标刷DOT，一邊攢曲風一邊觀察思考。

克勞德不斷閃躲着撲面而來的宮商角。一般異能都會産生特效光，這不是為了炫酷裝逼，而是能量本身帶有的視覺效果。第一次遇到這種毫無殺意的攻擊，讓習慣感知殺氣的克勞德覺得自己反而遲鈍了不少。真是新鮮。

不過雖然沒有殺氣，對面的傻丫頭卻是在一瞬間的慌亂後迅速地冷靜下來一邊攻擊，一邊觀察并思考對策，這就足以證明她有着絕佳的戰鬥意識。克勞德滿意地笑了：沒有殺氣卻有戰鬥意識，看起來傻乎乎的人，居然也有這樣的資質。

這樣的人以後會成長到什麽程度呢？真是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