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結局（下）
前面大概還有五步的距離...，張紹城在走廊裏飛快地跑着，手裏拿着的花束由于自己的大動作不時打到身體上，花朵的香氣散逸開來，直撲入鼻腔。
一個臺階，兩個臺階，三個臺階...，他大力地呼喘着氣，恨不得能夠從樓梯上面飛躍下來，直接沖出這個還屬于室內的教學樓。
校園裏面什麽阻礙都沒有，他眼睛裏面出現了空無一人的操場，劇烈的奔跑讓風吹入到眼內，産生的刺痛也有些轉化成了液體，溢出了眼角。
一步，兩步...，張紹城感知着心髒在身體裏的脹痛感，體內就好像有一個機械類的引擎，讓他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住，在這個長長的下坡路上面随着重心引力尋找着方向。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每天都走着的路途是這麽的漫長...，漫長到連下一秒，他都害怕失去了掌控，耳邊的風聲在呼呼作響，嘴巴也在大張聽到了喉嚨處發出的沉重的喘息，心髒處也有快要被撕裂了的疼痛，現在連雙腿都已經快感受不到知覺...，但是他的頭腦裏是清晰的，他頭腦裏清晰地給自己的內心深處發出了信號，是她回來了...，蘭嘉...，是她回來了...，她現在，就在他們曾經相處過的小小的家裏，回應着自己的等待，所以...，他只有拼命地奔跑着，才不會錯過和她所有的一切...。
拐過了轉角，還有兩個街道，他擡起手，擦掉從眉間掉落下來的汗水，穩定了自己快要趔趄了的身體，繼續拼出了氣力，向前跑去...。
“蘭嘉...，蘭...。”他雙手用力地推開了大門，走入到庭院，幾近脫力地彎下腰。
他用力地喘着氣，然後擡起頭，看着前面庭院的樣子...。
一個女人安靜地蹲在一排排的花叢前，聽到了他的聲響，轉過頭來，緩緩站起身來。她穿着淺色的上衣，下面是棕色的長裙，波浪的卷發在腰間搖擺，背向着陽光朝他看來...。
“我沒有想到大門沒有換鎖，所以就擅自進來了...，對不起...。”她的聲音有着撫慰人內心的寧和。
張紹城咽下口內的酸澀，站起身，向前走去。
“這次高考市裏的大榜，我也看到了...，你的班級...，那些孩子們考的很好...。”繼續靠近，她的目光如水一般的柔靜，吸引住他的精神。
她的身上沒有了以前熟悉的花香味道，現在傳來的是濃重的靡靡氣息。
張紹城站在她的面前，身體的喘息依舊沒有停止，他激動地說不出來一句話語，只能發抖着将她送給他的這束插花小心舉起。
何蘭嘉側目看向了這些在奔跑中已經花瓣散落的作品，伸出手指指向了它們。
“啊...，花瓣都已經掉落掉了...。”她垂下眼簾，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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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城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他松開手，扔掉了被自己手掌緊握住的花朵，然後捧起她溫柔的臉頰，用力地親吻住...。
幾近西下的陽光溫暖又美好，就如她口中的清淡味道，馨香又甜蜜...。
“嗯...。”
玄關處一直都是親吻的聲音，張紹城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貪婪，欲望就好像是望不到盡頭的洶湧的潮水，逐漸将他的最本質的內在進行淹沒...。
“蘭嘉...，蘭嘉，蘭嘉...。”張紹城在間隙處，輕覆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呢喃...。
她柔軟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肩頭，随即輕觸頸部。
“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他低着頭，直視着那久未凝視過的眼眸，感受兩人之間混雜在一起的呼吸聲。
“嗯...。”在她還未能說出什麽之時，張紹城又重疊上已經微紅的嘴唇，繼續貪婪地吸吮其間的味道...。
她的嘴唇是這樣柔軟的嗎？他模糊地意識這樣感受着...，她的肌膚是那樣的絲滑，總讓他禁不住向着內裏進行探索...。
他将手指深入到腰間衣物內，懷裏的女人似乎有了一些顫抖，手指按住了他游走的手掌，似乎想要求緩着...。
“不行...，暫時還...，不能...。”她偏離了他一點點，小聲說着。
“蘭嘉...。”張紹城用着懇求的語氣，繼續将她抱緊。
“等...，再等等...。”何蘭嘉伏在他的肩頭，小聲回答他。
“我真的已經等的太久了...，真的...。”張紹城用手指撫摸着她的面頰，對她說道。
他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迷離的神色，繼續低下頭去親吻，他銜住她柔軟的唇間，輕啄着讓人發顫的敏感的耳後，用盡全力将她抱在自己的懷裏，生怕她會再次逃離...。
“那也要...，先洗澡...。”她在他耳邊的話語真的是柔軟極了，他都感到了自己怦怦的心動聲音。
“那一起洗...。”張紹城邊繼續親吻，繼續懇求...。
可就算是何蘭嘉緊閉上眼睛，微微搖着頭，他還是依舊用着自己的蠻力将她抱起，帶到了從未有過任何變化的浴室內...。
他将她抱到洗漱臺上，冰涼的大理石似乎能夠冷卻掉兩個人身體上些許的熱情，張紹城深情地凝視着她的雙眼，然後手掌探入到長裙內，褪去衣物，輕吻着她的身體蹲下身，埋入到曾經只屬于他的美麗的境地，感受其中的甜蜜。
他的手掌越過她的雙腿，向上伸去揉弄着她的腰肢，她的身體是那麽的柔軟，微微發顫起來是那麽可愛，一切美好的景象都在自己的腦中形成，指引着身體去進行動作。
她的雙腿不自禁地搭上了自己的肩頭，腳尖用力地按住在自己的脊背上，反複揉搓，他被激起了更多的欲望，更加用力地進行了索求。
終于，被自己撫摸的女人沒有了任何的氣力，他激動地擡起了頭，慢慢靠近她泛紅的面前，看着此時最美麗的她的樣子。
何蘭嘉伸出手指，輕輕擦拭掉他鼻尖的液水，眼角含淚溫柔地看着他。
“你都不會嫌棄的嗎？”她問他。
張紹城再也忍受不住沖動将她緊緊抱住。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緊貼住的身體都是汗水，無法言說出的思念現在終于混雜在所有的情緒中，傳達了出來...。
無論怎樣動着，浴缸內的水都會要傾溢出來，張紹城撫摸着她現在柔滑的肌膚，心裏充滿了最大的甜蜜感受。
浴室裏偶爾響起嘀嗒的水滴聲，其餘的便全是兩個人輕微的呼吸交響。
“蘭嘉，你外婆那裏都料理好了嗎？”張紹城從背後環抱住她，溫柔地問着。
“嗯...。”何蘭嘉靠在他的胸膛處，輕聲應答。
兩個人就這樣在這個安靜的小小空間裏，時而說着話，時而靜谧相處着。
“你有沒有很難過？如果你難過，全部都要告訴我...。”他輕吻她的耳瓣，聽着浴室裏回蕩着的自己的聲響。
“我沒事...。”她微微低下頭，小聲告訴他。
“不論你有事沒事，你都要告訴我，因為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都要照顧好...。”張紹城更抱緊她一些，對她傳遞着無盡的溫柔。
“為什麽？”何蘭嘉笑了一下，問着他。
“因為從現在起，你就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我也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張紹城心下愉悅，将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又沒有說過要原諒你...。”何蘭嘉看了他一眼，告訴他。
“诶？”明明都已經做過這樣那樣的事情了，這個女人怎麽還是這樣說...。
“你是說我現在是你的備選品嗎？”張紹城輕吻她露出的光潔肩頭，如此問道。
“嗯...，等我找到更好更年輕更體貼的就把你給丢掉...。”何蘭嘉被他弄得有些發癢，微微蜷縮了起來。
“那你不會得逞的，我會一直纏着你纏着你，你永遠都甩不掉我...。”張紹城笑了出來，如此堅信着自己。
何蘭嘉沒有再說些什麽，空間裏再次回到了靜谧。
兩個人之間那些許多的事情好像又在空氣中浮現，他們好像從未想過愛情會這樣的甜蜜，也會那樣的傷痛，光亮與黑暗交疊在一起，是別人都體會不到的扭捏的感受...。
張紹城感受到了她唇間的冰冷，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緊貼住她，互相感知着彼此的溫度。
“蘭嘉，你不要走...，不要走，留下來，只有你留下來，這個房子裏才可以不用那些花朵來增添顏色，只有你留下來，才是我的生命裏所存在的最飽和的快樂。”張紹城如此說着，他都不知道為何自己滿是公式定理的頭腦裏，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何蘭嘉垂着頭，原本濕漉了的頭發又浸入到水中，她的鼻尖慢慢變得微紅，眼淚從眼角滑落，直接滴入到水裏，蕩出了小小的波漪。
“蘭嘉？”張紹城心裏一驚，急忙将她轉過身來，看着她。
何蘭嘉擡起了眼睛，然後伸出光滑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頸。
“你...，不要再抛下我...。”她的聲音極小，只是能夠說與他聽。
張紹城心口一滞，他反過手來将她緊緊抱住，恨不能就此就可以達到永恒。他此時才忽然意識到了，那曾經...，就算是那曾經自己做過的那無數的努力與辛苦，又怎及對她傷害過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呢...。
他偏過臉龐，溫柔地吻過她依舊濡濕的秀發，深深地嘆息。輕撫懷中女人微微顫抖的脊背，他低下頭，鼻尖埋入到有着她的香氣的頸窩，眼角微熱，微微發酸，然後緩緩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