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

第18章

“小孩子問這麽多幹什麽，長大了你就知道了。”趙文英怔了一會，轉身去一邊拿了藥碗過來遞給他，“你說你也不是早産的孩子呀，怎麽身子骨就這麽差呢，動不動就感冒發燒的？”

常樂接了藥碗，聽着他媽有些心不在焉的念叨，笑了笑沒說話。

有些事兒，點到為止就好。

随着年紀漸長，常樂這腦子發熱的情況其實比起一開始已經好了很多，注意休息，別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已經不太會給他造成困擾了。

如今頂多跟女生每個月總有的朋友似的，一個月不規律地燒上一回，睡一覺半天就好了，

趙文英看着常樂喝完了藥，接了空碗去廚房。

看了看時間，常樂放棄了再睡一會兒的想法，拿了衣服下床準備起來。

“阿姨，常樂身體好點了嗎？”

正彎着腰穿鞋子，客廳裏倒是傳來賀明志的聲音。

“小志啊，先進來，樂樂醒着呢。”趙文英側身将探病小少年讓進門，見高個的賀明志身後擋着的人，“小遠也來了啊。”

等常樂開門出來時，兩人已經站在客廳裏了。

“怎麽起來了？”見穿戴整齊的兒子從房間裏出來，趙文英問道。

“睡了一天了，再睡，晚上就該睡不着了。”常樂說。

趙文英想了想也是，留幾個小孩在客廳，自己又進了廚房洗了些水果出來。

中藥熬制的時間長，味兒也大，這會兒常家滿屋子充斥着苦澀的中藥味兒。

賀明志自發的跟着常樂進了房間，看着堆滿了畫材的屋子，随手翻了翻說：“你就是不愛動，所以才會老是生病，也長不高。”

“滾，你自己也沒見得比我高多少吧！”常樂白了他一眼。

賀明志嘿嘿一笑，故意走到常樂面前，伸手從常樂頭頂比到自己下巴，得意得朝他笑，“你說得沒多少。”

“誰家比身高是斜着比的？”一巴掌将人給拍開，常樂懶得理他，“怪不得你成紀這麽差。”

兩人身高也就差半個頭，上輩子賀家兩兄弟就比他高，常樂習慣了，一點也不在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成績差！！”這說法賀明志可不答應，他可從來沒墊過底。

看到兩哥哥鬥嘴，賀明遠在一邊看了一會，上前兩步說：“哥，張嘴。”

“啊？”

常樂疑惑轉頭，嘴裏毫無防備地就被塞進一顆圓形物，因為是賀明遠塞的，他倒也沒吐出來。

等一點甜味在口腔裏泛開，才知道是一顆糖。

“哥，藥是不是很苦？”賀明遠問。

常樂瞥了他一眼，用舌頭将嘴裏的糖頂到一邊，手指點了點臉頰上被頂起的包，“現在不苦了。”

賀明遠笑了起來，“哥，下次放學，我們跟志哥一起打籃球吧。”

“不打。”常樂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麽？”賀明遠不明白，他哥剛剛說的話他可聽進去了，不玩長不高，還容易生病。

“他懶。”賀明志手裏翻着常樂的畫，聞言随口接道。

“滾！”

常樂哼了一聲，他只是年紀大了，不愛動彈而已，哪裏懶了。

兩兄弟在常樂房間坐了一會，就被他催着回去。

趙文英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高矮不同的三個少年人正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外走。

房間不隔音，剛剛幾個小孩的話她也順耳聽了一下。

之前沒怎麽在意，這會兒站在一起看就很直觀了，賀明志就不用說了，一直比常樂高。

只是看着比兒子小了二十幾個月的賀明遠都沒差他多少，趙文英這才覺得，自家兒子确實是瘦小了點。

又在家裏休息了兩天，常樂這才去學校繼續上課，放學後就去工廠呆着。

不知道是不是方紅梅太過強勢，導致他爸常興的性格偏軟，出門跟人家談生意的事兒漸漸變成的趙文英主導，而常興反倒是負責起廠裏的事務。

常樂看了幾天，發現他爸跟徐珍除了見面打聲招呼外，完全沒有多接觸，甚至在他媽在的時候，連眼神都不敢往她那兒飄。

看他爸的表情，他覺得趙文英大概拿着初戀情人這事兒說過嘴了。

觀察了一陣子，常樂慢慢放下心來，索性不再日日往工廠去了，只是偶爾過去看上一會。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他爸要真有那個心，他這也不可能一直粘他爸邊上，像這樣放學去盯着，實際上來說意義不大。

十二月二十九，過了他十周歲生日後，緊接着便是期末了。

常樂還想着寒假裏又能安心的曬太陽了，趙文英卻在他舒服了沒兩天時提意道：“樂樂，你跟你姐一起去學跳舞吧。”

常樂那會兒正在吃飯，聽到這話差點一口飯噴出去，“媽，什麽讓你有了這麽可怕的想法？”

常悅學的是芭蕾啊！

“就是，男孩子學什麽跳舞啊。”桌上的方紅梅幫腔道。

趙文英一巴掌拍在了兒子背上，想了想說：“媽，你看樂樂這身體，這麽大了動不動就感冒發燒的，樓下小遠比他小三歲這會兒都快比他高了，我看就是因為他不愛動彈的緣故。”

“媽，你不知道他多懶，以前就算我讓他去玩，他就一個人坐一邊看別的小朋友玩，半天不動一下，我也不是叫他跟他姐一樣學芭蕾，現在不是有那種街舞的麽，男孩子學一下也挺好，也沒指望他學什麽，我就是想，好歹有人看着讓他動一動。”

“那種武術班什麽的我也舍不得，跳個舞還好一點。”

趙文英理由充足，方紅梅不吭聲了。

“我明天就跟賀明志去打籃球還不行嘛。”常樂垂死掙紮道，雖然他也知道趙文英決定的事兒，非常之難改變。

“哦，你太懶了我不信。”趙文英說。

“奶奶！”

“呃，你媽說的也有點道理。”

“爸！”

常興看了兒子一眼沒說話，捧了茶杯坐到電視機前頭專心看新聞。

這麽慫，上一輩子到底他怎麽有膽子出軌啊！！？？

常樂無奈了。

被他媽按着去報了名，常樂在教室外頭看着一群活力四射的小朋友，問前臺登記的人，“老師，一般幾歲小孩可以學街舞啊？”

“最好七歲左右，你這麽大沒什麽問題。”

“哦。”

隔了兩天培訓班開班，趙文英早上起來就在他耳邊叨叨，“這回你可別想這逃課知道嗎？”

“知道，知道。”常樂敷衍道。

“我讓你奶奶送你去。”

“別了，少年宮我都去多少回了，我自己去就行。”常樂說。

他三年級前還在少年宮學畫畫，後來因為該學的都學的差不多了，陽澤一個小縣城也沒有更好的老師，趙文英這才沒讓他繼續去。

“別想逃課啊！”

“您不放心打個電話去問不就行了。”

“行，我會的。”

常樂從小就是個早熟的孩子，別的方面趙文英對他還是很放心的，只是一說到運動什麽的，他這小兒子實在是前科太多，太懶了。

背着書包轉身下樓，常樂擡頭看到趙文英站在窗邊，擡手跟她揮了揮，就往外頭走去。

只是走了沒幾步，常樂又轉頭，見自家窗戶邊上沒什麽人了，掉頭就去了賀明遠家裏。“賀奶奶，小明呢？”

“小明？”賀奶奶一愣，畢竟她家可有兩個小明，只是想了想不管哪個小明都一樣，就一指房間，“都在睡。”

常樂找的小明，當然是指賀明遠。

“一大早，幹嘛啊？”

賀明志和賀明遠這會兒睡得一個房間，常樂要去叫醒賀明遠，肯定會吵到同一個房間的賀明志。

“小明，起來，我帶你去少年宮玩啊。”常樂将手伸到被子裏。

十二月的天，一大早外頭冷着呢，常樂手更是冷冰冰的。

賀明遠被他凍得一個激靈，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哥，我還想睡一會兒。”

“別睡了，要遲到了。”常樂給他拿了衣服，催道。

賀明遠倒是想說他放假不用讀書，更不用早起，常樂就先開口：“起來我請你吃漢堡。”

這會兒，漢堡什麽的可是稀罕玩意，賀家兄弟也不是吃不起，但是貴，兩人一個月也吃不上兩回的。

最後，賀明遠兩兄弟都起床了，早飯也沒吃就跟他走了。

當然，賀明志是自己跟來的。

常樂帶他們去買了這會兒最火的KMJ的漢堡，這才去了少年宮。

“小明，哥給你報了個培訓班，郭小城跳的那種，可帥了。”常樂忽悠道。

“真的假的？”賀明志有些懷疑。

到底五年級了，賀明遠還對錢啊什麽沒什麽概念，賀明志可不一樣，知道報個培訓班可貴了。

常樂篤定道：“真的呀，就是我怕小明不願意，就寫了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小明不去，我就只能自己去了，就是我身體不太好，這麽翻來翻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跳個舞還能有問題？賀明志滿臉懷疑地“哈？”了一聲。

常樂給了他一個眼神，警告道：“漢堡也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吧？”

賀明遠很聰明，也比一般小孩早熟，但是到底才九歲，懂得心疼人了，心眼卻還沒那麽多。

見常樂眼巴巴的看着他，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上完課，我會過來接你的。”常樂跟在賀明遠身後說，“記得進去你就改名叫常樂了。”

賀明遠回頭問：“那哥，你就叫賀明遠了嗎？”

“對！”常樂點頭。

賀明遠哦了一聲，想了想：“那你是不是要叫我哥哥了？”

常樂：“......”

不錯啊，小小年紀就會占我便宜了。

“你改名了我也比你大。”

作者有話要說：

小明：哪裏比我大？

常樂：翅膀硬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