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路上
餘下的路程, 李春梅時不時偷看餘東陽, 但是等到餘東陽看她的時候，她就移開自己的眼睛。
餘東陽有些無奈, 不過, 随後閉上眼睛。
随她去了，反正等會兒到家裏, 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了。
再說了, 這樣子的李春梅, 倒是有些可愛。
過了好一會兒，那灼熱的視線終于不見了, 而餘東陽這會兒, 總算是可以閉上眼睛休息了。
而沒有等他睡着, 忽然自己的手臂就被人碰了一下。
餘東陽立馬驚醒，看向那一個碰自己手臂的人。
是一個矮小的老婆子。
而這一位老婆子看到餘東陽之後, 滿是笑容的臉笑成一朵菊花, 說： “這位靓仔, 能給點水喝嗎？我拿來的水已經喝完了。”
只是給一點水喝，而不是其他，餘東陽自然是答應的，他随手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一瓶沒有打開過的礦泉水，幫着扭開蓋子，然後遞給那一個老婆子。
“給。”餘東陽平淡地說着。
“謝謝，謝謝，你是好人。”那一個老婆子感激地說着, “現在像你那麽靓仔又好心的男人不多了。”
餘東陽只是笑笑，不說話。
那個老婆子喝完水之後，而後将礦泉水給回餘東陽，說：“小夥子，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這水，我老婆子今天非得渴死不可。”
餘東陽卻是不接，“不用還了。你拿着自己喝吧。我這裏還有水。”
別人喝過的水，他怎麽可能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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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也不差這麽一點水喝。
“那就謝謝了。”那個老婆子笑眯眯地說，而後将那一瓶子礦泉水放到自己那一個土布包包裏。
餘東陽只是看了一眼，而後沒有再看，而是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正當他準備再次睡着的時候 ，自己的手臂又被人在同樣的地方碰了碰。
餘東陽很火大，很想打人。
想睡而不得睡，這是最讓人郁悶的，也是最讓人火大的。
他睜開眼睛，不過，在面對面前這一張滿上皺紋的菊花臉的時候，餘東陽再次将自己的怒氣給忍下。
“怎麽了？”餘東陽緊繃着臉問着。
若眼前不是一個老婆子，而是一個成年人的話，他這會兒，肯定會炸起。
“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糍粑，你們嘗一嘗。”那一個老婆子遞過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并沒有系好，露出裏面用竹葉包裹着的糍粑。
餘東陽搖頭，說：“不用。我們不喜歡吃這個。”
就算喜歡吃，他也不會吃。
且不說這個老婆子的手指甲上面都是泥，看着就惡心，就說是陌生人的東西，特別是入口的東西，他是不會吃的。
雖然他是一個男的，并沒有什麽值得別人謀算的，可是，他旁邊還有一個
李春梅，所以，小心沒有大錯。
那一個老婆子見餘東陽不接，臉上就帶着一絲着急，說：“拿着吧。剛才我喝了你們的水，這糍粑，就算是我給你們的報答。”
餘東陽還是不接，說：“大熱天的，我們都不愛吃這個。”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吃吧。
然而那一個老婆子見餘東陽還是沒有接過來，仍是舉起手，執意舉着，固執地說：“你們拿着，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老婆子。”
餘東陽這才接過來，道了一聲謝，卻不吃，而是放到一邊。
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李春梅，輕嘆一聲。
要是李春梅坐在外面這一個位置上，肯定是會顧忌着面子，去拿這一個糍粑的。
不過，他此刻，也是顧忌着面子，這才拿了。
他放好糍粑，就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然而這眼睛才剛剛閉上，自己的手臂又被碰了一下。
餘東陽這會兒真的想打人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時間，他這會兒，只想好好地睡一個覺，然而卻是三番兩次被吵醒。
餘東陽睜開眼，看了一下罪魁禍首，見又是那一個老婆子，餘東陽直接瞪了一眼那老婆子。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這一個老婆子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他的眼神，反而笑眯眯地對他說：“年輕人，我給你們的糍粑，你們怎麽不吃？這糍粑，可好吃了。”
“我不僅放了白糖，裏面還放了我自己炒熟的花生米，還有一些板栗。”
“香甜香甜的。我年輕時牙口好的時候，能一餐吃掉五個糍粑。”
說着，她臉上的情緒忽然就低落了，“只是，我現在，唉，牙口不好了。”
“吃一個都費力。”
餘東陽可沒有那一種安慰別人的想法，他這會兒也沒有這一種情緒。
他硬綁綁地說：“等會我們再吃。現在還不餓，再說了，我老婆她現在還睡着。”
“你也閉眼休息吧。”
說完之後，餘東陽趕緊閉上眼睛休息。
他心裏打定主意，等會不管那一個老婆子怎麽說打擾他，他都不打算睜開眼睛了。
他困的要命，這會兒，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這一次，直到他睡着，那一個老婆子沒有過來打擾他。
餘東陽這一睡，直到被李春梅叫醒。
“東陽哥，我們這會兒，到哪裏了？”李春梅搖了搖餘東陽的手臂，問着。
餘東陽睜開眼睛，而後看了一眼下面，說：“車子停了？”
李春梅點頭，說：“停下來了。說是給我們上個廁所，吃點東西，司機已經到那一邊吃飯去了。”
餘東陽點頭，說：“你要下去上廁所嗎？”
李春梅點頭，臉上帶着一絲紅霞。
“我跟你一起下去。”餘東陽說着，将自己貴重的東西收好，而後不等李春梅拒絕，拉着李春梅的手起來。
李春梅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
白皙的臉上帶着紅暈，餘東陽只是看着，都覺得很是可愛。
等他們下來的時候，餘東陽發現坐在自己隔壁那一個老婆子正拿着一個糍粑在吃着，她看到他們，露齒一笑。
餘東陽眉頭都皺起來，直覺自己有些反胃。
他這會兒，不應該看那一個老婆子的。
“你們上來了 ？”那一個老婆子熱情地說，“我正在吃東西呢。下面的東西太貴，我沒有什麽錢，所以不敢下去吃。”
餘東陽點頭。
李春梅想說些什麽，餘東陽卻是捏了一下李春梅的手，讓李春梅不要說話。
李春梅會意，立馬就閉上嘴巴。
他們兩個坐下。
“吃糍粑吧。”老婆子還是一臉熱情地說，“我們一起吃，有個伴。”
餘東陽卻是搖頭，拉住李春梅的手，說：“您老人家自己吃吧，我們在車站吃過粉了，這會兒，也吃不下了。”
不僅是吃不下，并且還是覺得有些反胃。
那個老婆子剛才朝他們笑的時候，他分明是看到那一個老婆子牙齒上黏着一些東西。
粘着糍粑。
看到就反胃，更別說吃了。
再者，這人太熱情了。
無親無故的，這人對他們那麽地熱情，他們可消受不起。
李春梅也自然看到了餘東陽的眼色，沒有說什麽，更沒有伸手去拿那一個糍粑。
兩人閉上眼睛休息。
很快，早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玉市。
下了車之後，餘東陽拿好東西，和李春梅一起下去了。
那一個老婆子也跟着下來。
下來之後，那一個老婆子快速地下來，而後還想跟餘東陽他們搭話。
但是餘東陽他們這會兒是趕着回家，并沒有理會兒她。
将李春梅送到家之後，餘東陽拿着自己的行李往家裏趕去。
一回到家，打開家門，看到家裏寂靜的樣子，餘東陽嘆了一聲。
要是他爸媽還在就好了，他回到家裏，也有點熱水喝。
他将行李放到一邊，而後認命地去打了一桶水，開始擦起桌子什麽的。
這一忙，就是大半個早上。
中午，餘東陽累的胳膊都擡不起來，而後躺在床上，想睡一會兒再去找吃的。
卻不料，還沒有等他走到床邊呢 ，就聽到敲門聲。
餘東陽出來一看，卻是自己的大堂哥餘聲榮。
“哥，你怎麽來了？”餘東陽忍住困意，問着。
“我聽說你回來，所以過來叫你去我家吃飯。”餘聲榮應着。
餘東陽應着：“晚上再過去吧。我今天才回來，有些累。”
主要是剛才忙活了那麽久，一身汗的，再者，也有些累，這會兒，他是不想去和大伯他們唠叨的。
餘聲榮也理解，說：“那你記得過來。”
餘東陽點頭，說：“好。”
就算堂哥剛才不過來叫他，他晚上也是要過去一趟的。
餘東陽回去，一邊燒熱水，一邊吃着面包，面後洗了澡，然後一覺到傍晚 。
若不是餘聲榮再次過來敲門，他還是打算再接着睡的。
真是太困了。
出一趟門比出差還要累。
拿好自己給大伯一家買的東西之後，餘東陽正準備出門，就看到那兩個糍粑。
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他送李春梅回家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拿着糍粑，并不給李春梅。
自然，并不是他自己想要吃糍粑，而是，他感覺那一個老太太有些怪怪的。
這般想着，餘東陽将那兩個糍粑帶上。
等到了大伯家的時候，餘東陽将那兩個糍粑給剝開，扔給了大伯家的土狗。
“那麽好的糍粑，給狗吃做什麽 ？”餘聲榮正好看到，剛想阻攔，卻發現來不及了。
太可惜了。
那麽好的糍粑，竟然給喂狗。
“別人給的。”餘東陽說道，“我看着這糍粑不幹不淨的，就喂狗了。”
若是讓人吃了的話，指不定會得什麽病。
所以，算了，還是讓狗吃了吧。
餘聲榮雖然可惜，但是這會兒糍粑已經拿不回來了，也沒有再說什麽。
大伯母早就做好了豐盛的飯菜，大伯也拿出一瓶酒來。
“雖然看着是瘦了，但是卻是精神多了，人也變白了。”大伯打量了餘東陽一會兒，說道。
餘東陽笑了笑，說：“天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也不敢沒有精神啊。”
現在可不是給別人打工，現在是自己創業，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餘力年只是笑。
吃過飯之後，餘東陽将自己帶回來的禮物，一五一十給大伯他們分了。
手表，衣服，玩具什麽的。
衆人驚嘆。
“東陽，你在那一邊也不容易，你費這個錢買那麽多東西做什麽？”餘力年心痛地說着。
那麽一大包東西，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別人都說到鵬飛市那一個地方能發財，那個地方他雖然沒有去過，不過，想來也不容易。
東陽去那裏打工，幫着別人打工，能容易到哪裏去？
餘東陽笑了笑，說：“沒花什麽錢。那邊的東西多，又靠近港城，買東西便宜。”
“東陽，你可是發大財了？”大伯母林曉興奮地打斷了餘東陽和餘力年的談話。
餘東陽無奈地笑了笑，說：“哪裏發財了？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林曉可不相信。
要不是發大財了，餘東陽怎麽可能舍得花那麽多錢買那麽多東西給他們？
這些東西，加起來估計都有小一千了。
特別是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雙鞋。
皮鞋！
她這還是第一次摸到皮鞋呢，看着那鞋子，她的手根本就不敢去摸了。
“東陽，別理你大伯母詐呼。”餘力年在旁邊說着，“你現在做什麽了？在哪一個工廠打工？工廠裏是做什麽的？有多大？一個月工資有多少？還有，西風呢，他怎麽不跟你一起回來？”
兩個侄子，現在只有一個回來，另外一個，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怎麽不叫他着急？
剛才看東陽吃飯吃的狼吞虎咽，他也就沒有問東西，這會兒，終于可以問了。
“他在那一邊看店呢。”餘東陽說着，“我這一次回來，除了送李春梅回來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看店？”餘力年大聲地反問，“你們不是去工廠工作？”
怎麽是去了店鋪？
店鋪也不知道賺不賺得了錢。
“原先是去工廠工作的，後來，我覺得在工廠裏幹活很枯燥，又賺得不多，我就開了一間鞋店，現在，弟弟和我在一起賣鞋。堂嬸和堂弟也過來幫忙。”餘東陽解釋道 。
反正也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所以，他就如實說了。
餘力年全家都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餘力年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餘東陽，說：“你開店了？”
竟然開店了？
餘東陽點頭。
“你怎麽會做鞋子？”餘力年反問。他剛才可是聽清楚了，餘東陽竟然開了一間鞋店。
“我自己去學的。”餘東陽說道，“做鞋子很簡單的，不難。”
但是想做好，還是得費一些功夫的。
“東陽，”大伯母瞪圓了眼睛，“你竟然有這個本事！”
怪不得呢。
肯定是開店賺了大錢，所以，才會花那麽多錢給他們買了那麽多的東西。
餘東陽謙虛地笑了笑，說：“鵬飛市現在大力發展經濟，人又多，混口飯吃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子，衆人也覺得吃驚不已。
“大伯，伯母，我這一次回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鵬飛市混。”餘東陽認真地說着，“我準備擴大生産，再開一間店鋪，現在人手不足，招的人我又信不過，至少，在初期的時候，我是信不過的。”
“所以，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有人要去賣鞋嗎？一個月四百底薪，每個月有提成，賣出一雙鞋子，給一塊錢的提成，年底有獎金。”
“四百？！”大伯母失聲問着。
時下玉市的平均工資就是一個月一兩百，而餘東陽那裏，卻是一個月四百，還有提成，賣出一雙鞋子，給一塊錢！年底還有獎金。
頓時，林曉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不僅是她，衆人也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
這工資，也太高了一些。
“你怎麽會有那麽多錢？”餘力年吃驚地問着。
東陽他才去了幾個月啊。
怎麽會有那麽多錢！
“我做的那些鞋子很好賣。”餘東陽笑着說道，“所以，賣得快，也就有錢。”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這時，餘東陽的侄子餘彬忽然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叫着：“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們家的大黑狗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也不說了，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