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脆的耳光聲
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站在一旁的高梯上，一把把撒着花瓣，一旁還有小哥拿着泡沫板賣力的呼扇着。
九王爺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作勢要将花朵別在思遲的耳後，回過神來的思遲偏頭躲開，随後正聲道：“打擾九王爺賞花了．．．”
“不知思遲公主可曾想過回莫國？”九王爺眼神黯淡的看向手中的花朵，輕聲問道。
思遲颦着眉正身望向他，她早已被封為貴妃，再稱呼自己為公主，實為不妥，又提及自國？
思遲猜不透九王爺想表達些什麽，只好裝作不懂的樣子，笑着說道：“王爺說笑了，穆國此般美好，思遲怎會想家？”
說罷伸手撿起一旁的一片落葉，和王爺手中的花朵形成對比。
怔然間，手中的花朵摔落在地面上，花瓣随即沒了美感，大步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質問道：“公主可知，和親意味着什麽？”
思遲瞪大眼睛一時啞口無言，吃痛的甩開他的束縛，手裏的落葉被攥緊，微微漲紅了臉，對他說着：“還請九王爺自重！”
憤然的轉身發絲被風吹起，繞過他走出畫，鏡頭切到九王爺緊握的拳頭上，看着思遲公主離去的背影，她又怎會不知和親的意義？無非就兩種，莫國的一顆随時可抛棄的棋子，微不足道；不然就是當個純粹獻給烨帝的美人，可一個外來女子，烨帝又怎會真心對她？
姜念出畫之後，繞到趙導後面看監視器裏的回放，葉銘又站在原位，補了思遲離開之後面部的特寫。
姜念接過俞桃遞來的水，匆忙喝了一口，又跑去找宋華，好不容易在人堆裏找到他，見他正和一群年紀不大的群演說戲。
有點不好意思的打斷，站在一邊想等宋華講完再開口。
群演裏有一個女生指着姜念小聲地和旁邊的人說：“這是誰，新人嗎？”
“沒見過，她長得好漂亮！”
聲音此起彼伏，姜念低着頭準備離開，卻被宋華叫住：“姜念，你找我？”
只好回頭舉着手和衆人擺擺手，随即又沖宋華示意朝旁邊來，待宋華走近了，才低聲問道：“我下一場戲是和薛妍老師的，我找了半天沒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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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華也低聲回她：“別提了，剛到沒一會兒，臉拉得老長，你先去背背詞，別讓她挑了刺。”
姜念做了個ok的手勢，道過謝之後就回拍攝的場地找俞桃了。
坐在椅子上看下場戲的詞，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小念姐，怎麽了？”俞桃擡頭問她。
姜念嘆氣說道：“思遲要挨巴掌了。”
俞桃湊着腦袋看着姜念指着的段落，擔心的說：“是要真打嗎？一定要一次過，不然小念姐你之後的戲份怎麽拍啊，臉腫腫地肯定拍不了！”
邊說邊翻看着今晚夜戲需要拍的場次，緊張的碎碎念。
姜念笑着輕點她的腦袋，認真的說：“我倒希望是真打，假打的話情緒不對，最好出其不意的來一巴掌。”
俞桃不明白的撓撓頭，姜念笑着低頭繼續看劇本，肩膀被輕拍一下，回頭看見一個戴着眼鏡的女生站在她身後。
姜念覺得她應該是認錯人了，淡聲說着：“有事嗎？”
沒想到這個女生紅着臉小聲地說：“請問你是叫姜念嗎？”
“是，我好像不認識你？”姜念放下手裏的劇本，站起身有些疑惑的說。
“剛才聽副導演叫你的名字，所以．．．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女生緊張的用手扶了扶鏡框。
姜念覺得不可思議，轉身看了眼俞桃又看看手裏捏着本子的女生，輕咳一聲接過本子和筆，不好意思的說着：“我是第一次給別人簽名．．．別嫌我字醜。”
眼鏡女孩揪着衣角，搖頭表示不會介意。
姜念笑着随手打開本子，剛準備下筆就發現本子上有一個潇灑的筆跡，又翻了幾頁發現整個本子只有這一個簽名，笑問她：“你是蔣老師的影迷？”
眼鏡女孩有些害羞的點點頭，小聲的說：“我還是蔣老師影迷會的副會長．．．很喜歡思遲和烨帝這對cp!”
姜念在最後幾頁的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俏皮的對她眨眨眼：“烨帝只愛江山不愛美人。”
女孩接過本子和筆，只聽姜念又對她說：“你們的影迷會怎麽加入？”
眼鏡女孩有些驚訝的看着她，還沒開口就被俞桃打斷：“不好意思，小念姐，薛老師來了，咱們過去吧？”
姜念沖還愣在原地的女孩揮揮手，急忙跟着俞桃朝拍攝的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薛妍面前，姜念看着臉色不太好的薛妍說道：“薛前輩，我想和您讨論一下關于思遲被打的．．．”
話還沒說，就被薛妍瞥了一眼，只聽她冷聲說道：“怎麽？你還想改劇本？”
姜念被噎住，裝作沒聽懂她話裏的刺，繼續說道：“我個人覺得思遲說完這句詞之後，鶴貴妃可以緊跟甩巴掌的動作，您覺得呢？”
薛妍挑眉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說：“我沒問題，只是．．．真巴掌在臉上，滋味可不好受。”
整理着衣領，又繼續說着：“打疼了的話，可別說我欺負新人。”
見姜念點頭，薛妍冷哼一聲，轉身嬌聲對不遠處的趙導說：“導演，我和姜念先試試。”
趙導揮手表示同意，機位進入軌道，沒有開拍，兩人手中都拿着劇本，簡單對了幾句詞，姜念還沒說完臺詞，薛妍擡手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
姜念伸手摸摸火辣辣的左半邊臉，只聽薛妍高聲說着：“抱歉，我大概知道是什麽感覺了。”
莉莉小心翼翼的在姜念的左臉蓋了一層粉，悄悄給她一個眼神，看姜念沒事的表情才退下。
場外的俞桃氣得跺腳，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姜念根本還沒說完詞。
姜念哪能不知道她想幹嘛，調整了一下情緒，正式開拍。
鶴貴妃的宮內，慵懶的半卧在貴妃榻上，紅唇微啓：“夏令侍，本宮想和妹妹說些悄悄話，你先退下吧。”
思遲看着鶴貴妃宮內的人強行帶走夏令侍，心裏有些慌，雙手交握在一起站在原地。
鶴貴妃拖着長擺走下臺階，靠近她，繞着她走了一圈，像是打量明碼标價的物品，伸手擡起思遲的下巴，冷哼一聲說：“知道後宮的規矩嗎？”
思遲的下巴被掐住動彈不得，表情痛苦的開口說：“思遲不曉得。”
鶴貴妃聽罷，不屑的甩開她的下巴，自顧自摸着自己的長指甲，譏笑的說着：“瞧你這幅賤模樣，莫國的公主也不過如此。”
思遲擰着眉壓抑着心裏的委屈，緩聲說道：“是思遲愚笨，實在不知後宮的規矩是如何，還望娘娘開導。”
話音未落，鶴貴妃擡手就是一記耳光，力道大到瞬間将思遲打倒在地上。
趙導出聲喊咔，起身看倒在地上的姜念，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趕緊扶起來，拿着擴音器問道：“姜念沒事吧？”
姜念被就近的燈光師扶起，對着趙導的方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俞桃跑上來和薛妍擦肩而過，薛妍譏諷的笑容剛好落入她眼裏，走到姜念身旁小聲的說道：“小念姐，她就是故意的，劇本裏根本沒寫要打得你倒地！”
姜念低頭扯扯嘴角，左臉都快沒有知覺了，莉莉拿來冰袋讓她冰敷，差不多休息了五分鐘，又回到燈光下繼續拍。
第三次NG之後，姜念左邊的臉已經腫的老高，趙導只好叫停，宣布休息半小時。
姜念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上的冰袋已經換第二袋了，宋華和莉莉都陸續過來慰問過。
閉着眼睛平靜心情，開拍的時候沒注意到俞桃不在身邊，莉莉給她再次補過妝，盡力遮着那顯眼的巴掌印。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鶴貴妃惡狠狠地說：“那本宮就好好的教教你！”
鏡頭定格，最後一遍終于順利的過了，可能薛妍也打累了吧，姜念在監視器旁看回放，和趙導确認不需要重拍或者補拍任何鏡頭，這才敷着冰袋低頭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去哪？”
姜念內心一驚，低着頭含糊的說道：“洗手間啊．．．”
想繞開他走過去，卻被他伸手攔下，下一秒就看見他彎下腰盯着自己的臉，下意識轉過身，兩只手按住冰袋，恐怕一個不小心沒拿住冰袋，會被他看見臉上的狼狽。
蔣致珩皺着眉直起身開口說着：“別躲了，你被掌掴NG的消息已經傳到二組了。”
姜念只好轉身擡頭看着他，沒好氣的說：“蔣老師來指導我的嗎？”
蔣致珩沒空和她開玩笑，伸手拿下她手裏的冰袋，看見她臉上的紅腫，黑着臉說：“拿着，讓俞桃給你抹上。”
姜念看被他塞到手裏的藥膏，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小桃去找的你？”
蔣致珩看她放錯重點的樣子，嘆了口氣解釋着：“她跑來找孫磊，是孫磊告訴我的。”
姜念輕點着頭，看着手裏的藥膏沒說話，這感覺有點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