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三只小耳機
晚自習的鈴聲落下一會兒後, 祁遠和那幾位男生才回到教室。幾人身上都是白色的飛雪, 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裏去。
但是祁遠身上會有那麽多，只是因為剛剛幫餘璐擋着。
除了他們, 班上剛剛也發生了不少小面積的“戰亂”，即使參與的人不多, 被殃及池魚的人卻很多，如今放眼望去幾乎每個人都被噴到了。
餘璐丢了一包紙給祁遠, 他接過然後放在桌上。先是擦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後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校服，然後果斷脫下，嫌棄地放在一邊的座位上。
就在大家邊整理邊談笑着的時候，突然有人匆匆跑進教室，大聲呼喊：“快安靜下來, 班主任馬上過來了！”
教室沉默了一下，接着立馬開始躁動, 回座位的回座位, 整理東西的加快的速度，還有整理儀容的男生也胡亂擦了一下，确定身上沒有白色的痕跡便立馬坐下。短短幾秒，剛剛還鬧騰的教室立馬安靜下來。
嚴文清在教室的後門站了一會兒, 然後慢慢踱步走進教室，同時在班上四處張望。等他走到講臺的時候，開口說道：“先停下你們手中的筆。”
大家放下手中的筆，擡頭一臉無辜地看着嚴文清。
“我前幾天一直強調不要玩什麽噴雪, 這種東西很危險，噴進眼睛裏很有可能就瞎了。其他班玩我不管，但是你們是清北班的學生，就應該做一個表率。你看看你們，現在連班主任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底下一片沉默。
嚴文清目光嚴厲地看着班長：“程浩，你來說說誰玩了噴雪。”
內心一陣卧槽的程浩故作淡定地站起來，聽到老師的話，乖乖回答道：“老師，我們都沒有玩。”
嚴文清眼神銳利：“教室裏一大股的味道怎麽解釋，還有你頭濕濕的怎麽回事。”
程浩頂着老師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說道：“隔壁班噴雪都噴到我們班了，我們班的男生要把他們趕出去，結果都被噴了一身。”眼見說到自己的頭，程浩撸了一把自己的頭，面露委屈之色：“大概別班的人嫉妒我，每個人見了我都要噴一下，躲都躲不過。”
餘璐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剛剛那樣的“戰亂”幾乎都是他挑起了，自然他也被圍攻得最厲害，大部分他賣給別人的噴雪都被用來噴他了。
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表情讓嚴文清無話可說，加上全班都是否認的态度讓嚴文清無法發作，他冷着臉又強調了一遍，這才離開教室。
班主任一走，班上重新炸開了鍋，不少人朝程浩豎起大拇指，各種諸如“班長好樣的。”“程哥6666”“班長真漢子”之類的贊美。衆人調笑幾句，班上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安靜地度過第一節 晚自習，根據外面的聲響就可以知道很快又掀起了第二波戰亂。餘璐轉頭就看見祁遠默默穿起了那件校服。
“你要幹嘛？”餘璐看他從錢包裏拿出一百。
“噴雪。”
“還來？”
“嗯。”祁遠點頭，解釋道，“他們不服氣，虐到他們服氣。”
“……”
“你好好待在教室，外面很亂，別亂跑。”祁遠交待了一句，然後走到程浩身邊，把錢放在桌子上，拿了四瓶噴雪，兩瓶拿手上，另外兩瓶揣校服兜裏，轉身就走。
“還沒有找你錢呢。”程浩在後面喊。
祁遠沒有回頭，朝後揮揮手就直接走出教室了。
餘璐無奈聳肩，他這是玩嗨了吧。
等到上晚自習再回來的時候，祁遠雖然表情淡定，但渾身上下莫名就透露出嘚瑟的感覺。餘璐猜他一定是讓他們服氣了，不然怎麽可能是現在這樣一副走路都帶風的狀态。
晚自習過後，教室外還有很多同學樂此不疲地玩着噴雪大戰，祁遠和餘璐倒是率先離開了教室。
難得在剛下晚自習的時候看到學校路上一片安靜，餘璐跟着祁遠走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也從光亮處變得幽暗。
面前就是實驗樓了，祁遠及時停止腳步。
他詢問：“要進去嗎？”
幾個月前他也曾在實驗樓門口問過餘璐這句話，那時候餘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而這次——
“好啊。”餘璐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
祁遠唇角一勾，牽住餘璐的手帶她走進去。實驗樓裏很黑，兩人也沒有開手機照明，借着月光，他們一路走到最頂層。
天臺的門已經鎖上了，兩人則幹脆在走廊上站着，吹着夜風。
“冷嗎？”祁遠問道。
“還行。”
“怎麽沒把胖魚帶出來？”
“剛剛走太急，忘記拿了。”
祁遠聞言伸手握住餘璐的手，果然感覺到一片冰涼。他握住她的手，然後放進自己的口袋。
“還有這只手呢！”餘璐晃了晃左手。
祁遠瞥了一眼，說道：“那只手顧不上了，放你自己口袋。”
“哼。”
祁遠看她沒聲了，帶着笑意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生氣了？”
“哪那麽容易生氣。”語氣有點小別扭。
“我家大餘最善解人意了。”祁遠把餘璐向裏面拉了一點，兩人也由并肩站着變成面對面的姿勢，他撈起餘璐的另一只手，握緊，然後放進另一邊口袋。
餘璐哼笑一聲：“你這樣擋住我看風景了。”
“看我就可以了。”
“厚、臉、皮。”
祁遠笑了一下：“我拿一下禮物。”他放開餘璐的手，眼看餘璐的手就要伸出他的口袋他又把她按回去，“別動，手才剛熱起來，等下進風又冷了。”
他伸出手，放下書包，拉開拉鏈，從書包中拿出一個禮盒，順手塞進她的口袋裏。
“是什麽東西呀？”餘璐的手還放在他的口袋裏。
“你可以自己看。”祁遠不緊不慢把書包背上。
聞言餘璐伸出手拿出那個禮盒，打開，看見一對情侶手表。餘璐多看了幾眼，發現手表的樣式很熟悉，她很快就想起是在哪裏看到的。
早在一個月前，餘璐在看時尚雜志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旁敲側擊問她哪一款最漂亮，餘璐随口說都不錯，但是目光在其中一款多停留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
她卻什麽都沒準備。
手表雖然很好看，但是餘璐拿着那個盒子覺得有點燙手。她低聲問道：“你十一月底就開始準備禮物了？”
祁遠嗯了一聲，說道：“畢竟第一個聖誕節。而且冬天手表被衣服遮住了看不見。”
餘璐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原因，她忍不住問道：“那夏天呢？”
“夏天再說。”他伸手拿出其中一個，“我幫你帶。”
他握住餘璐的手腕，像是沒想到女生的手腕有這麽細，他忍不住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心裏默默跟自己的手腕比了一下，心裏再次感嘆了一下真細。雖然他的內心活動有點多，但是手中的速度沒有任何遲疑，利落地幫她把手表戴上。戴完後他理直氣壯地伸出手：“該我了。”
餘璐無奈笑了一下，聽話地拿出手表給他戴上。餘璐還沒有幫人戴過表，全程磕磕絆絆一點都不熟練。好不容易戴完表就感覺到祁遠伸手覆在她的臉上，餘璐擡頭，對上他的視線。不同于白天的冷淡，面前的他流露出溫柔之色，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月光的照射下也變得柔和。與周身溫潤氣質不同的是他的眼神，看着她的目光很專注，只是眼神如夜色一般帶着看不懂的幽深。
他的大拇指在她的臉上輕撫，她知道他想做什麽。思考的瞬間他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秒，他已覆在她唇上。
最初她的唇很冷，他一遍遍溫柔舔舐，直到唇上的溫度慢慢升高。
後來，她感覺到唇上的溫度漸漸在臉上蔓延，偏偏他還不放過她。
…………
從實驗樓回到寝室的路上，餘璐的臉一直是燒着的。後來回到寝室的時候她還特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吹了一會兒冷風，臉上的熱度也降下來。
走進寝室，忽略掉劉倩促狹的眼神，一切都還好。洗澡的時候悄悄把手表摘掉，放進枕頭底下。洗完澡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摸着手表沉思。
“大、餘。”一個清亮的小女聲在餘璐心底浮現。
餘璐聽到這個聲音，還沒有說話，眼底就已經浮現笑意。只是面上雖帶着笑，嘴裏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讨喜：“作業做完了？”
“……”
是的，餘璐早就知道小意正被小墨壓着進行九年義務教育，因為不知道兩人下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每次小墨都給小意留下了非常多的家庭作業。而每次作業沒做完小意都不敢去見小墨了。而小意也覺得當了小墨的老師變得嚴肅了，她都不敢偷偷親他啦。
不過這次小意的聲音中帶着笑意和一絲小驕傲：“做完啦。”
“嗯，真棒。”餘璐誇了一句，“你想跟小墨交流嗎？”
如今小墨不在身邊，唯一能讓他們交流的方式就是用耳機給祁遠打電話了。
“咦。”小意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明明是大餘自己想打電話給大祁。”
在小意面前餘璐一向放飛自我，她哼笑道：“我半個小時之前還跟大祁在一起。”
小意對這話是滿滿不贊同，清亮的聲音帶着少年老成的語調：“熱戀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一旦分開就會覺得度秒如年。”
……她會不會懂得太多了。
“行啊，如果你不想見小墨的話，那就晚安咯。”
“等等等等等……”
“還有什麽事？”
小意用讨好的語氣說道：“大餘，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餘璐笑了一下，“你先說說看。”
小意扭扭捏捏把事情跟餘璐說了，只是沒想到餘璐聽後反應很大：“你竟然讓我做……”
“噓！”小意連忙制止餘璐，“低調！”
餘璐扶額，“你是不是又惹小墨生氣了？”
“也不是啦，就是……”
“餘璐——”
小意話還沒有說完，餘璐就聽到寝室妹子何怡在喊她。餘璐在心裏先跟小意說了一聲等一下，接着就應了何怡一聲。
“怎麽了？”餘璐好奇地問道。
“你跟祁遠是什麽關系？”何怡直接在寝室問出來，她這個問題一出來，瞬間吸引了寝室其他妹子的注意，她們有些驚訝地看着餘璐，顯然聽到了關鍵詞祁遠。
“啊？怎麽了？”餘璐沒有正面回答。
何怡把手機給餘璐，指着其中一條說說，說道：“祁遠抱着你的圖片被人發出來了，大家都說你們在一起了。”
何怡默默又補充了一句：“已經有三百多個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遠：“才三百個贊啊。”
芒果：“emmmmmm贊不重要，評論比較重要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