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八只小耳機
蟬蟲隐匿樹梢，四周靜谧。
祁遠聽到自己的聲音：“其實有些話我都不太敢跟你說。”
“那就不用說了。”
“可是不說, 你就不知道我追了你這麽久了。”
“……”
“你這麽聰明, 一定猜到了吧。”
餘璐趴在他背上不說話。
祁遠繼續講着：“幫你搬書，借你耳機, 有事沒事找你說話，今天還把你拐到了玫瑰園，結果花還沒有開。”
餘璐小聲哼道：“沒名沒分做這些, 就是耍流氓。”
祁遠笑了一聲：“那你願意給我一個名分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我換一種說法吧。”
餘璐剛想說換一種說法也沒有用，就聽到前方傳來的溫柔聲音——
“餘璐, 我喜歡你。”
…………
“啊、啊疼疼疼！”餘璐忍不住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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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媽媽沒好氣地看了餘璐一眼, 嘴上念叨着手上擦藥的動作卻沒有停：“不就是參加個出游，竟然還能扭到腳, 走路怎麽這麽粗心。”
“媽媽, 你別說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扭到的呀。哎哎哎, 輕點, 疼！”
“用力揉效果才會好一點。”餘媽媽看了餘璐一眼, “我看你扭個腳還挺開心的。”
“哪有。”餘璐否認，“可難過了。”
餘媽媽不置可否。擦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念叨：“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星期一沒好的時候再叫你爸給你請一天假。”
餘璐臉上的笑容立馬擴大：“哎, 好啊好啊。”
“你天天就想着放假是不是。”餘媽媽故意繃緊臉。
“哪有，我就是舍不得你們啊。”
……
餘媽媽幫她擦完藥便留下一句早點睡就出去了，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餘璐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又忍不住想笑。翻了一個身，将臉埋進了枕頭裏，嘴角才微微上揚。
然後又忍不住想起祁遠說“我喜歡你”的時候。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髒砰砰的跳。
有一點慌亂，又有一點開心。
話出口卻變成了——
“朕後宮佳麗三千，暫時不需要路邊的野草。”
“……”
大概從來都沒有被人用野草形容過，祁遠難得沉默了。
他努力地補救：“說不定你走進一看會發現這是一個小樹苗，未來可以長成參天大樹。”
“野草無論怎麽長都不會成為大樹的。”餘璐忍不住糾正。
“……”忘了。
餘璐搖頭：“你這樣不行，生物知識都還給老師了是嗎。”
“……”
祁遠認命：“是不是承認生物不好，你就會答應我。”
“……”
話題走向越來越奇怪。
後來餘璐打電話給餘爸爸來接她，在餘爸爸來之前讓祁遠先走了。即使到了祁遠走之前，餘璐都沒有給個肯定的回答。
她一向不在心情特別激動的時候做決定。
只要待在祁遠的身邊，心跳就像是要爆炸一般砰砰響着。
一下，一下，讓人無法思考。
…………
周末老老實實在家裏待了兩天，周日下午的時候餘璐嘗試走了一下，發現還是很疼，于是餘爸爸又幫她請了一天假。
這個事情被嚴文清當做典型在班裏講了一下，又一次在班裏強調了出行安全的問題後他才離開教室。
嚴文清出去後，李斯安則繞過餘璐的座位，在祁遠身邊坐下。
“哥們，你們那天後面發生什麽了，餘璐怎麽突然就扭到腳了。”
“下雨地板太滑，沒注意就摔倒了。”祁遠把老師剛剛講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這麽官方的說法，一點都沒有暧昧色彩，李斯安很不滿意，但是看着祁遠的表情也知道套不出什麽話來。
他順口問了一句：“那餘璐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祁遠硬邦邦地吐出三個字。
李斯安詫異地看着他。
祁遠沒有再說話。
連請假的事情他都是剛剛聽到嚴文清講的時候才知道的。周末他給餘璐發的消息除了最開始回了一句“不嚴重，輕微扭傷”後就再也沒有得到任何回複了。
下課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句“祁遠，有人找”。
教室的同學也下意識往窗外看過去，就看到兩個女生站在外面。大家瞬間了然。
祁遠放下筆面無表情地出去了。
程浩趁機跑到李斯安旁邊：“他今天怎麽回事？怎麽又冷着一張臉。”
“他以前不都是這樣。”李斯安沒太在意。
可是餘璐在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程浩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他跟着李斯安看着外面的動靜。女生不知道在說什麽，表情帶着期待，只是祁遠還是那般面無表情。
程浩啧啧兩聲：“又是來找他的。”他摸摸下巴，“怎麽餘璐一不在就有人找祁遠呢。”
李斯安想了想：“還真是哎。可惜又是一個被臉欺騙的少女啊。”
一分鐘後祁遠回到了教室，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程浩和李斯安一起在他旁邊啧啧啧，擠眉弄眼地看着他。
祁遠沉默一下，開口：“別亂講。”
…………
餘璐是星期二的早自習下課到達教室的。
休息幾天腳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走起來還有一點疼，但是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加上高中課業繁重，餘璐還是決定早點回學校上課，只是要注意別劇烈運動就行。
她一到教室的時候就受到了大家的圍觀，通過跟他們的聊天餘璐也算知道了這幾天班裏發生的事。
嗯，沒什麽大事發生。
圍觀群衆散去，餘璐向蘇小娜借了筆記，正打算利用下課的時間補一下筆記。拿書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她拿起本子，疑惑地翻了一頁，發現本子并沒有寫名字。
于是又多翻了兩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遒勁有力，具有很明顯地個人風格。
餘璐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接着翻了一下蘇小娜的筆記，發現是昨天上課的筆記。餘璐快速掃視了一下，發現昨天上課的所有筆記都記在了上面，內容詳細，字跡工整。
李斯安和祁遠回到教室的時候，餘璐正在座位上削橙子。
兩人都有些驚訝地走到她旁邊。
“餘璐，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李斯安問道。
餘璐好心情地回答道：“剛剛來的。”
“腳有沒有好一點？”
“好很多了，只是還不能劇烈運動。”
看着餘璐正忙着削橙子，李斯安不打擾她直接回座位了。祁遠想說些什麽，但是看餘璐根本沒有擡頭看一眼，于是也回座位了。
辛辛苦苦把橙子削好，餘璐轉頭看着祁遠。
敏感地察覺到注視的目光，祁遠擡頭向四周掃視，就看到餘璐笑眯眯地向他招手。祁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很沒骨氣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手伸出來。”餘璐笑着看着他。
祁遠照做。
餘璐把削好的橙子放在他手裏：“謝謝你的筆記啊。”
原來她看到了。祁遠本來有些焦躁的心就這樣被安撫了。
把橙子給了祁遠，餘璐就笑眯眯地開始趕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
祁遠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給你發的微信。”
“我不是給你回了嗎？”
“後面我又給你發消息了，但是你沒回。”
“是嗎？”餘璐也有些驚訝，她解釋了一下：“我一般不怎麽看微信，一般人有急事找我要麽打電話要麽就是Q我。”
“……”突然發現沒有對方的企鵝，也沒有電話號碼。
成功交換了號碼、并且互相加了好友，祁遠心滿意足地回答了座位上。
一般不在教室裏吃東西的祁遠盯着手中的橙子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掰下一半放進嘴裏。
甜味在嘴裏蔓延。甜到心裏。
于是祁遠把那個橙子吃完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大家都急着出教室去吃飯，餘璐一直在座位上安穩地坐着。
祁遠在她桌上敲了一下，“怎麽不去吃飯。”
“不想走路，我讓劉倩幫我帶飯了。”
“中午不回去了嗎？”
餘璐搖頭：“不回去了。”
祁遠點頭：“那我先走了。”
餘璐朝他揮手。
教室裏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剛開始教室外還有廣播的聲音，到後來連廣播的聲音都沒有了。餘璐一直低頭寫着作業，直到劉倩把飯帶過來才擡頭。她把中午不回去的消息說了一下，婉拒了劉倩要一起留下陪她的建議，等到劉倩走了才開始吃飯。
吃完飯整理一下桌子，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向垃圾桶走去，把垃圾丢了繼續回到座位上寫作業。
寫着寫着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餘璐轉頭，看到了祁遠。
“你怎麽在這裏。”餘璐詫異道。。
“我也不回去。”祁遠在她旁邊坐下，把手中的飲料放在餘璐的桌上。
“給我的？”
“嗯。”
餘璐轉動着飲料，打量着祁遠：“你怎麽出去買飲料的？”
“你喝就是了。”
“你不會是翻牆出去吧。”
祁遠沒說話。
八中的圍牆雖然不是很高，但是絕對不好翻。餘璐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眼見躲不過去，祁遠便從實招來：“籃球場那邊有一顆樹。”
難以想象光風霁月的祁遠也會幹出爬樹翻牆的事。
餘璐說：“你下次別做這樣的事了。”
祁遠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只是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他看了一下她的桌面，問道：“筆記抄完了嗎？”
餘璐很快就被轉移了視線：“抄完了，剛做完昨天布置的課後作業，不過不知道對不對。”
“我幫你看看”
從這天以後，祁遠中午都不回寝室，選擇在教室陪着餘璐。在祁遠的強烈要求之下，餘璐中午的午飯問題也落到了他身上。兩人中午一起吃飯，吃完飯便是一起寫作業，偶爾說說話，偶爾會趴在桌上休息。只是有時餘璐醒來發現自己的臉朝着祁遠這個方向會愣一下，然後做賊心虛地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晚上的時候祁遠也想陪她回寝室，但是被餘璐拒絕了。她個人覺得還不是情侶就這樣送來送去太歪膩，但是看着祁遠的表情好像是很想送她一樣。
最後還是拒絕了他。
被拒絕的祁遠回到寝室，默默想了一下，然後盯着正在玩游戲的李斯安。
正在玩游戲的李斯安被祁遠盯着發毛，小心翼翼地看着祁遠：“餘璐又拒絕你了？”
“……”
祁遠拍拍他的肩膀：“哥們，幫個忙。”
…………
這頭餘璐跟着劉倩回寝室。兩人現在也只有晚上回寝室的這段時間有交集，但是關于祁遠中午留在教室陪着 餘璐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最近餘璐跟在一起走總是會被她調侃。
“講真，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祁遠會變成這個樣子。”劉倩感嘆，“還以為他談戀愛的時候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盡管再怎麽解釋沒在一起，劉倩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對此餘璐表示很無奈。
這天晚上兩人也是一起回寝室。經過幾天的休養餘璐的腳好了不少，于是今晚兩人并沒有像平常一樣抄小路走回寝室，換了一條路邊散步邊聊天。
劉倩：“明天終于可以回家了，開心。”
“聽說高三的時候是放月假，現在想想就害怕。”
“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兩人走過的這條路經過實驗樓，劉倩打量了一下實驗樓暗搓搓地頂了一下餘璐的肩膀：“聽說今天晚上有個高三的學長要在實驗樓告白，喊了一大堆的人呢。”
“這麽浪漫啊。”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劉倩提議。
餘璐猶豫：“不太好吧，大晚上的好多情侶在裏面，我們兩個女生……”
“我們可以裝作情侶嘛，反正我們有身高差，到時緊緊挽在一起別人也看不清。”
“可是我是長頭發。”
“我書包裏有一件外套。”劉倩邊說邊拿一件連帽衫，“戴上帽子就看不出來了。”
“這麽熱的天你幹嘛還帶外套啊。”餘璐多問了一句。
“教室開空調冷啊，我平時就穿這件的。”劉倩表情沮喪：“今天吃辣條的時候掉衣服上了，帶回去洗啊。”
“咦，你讓我穿髒衣服哦。”
“……”
好說歹說讓餘璐穿了外套并且把帽子也戴上了，劉倩緊緊挽住餘璐的手，然後兩人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實驗樓。
實驗樓裏沒有燈光，剛進去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等适應後借着照射進來的月光慢慢前進。
兩人直奔二樓，還未走上去的時候便在樓梯口遇見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黑夜裏唇舌交纏的暧昧聲十分清晰，小純情餘璐和劉倩直接愣在原地。
“怎麽辦啊。”餘璐湊近小聲地問道。
劉倩也很緊張，但還是硬着頭皮說：“淡、淡定點，我們直接上去。”
兩人互相挽着，悄無聲息地上去，經過那對情侶，接着飛快地往三樓跑。二樓被這對情侶霸占了，不适合久留。
與二樓的漆黑不同，在三樓樓梯口就能看到微弱的光影，閃閃爍爍，應該是燭光。
“應該是學長告白的地方。”劉倩的聲音小得只有氣音了。
“我們跟他們不熟，上去好尴尬吧。”
“人家忙着告白顧不上我們的，我們看一眼就走。”
劉倩這樣說後，餘璐就妥協了，乖乖地跟着劉倩上去。
上去後還來不及掃視四周，就看見一片光影最亮的那個地方站着一個人，燭影搖曳，那人正溫柔地看着她這個方向。
餘璐轉頭就想走。
劉倩搞事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獲得第二十屆金魚獎的最佳女演員就是……劉倩！恭喜劉倩！”
“謝謝，謝謝。”
“請說出你的獲獎感言。”
“嗯……能獲得這個獎，我要感謝很多人，但是我最要感謝的是我的男神祁總，如果不是因為他許諾的豐厚報酬，我是不會接這部戲的，沒有這部戲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在這裏我由衷地感謝祁總，希望他能和餘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好的，讓我們謝謝……”
“等下，我的獲獎感言還沒有講完。”
“好，你繼續。”
“今天實在是太激動了忍不住想和大家多說幾句。我的朋友李斯安，為這部戲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雖然我知道他入圍了最辛苦藝人獎，等下會有他的舞臺，但是此刻還是想贊揚他這種無私的、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精神所感動。請大家多給他一點掌聲！”
李斯安：老鐵，紮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