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只小耳機
比賽結束, 祁遠和蘇小娜下臺向李斯安走去。
三人會面, 李斯安先是安慰蘇小娜：“沒事，第三輪我們還有反超的機會。”蘇小娜點點頭, 顯然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消沉低落。
李斯安轉頭看向祁遠，湊過去打趣道：“祁哥上去打醬油的感覺怎麽樣？”雖說是同一隊的, 但是難得看到祁遠吃癟還是很有趣的。
“自己上去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斯安一副可惜的語氣：“切, 等下沒機會了。”
祁遠沉聲道：“會有的。”等他們進決賽的時候。
舞臺上正在進行第二隊PK, 奈何有了上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做開場，這場比賽則稍微顯得平淡，觀衆也由熱血沸騰轉變為平淡。好在第三場又掀起了比賽的一個小高/潮, 一班和四班的同學杠上了！然而這兩個班級并沒有實現第一場絕殺的情況, 率先答題的四班在拿到四分後不小心失誤翻錯了一個卡片, 輪到一班同學答題, 他們就毫不客氣地把剩下的六分拿到手了。
第二輪比賽結束後，二班以十三分的高分位居第一, 一班後來居上以七分的成績位居第二, 第三名則是七班，在第一輪中獲得零分的這個班同樣在第二輪拿到了六分。清北班慘淡的排名就略過不提了。
第三輪的名字為頭暈目眩，一共十五秒時間，屏幕會連續出現十句詩。十句詩閃現過後則有100秒的時間将剛剛播放過的詩句按順序寫下來，每句詩一分，共計十分。
第三輪每個班的陣容又有了變化，清北班變成了祁遠和李斯安的組合，一班也變成了第一輪雙男生組合, 二班則是徐江和胡心怡。其他班也各自換下了一個人替換。
主持人在介紹着比賽的規則，李斯安小聲跟祁遠讨論：“要不我們也學餘璐她們，你記前五句，我記前五句。”
“可以啊。”祁遠應聲，同時質疑道：“你記得住五句？”
“……哼！”拒絕跟這個人講話。
“各位同學做好準備。”在比賽開始前主持人提醒了一下他們，接着便說道：“比賽開始！”
下一秒，屏幕中央長方形狀的方框內出現一句詩句，然而當這句詩僅僅出現一會，僅僅夠大家看清便立馬消失了，第二句詩緊随其後。根據主持人剛剛說的規則，十五秒記住十句詩，這也就意味着記住一句詩僅僅只有一點五秒的時間，這樣短暫的時間大概只夠看清詩句吧。
聽規則的時候還有人覺得最後一輪的題目簡單，可是真正感受到了詩句變換的速度後便不得不感嘆一句難以完成。可是即使題目有很大的難度，甚至難以完成，臺上的選手也必須要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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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句詩一閃而過，主持人也不浪費時間，“100秒倒計時，請各位同學抓緊時間記錄。”
各班同學手中都有十個标着順序的答題板，祁遠利落地把後五個答題板給了李斯安，因為時間緊迫兩人并未有任何交流。李斯安接過答題板先把每個答題板的第一個字寫上，接着才從第六個答題板開始寫起。祁遠不像他那樣每個答題板寫開頭字，他拿起第一塊答題板直接寫下，刷刷幾下潦草卻又具有美感的詩句便落在紙上。接着毫無停頓繼續寫下一個答題板。
與他們兩個人一樣，場上的所有同學都是争分奪秒抓緊記錄，遇到寫不出或者忘記的則直接跳過，當然也存在抓耳撓腮也想不出的人。
“好，時間到。”主持人的聲音直接驚醒衆人，“都把手舉起來，不然算犯規。”所有人把手舉起來，主持人見狀點點頭，“好的，接下來我們來揭曉答案，首先亮出你們的第一句。”
“庭院深深深幾許。”每個人邊說邊亮起了答題板。
“正确，第一句全部加一分。接下來第二句。”
“長風破浪會有時。”清北班亮出答題板，一班二班緊接其後，之後的班級雖然有答對的，但是也有兩個班亮出了空白的答題板，對于大家驚訝的眼神這兩個班無奈說道：“光記着後面的。”
……
“好的，除了清北班和二班，其餘不加分。接下來第八句。”
“梨花滿地不開門。”李斯安亮起答題板。他的這塊答題板上有塗抹的痕跡，仔細一看可以發現他之前寫的并不是這一句，同時也可以發現前後改動的字跡也不一樣。
一班亮出答題板：“梨花滿地不聞莺”二班緊随前後，亮出答題板：“梨花滿地不聞莺”
接連兩個班級亮出的答案是一樣的李斯安也有點坐不住了，他看向祁遠：“我就說不要改了吧，你看大家都是寫不聞莺。”
“相信我，絕對是梨花滿地不開門。”即使這時祁遠仍然非常自信。
“我發現現場出現了好幾個答案，那麽正确答案究竟會是哪一個呢？”主持人伸出手，“請看大屏幕。”
大家的視線順着主持人伸手的方向看去，幾秒過後大屏幕出現正确的答案——梨花滿地不開門。李斯安看到答案後立馬笑出了聲，湊近祁遠說了句“服氣”。現場的這麽多人也想當面跟祁遠說句心服口服。根據答題板是可以看出兩人之前的答案是有改動的痕跡，在這樣緊迫的時間內幫隊友把寫的答案改掉不是一件很有理智的事情。正如考試中做完試卷不要再亂改選擇題答案，因為這時候改動錯誤的可能性會大一點，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必要時候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祁遠的舉動出人意料，但是作為他的隊友卻只覺得安心，遇見不确定的事情有人撐腰有人肯定，內心便會少許多的波動。也許這樣容易養成依賴的性子甚至不利于獨立思考，但是李斯安覺得挺好的。
“第九句，請各位同學亮出答題板。”主持人繼續說道。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李斯安再次亮出答題板，一班亮出答題板上的內容與他們一樣，二班則是另一句“我輩豈是蓬蒿人”，至于其他班級的答題板上大多是空白了。
“清北班、一班各加一分，接下來看第十句。”
李斯安亮牌：“我輩豈是蓬蒿人。”
“我輩豈是蓬蒿人。”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徐江笑得無奈地亮起了答題板，雖然記住了這兩句，但是順序卻弄反了還是不能加分，不得不說還是很可惜的。
第三輪結束後，清北班是場上唯一一個全部答對的班級，獲得了十分加分，其次是一班七分，二班六分。經過三輪激烈地比拼，最終的結果很快出來，二班以十九分的高分位居第一，其次是二班，清北班僅僅比第四名高了一分僥幸得到了第三。分數一出可知晉級決賽的班級便是二班、一班、清北班。
至此比賽落下帷幕。
比賽後的會議室略顯吵鬧，大家相互議論着，好不熱鬧。
“不愧是祁遠，他一出手，一個頂倆。”
“他剛剛好酷噢，尤其面無表情念詩的時候。”
“我覺得別人在記錄的時候都很慌亂，但是他一直不慌不忙的，寫完之後還抽空檢查了一下李斯安的，我看到李斯安被檢查的時候一臉懵逼的表情哈哈哈。李斯安怎麽這麽可愛啊！”
“就是字醜了點。”她的同伴毫不留情地指出缺點，“在祁遠面前這個字真的不夠看。”
“不過我還是莫名心疼祁遠哈哈哈，剛剛運氣不好做了餘璐的陪襯。”
“但是餘璐很厲害啊，現在她是我的新晉女神了。”
“+1”
…………
一臉可愛的李斯安現在跟着祁遠和蘇小娜讨論着決賽組隊的問題：“如果是只能兩個人一組的話，我該選你們誰呢？”一臉嘚瑟的樣子。
蘇小娜笑道：“你可拉倒吧，我還是跟祁遠一組吧。”
“我有隊友了。”祁遠出聲。
“你有隊友了？”“你什麽時候有隊友了？”蘇小娜和李斯安異口同聲驚訝道。
第三輪比賽就很嚴肅的祁遠在比賽結束後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見到自己同學這麽驚訝的樣子，他就多說了一個字：“嗯。”
“……”關系不熟，蘇小娜并不好追問。
李斯安則沒有這方面的顧忌：“是誰啊，竟然瞞了我們這麽久！”他本來想問是不是女朋友，後面看到蘇小娜在這裏便沒有多問。
“暫時保密。”微揚的尾音顯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另一頭餘璐三人組也在讨論着這個事情，三個人拆成兩個人勢必有一個人會落單，讓誰落單跟別的人組合還是一件很值得商讨的事情。
徐江在分析跟兩個班組合的優勢：“一般來說跟清北班和一班的人組隊算是比較有優勢了，但是我怕清北班會和一班的人組隊，所以我們三人中的其中有一個人可能面對的局勢不太好。”
“沒那麽嚴重吧。”胡心怡說道：“其實比賽的時候還是靠自身實力。而且都到決賽了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不存在優勢劣勢這個問題。”
徐江心想，還是存在水平上的問題，比如餘璐和祁遠。但是他只是淡淡一笑，開口點明要點：“誰願意跟外班的人組隊？”
在旁邊一直沉默的餘璐突然開口：“我去吧。”其餘兩人都驚訝地看着她，餘璐跟沒事人一樣分析着：“你們認識這麽久了一定有默契了，好好配合一定能取得很高的成績。”
“不行，我出去吧。”徐江直接否決，“餘璐你剛轉來在這個學校沒有什麽認識的人，我跟一班的人玩的不錯，跟他們說一下說不定可以跟他們組隊。”
兩人都已經表态胡心怡也跟着表态：“要不我出去吧，我跟一班的人都挺熟的。”
三人争執不下，餘璐還想繼續說什麽，突然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闊別已久的感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過多的洶湧激動的情緒一齊湧上心頭，同時也刺激着餘璐的情緒。
餘璐立馬反應過來，她又被小意的情緒影響了！在心裏呼喚不到小意，腦海中翻江倒海的情緒一直不停歇，餘璐下意思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本來好好跟他們聊天的餘璐突然頓住，接着眉頭微皺露出難受的表情，到現在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她很難受。
“你怎麽了？”徐江關心地問道。
“沒事，頭有點痛。”餘璐答道。
“……你捂的是肚子。”
“……”
熟悉的對話讓餘璐忍不住回想，結果一用腦子情緒翻騰地更加激烈于是只能作罷。餘璐艱難地揮揮手：“先不讨論了，我要回宿舍休息一下。”
“我扶你吧。”徐江上前一步，作勢要扶她。餘璐都已經難受得面色蒼白，但是對于他的接近還是忍不住後退一步。現在這裏這麽多人，一個男生扶着一個女生不知道又會有多少流言蜚語，光是想想就頭疼。于是餘璐果斷地拒絕了，潇灑地留下了一句“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就離開了。
徐江在背後看她一步一步走得艱難，但是拒絕別人幫助的意圖卻非常明顯，他想幫忙卻沒有任何立場。等到餘璐的背影在他視線中消失，徐江轉頭卻對上胡心怡審視的目光，徐江吓了一跳，故作鎮定地說道：“幹嘛？”
“喜歡她？”詢問的語氣。
“你在說啥啊。”徐江裝傻。
“怎麽不直接講出來啊，好歹近水樓臺先得月。”認識了這麽久，胡心怡才不理會徐江地裝傻。
那也要近得了啊！徐江心內吐槽，眼見躲不過去了，他很幹脆地承認了：“那也要她喜歡我啊。”
“也是。”胡心怡不客氣地捅了他一刀，“你沒機會了。”
“……”太直白了。
“你別執迷不悟啊！”胡心怡在一邊勸道：“上次祁遠送她到教室的時候也沒有見她對祁遠有抗拒，你再看看她剛剛是怎麽對你的。”
“知道啦。”胸口中了一刀的徐江同學沒好氣地說道。
話題告一段落，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回教室，徐江突然出聲：“別亂說。”
“知道了。”胡心怡做了一個拉鏈拉上的動作。
…………
回到宿舍餘璐整個人都不好了，獨自一人躺在宿舍默默熬着。根據這麽多次的經驗，現在她受到情緒影響的時間已經變短了，只是與此同時頻率也變高了，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股翻騰地的情緒如同退潮的海水消逝，餘璐逐漸緩過來了，手下意識摸了一下額頭，一手的汗。
她仍舊躺在床上，心裏呼喚着小意。每每她難受的時候都無法與小意聯系上，餘璐就猜想每每她受到影響的時候小意應該都處于無意識的狀态，等到所有情緒消退又能繼續跟她溝通了。心裏知道不能怪小意，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是……
餘璐心底呼喚，沒過多久小意就給出了回應，她的聲音中帶着哽咽：“對不起，大餘。”
“你不會哭鼻子了吧。”餘璐笑着調侃。
小意真的快哭出來了：“大餘，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讓你這麽難受的！”
“我知道啦，不會怪你的。”餘璐也不忍心責備她，只是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見到小墨了嗎？我為什麽還會受到情緒的影響。”
餘璐溫柔的聲音讓小意內心的愧疚越發的濃重了，她老老實實把全部事情都說出來：“對不起大餘，我之前忘記問小墨怎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了，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說着說着她便傷心地哭出來了。
“……”
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這些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卻讓餘璐無法立馬反應過來。雖然沒有情緒影響了，餘璐還是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痛，加上小耳機的哭聲哭得讓人靜不下心，總覺得腦海裏仿佛有電流飄過，呲呲呲呲的聲音斷斷續續。餘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意先別哭了好不好，哭得我頭有點痛。”
小意果立馬就不哭了，，雖然好像小聲的抽噎聲，也被她努力地控制住了。餘璐耳邊呲呲呲呲的電流聲也消失了，她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小意，這件事情不怪你，但是你讓我安靜地想想好不好。”
“好的，我不吵你了。”小意乖巧地說道。
室內又恢複了安靜。餘璐雙眼無神地看着上方，心中無數思緒翻滾。又一次被情緒影響了，可是過幾天就是月考了，她該怎麽辦？難道又只能受影響考出一個不好的成績嗎？以她現在跟祁遠形同陌路的關系，怎麽開口借耳機？餘璐心裏越想越難受，眼中隐隐有淚花閃過。
說到底她也是個半大的小孩，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很無助很慌張。因為一些意外導致自己接連的受影響，她到現在也會有點不舒服，可是面對着小意，責備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難道就這樣了嗎？上次考砸就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在再來一次要怎麽跟老師、跟父母交代。別人又該怎麽看她……她真的好想考好一次……餘璐把頭埋進枕頭裏，任眼淚肆意留下。
…………
實驗樓天臺。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天空中遍布橙黃色的晚霞，這樣溫柔的顏色一直延伸到天際，天地間仿佛都處于橙黃色的世界裏。天臺上視野極佳，站在這裏可以遠眺不遠處的江景，以及江邊悠閑散步的居民。
祁遠在天臺上随便找了一塊坐下，感受着空中吹來的涼風。
比賽結束後的他并沒有跟着李斯安蘇小娜回教室。他遵循着很早之前的習慣來到了這裏，随意坐下，戴上耳機，然後看着遠方，發呆。
難得悠靜的時刻。
正是因為悠靜，所以耳機中出現的呲呲呲呲雜音更為明顯。剛開始他以為是是自己走神幻聽了，可是第二次聽到呲呲呲呲的聲音他就開始覺得奇怪了。
祁遠頓了頓，摘下一個耳機，好奇地看了一下，接着發現沒有異常。他把耳機重新戴好，默默等着，果然過了一會兒又出現了一聲呲呲聲。
這下祁遠非常肯定自己的耳機出了問題，但是腦海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耳機并沒有受到什麽撞擊，外殼也是好好的，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況且耳機一般要壞也不是這樣壞的。祁遠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能忍受耳機中出現雜音，但是一想到要換一副新耳機又有點舍不得，畢竟這副耳機用了這麽久了，都有一定的感情。
于是他覺得可以拯救一下，但是目前想不到什麽辦法，況且人在學校也無能為力。他安靜地思考着，手指卻無意識地開始切換歌曲。過了一會兒祁遠頓了頓，開始快速切換歌曲。他發現一旦切換歌曲的間隙就會出現這所謂的雜音，而當他快速切換歌曲的時候所有雜音連在一起，變成了“呲——”的聲音，真的是非常的難聽。
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這種神奇的發現真的讓人驚訝，他想嘗試一下看看會不會發現什麽。他跟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快速切換着，一個人聽着“呲——”的聲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手上的速度絲毫不見減弱。
“等一下。”有聲音響起，再次強調，“請停一下！”
祁遠自然而然地停下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機，再看看自己的耳機線，顯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平常看到的都是祁遠冷靜穩重的樣子，難得看到他這副模樣，眼睛因為驚訝微微睜大，眼裏疑惑的神色十分明顯，同樣的臉色也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然而他很快調整好自己，所有的表情都趨于平淡。
祁遠不說話，沉聲等着對方開口。
“那個……”對方猶豫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叫墨亓，目前暫時寄居在你的耳機裏。”
“耳機精？”祁遠反問。
“不是。”墨亓反駁，停頓了又繼續補充，“不全是。”
祁遠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你為什麽突然出聲？”
“首先你切歌速度太快了，讓我有點不舒服。另外。”墨亓遲疑說道：“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祁遠并沒有馬上答應：“你先說說看。”
“我剛剛突然出聲還有一個原因，我的……伴侶也在你們這裏，我剛剛感受到她突然不受控制了，但是離得太遠了我沒辦法幫助她。”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找到你的伴侶？”祁遠問道。
“不用找了，我的伴侶在你朋友手上，你去找她就可以了。”
“我朋友？”祁遠随意問道：“誰啊。”
“餘璐。”
“……”意料之外的回答。
天臺上陷入了沉默，墨亓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突然沉默下來，但是因為心裏挂念着小意，于是不得不開口詢問；“祁神？”
對方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 ：“幫你接近你的伴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問你一些事情。”
“你問。”眼看對方有妥協的趨勢，墨亓急忙說道。
“餘璐知道你們的存在嗎？”
“知道。”
“什麽時候？”祁遠繼續問道。
“很早。”墨亓補充說道：“那時候我還沒蘇醒，所以不太清楚準确時間。”
祁遠捕捉到一個關鍵詞，他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怎麽蘇醒的？”
“我伴侶喚醒我的。”
“蘇醒的時間？”
墨亓說了一個日期，祁遠計算了一下發現正是他借她耳機的時候。心裏浮現某種預感，祁遠努力把它壓下去但是發現是徒勞之後，加上心中對自己的某個預感越來越肯定，于是他最終問道：“餘璐向我借耳機是為了什麽？”
墨亓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但還是實話實說，“幫我伴侶，喚醒我。”
祁遠猛然閉眼，臉色的表情深不可測。他說不出自己現在什麽感受，但是整個人仿佛透露出悲傷的情緒。
“祁神……”墨亓遲疑叫道。
“最後一個問題。”祁遠啞聲說道：“你伴侶不受控制了對餘璐有什麽影響？”
“會很痛苦，要承受所有情緒但是不會昏迷，比我伴侶還要難受。”
祁遠握緊拳頭。
“祁神，我們什麽時候去找餘璐。”墨亓再次問道。
“我什麽時候說要去找她。”
墨亓訝然：“你不是說……”
“我只是說考慮考慮，但是現在我不同意了。”說着祁遠摘下了耳機，為了防止被幹擾，同時關上了手機。
在空無一人的天臺上，祁遠終于露出難過的表情。
如果有一個成績跟你不相上下的女生，長得還不錯，性格也不錯。突然有一天這樣的女生開始對你窮追不舍，甚至擺出了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她會因為你的拒絕而難受，甚至影響了考試。這樣的女生，你拒絕得了嗎？
祁遠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心已經替他做了決定。
他拒絕不了。
第一眼見到餘璐，周圍的人都在說她漂亮，但是他真的沒有起任何心思。他在人群中打量着她，心裏卻想着如何在成績上狠狠虐她。後來在天臺上遇見，驚訝于她跳脫的性子、受挫于她不認識自己。他當時冷淡地走開，實在不想理她，結果走前卻聽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直到這時他仍舊沒有什麽想法。
後來她就纏着他借耳機，這樣的舉動只在心裏引起一句“果然”的低嘆外再沒有任何水花。他一直以為她是懂得借耳機的含義，也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才這麽窮追不舍的。他甚至自作多情地以為因為他的不答應影響到了對方的月考成績，甚至讓她夜裏輾轉反側白天精神憔悴，現在看來，這些以為真是可笑。
祁遠眯着眼睛想起了那天自己把耳機遞給對方時的心情，有點緊張，又有點開心，還有一點想寵她的沖動。還有那天晚上明明想不在意卻忍不住離開宿舍找她時的情景，思緒又忍不住飄到還耳機的那天早上。
所有疑惑的地方現在都想開了，卻越發覺得自己狼狽不堪。這幾天賭氣不理睬她的樣子在她的眼中又是有多可笑！祁遠向後倒去，手臂擋住眼睛，遮住眼睛中的難堪之色。
視線被擋住，思緒卻更加活躍了。祁遠又忍不住想起那幾天她蒼白的臉色。見慣了她活力四射的樣子，那幾天弱不禁風滿臉憔悴的樣子真的怪讓人……心疼的。
而且馬上就要月考了，她若是以這樣的狀态參加考試肯定沒希望進清北班。而且第一次月考她考砸了就有那麽多的人嘲笑她，若是第二次也考砸了，質疑聲肯定會更多。
你舍得她被嘲笑嗎？祁遠在心裏反複拷問自己
下一秒他露出苦笑，能不能不要再丢臉了，人家根本不在意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