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只小耳機
鈴聲響起的時候，餘璐才發現晚自習已經下課了。
已經有同學陸陸續續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餘璐看着桌面還未完成的作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奈拒絕了劉倩一起回寝室的邀請，餘璐一個人在教室繼續寫着未完的作業。
下課後的學校很吵，但是餘璐一直沒有被影響專心地寫着作業。等她寫完作業回過神來教室已經安靜，人也全部走光了。她看着空無一人的教室突然就不着急離開，慢悠悠地收拾好東西然後關燈走出教室。
從教學樓出來能感受到夜間微涼的風。此時校園內已經沒有什麽人走動了，只聽到路邊樹影處傳來的蟬聲，以及偶爾夜風吹起落葉的簌簌聲。
夜色中的學校處于靜谧中，教學樓處也只有零星幾間教室亮着燈。通向寝室的路邊亮着路燈，燈光不亮，帶着昏黃的光暈，照應着地面樹梢晃動的陰影，竟生出幾絲旖旎。
餘璐一路踏着香樟葉向前走着，擡頭的時候看到燈光的盡頭走來一個人。
那人身材修長，雙手插兜，神情冷淡地從陰影處走來，那樣子十分高冷與酷炫。走近時英俊的眉眼才顯現出來，臉上神情冷淡，但是與昏暗的路燈相比，這個人又像會發光的小太陽。
餘璐看向來人時忍不住一愣。向她走過來的人是祁遠沒錯，只是晚上的祁遠跟白天又有很大的不同。白天的祁遠大部分都是規矩地穿着校服。八中的校服一改以往俗氣的款式，采用了水手服似的設計，男女上半身皆是寬松的白襯衫，男生帶領帶，女生也佩戴蝴蝶結。下半身男生是黑色長褲女生則是褲裙。這樣的校服雖然設計簡單，但穿起來卻顯得青春利落。
同樣的校服穿在祁遠身上卻比其他人多出不同的韻味。白襯衫紮進黑褲子裏更顯得腿長腰細，同時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顆，往往顯得一絲不茍，讓人有距離感。除此之外每周升旗時佩戴領帶的時候配上那張冷淡的臉簡直渾身充滿着禁欲的美感。
可今晚的祁遠颠覆了餘璐對他所有的印象，不似白天的規矩嚴謹，晚上的他明顯随意多了。簡單的白T配上短褲，踩着一雙人字拖，整個人簡單利落。身上休閑的日常衣服給祁遠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柔化了白天帶來的高冷距離，晚上的他像是鄰家大男孩一樣。
雖然也是很好看，但是餘璐聽着他踩着人字拖“噠噠噠”的聲音就忍不住想笑。餘璐憋笑着想等他走過再笑，沒想到他直接在她面前停下來了。
“怎麽這麽晚才回寝室？”他開口問道，聲音似這夜風撫平噪意。
“之前在寫作業。”餘璐乖乖地回答，然後想起下午借的耳機，于是急忙說道：“對了，我把耳機還給你。”
眼看餘璐要從書包中拿耳機，祁遠勸阻：“等下吧，現在不急。”祁遠點開手機屏幕看時間，同時問道：“你們寝室是幾點關門的？”
“十一點。”
聽完祁遠點點頭，“還有半個小時，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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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走什麽餘璐驚訝看他，卻發現他雙手插兜悠閑地向前方走過去，餘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到底做不到這麽不給別人面子，于是跟在他的後面。
祁遠放慢了腳步，兩人也從一前一後變成了并肩行走。跟祁遠并肩行走的感覺有點奇怪，時間又是在這樣安靜的晚上，餘璐只好裝作不在意地把視線挪向旁邊。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祁遠打破了沉默，開口道：“你們老師今晚有跟你們說過古意詩詞這個比賽嗎？”
這個話題很安全，于是餘璐放心地接話：“有啊，你們班參加的肯定有你吧。”
祁遠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同樣肯定地說道：“你們班肯定也有你。”
“是啊，又是對手啦。”餘璐笑着說道，“如果遇到你們班我可不會客氣的。”
祁遠輕笑道：“那我們還是不要遇到吧。”
“啊？為什麽？”餘璐一愣。
“聽說決賽後就會打亂重新組隊，兩人一組。”祁遠解釋道，然後轉頭看向餘璐，放輕聲音：“到時候你要不要跟我一組？”
餘璐猝不及防望進他的眼中，仿佛看見了漩渦般無聲地吸引着她一探裏邊的幽深。餘璐不動聲色地轉回視線，笑着岔開話題：“我們又不是一個班，怎麽可能組隊。”
“決賽的時候我們就是同班的了。”
餘璐跟上他的思路：“你就不怕我下次月考又發揮失常嗎？”
“你不會的。”說到這裏他語中帶笑，“而且耳機也借給你了，總不會再分心吧。”
提起這個餘璐突然想起之前為了借耳機厚臉皮的樣子，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笑，眼神向四周亂掃。這時候她才發現她們越走越偏，竟然走到了實驗樓這邊。
眼看祁遠還有往裏面走的意思，餘璐一下子停住了，猛然說道：“我不進去了。”
祁遠也跟着停下，眼底有困惑的神情。
“裏面太黑了，而且現在也挺晚了。”餘璐解釋道。其實她的內心有些尴尬，實在是因為晚上的實驗樓就是情侶的約會聖地，幾乎每個學校都有默認的一個慣例，就是只有情侶晚上才會來實驗樓。她跟祁遠……怎麽可能是情侶呀！
大概是餘璐臉上拒絕的神情太過于明顯，祁遠沒有繼續堅持，兩人向前走，拐了一個彎，走到了一條光比較亮的路上。餘璐本以為這樣明确拒絕兩人之間會冷場，但是看着祁遠似乎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跟她聊天的時候也沒有冷下臉，餘璐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看着前方但其實注意力一直放在餘璐身上的祁遠自然也看到了她剛剛的小動作，對此他眼裏閃過無奈的笑意。
到路口的時候餘璐要與祁遠分道揚镳，“你也快回去吧，不然門鎖了你回不去。”
“男生宿舍沒有門禁。”祁遠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擡眼看着餘璐：“走吧。”
餘璐一臉羨慕嫉妒恨地跟着他走，祁遠笑着問她：“明天去食堂吃飯嗎？”
“去啊。”餘璐還沉浸在羨慕之中。
“那我在四樓樓梯口等你。”
“啊？”餘璐擡頭，聲音疑惑，“你要跟我一起吃早餐嗎？”
祁遠本想說是，但是看到餘璐臉上疑惑但是隐隐抗拒的神情，于是果斷換了一個說法：“想不想去教師食堂嘗嘗？”
餘璐的眼睛亮起來了，這個建議實在是很讓人心動。
祁遠在一邊循循誘惑着：“聽說學生食堂天天只有湯粉，吃了這麽久肯定膩了吧。教師食堂不但有豆漿油條，還有各種各樣的粥，你可以配着各種小菜，燒麥、小籠包還有各種包子。”祁遠像是拿着糖誘惑小孩子的怪蜀黍，語氣中仿佛帶着引誘人的魔力，“食堂最近還推出了新品種豆腐花，不但有原味的，還有芒果味的……”
“停！”餘璐直接打斷祁遠的話，“我明天在四樓等你。”
說道這裏祁遠才露出一個笑容，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旁邊一對情侶的對話給打斷了。
一個女生站在路邊的臺階上，伸出手俯看着前面的男生嬌嗔着：“我要親親！我就要這樣親親！你不親我就不走了！”
大概察覺到周圍有人注視着，他有些窘迫但是看着自己女朋友不依不饒地樣子他最終認命地說道：“親！我親！”不等女朋友露出開心的笑容，他的語氣變得無奈：“你頭低點，我親不到。”
“……”場面十分尴尬。
然而小情侶很快就抱在一起親起來，餘璐有些尴尬地轉頭，然後發現他們不遠處也分布着幾對情侶。餘璐才像觸電般突然清醒起來，匆忙與祁遠告別便落荒而逃跑進宿舍樓。
祁遠看着她跑進去他轉身離開，返回時經過那對情侶，他半點目光都沒給淡定地越過。
如果是他，才不會這麽慫叫女朋友低頭。把女朋友抱下來或者自己站上去哪個不比這個強啊。
不不！如果是他根本不會出現比女朋友矮的這種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祁哥說随便走走，于是他倆走了一章。
突然腦補以後餘璐站在臺階上比祁哥還高的場景……不過要等到餘璐索吻（可能吧……）目測還要很久吧。所以劃重點，兩人現在的關系是可以一起散步但不能進實驗樓也不能進小樹林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