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菂的新玩具
這是一種未有過的嘗試,元菂拆開機甲的中控系統,走進了無塵微焊工作室,開始工作。她微微有些興奮,像找到一個新的玩具。腦子裏閃過她所看過的所有的機甲中控圖紙和設計方案,她小心地挑選能用得上的設計方案,畢竟,她不是要做出一臺最先進的機甲,她只需要把這個可憐的破爛弄得好看一點,最起碼能動起來。
元菂坐在那裏,雙手在虛拟鍵盤上不斷的輸入,時而停頓一下,然後再繼續。
“她在幹什麽?”胖子碰碰小寧的肩,小寧不吭聲,雖然希望不大,但是也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過,看看她挑出來的東西,到時給他一些新的思路。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元菂拿着一片面目全非的電路板跑了出來,興奮地道,“讓我試試。”她爬到機甲胸口的位置鑽了進去,天可憐見,這個零碎機甲,連個操作艙都沒有,簡單的椅子,應該是從懸浮車上拆下來的,就那麽孤零零地懸挂在機甲內部,有種內髒被掏空的軀體的既視感。
元菂大聲地問,“這機甲以後是誰駕駛?”
小寧,“當然是我。”
“可憐的孩子,”元菂搖搖頭,“你有醫療保險嗎?”
“你什麽意思?”小寧有着十多歲少年特有的敏感。
“你這玩意兒裏面連個減震系統都沒裝,估計上場後,一個跟頭就能把駕駛者摔成腦震蕩外加骨折,你确定你要駕駛嗎?”元菂都有點不可思議,從裏面探出頭來看他。
小寧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唉,元菂嘆了一口氣,“還有任何的減震系統嗎?”
小胖子弱弱地說,“游樂園裏淘汰下來的減震系統,行嗎?”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元菂不死心。
“沒有。”
“好吧,我先拿來修修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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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一個多小時之前,在阿斯蘭剛進入公寓之後沒多久。
這間公寓的很簡單,除了必須的生活家居,也就只有一種沙發算是稍微奢侈點的家具了。阿斯蘭正坐在這張唯一的沙發裏,看對面的老朋友寧剛。寧剛給她到了一杯水,左手拿着,右手支起拐杖,用僅有的左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給,最健康的飲料。”
阿斯蘭看着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位表情平靜的居家男人居然是當年在戰場上像一頭暴龍的寧剛。當水杯遞過來的時候,她甚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寧剛笑了,有點得意,有點懷念,有點自嘲,“自從我右腿受傷之後,就退役了。回來之後,我太太沒多久,就因病去世了。現在帶着兒子寧海一起生活。我現在的脾氣,可比原來好多了。”
幾句話,平平淡淡地講完了分別的這幾年的所有不甘與坎坷。
“你的腿,為什麽不去做義肢,現在的技術那麽好,做一個高級一點的仿生義肢,跟原來一模一樣。”阿斯蘭皺眉。
寧剛笑笑,“我的腿剛開始只是不能行走,還沒有到要截肢的程度。治療花了很多錢,但是沒有什麽效果。後來又有了新的并發症,才截掉的。退伍時,軍部發的那些醫療津貼都花在這條腿上了,再後來截肢,軍部說跟屬于我的醫療津貼都發給我了,已經達到額度了。”他用力忍住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帶來的心情激蕩,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後來寧海的媽媽又生病了,我和寧海還要生活,而一條高級義肢,即便把我們全部家當都賣了,也不夠。所以就這樣。”
阿斯蘭的臉陰沉了下去,像有暴雨雷霆,她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這麽說,你比我還好點。”
寧剛一時沒能理解,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怎麽說?”
“你好歹是在退伍之後,被抛棄了。我呢,還沒退伍呢,直接整個一個小隊,都被戰損了。”
寧剛一愣,“怎麽回事?”
阿斯蘭摸摸那頭短發,煩躁地說,“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這次來之前,正好有個大人物欠了我一點人情,他給我透了個風,說是我以前得罪的人,正好借刀殺人,順便挖坑把我埋進去了。”
她又想想,“要不是怕出事,就把我們小隊的撫慰金都讓你領了。”
正說着,後面傳來轟隆一聲。
阿斯蘭看看穩若泰山的寧剛,挑眉,“後面在做什麽?”
“呵呵,寧海在鬧着玩呢。”他說着,打開了牆上的監控,“他最近想自己組裝一臺機甲去參加比賽。”
滿牆的監視屏幕從各個角度監控着後面的工房,“咦,這是誰?”
外側的攝像頭清晰地拍到元菂輕松地跳上兩樓高的氣窗。寧剛調動着攝像頭一直跟着她。
阿斯蘭眼角一抽,這熊孩子什麽警覺性,回去加訓。
寧剛緊盯着元菂的動作,一直看到她徒手撕開了風控管道,寧剛回頭來看了阿斯蘭一眼,“這孩子是你什麽人?”
阿斯蘭微微有些得意,卻故作謙遜的表情特別的礙眼,“怎麽這麽問?”
“這麽狂暴粗魯的風格跟你簡直如出一轍。”寧剛道。
“呵呵,我徒弟,自然随我。”阿斯蘭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傲。
“你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徒弟,當年軍隊裏那麽多被人看好的新人你都沒要。這個孩子,年齡好像不大啊。”
“沒辦法,緣分到了。”寧剛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笑沒說話。
“你這次來找我幹什麽?”
“一來是看看你,不光是你,還會去看看一些其他退下來的老朋友;二來,我現在已經被戰損了,換了個馬甲,準備當雇傭兵了。別瞪我,我是在政府挂號的那種,絕對合法。”
寧剛沉默着盯着她,這個當年在戰場上直來直往的兵王,在這幾年中,已經學會了去觀察很多以前忽視或者故意視而不見的東西,比如說人情世故,比如說陰謀詭計。他想問,但是看着監控屏幕上的寧海,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轉移到其他的話題。
阿斯蘭跟他又聊了一會,便告辭離去,“你不等那個孩子一起走?”寧剛問?
“不用了,”阿斯蘭看了一樣仍然鑽在微焊工作室內的元菂,“沒事,她知道怎麽回去。”
在工房內玩到興高采烈的元菂自然還不知,她又被她家親愛的隊長大人随随便便丢了,不過按照她此刻的興奮勁頭,估計阿斯蘭也拖不走她。
元菂一直忙到天黑,肚子餓的實在受不了了,才想起來為啥阿斯蘭沒來帶她去吃飯。
(阿斯蘭怒:你當老娘是飼養員嗎?)
兩個被她技驚四座的阿呆阿瓜二人組,寧海和匡真,也完全忘記吃飯這回事了,此刻他倆只想緊抱這個看起來很細實則很粗的金大腿。
大神啊,能把一堆破爛拼成會動的機甲的都是神奇的存在啊,都值得他們膜拜有沒有,放着這麽粗的金大腿不抱會被天打雷劈有沒有?
元菂坐在地上,看着這架依舊很破爛的機甲,有點不太滿意,但什麽事也沒有吃飯重要。
“肚子餓了,我走了。”元菂從地上站了起來,意思意思拍了拍。
“不能走。”胖子匡真哀嚎一聲就撲了過來,元菂吓得往旁邊一閃,寧海也站到了她的面前,滿臉通紅,但估計跟胖子也是一個意思。
“你們要幹嘛?”元菂警惕地問。
“小七你不能走啊,不然即使機甲好了,我們也進不了決賽啊!”胖子聲情并茂,就差聲淚俱下了。
“為什麽呀?”
寧海咽了咽口水,“是這樣的。這次的少年機甲大賽,其實是分預賽和決賽部分,因為考慮到不是所有的人都擁有機甲,所以預賽部分是通過虛拟機甲進行的。這裏分為個人賽和團隊賽。只要在個人賽或團隊賽中能達到前二十名的選手和團隊,都可以進入到決賽部分。”
“你們不是有兩個人了嗎?”
胖子在關鍵時刻是相當的給力,“只有寧海一個人,絕對扛不住王家的車輪戰啊,王家那個賤人為了确保自己進前三,已經拉了不少人給自己保駕護航了。我跟小寧組隊,絕對是拖小寧的後腿,如果進不了決賽,我們的機甲做了也是白做啊!”
“知道自己進不了決賽,你們還做機甲?”元菂像在看兩個神經病。
“那個時候,我們只想試試,盡全力做自己能做的。”寧海認真地說。
元菂撓撓頭,艾瑪,這麽熱血的少年,她真心有點招架不住,“我不太确定我能在努蘭努瓦待多久。”
“沒事,團體賽先開始,後天就開始了,”胖子一個鯉魚打挺,可惜沒成功,變成了驢打滾,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翻身起來,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只要你能在這裏帶上一個星期就行。後天團體賽就開始了。”
“我可什麽都沒答應啊,我得先回去問問……大人。”
“好啊好啊!”胖子想激動地抓住她,卻被她閃了開去,只好抓住身邊的海寧。
“我要去吃飯!”
“我家就在前面,我請你吃飯吧。”
胖子和寧海在前面帶路,元菂心想,這不就是阿斯蘭要拜訪的朋友家麽,那個據說脾氣有點暴躁的人,(⊙o⊙)…,就是這位只有一條腿的大叔嗎?脾氣看起來挺好的啊?
“爸,”寧海高興地向父親介紹,“這是我們的新朋友,叫小七。”
寧剛看看她,“你就是阿斯蘭的徒弟?”
元菂摸摸腦袋,“可以這麽說。”
寧剛笑笑,“飯都給你們做好了,吃吧。小七,待會幫我帶點東西回去給阿斯蘭。”
“哦。”在長輩面前,元菂一向都是乖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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