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孤苦伶仃
萬硯和蕭塵提着裝着鹵味的紙袋子,走到附近公園的一處長椅上。
熱氣騰騰的鹵味有些燙手,萬硯拿出一次性手套遞給了蕭塵。
“你也真是約會中的一股清流,人家姑娘都巴不得什麽也不吃,生怕糊了妝。你倒好,盡挑這些影響形象的。”
“因為我不怕啊,我就算是摔個狗啃泥也不會醜,天生優勢。”萬硯笑眯眯的自戀着,一點不害臊,“你嘗嘗這個雞爪,可好吃了。”
蕭塵忙搖了搖頭,一臉幽怨,道:“你饒了我吧,雖然我不挑食,但這雞爪我真受不了。”
萬硯也不勉強,自個兒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喜歡吃雞爪,只是鐘愛這家的而已。
這年暑假,是萬硯此生最快樂的時光,卻也是她最不願回憶起的年歲。
當時有多歡樂,分開後就有多痛苦。
在往年,萬硯的暑假大部分時間都是和江流白城一起度過,冷飲冰自打有了她家酥餅就與萬硯等人的聯系少了,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們鐵打的好關系。
近來城裏新建了一座大型游樂園,摩天輪跳樓機應有盡有。于是乎,愛玩的萬硯當下就約上了,這也是整個假期中他們一夥人最集中的一天。
冷飲冰的對象蘇生不是本城人,但是為了女朋友,暑假還沒過十天就跑到冷飲冰所在城市找了個包吃住的兼職。冷飲冰為了多和他見面,也去了他所在的地方做兼職。聽聞萬硯約人上游樂園,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請了假,爽快的答應去了。
江流白城成天和萬硯膩歪在一塊兒,自然是要去的。蕭塵是她對象,更不必多說。
萬硯原本是沖着摩天輪去的,去之前想:“那些刺激的項目我一個也不玩,打死也不玩!”
當時還被江流和冷飲冰好一陣笑話,說這麽大人了連個游樂項目都不敢玩。
然而,進了游樂園後發了瘋,牽着蕭塵又是過山車又是大擺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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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其實也有點虛,但是看萬硯興致勃勃,實在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去。所以深吸了一口氣,陪她玩了所有刺激項目。
不論是撞得肩膀疼的過山車還是被水噴的渾身濕漉漉的漂流,哪怕在玩的過程中哭爹喊娘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也一句怨言沒說,只為了讓萬硯玩個盡興。
反倒是江流,望着那緩緩上升的跳樓機,軟了腳,抱着一根柱子,任萬硯死拉硬拽就是不去。
“是不是男人你!一起玩嘛,別掃興!”冷飲冰也跟過來幫忙拽。
奈何江流如一條藤蔓纏樹來,剪不斷理還亂。
“我是不是男人關你什麽事,不去就是不去,放開我!我不去!啊!哪個混蛋掐我!”
江流抱着柱子瞎嚷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算了!不去拉倒,飲冰我們走!”
萬硯說渴,蕭塵這時候還在給她買飲料,尚未回來。不然,他也定是要和她一塊兒的。
蘇生向來溫溫和和,海盜船之類還能勉強接受,但像過山車和跳樓機就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就待在下面看他們玩。
小白城人小鬼大,雖說外表看上去軟軟糯糯,但是內心還是很漢子的,至少比江流膽子大多了。
于是乎,他邁着小短腿,揮舞着小肥手,蹦蹦跳跳的跟着冷飲冰和萬硯坐上了跳樓機。
鈴聲一響,跳樓機緩緩升起。此時,蕭塵也晃晃悠悠的回來了,手上拎了一袋子水和零食。
“你怎麽沒上去?”蕭塵看着悠哉悠哉坐在花壇上撥弄手機的江流,問道。
江流剛想豪氣的說自個兒已經玩過一遍下來了,那廂蘇生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因為他慌了。”
蕭塵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說:“我估計你會被阿硯笑話一輩子。”
江流扶了扶額,頗為苦惱:“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喝哪個,你們倆挑一瓶。那個橙汁別碰,阿硯叫了半天,非這個牌子不喝。”
江流蘇生各自拿了解渴的礦泉水和檸檬水,打開瓶蓋咕嚕咕嚕喝起來。
“對了,阿硯坐哪兒了?”蕭塵仰頭,微眯着眼,尋找着。
今天是工作日,游樂園的人并不多,跳樓機這邊人更是少的可憐,玩起來都不用排隊的那種。
江流也仰頭,手随意一指,道:“那個傻了吧唧晃腳的就是。”蘇生聽言,低低的笑了起來,說:“她下來要是知道你這麽說她,非得追你八條街。”
“沒事,她那小短腿,我就是倒着走讓她三分鐘她也追不上我。”
蕭塵也笑,得此損友,人生怎得安寧?
三人齊刷刷的擡着頭。
跳樓機升至半空,晃蕩着腳的萬硯見下面的三個人齊刷刷往上看,特別興奮的朝他們揮着手。
跳樓機緩緩置頂,正在停頓期間,萬硯還在朝他們招着手,似乎在喊些什麽。
“她是不是對我們說了什麽?”蕭塵半眯着眼,問身旁的江流。
“好像是,我問問。”
然後,江流雙手拱成喇叭狀放在嘴邊,扯着嗓子開始喊:“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
萬硯升的太高,聽不見,隐隐約約猜出了兩個字,再然後,伴随着一陣接一陣的尖叫,跳樓機猛的掉了下來,不過兩秒的時間。
三個男生被吓得心驚膽戰,正在他們慶幸着幸好自己沒上去時,那廂萬硯已經蹦噠着跳了出來,特別歡快。坐在她旁邊的男生驚魂未定,還躺在座位上一臉的生無可戀。眼睜睜的看着旁邊的女孩子一點兒事兒沒有的跳了下去,不禁瞪大了眼。
“哇!”
江流叫了一聲,指了指萬硯,又拉了拉蕭塵,一臉的驚恐。蕭塵也被萬硯給驚到了。你要是淡定的走下來我們也就勉強認了,你沒事兒人一樣蹦噠我們可就不能忍了啊喂!
此時,萬硯已經蹦噠到了幾個人面前,笑嘻嘻的。身後還跟着直拍胸脯的冷飲冰,以及一臉雲淡風輕、大将氣魄的小白城。
“可好玩兒了,江流你真不去試試?”萬硯笑,一邊從蕭塵那拿了橙汁。
之前玩過山車和大擺錘時她還有精力大吼幾嗓子,但是這跳樓機她是真覺得沒意思,就兩秒。她剛想喊,卻發現已經落地了。
“你給我團成一個團兒圓潤的滾開。”脫離危險的江流不複剛才的鬼哭狼嚎,氣定神閑的喝着水。
萬硯懶得理他,轉頭對蕭塵說:“阿塵,要試試嗎?我陪你啊。”
蕭塵揉了揉她的頭發,說:“是你想再玩一次吧?走。”
“嗯嗯。”萬硯笑的春光燦爛。
“等我,我也去!”冷飲冰大叫。
雖說她坐了一次吓得要哭,但還是想玩的不得了。
“飲冰,等會兒坐我旁邊。”蘇生攬住冷飲冰的肩膀,說。
“沒事兒,你要是受不了可以不必陪我,我自己可以的。”冷飲冰受寵若驚,忙推開蘇生。
“那不行,第一次就沒陪你。第二次,我就算是怕,也必須得跟你一塊兒。等會兒你要去害怕了,就捏住我的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捏。”蘇生牽住她的手,似水柔情。
冷飲冰感動的一塌糊塗,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一邊蹭着一邊往入口處走。
本來想跟着再玩兒一次的小白城見江流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小小的眉毛一蹙,坐到了江流身邊。
“兒砸,就剩我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了。”江流一把抱起小白城,巴巴的望着相依相偎的四個人坐上了跳樓機。
小白城不動,只抿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