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幕降臨
萬硯出了公司，一個人在外面晃了好段時間。
買了件衣服買了雙鞋，直到天色漸晚，夜幕降臨才離開。
相對于井然有序的白天，夜晚更善于勾起人類內心深處那壓抑許久，不安分的，放浪形骸的鬼魅。
一邊等地鐵一邊掏出手機給江流打電話。電話那頭許久都無人接聽，萬硯煩躁的用前腳掌輕輕擊打着地面，拿着手機的右手出了細細的汗，有些黏膩。左手則是橫在胸前，用手背拖舉着疲憊的右手肘。
今天她沒有化妝，不似平常那般精雕細琢，但仍是有很多人會盯着她看。有的人明目張膽，有的人有意無意，還有的人頭朝前，眼珠卻死命的往她那邊瞟。
良久，就在萬硯打算挂斷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人呢？”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剛做了什麽劇烈運動，正喘着氣：“外面，幹嘛？”
“找你吃夜宵。”
江流沉默了一會兒，氣息平緩了不少，他說：“下回吧，我現在……不太方便。”
萬硯一愣，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停頓了一下，手指下意識的捏住了衣袖，說：“你現在在哪？”
江流猶豫了片刻，到底是說了。
“麗江。”
萬硯微微張了張唇，所有的焦躁、紛擾，突然間全部消失，但是随之而來的卻是如翻了五味瓶般的百味雜陳。她開了口，卻是啞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還有事嗎？”江流問。
萬硯手指緊了緊，說：“沒事，挂吧。”
Advertisement
江流“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萬硯舉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不易察覺，地鐵來了，萬硯有些失魂落魄的上了車。
麗江，早就去過了不是嗎？江流喜歡旅行，卻并非是愛故地重游的人。除非，那裏有他所牽挂的人，又或者，那裏是個可以讓他放蕩的地方。
萬硯點開白城的朋友圈，意料之中的，那些照片中，或多或少的人中，總是摻雜了同一個身影。以往要麽形只影單，要麽便是和一些老朋友厮混在一起的白城，現在終于有了新伴嗎？
女孩兒笑容燦爛，和萬硯幾乎日日見到的男人有七分相似。
而白城，剛剛軍訓結束完的他曬黑了不少，和白嫩的花南淑同框絕對是個天大的錯誤，想必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萬硯沒心情再看下去，關了手機靠着杆子閉目養神。
白城吶白城，你自小聰穎，到底是真無知還是假靈敏？
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因為不願，所以連消帶打，趁着花南淑的出現斷了念想？
出了地鐵站，帶着涼意的晚風襲來，舒爽過後是令人瑟瑟發抖無盡的寒意。
路邊有學生模樣的人經過，穿的時尚且暴露，他們嬉笑打鬧着，肆無忌憚的揮霍着青春。面容冷酷的上班族中混了他們，使得環境不再冷漠寂靜。
就連整個城市，似乎都生機勃勃了不少。
萬硯看着青春活力的他們，他們也看着她。她羨慕他們大好青春年華，他們帶着怯意和羨慕眼神的偷瞄一身名牌的她。
每個年齡都有不同的煩惱與優勢，羨慕了誰？嫉妒了誰？不如珍惜當下。畢竟未來尚能瞻仰，過去仍可懷念。
“誰啊？”
甜膩的嗓音帶着絲絲慵懶，貓兒一般。
女人起身，走到男人身後，前凸後翹的身軀抱住了男人精壯的上身，兩團火熱的柔軟緊緊貼着他的後背。她纖細白嫩的手上抹了鮮紅的蔻丹，扣人心弦。她的手順着後背游移到男人的胸前，輕輕的打着圈兒，小麥色的肌膚更襯的女人膚白勝雪。
“一個朋友。”
“我分明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女人不悅了，語氣帶着絲絲怨氣。
江流轉過身，一只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游移到她圓潤的臀部，使勁捏了一把，惹得女人一陣嬌吟。
他一邊邪笑着吻住了她的紅唇，一邊将她公主抱扔回了柔軟的大床上。
“我們，繼續吧。”他騎在女人身上，暧昧的舔舐了女人微紅的耳垂，“今晚，我是你一個人的。”
暗色的夜晚，不知黎明何時到來。有些人安分守己過着自己拼了命争取到的想要的日子，循規蹈矩；有些人耐不住寂寞，尋找着你情我願的獵物，然後放肆狂歡；還有些人，平生放蕩潇灑，但是在深夜，卻是鋪天蓋地的、無休無止的思念；很少的一部分人，會在忙碌過後，與家人通信，維持着那份血緣之情。
難得，何鑫晚上沒出門，洗完澡後安安靜靜的睡在了大床上。床頭有個鎖着的櫃子，他打開，盡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還有少的可憐的幾張照片。
他安靜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帶着薄繭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女人美麗的面容。女人一襲紅裙，面無表情的置身于一片荒野。這張照片是他親手為她照的，那時候兩個人旅行到呼倫貝爾，她固執的說，她要在這裏留下她的痕跡。
大風吹亂了她卷曲的長發，一雙大而圓潤的眼睛本該像鹿一般的靈動。可是照片上她的眼睛微眯，透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她注視着鏡頭，哀怨而凄美。
他記得那天寒風凜冽，一個一米八幾穿着厚大衣的男人都凍得瑟瑟發抖，更何況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拍完照後，她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
照片洗出來的時候，他愣神了許久，那一刻，他腦中飄過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這個女人他絕不能讓，他要和她結婚，共度一生。可是，這個想法還未讓他有所準備，她就說：“分手吧。”
多美的姑娘啊，可惜終究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不複相見。
林賦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寓裏，他不愛看電視，也不喜歡聽特別燥的音樂，所以房間常年寂靜。窗外的風輕輕的吹着，花架上剛剛送來的墨蘭發出淡淡的幽香。
他坐在電腦前，雙指飛快的敲打着鍵盤，給電腦那頭的人們一一回複着郵件。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微信的提示音，他瞄了眼，立刻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
“賦兒，還在忙嗎？”
“沒有，剛洗完澡，已經準備睡了。”
林賦一字一字耐心的回複，最上方的備注只有一個字——媽。
“這周有空嗎？”
“有，媽你沒安排吧？要是你空的話燒點菜吧，我周六回去一趟。”
“好好好，想吃什麽發給我，媽給你做。”
林賦将想吃的菜全部發過去，然後又陪着她聊了好一會兒，直到對面發過來一句“有點困了，賦兒你也早點睡。”後，他才放下手機，重新回複起剛才中斷發送的郵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