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我和任記北的開始,是因為我的任性。那年我們還剛剛認識,玫姐有時候會吩咐我将一些資料給他送去,我會往他的公司跑,任記北的助理諸肖很友好。那時候他們整個公司都在忙那個溫馨花園的競标,公司上下都在連番幾夜的加班,每個人都看起來疲憊極了,都在抵着黑眼圈與壓力搏鬥。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任記北在會議室裏大發雷霆。
我當時去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我聽門口的女秘書們在議論好像是溫馨花園那塊地的競标出了問題。任記北說過玫姐給的那些資料他必須要親自過目,我只好坐在他辦公室裏等。時間過得很慢,諸肖讓女秘書給我沖的速溶咖啡馬上就見底了。
我突然聽見會議室裏有争吵的聲音,我從任記北的辦公室裏出來,正好瞧到會議室裏的任記北發怒的樣子。
他從會議室出來,給諸肖交代了一些任務,便向我走來。
“抱歉,蘇小姐,讓你久等了”
“任總您太客氣了,我也剛到”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任記北走到了辦公桌後面,拉出椅子坐了下去。
“請坐吧,蘇小姐”我把那些資料遞到任記北的手裏,在任記北對面坐下,“謝謝”。
任記北很認真的在看那些資料。
……
他看過之後很滿意的點點頭,“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玫姐的人我最放心。”
“任總您滿意就好”
“蘇小姐真的是個認真的女人,剛畢業,就有如此見識,問題有針對性,文字又大膽,不錯!”
任記北的贊揚讓我受寵若驚,他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憤怒,與在會議室的他截然不同。
……
那時的我就這樣漸漸的和任記北熟悉了起來,我聽諸肖告訴我,他每天都特別的忙,有時候出差的話一天要去三個地方,那段時間要見他一面并不是很容易。
直到我負責的那個案子被斃。當我告訴任記北這件事的時候,他剛剛從廣州出差回來。我們本是要約好在他回來之後,我要将最後一份資料給他的,可是還未見他本人,玫姐便把我的所有方案給否定了,玫姐說,給任記北合作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東西。
任記北的電話打過來時,我正在忙着整理新的資料。電話中,任記北只是簡單了問了一下情況,但我聽得出來,他其實是在告訴我,他知道我已經盡力了。
任記北同意換新的方案,可是他的時間有限,要我在中午的時候給他資料。我們約好在他公司樓下的一家西餐廳裏。我到的時候,任記北已經到了。
“對不起,任總,我來晚了”任記北對我一笑,示意要我坐下。跟着服務員的到來,任記北把菜單遞給了我,“蘇小姐,我兩點還有一個會,我們邊吃邊聊怎麽樣?”
“任總,按您的時間吧,我随意的”我把菜單又遞還給了他,他笑着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
那次是我第一次和任記北一起吃飯。
我們最後敲定了方案。當我告訴玫姐的時候,玫姐這才同意的點了點頭。
☆、第 9 章
任記北也應該會想到我們之間會到今天這個地方吧,雨萱會問我,還愛任記北嗎,我那時連想都沒有想便脫口而出;“當然!”可是我知道盡管如此也并沒有什麽用,我依然要坦然接受任記北已經娶了唐奕的事實。無論我有多愛他,我都不會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已經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所有資格,我甚至連在他面前痛哭發洩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我還愛他,愛他曾對我說過的話,愛他的所有,哪怕我明明知道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有什麽結果,可我還是愛他,我可以憑借着那一絲僅有的道德理念去阻止我的腿部神經不去走路見他,可我不能阻止自己的思想去愛他啊,我的心髒不聽話,耳朵不聽話,眼睛不聽話。因為我的血液和細胞裏都寫滿了他的名字,除非身體裏的紅色液體全部迸出,流幹湧盡,否則我将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叫做任記北的男人。
這些話,任記北自然全都不會知道。
我從任記北的車上下來,攔了一輛的士走了,我從後車窗裏扭頭看他,他的車停在原地,我們的距離在黑夜裏持續拉大,他在我的瞳孔裏逐漸的變小,直至一個紅燈後的轉彎,他跑出了我的視線。
任記北在我走後,從車上下來,坐在路邊抽起了煙,他揉了揉頭發,可能連他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我了吧。我知道那些将任記北與我阻隔千山漫漫的也不過是一些意外而已,可無論此時的我多麽後悔,若是再重來一遍我們也會有同樣的結局。
我回到家時,雨萱還沒有睡。
“呦,你怎麽回來了”雨萱看到我進來,便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拿着她那張貼着面膜的臉對我說話。
我白了她一眼,“岳雨萱,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絕不會饒你!”雨萱站了起來,過來拉着我往沙發上走過去。
“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把你留在那兒的,昨天晚上,我的車在停車上被人刮了一下,我這才走的,把你交給任記北是迫不得已的!不過這不是也給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你算了吧”我和雨萱坐到沙發上,雨萱拍着我說道:“喂!昨天晚上,你們兩個怎麽樣?有沒有……”我立馬打斷了她那可惡的好奇心,“停停停!什麽都沒有,就算有什麽我也不想說,我去睡覺了,暫且放你一馬!”我說完便站起身來,像卧室裏走去。“喂!喂!蘇至情!”我留下岳雨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咆哮。
所有的翻雲覆雨這才是開始。
劉珊和蓋瑞也從蘇州回來了,劉珊站在我辦公桌的旁邊對我說:“至情,陳靜沒有難為你吧?”我擡頭看了眼劉珊說:“我不知道怎麽給她說”劉珊驚訝的看着我“你怎麽還沒說!”我搖了搖頭,正在我們說着話,突然有一女同事走了過來對我說:“蘇總監,米蘭姐找你!”
劉珊拍了拍我,“快去吧”我點了點頭朝米蘭姐的辦公室走去,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也正好到門口的陳靜,我們兩個一起敲門走了進去。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一個案子都弄不好”米蘭姐的表情特別嚴肅,陳靜先說道:“米蘭姐,出什麽事了嗎?”
“我不是要你們速戰速決,一定拿下嗎,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米蘭姐甩給我們了一疊照片信息。我們拿起來看了一下,“文華(雜志社)已經早我們下手了,我的一個朋友給我的準确消息,他們襯着任記北這幾天在海南出差,己經和任記北談過了幾次了”。我們看着那些照片不免有些驚異,陳靜剛想解釋“我們……”就被米蘭姐打斷了,“好了,我什麽都不想聽,我只要結果,現在通知白勝,讓他不要休假了,還有你們兩個,讓劉珊和你們一起,你們現在就出發,去海南,把這個案子給我搶回來。”
……
米蘭姐的命令一下所有人都開始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本來老白剛從香港回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下所有人都要投到戰鬥中了。我們買了六點飛去海南的機票。
劉珊也剛剛從蘇州回來,看的出來所有人臉上都挂着無可奈何和不情願。
陳靜剛從辦公室裏出來就開始給她的那個同學打電話,這邊還沒說完,那邊就挂了,後來就幹脆一直不接電話了。
我們到海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我們也住在了任記北的住的那個酒店。大家一直都在找他第二天的行程,費了好的勁,可是任記北去的VIP區,我們根本就進不去,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白勝和劉珊都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我趕忙地躲開了目光,害怕面對他們的請求。
大家分了任務都回到房間去睡了。
天一亮大家就開始工作了,白勝和陳靜負責去找盛德公司的負責人去談,劉珊負責打聽任記北的所有行程和所有他要見的人,我就負責幫他們搜集資料寫好任務書和做好後勤工作。
可是忙了幾天大家一點收獲都沒有,任記北的行程排的很滿,一直拒絕老白、陳靜他們,連幾分鐘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劉珊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是他們最後的牌。“至情,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的,我都知道這樣你會很為難,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幾天大家都盡力了,可是……”
最後我還是說了一句“我試試看!”。
☆、我想你給我的是愛不是安慰
我找到任記北時,是在一間酒吧裏,他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喝酒,我沒有過去打擾他們,一直左邊旁邊看着他們,直到那個男人走了,任記北又叫了瓶洋酒,坐在那裏繼續喝。
我走過去的時候,我感覺任記北好像有些醉意了。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看到我,“真的不能給我們雜志社一點機會嗎?我們只想公平競争”我先對他說,任記北看着我笑了笑,然後拿起酒瓶往我面前的杯子裏倒酒,“不不不!蘇至情,只要你給我說你想要,這個案子就是你的,沒有人能跟你搶!”……“你喝醉了,我們明天再談吧!”我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走,突然任記北拉住了我的手臂,“坐下陪我喝幾杯吧”聽到這句話,我的雙腳竟然開始有些猶豫,我的內心沒有掙紮的就妥協了,我坐了下來,拿起我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任記北又給我倒酒,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和我幹杯,自己再一口喝光杯子裏的酒。我們什麽話都沒有說,我看着他,他看着酒。
酒吧裏的歌手正好坐在臺上唱歌,此時此刻的燈光正好。我緩緩開口說:“你後悔過嗎?”任記北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光是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他說“後悔!”的時候,我的眼淚掉下來的剛剛好,那一刻感覺這比世上所有的情話都好聽。
我和任記北出了酒吧,一起沿着沙灘走,“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你明天不是還有很多工作嗎?”“你們連我的行程都查好了”任記北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我一直跟在他後面,一路上他沒有回頭,我也不敢在說話。我從來沒有感覺和他一起走時時間會變的那麽慢,路也會變的那麽長。
任記北靠着海石坐了下來,他從手中的西服外套裏拿出了煙和打火機,他熟練的将煙點燃,他的手指靈活的程度仿佛是很多次都在重複着一個動作,他拍了拍他身旁的空地示意讓我坐下來。
我坐下的時候,任記北就在我的身邊,我仿佛感覺到所有的一切的不重要了,我們之間好像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有誤會,沒有後悔,沒有唐奕。
海邊很靜除了浪濤聲,我甚至可以聽到任記北的呼吸聲,好像是他吐出的那些煙圈都被我吸進了肺裏。任記北熄滅了手裏的煙蒂,從衣服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我。我緩緩打開那個盒子,我詫異的看着任記北,他說:“去年你生日的時候就想給你的”……那個深紅色的細絨盒子裏放的是一枚鑽石戒指。
“我想了想我還是應該給你……”任記北說道,“我把戒指還給了任記北,“我不要,你還是給……”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記北打斷了,任記北一手将我攬了過去,一手抱着我,他好像要把我釘在海石上一樣,那是任記北的專屬味道,他喜歡的那款洗發液的味道,他吻我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反抗都會變成了一種示弱,我用盡全力想将他推開,可我越是躲避他的吻就越洶湧,他用力的抱着我,仿佛是千年未曾開葷的猛獸,欲要把我撕心裂肺一般。我感覺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了任記北的手上,他好像感覺到了,他漸漸松開了手看着我。他用雙手捧起我的臉,他的左手大拇指餓指肚輕輕劃掉了我的眼淚,任記北拾起剛剛被仍在地上的那個小盒子,他打開盒子把戒指拿了出來,給我帶在了無名指上。
我看着任記北哭着對他說:“你都已經娶了別人了,現在給我這個又幹什麽啊!”“因為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
也許是任記北喝醉了,我們沿着海邊走的場景就如那年,我們在海南一樣,一樣的酒店,一樣的沙灘,還有我們!
☆、第 11 章
那年玫姐要我來海南做一期專訪,來海南的那幾天除了工作我都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第一次一個人做專訪,不免壓力很大,我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那次也是這家酒店,我正好趕上這家酒店的周年會,酒店邀請了所有的顧客去參加他們的酒會,也許是那段時間的工作壓力太大,總感覺那晚的香槟口感特別好。
酒會結束後,我一個人沿着海邊走。
後來,我還是忍不住撥通了任記北的電話,聽見他的聲音之後,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泣不成聲,他在那頭一直問我怎麽了。不知道哭了多久,連手中的手機都有些火燙着臉頰。
那時候借着酒精,我任性的和任記北說了很久的話,他也沒有厭煩的聽我說了很久。
在挂電話的時候,我告訴任記北說:“明天是我的生日,是我二十四歲的生日。”
因為喝了酒,又吹了很久的海風,我第二天還是不争氣的生病了,我推掉了我所有的工作,吃了藥就開始睡覺。
黃昏的時候我醒了,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洗澡、換衣服,準備出門。走出電梯到酒店大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任記北打來的,“好點了嗎?”任記北問我,也許是任記北一貫的溫柔語氣,讓我莫名有些緊張起來,是否昨晚真的有些過分了,“對不起,打擾到你了,任總”我的語氣客氣了起來,“生日快樂!”我驚訝的舉着電話,“……謝謝,謝謝”
“今天這個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怎麽……知道”,我迅速的轉過身,就看到任記北手裏拿着手提袋站在我的面前,他把手機挂斷放在衣兜裏,然後便向我走了過來,“生日快樂!”說着便把手中的手提袋遞給了我,“給我的?”我驚訝的問着任記北,他看着我笑笑,點了點頭。
“謝謝你,謝謝你!”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過這種心情,滿肚子的話最後脫口而出的都成了‘謝謝’。
那應該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吧,後來我才從諸肖的口中知道,當時任記北在接過我的電話之後便立馬安排好了所有的工作,定了最早去海南的機票,這是他在公司這麽久第一次這樣。
那年我們還在沙灘上遇到了一對老夫妻,他們讓任記北幫他們拍合影,老先生一不做,二不休的抱起身邊的老太太讓任記北給他們拍照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此刻更美的事了。
老太太還一直對任記北說,他很有福氣,像我這樣的姑娘現在已經不好找了,還一直交代任記北要好好待我。
任記北第一次吻我就是在沙灘上,我當時還傻傻的問他說:“我們這樣是在戀愛嗎?”任記北聽後笑了起來,伸出手愛昵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說呢”
……
我們一起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任記北把我送回了房間,我能感覺到任記北一定是很累了,他在強撐着送我回來。
他走進來看到了我住的是個普通的标間便對我說:“這個可以嗎,我讓諸肖再給你準備”任記北說着便開始找手機,我攔住了他“不用了,這樣就挺好的”任記北點了點頭,“有什麽需要就打電話給我”我看着任記北“恩!”任記北對我說:“你們明天去找諸肖,具體的事項他會告訴你們”我詫異的看着任記北,“你同意與我們合作?”任記北點了點頭。
“那文華呢,你不是已經答應他們了嗎?”
“ 是因為玫姐不在了,你們才會有這樣的工作失誤?”
“我們……”我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他,“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們雜志社一個機會,我們可以和文華公平競争”。
任記北坐在椅子上,“我給你五分鐘,開始吧!”我看着坐在那裏的任記北,“可是……資料都在陳靜那裏,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去拿……”我說着準備跑出去拿資料。“不用了,至情,你的能力,我信的過,好好準備吧,我希望你能說服我的董事們”
任記北說完就站了起來,準備要走,“你休息吧,我走了,”“任記北!”任記北轉過身來看着我,……“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必須要這樣嗎?”任記北對我笑了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休息”任記北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朝着門口走去,“記北!”我沖了過去從背後抱着他,“記北!”我感覺我連叫他名字裏都能聽出哭腔,任記北沒有再往前走,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他雙手托起我的臉頰,朝我吻過來。我可以從他急促的呼吸裏聽見他心跳的頻率。他丢掉了外套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箍住我的肩膀,像要把我吸進身體裏,我本能的反抗也停了下來,我的手在順着他的背向上攀登,我用盡全力的抱着他。我感覺我的呼吸都要停掉了,我的頭發一定淩亂了。
我随着任記北的腳步在動,我感覺我的小腿肚已經挨到了床沿,任記北像屏障一樣向我襲來把我壓倒,當我的身體與床緊密相連的時候,才有了支撐點。任記北摟着我的腰,他試探的開始将手游進我的衣服裏。我整個人緊張到了極致,任記北輕輕的解開了我的衣服,他一定是喝了不少酒,他身上的酒精味道也沖擊着我。我努力的讓自己放松,試着去附和他。任記北一定是感覺到了,他停了下來,揉了揉我的頭發,起身脫掉了身上的襯衫。
我想象過許多次我們在一起的畫面,想着我每天都可以從他身邊醒來,我們可以一起去超市,一起做飯,一起旅行。
……
不知過了多久,我躺在任記北身邊睡着了。
☆、第 12 章
我早上醒來的時候,任記北已經起來了,我剛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就看到任記北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看到我醒了,“醒了”我點了點頭,任記北拿着毛巾擦着頭發向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用棉被将自己裹了起來。任記北坐在床邊,“現在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我還有個會要開,要先走了,我幫你叫了早餐,一會兒會送到房間裏”任記北說完就準備要站起來,“記北”我拉住了任記北的手,然後抱住了他,“怎麽了……”……我松開了任記北笑着對他說,“你不是還有會嗎,快走吧!”。
……
陳靜一直在為我們拿下盛德的這個案子竊喜着,我們回到雜志社,米蘭姐就說要給我們開慶功會。
任記北總是這樣說到做到,任記北答應了我要把這個案子給我們,就真的給了。任記北讓諸肖安排了與我們的見面,任記北聽了我們的方案,便同意等回去之後就簽合同。
整個雜志社上下都高興壞了,米蘭姐也說了這個案子繼續讓陳靜跟,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米蘭姐定好了酒店要開慶功會,大家都在說任記北也會出席。
劉珊穿了一條特別漂亮的裙子,裙子上有許多縱橫交錯的暗紋,使她整個人都看起來明亮了起來。蓋瑞看到劉珊一直圍繞在她身邊,原來總感覺他們兩個就像對頭一樣存在,如果一天不向對方冷嘲熱諷估計就會覺得生命中缺少什麽吧。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突然有那麽一瞬間有一個也許他們在一起也是很不錯的想法。蓋瑞一直在埋怨他和女朋友分手是因為劉珊。看着他們才感覺這樣才是愛情,而我和任記北的又算什麽呢。
我一個人頹廢的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一瞬間就像戰場上炮盔棄甲的一個逃兵,我蜷縮在地毯上,身體靠在沙發上。雨萱估計是聽到了聲響從卧室裏出來了,她看到我蜷坐在地上“怎麽了!”雨萱向我走了過來,我擡頭看見雨萱時,我知道她一定被我吓到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能忍的時候就不能哭,可是在看到雨萱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了,我擦了淚站了起來,笑着對她說:“是開心事,唐奕在醫院,任記北他該當爸爸了”。雨萱聽完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滿眼都是不屑,“呵,真是開心事,那你哭什麽!”“開心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啊!”雨萱心疼的看着我,然後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我的眼淚像決堤一樣的往下掉。“任記北要當爸爸了,雨萱,那為什麽不是我的孩子!為什麽.....”雨萱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背,“傻瓜!不就是個男人嗎,我們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
……
是米蘭姐在慶功會進行一半時告訴我們的,她說任記北的太太突然生産去醫院去了,所以他今天不能來了。
任記北一定很幸福吧,在他這個年紀他的社會角色突然發生了改變,他一定會是一個特別稱職的父親,有那麽一刻,我特別想去看看那個小生命,他承載了多少希望和祝福才來到了這個世界。他是不是有和任記北一樣的鼻子和眼睛,他是不是一個迷你版的任記北呢,我不停的想象着那些畫面,它們就是雷達一樣在我大腦裏對我進行劇烈的攻擊,我承認我還是屈服了。
我帶着禮物站在病房門口,遲遲不敢走進去,唐奕已經擊碎了我所有的夢和幻想,她一定安穩的躺在床上,滿含愛意的看着那個剛剛打開生命大門的小東西,然後會不時的拉拉他的小手,對着他笑,好像在說:“寶貝,我是媽媽”。
是任記北的母親打破了我的幻想,“至情?”任記北的母親拿着暖瓶站在我的身後,我聞聲轉過身就看到了任記北母親的那張特別親切的面容,似乎還摻雜着一些倦意,但更多的是喜悅。我點了點,略顯的一些尴尬。“阿姨,我……我來看一下”我舉了舉手中的用手提袋裝着的禮物,好像在說,我有帶東西,我是真的只是想來看一看而已。任記北的母親笑了笑對我說:“那怎麽站在外面,快進去吧”說着就打開了我面前的那道門,我的最後一道阻礙。
這下我清楚的看到了慵懶的躺在床上的唐奕,此時的她雖然看起來不免有些乏力,可還是一樣遮不住她更加有味道的魅力,她旁邊還站着一個女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唐奕啊,至情來看你了”任記北母親的聲音裏都帶着幸福。唐奕坐正了身體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我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我走了進去,站在唐奕的病床前。任記北總是有辦法給身邊的人帶來最好的,我在這個病房裏環視了一周,該有的都不少。我知道現在在這樣的大醫院裏找一床位有多難,可是唐奕卻幸運地自己一個人霸占着整個病房,因為有任記北在她身後給她一切,所以她此時幸福爆棚的看着我,“恭喜你們!”我把禮物遞給了任記北的母親。“謝謝了!……劉姐,你把孩子給我,蘇小姐一定想看看呢”唐奕看着我道了謝,就對着她身邊的女人說,“好,好”劉姐答應着便從病床旁的嬰兒床裏抱出了一個那個我想過無數次的孩子,劉姐把孩子抱給了唐奕,唐奕接過正在熟睡的那個閉着眼睛正在感受這個世界的孩子。“蘇小姐,要不要抱抱他”我看着那個胸腔一起一伏好像在漸漸接受這個房間裏的所有人的孩子,
“我不太會……”
“我也不會,但真的抱了,就會了”
我走過去,唐奕把孩子遞給了我,劉姐在一旁對我說着左手放在哪裏,右手托住哪裏。
“記北一直想要女兒,可惜他是個兒子”我看了一眼沉浸在幸福中的唐奕,我對她說:“任記北的孩子,男孩女孩他都會喜歡”
……
唐奕很久沒有說話,“還是你比較了解記北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回達,就看着我懷抱裏的這個幼小的生命,我感覺到他在我懷裏努力的呼吸,拼命的想好好的活下去那種意志,“蘇小姐,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我想記北會很高興的”我被唐奕的這句話驚了一下,我驚訝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唐奕,“唐小姐說笑了!”我把孩子遞給了一直站在我旁邊的劉姐,“唐小姐,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
任記北的母親一直把我送到了醫院外,“阿姨,那天在你家,我……真是……”,任記北的母親笑了笑,“沒事,其實唐奕平時都不回來,那天是湊巧了”“唐奕和你們沒有一起住?”任記北的母親點了點頭,“記北說分開住對孩子好,年輕人嘛,自有他的道理,我老了,又幫不上他什麽忙,就不給他添亂了”我看了看任記北的母親,“怎麽會,你能來陪在他身邊他心裏就已經很開心了”“是嗎?”任記北的母親笑了起來。
☆、若是天涯,你還會不會去找海角
‘如意苑’出售比預期的還要好,我們也将我們的宣傳工作做到了我們以為的最好,一切都順利的進行着。任記北一直被業界看好,他的能力和才幹一直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次的成功也是大家早就預料到的。這麽多年,任記北通過自己的努力被大家認可。
北京的冬天特別冷,雨萱不知道在哪遇到了一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小畫家,現在每天都跟着那個小畫家全世界各地到處跑,我已經有一個多月都沒有見過她了吧。
上個星期給她打電話時,她告訴我她在法國的一個小鎮裏,她說那裏的房子許多都是紅色的屋頂,她還給我發了照片,她住在山頭上的一個美國婦人的家裏,雨萱告訴我說那個小鎮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魯西永。
雨萱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麽都會随着自己的心意走,她願意和那個小畫家去流浪天涯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意外。我只見過那個小畫家一次,還是在雨萱準備去法國的頭一天晚上。我們只是坐在餐廳裏聊了一頓飯時間。
小畫家從小在國外長大,有四分之一的混血,這次來中國便就和雨萱遇見了。雨萱說過等她遇到她要的人時她一定會奮不顧身跟他走,如今她真的做到了。
我是羨慕她的,一直果斷都不用顧慮。雨萱說想一個人的時候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雖然我被她通知時,我知道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了,可我還是勸了她一晚上讓她慎重,她的堅決讓我出乎意料,鐵了心的要走。
她幾乎有許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就帶着護照和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小畫家走了。
我很開心,在她走後從她的微博裏可以看到她過得很好。
可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三天前,我在雜志社裏剛忙完‘如意苑’的稿子。我的電話就響了。是我媽的電話,我媽告訴我,她和我爸兩個小時後就到北京了。開始是喜悅再後來就是晴天霹靂,因為我知道這次定瞞不住他們了。
這一年的時間裏,我媽會時不時給我打個電話關心我,她每次問到任記北的時候,我的心就會突然提到嗓子眼裏,去年春節回家的時候,我媽還說為什麽任記北不去看她了。我一直用他很忙為借口給她打馬虎。可是這次她一定是忍不住了要來看個事實的究竟。
雨萱說我,任記北已經結婚的事沒有告訴我爸我媽的真正原因,也許就是因為在我心裏連我自己都不想承認這是真的吧。我聽後雖然一直搖頭但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我給米蘭姐說了一聲提前離開了雜志社,我開着雨萱的車去機場接我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我到的時候,他們剛剛從出口走了出來。
我媽穿了條鮮豔的紅大衣,我沖過去抱上了我媽“媽!爸!”我媽笑着松開了我,可當她看見我一個人就問我:“記北沒和你一起來啊”我接過我媽手裏的行李箱,“沒有,他有項目剛剛啓動每天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我來接你還不夠嗎?”“你看你這孩子,我和你爸不是很長時間都沒見他了嗎”我看着我媽一臉無辜的模樣,我摟着我媽和我爸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我爸就一直問我,任記北知不知道他們今天來。我告訴他們“你們來的這麽突然,連我都是被通知的,他怎麽會知道”。他們兩個的話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任記北,這讓我更有些害怕了。
我不敢想象他們知道事實真相之後會怎樣。我強撐着自己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些。
我把車停好,帶我爸我媽上樓。他們剛進屋,我就看到他們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