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勞永逸
“我的鳴兒絕對不能有事!”周氏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眉目間的倦然之意卻是愈染愈深。
她便是如何的殺伐決斷心狠手辣,但是對于兒女一事來說,再如何堅強的母親終究都只是個脆弱的婦人而已。
她不由得擡起雙眸殷切的望向這個如今最得她信任依賴的男人,“敏思,你說我到底該如何才能解決這件事情,既能讓王氏那個賤人悲慘的死去,又能令鳴兒安然無恙?”
黃敏思微垂了深邃的滿含情意的雙眸似是有魔力般倒影出周氏迷惘的面容,他低聲仿佛在蠱惑道:“夫人若是問我,我倒有一計能讓你永絕後患……只是咱們要好好謀劃一番,方能做得幹脆利落、不露一絲痕跡。”
周氏的眉眼間爬上了幾分驚喜,“當真?”
黃敏思惑然一笑,只附耳過去低語了幾句。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只見周氏的面色由訝然轉為恐慌,忽得掙脫了他的懷抱驚聲道:“你、你怎麽敢說這樣的話?!他……他畢竟是我們齊府的……”
“夫人稍安勿躁。”黃敏思倒是鎮定的很,面上不見一絲慌亂的神色。
見了他這般氣定神閑的模樣,周氏那顆驚恐不定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只微沉了神色,“像這種事情,你怎麽敢提。若是叫人知道了……”
“那便不會叫任何人知道此事。”黃敏思伸出雙臂複又将周氏擁入懷中,溫柔的道:“夫人是我此生摯愛,我實在是不忍心見你如此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你這般日漸憔悴下去,當真是叫我心疼的很。”
他說起情話來簡直是信手拈來,再加上着他那雙深情款款的雙眸和俊逸非凡的面容,當真是叫誰人能把持的住,誰人不心猿意馬情懷泛濫。
周氏本就對他那溫暖踏實的懷抱眷戀的很,此時更是抛卻了剛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警惕,已然完全的沉溺于這溫柔鄉之中了。
“說起來這件事,不論是秘密處置了四姨娘還是替二公子不着痕跡的遮掩過去,關鍵都在于這齊府的家主,齊老爺。”他的話語就如同那三月春風暖意盎然,吹去了這些話的陰狠于毒辣,為之鍍上了一層迷惑人心的謊言,“那倘若齊老爺不在了呢?”
這一言便如同那平地驚雷,只叫周氏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她顫抖着聲音驚魂不定的問道:“這、這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如何才能叫他不、不在了?”
“這便是我的事情了。如若能得到夫人首肯,我便能叫夫人從此再無憂患,因為從今往後便再無任何顧忌,整座齊府都是我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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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番話格外的能夠蠱惑人心,真讓周氏一下子便聽進去了。
齊鳴罔顧人倫道德竟與庶母偷情并還留下了一個即将臨盆的胎兒,這王氏竟還膽大包天想以此魚目混珠謊稱是老爺之子,這樣的黑白颠倒讓周氏豈能忍耐?
且那賤人竟還使了狐媚之術勾得齊鳴對她念念不忘,更不惜與自己這個辛苦養育了他十幾年的母親叫嚣作對,全然不顧周氏對他的一片苦心,幾次都氣得周氏只恨不得打死這個孽子才好。
但棍棒尚未落下她已然心疼後悔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以往那些年因他資質驽鈍又不會說話做人,便對他忽視了許多時候。
也因着她的忽視,才叫他如今犯下這等大錯。
說起來她這個做母親的,當真是有着無法推卸的責任。
此時周氏的心中對王氏的仇恨、與慕氏以往的積怨和齊念的新仇舊恨,頓時都止不住的噴發而出,一團怒火在黃敏思的聲聲誘導中愈燒愈旺,她的理智與對齊君良這幾十載的夫妻情分便都随風逝去,煙消雲散了。
她更是想到了最為關鍵的一點,只要齊君良這個人從此消失,她便能穩穩的接管這整座齊府,然後任她願意與誰厮守,便是誰都阻攔不了的了。
想到這裏她竟還十分欣喜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攀附着黃敏思的胸膛,“這便是說,再也沒人能将咱們分開了?”
“夫人蕙質蘭心,當真是聰明。”黃敏思的面上頓時浮現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他邊親吻着她的額角邊低聲道:“這樣一來不僅我們能永遠的在一起,四姨娘也能帶着她腹中的孩子永遠的消失在二公子的眼前了。便是那兩位惹得三小姐不高興的四小姐,沒有老爺的保護,她還不是任你處置?順便還能把二姨娘這根眼中釘給拔去,咱們這可真是大快人心,一勞永逸。”
一想到他所描述的場景,周氏不禁心跳的砰砰作響,一腔熱血全都湧上了頭,面上更是掩都掩不住的驚喜交加,又是緊張,又是希冀。
她忽得想起了上次齊鳴鬧得正兇時,她忍不住去看他時的那一幕。
她那自小便怯懦無能讓她格外不屑的次子,竟如同一頭發瘋的猛獸般強行撞開了鎖住他的那道房門,四個年輕體壯的家仆紛紛撲上去都壓制不住他。
周氏只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作困獸之鬥,話語中毫無感情的吩咐道:“把二公子帶回去捆起來,再在門上多加三把鎖,務必不許他踏出這道門半步。”
“母親!母親……”齊鳴那張格外肖像她的面容被按壓在塵土裏,只漲紅了臉雙眸含淚,脖頸上青筋畢露。他嘶聲吼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母親、孩兒求您了!您放我出去吧,蘭兒、蘭兒她需要我,我得陪在她身邊!”
周氏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向她撥派過來的管事冷聲道:“二公子當真是病得不輕,都開始在說胡話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看守住他,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間屋子。”
“母親!母親!”
終究還只是個年歲不足的少年,齊鳴被強押回了房,被粗長的麻繩給緊緊的綁在了床榻之上。
他滿面淚水絕望的看着遠遠的站着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的那個女人,那便是他的母親,那樣的冷酷無情、絲毫都不把他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