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事事煩心，路路難行
事事煩心，路路難行
作者：公孫謀
午夜清冷的大街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街角一個宅院前，男子敲敲木門，很快就有人前來應門。開門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少年，一雙眼睛冷靜淡漠，看到來人微微颔首，将兩人讓進屋子。
“這個地方，也是你的？”無殇坐在一邊看着周圍往來搬東西但卻一言不發的人，有些好奇，“你很厲害。”
“……”沐雲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只是翻了翻向南遞過來的東西，眉頭皺的死緊，看來這一陣子朝廷裏面鬧得夠僵，過不了多久，定會有大事發生，“小南，你最近不要出去，我出去就行，這裏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傳出去的消息直說前半段就好。”
“是。”向南點點頭，收回剛剛的東西，和別人一樣忙碌。沐雲嘆了口氣，看看一邊悠閑喝茶的無殇，自己倒在椅子上陷入沉思，自己最近是不是也該有點動作呢？
眼下，朝廷那邊，青主并沒有傳給自己什麽消息，雀娘那邊雖然想有動作，但是以雀娘的能力并不能有很好的對策，白主眼下不在鳳雲國，若是貿然把白主牽扯進來，以後的事情都不會好做。自己這邊的信息網陸續被破壞，雖然手下系統恢複迅速，但是這個時間差足夠別人做很大的動作。
“莫西！”沐雲連眼睛都沒睜開，叫出了這麽個名字。很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就奔了過來，嘴角含笑，帶着淺淺的酒窩，看上去十分可愛。
“有什麽事麽？”莫西手上提着一個小燈籠，看樣子剛剛從外面回來，臉上還帶了點汗。
“露香花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露香花是百花釀中必須加入的一種花藥，平日入藥煮茶常常會用到，淡淡的乳白色的花朵，花開成對，一大一小。每年初秋綻放，盛水露而生，花香幽遠，也常常有人種來觀賞。
“去年渝城的露香花因為旱災的原因根本就沒有多少，當年的露香花都是從富陽城帶回來的，富陽城的露香花雖然表面同渝城的露香花極為相像，但是藥性略有差異。”莫西微微想了一會才繼續道，“富陽城帶來的消息說，富陽城的露香花是三年前剛剛出現的，原本是沒有這種花的，如今富陽城的露香花也漸漸消失，不見了。”
“……退下吧。”沐雲深深吸了口氣，一陣苦笑，一種花要變種徹底改變藥性還要保持原有的樣子，要花多久？三年前富陽城露香花出現的事情應該不是偶然……看來對方的信息網，恐怕也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的。
六皇子七年前病重尋醫，勉強保住性命。五年前因為機緣巧合才會發現水色進貢的百花釀可以當做藥引，這一切原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竟然從一開始就走露了風聲……而眼下，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做了這個手腳，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把那個人抓出來呢？
“你好像很苦惱？”無殇放下茶杯，看着陷入沉思的沐雲，“有什麽事麽？”
“紅塵瑣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比較好。”沐雲睜眼，起身走出屋子，“我帶你去後院廂房休息。”這種事情，如果拜托無殇，對無殇來說也會很難辦吧？改朝換代……不是單靠法力就能解決的，如果真是那麽容易的話，師傅當初也不會需要他們這一撥人了。
無殇挑眉，不置可否。只是沐雲有些時候，并不像往日那般和順，比如剛剛……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和往日的他大相徑庭。甚至讓他有一瞬的錯覺，沐雲，很像他……或許該說，是自己想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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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剛在屋中坐下，門邊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怎麽了？”沐雲看着向南，臉上一副慌亂的樣子，出什麽事情了麽？
“我們放在雀娘身邊的人，被全部解決了，雀娘現在下落不明。”
“什麽？！”雀娘被抓走了？怎麽可能？自己明明留了那麽多東西放在雀娘身邊，怎麽會出這種事情？“查出誰做的了麽？”
“不知道，因為信息網被斷了，現在查什麽事情都有點困難。”向南有些自責，一直不敢去看沐雲，“而且因為雀娘身邊常年會有我們的人跟着，所以大家對于這些事情難免會有些疏忽。”
“……馬上調查，最近渝城進入的可疑人物，最近我用你的身份外出，你注意一些，動作一定要小心，”沐雲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眼下事情越來越多不說，也變得越來越麻煩，“我在這裏的時日不多，雀娘的消息要盡快查出來，紅钰那邊先不要通知，留下人放出消息，就說雀娘今晚已經離開了，至于去向，就說是去了北方……其餘的事情馬上派人解決！”
“是。”向南點點頭，就往門外走。沐雲看着向南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看來原本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已經慢慢開始了，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而自己這邊卻還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原本以為自己才是站在暗處的人，現在突然變成在明處，還真的是諷刺啊！
“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好的樣子？”無殇扶住沐雲，熟練地扯下那一張面具，還有人皮面具，看着那張變得蒼白的臉，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沐雲扶着桌子坐下，手有些顫抖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怎麽來了，還不睡麽？”
“睡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無殇也跟着一起坐下，奪過沐雲手上的茶壺，照他這麽個倒法，估計整個茶壺也不夠他倒一杯茶，“我以為你不會慌張的。”無殇擡頭看了眼沐雲，将茶杯放到他手中，“原來你還有擔心在意的東西。”
“就算是神仙也是有的吧？”沐雲閉上眼睛，勾起嘴角，“無殇，你說如果我現在死了，以後會怎麽樣？能進輪回麽？”
“……可以。”無殇如實回答，“只要沒有丢掉靈魂，進輪回是你們的歸宿，忘了一切，重新來過。”
“是麽？那還真是最好的歸宿啊……”
“但是……或許你進不了輪回也說不定。”無殇的話，讓沐雲猛然睜開眼睛，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苦笑的看看自己的胸口。是啊，自己心口的地方，那裏已經開始蠶食了……蠶食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靈魂總會變得殘缺不全，“我能在三生河畔駐根麽？”
“你想做怨靈？”三生河畔的曼珠沙華，常年駐足在那的怨魂用自己的怨念照亮了那條原本黑暗陰冷的路途，曼珠沙華的淨化能力一年年的變弱，怨念會吞沒在那條路上行走的靈魂吧？
沐雲輕笑，“我還以為可以變成曼珠沙華的……沒想到只能是個怨靈啊！”
“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不是指引人往生的花麽？”或許自己可以指引那些朋友呢？沐雲深深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明天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若是無事的話，無殇你就先離開吧？”
無殇點點頭，看了沐雲一眼就轉身離開了。沐雲倒在床上，看着窗外……黎明前的黑暗啊……未免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自己已經快要被黑暗吞噬了，但是卻永遠不知道，黎明還有多久，自己還要恐慌多久。
“姐姐昨晚就離開了麽？”紅钰回到住處，就看見桌上那張書信，只是有些難過，自己為了送她可是大清早就從水府趕回來了，還是晚了一些。
“少爺。”葉鸾站在門邊，已經換下了一身衣服，人看上去也比昨日要好了很多，“向南過來了。”
“嗯。”紅钰放下書信，理了理衣服，就往大廳走去。到大廳的時候，向南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安靜淡然。
“向南見過公子。”向南起身，朝紅钰行了個禮，紅钰點點頭，坐在上位，兩人沉默了一會，直到葉鸾将東西拿了過來。
“前日晚宴，讓你們受驚了。對此我們深感抱歉……所以……”葉鸾将東西放在向南身邊就恭敬的站在一邊，靜靜的候着。
“向南向來不是多嘴之人，公子多慮了。”向南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禮盒，臉色不曾變過，只是靜靜的飲茶，“好在季公子與胡小姐都無大礙，想必水小姐也不想多追究什麽吧？”
“的确。”紅钰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不由松了口氣，這件事情不管是當事人雙方，還是受傷的水天環都不希望多做追究，“那倒是勞煩向南你跑這一趟了。”
“無礙。這一趟能知道水小姐已經安好，也是值得的。”向南剛準備起身離開，就見榮伯身後那抹紅色的身影，有些許的驚愕。
“原來紅老板還有客人啊！”風燃雪目光落在向南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這位公子該是上次在比賽中看到的那個公子吧？果真是，不一樣啊！如今細看，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風公子。”紅钰錯開一步上前，擋在兩人之間，“不知風公子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只是過來道別的。”風燃雪挑眉，看着兩人的反應，只是笑笑，“上次讓紅老板難辦了，我這次來，一是來道歉，二是來道謝的。”
“何言道謝？”
“多謝紅老板辦了這麽一場選美的比賽，讓我可以早日回去複命。”風燃雪看看站在紅钰身後的向南，意味不明的笑笑，“也算是很好的完成了一件事情。”
“風公子說笑了，到底是沒有找到那畫上的天下第一美人不是麽？”紅钰心下隐隐覺得有些不安，風燃雪一直在注意身後的向南，向南的确是個美男子，但是那畫上的人，與向南相差甚遠，怎麽會有聯系？
“無妨。”風燃雪笑笑，轉身就往門外走，“這些日子，叨擾了。”
看着風燃雪已經遠去的身影，紅钰不由皺眉。
“那向南先告退了。”向南說完就慢慢往門外走去，一身黑衣也跟着慢慢消失在紅钰眼中。
“風燃雪的消息查到了麽？”紅钰坐下，靜靜地飲着剛剛還剩一半的茶，“他到底是什麽人？”
“……還沒有。”
“是麽？”紅钰嘆了口氣，揉揉有些酸澀的眼睛，“這幾日事情有些多，也累得你奔勞了。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些時候，我們一同去趟水府，看看天環小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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