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寧在改朱黎嬌的文章時，曾問過程宇，能不能改。程宇說他會向朱黎嬌那邊說好，應該是說過了吧。後來再次看到朱黎嬌時，她手裏拿了一瓶紅酒。“程宇哥說姐姐改了我的文章，我不是很高興。”
朱黎嬌說話時笑嘻嘻地，看不出哪裏不高興。安寧覺得她确實是不高興的，所以朱黎嬌才說無論如論一起喝一杯吧。既然都是女人，沒有什麽好放不下的。她這樣說，反而讓安寧很不好意思。
正好這天安寧做了很多蝦，本是為下次專欄做的嘗試。如果成功的話，就在下次專欄裏推出蝦的主題。各種各樣的蝦，蒜茸蝦，油焖蝦，炸蝦還有以及用蝦為原料做的其他菜色。最安寧推薦的是一道微味的幹鍋蝦。
休漁季結束之後，最近的海鮮都很肥美，不管是魚還是蝦蟹，肥美得會讓人垂涎欲滴。“紅酒啊。”程宇看了眼安寧，因為安寧不喝酒。“如果是青蟹上市場的時候就好了，秋風起，蟹腳癢，是吧，霄然。”
有美食的時候怎麽會少得了沈霄然，跟着他們同來的還有一個公司裏的人，确切點說是程宇手下，公司副總邬夏林。和程宇的年紀差不多，短發，打扮清爽，衣服是中規中矩的襯衣和加西褲，手裏拎着一個公文包。可能這些人裏面，只有他身上才有一點生意人的味道。
程宇說能特立給安寧開一個專欄，這裏面少不了邬夏林的功勞，他拍着邬夏林的肩膀說：“老邬，我說服你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老邬架子大，我請了幾次都請不動。”連沈霄然也這樣評倫邬夏林。
“這不是來了。”邬夏林說自己在看了兩次專欄的菜肴之後，才放下了心。之前程宇說突然要給一個普通人開專欄時，他很不放心。“要不是程總拿刀逼着我，我會答應這麽冒險的事？畢竟我們還不是什麽大公司，一招不慎不可能滿盤——”
“老邬，你是來潑涼水的，還是來吃的。如果是前者，那我可不歡迎。如果是後者，那就請坐下來。”程宇說了句玩笑話。
朱黎嬌插了句話：“是啊，是啊，坐下來吧。我去開酒噢。姐姐你一定要陪我喝一杯噢。”說着，她去廚房找開瓶器。可是開了幾下就放棄了，朱黎嬌叫來安寧，“姐姐，你幫我開吧。這個好難。我力氣小，打不開。”她把紅酒和開瓶器往安寧那一推。
安寧只好接過，開個紅酒并沒有什麽難度，安寧拿起開瓶器剛準備動手時，程宇撇下邬夏林他們，也沒有顧及迎着他走來的朱黎嬌徑直走到安寧身邊。“這種事，叫我來就好。”說着，他拿過安寧手時的開瓶器，讓安寧去把蝦都端出去。
程宇拿着開好的紅酒走出去時，朱黎嬌又迎了上來：“倒酒的事情讓我來了。”說着，他搶過程宇手中的紅酒，很積極地給其他人倒了上紅酒。鮮蝦配紅酒，程宇說是人生一大享受。但安寧不喝，自己拿了一杯飲料，說是如果喝白開水也太掃興了，還是喝點飲料吧。
“如果要喝飲料，冰箱裏還有。”安寧說冰箱裏有新鮮的橙子，如果需要馬上可以榨橙汁。橙汁和這些蝦一樣，都是程宇趁早去市場裏買來，這次沒有去半夜市場，而是去了另一個批發市場，除了海鮮還有肉類蛋禽蔬菜和水果，都集中在一個大型批發市場內。
“姐姐那麽掃興，一起喝酒嘛，我可是因為需要姐姐賠罪才拿紅酒來的。”朱黎嬌不依，非要安寧喝一杯。說着又去廚房裏找來一只紅酒杯，把紅酒給倒上。
程宇拿過安寧的杯子放到自己面前：“小朱，安寧不會喝酒，她的酒我來喝。她改你的文章也是我允許的事，怎麽樣也應該由我來。”
朱黎嬌嘟了一下嘴：“這可不行，我怎麽能怪程宇哥。”
她在說話時，邬夏林和沈霄然坐在一邊，默默地剝着蝦吃，面前已經堆了一堆蝦殼。邬夏林向沈霄然碰杯，沈霄然喝了一口酒，他們到是打算不醉不歸了。兩人的動作出奇一致，手往嘴裏放着蝦，眼睛卻盯着朱黎嬌和安寧。
“不好意思，我不太會喝酒。”安寧說。
“姐姐喝酒會過敏嗎？”朱黎嬌似乎不達到目的不罷休，一直纏着安寧要讓安寧喝一杯。
“那我喝一口吧，行嗎。”安寧拿起酒杯，剛要喝，可程宇卻不允許。他拿過安寧手中的杯子，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紅酒。他剛入下酒杯，那兩位一直在剝蝦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支着油油的手拍起掌來，還連聲說程宇好酒量，好酒量。
程宇已經做到這個份上，朱黎嬌也不好再說什麽。安寧低聲說了句程宇，還說自己喝一小口也可以。程宇：“我不想看到你勉強自己，至少這裏有我在，就不需要勉強自己，知道嗎。”程宇的酒量不錯，一杯紅酒下肚他沒有什麽醉酒的變化。
旁人能很明醒得看出來，程宇這是在護着誰，朱黎嬌也不傻，不會繼續再糾纏下去。她剝了一只幹鍋蝦吃：“好鹹。”她把蝦吐了出來。
邬夏林和沈霄然互相，因為兩人已經吃了很多，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鹹嗎？”安寧自己在吃，不覺得鹹，“我放下豆瓣醬之後就沒有放鹽，我想應該不會很鹹。”
“各人口味不同。”沈霄然說了句，但語氣卻不是十分友好，甚至有點不耐煩的态度。邬夏林跟着默默地點頭。
“邬總，霄然哥哥。”朱黎嬌像撒嬌似的叫了兩人一聲，“是在說我的味覺有問題嗎？好歹我也是給美食雜志寫文章的人，雖然不是美食評論家，但，但——怎麽能說我味覺有問題。”朱黎嬌不服氣，可在坐的似乎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
最後還是邬夏林打了圓場：“哎，不是說你味覺有問題，原本嘛，這種口味這種東西就是因人而異的。有人喜歡重口味，有人喜歡輕淡。”
朱黎嬌也聽得出這是給好臺階下，她馬上應聲：“就是說啊，我覺得鹹了嘛。”
程宇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桌底下，安寧的腳碰了碰程宇，程宇轉頭看她，安寧說：“不要辜負美食啊。”
“對，對，唯有美食不可辜負。”邬夏林舉起酒杯，“為了美食，幹杯。”
“幹杯。”沈霄然舉起酒杯。幸好，都舉起了酒杯，碰了碰杯，總算是結束了這次差點要不愉快的話題。之後的氣氛還算可以，只能是還算可以了。程宇多喝了幾杯，到最後有了醉意，安寧扶着他去了卧室休息。
朱黎嬌和沈霄然他們還圍坐在桌邊，沒有程宇在場，朱黎嬌顯得放開了些。她往卧室那邊看去，小聲問沈霄然：“霄然哥哥，程宇哥的女朋友是不是安寧啊？”
“跟你有什麽關系。”沈霄然沒接朱黎嬌的話。
“當然有關系啊，我喜歡程宇哥嘛，如果——”朱黎嬌想到了什麽，不再往下說。而是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沈霄然盯着朱黎嬌，冷冷地說：“我勸你最好收手。”
朱黎嬌沒說什麽，而是咬了咬嘴唇，憤憤地盯着卧室的方向。她不認為自己有猜錯，程宇和安寧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在安寧的衣櫃裏看到的男人衣服，怪不得那麽眼熟，那是因為曾看到程宇穿過。好像是很恩愛的樣子……朱黎嬌的神情漸漸失去了笑意。
安寧出來收拾桌子，朱黎嬌上去幫忙。“姐姐，你和程宇哥在談戀愛嗎？”她到是問得很直接。
“目前算是吧。”安寧這樣形容兩人的關系，至少到目前為止，确實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可至于将來的事，安寧沒有想過。
“是誰先追得誰啊。”朱黎嬌假裝很好奇的樣子，不斷追問。安寧不是很願意回答感情上的問題。
“小朱，你夠了。”沈霄然站到朱黎嬌身後，語言裏多了幾分不耐煩和怒氣。
朱黎嬌裝作很委屈的樣子對手指：“怎麽啦，我只是好奇嘛。像我長得那麽可愛的女孩都沒人追，可是像姐姐這樣普通的人，怎麽會得到程宇哥的青睐。我想問問姐姐有什麽秘訣。是不是只要菜做得好就行啊，不是有話說嗎，要麽抓住男人的錢，要麽抓住男人的胃。”
“不是！”原本很平靜的安寧突反常态。
“你出去吧。”沈霄然把朱黎嬌推了出去。
不是這樣的，抓住男人的胃有什麽用，錢也好，胃也好，只要是心變了，其他一切都會變。安寧轉身去洗碗盤，這些碗盤有幾個是上次跟程宇一起去買來的。用了新盤子，連心情也會不一樣。
什麽抓住男人，有什麽用。安寧默默地收拾着盤子，沈霄然走到她身邊說了一句：“別往心裏去。”
“她喝得不多。”安寧說。
喝多的人是程宇和邬夏林，邬夏林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安寧收拾好殘渣之後把碗筷杯子都放進洗碗機。雖然家不大，但廚房設備卻很齊全。洗碗機發出動行的聲音，安寧又用洗手液洗了手。
沈霄然說了句：“你防着她一點。”
安寧看了眼沈霄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