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火
從宮裏回來,我就一直想着該怎麽救阿巴亥出來,我清楚阿巴亥的心思,那麽接下來就是□□,哈赤了。
可惜我不能随意的出入皇宮,想要進宮還得姑姑帶着我,而我的異常也引起了姑姑的懷疑,以她的聰明才智,怎麽會猜不到我是為了什麽,姑姑不許我參與這件事,我納悶,多爾衮不讓我參與,姑姑也是,到底為什麽,這當中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我才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為了多爾衮,為了多铎,我不能袖手旁觀,多铎才十歲,他不能失去額娘。
于是,在多铎的帶領下我又一次的入宮,不過這一次我的目的是□□哈赤,我想要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天兒已經快黑了,我讓多铎在他以前的宮裏等着我,多铎始終不知道我想幹什麽?但還是很聽話的聽我的安排。
我并沒有告訴多铎我的目的,因為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清楚□□,哈赤的心思,所以與其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不如悄悄的給他個驚喜。
漆黑的夜晚,靜悄悄的,不時有巡邏的人走過,我跑到清寧宮,長亭裏,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坐在亭子裏,看起來六十幾歲左右,他手裏拿着酒杯,他眉頭緊鎖不知道想些什麽?
我偷偷的趴在假山後面,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對了,是他,□□,哈赤,那次在阿巴亥的生辰宴上見過一面,我一喜,本來還在發愁該怎麽見到□□哈赤,這不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躲在假山後面,他仿佛發現了我,握住酒杯的手,目光一凜,道:“誰?”
被他這麽一呵斥,我吓得一哆嗦,悠悠的從假山出來:“是我,你又是誰呀?”
我雖然知道他是誰,但是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我是別有用心,□□,哈赤見是我,目光緩解了幾分,他放下酒杯:“你是誰家的小孩?這麽晚還出現宮裏?”
“你猜?”我莞爾一笑道。
他佯做思索狀,道:“還真是猜不出來。”我收斂了笑容,嘟着嘴一臉不高興。□□,哈赤讪讪一笑,默然半晌:“我叫博爾吉濟特,布木布泰,科爾沁的格格,我額吉葛是科爾沁的貝勒寨桑,我哥哥是吳克善,他們都叫我玉兒,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我的雙手搭在桌子上,靠近他,道。
“玉兒,真是好名字?人如其名,如玉般美麗,不過你為什麽這麽晚還進宮呀。”他問。
我思索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道:“我迷路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是誰?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生氣了。”
他大笑:“這孩子真有意思,至于我是誰?你也猜猜。”
我托着腦袋假裝思考,過我無意之間在十四貝勒府遇到了他好一會兒,道:“這個時候了,皇宮一般很少有男人出入,而你,穿着很不一般,而且看你的年紀應該不小了,那麽你一定就是大汗了,我說的對嗎?”
“沒錯,猜的一點都沒錯,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他道,我得意一笑,□□,哈赤笑了笑,可他眼底的暗淡我并沒有錯過,我問:“你有心事嗎?”
他斂了心思,道:“沒有。”雖然他一幅輕描淡寫,可是他的眼睛卻出賣了他,因為人可以說謊,但是眼睛卻騙不了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為了阿巴亥。
兩人相對無言,一陣清風吹來,□□,哈赤道:“誰把窗子打開的,關上。”
話說完,他一愣,才想起他是在亭子裏,阿巴亥已經被他打入了冷宮,他嘆了口氣起身離去,我擡頭望着他那落寞的身影,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多爾衮曾經告訴我,阿巴亥當年生多铎的時候動了胎氣,導致早産,她不能受風的,所以不管什麽時候她都關着窗子,這個習慣,保持到了現在。
我朝着冷宮的方向去,從剛才與□□,哈赤的談話中,我聽出□□,哈赤也是深愛着阿巴亥,只是他在乎自己面子,而且他已經下令将阿巴亥打入冷宮,又怎可出爾反爾。
既然他抹不開面子,那麽需要有人給他一個臺階下,那次我從冷宮出來,我也觀察了周圍的地形和環境,它地處南面,長期陰暗潮濕,柴也是一樣的。
冷宮內燭火搖曳,這個時候想必阿巴亥已經睡下了,我把柴都堆在冷宮的外牆,又往柴澆了些酒,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拿着火棒咬了咬牙扔在柴堆,這火一時半會燒不起來,我算了算時間從這兒到清寧宮應該來得及,我故作驚慌,邊跑邊喊,救命呀,救命呀,走水了。
我跑進清寧宮,□□,哈赤換了一身的寝衣準備就寝,我不顧宮人的阻攔,跑了進來,拉着□□哈赤的手:“大汗,救人呀,走水了。”
□□哈赤哈赤一臉茫然,他安慰我道:“孩子,別着急,慢慢說,什麽地方走水了?”
“大汗,冷宮走水了,好可怕。”我努力擠出一滴眼淚,哭的梨花帶雨,雙手抹着眼淚,我還沒有想好下一句該怎麽說,□□,哈赤臉色一變飛奔而去,我嘴角上揚,不出我所料,他果然很在乎阿巴亥。
我擦掉眼淚,跟着上去,我到的時候,冷宮已是人滿為患,也是阿巴亥雖然被打入了冷宮,可是畢竟是以前的大妃,又受□□,哈赤的寵愛,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多爾衮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我急了,□□,哈赤剛剛跑進去,他再進去只會壞事,我撲倒多爾衮的懷裏假裝頭暈的樣子,多爾衮抱着我,眼睛卻往裏面瞅,我知道他很擔心自己的額娘。
不多時,□□,哈赤抱着阿巴亥出來,所有人輕舒一口氣,沖上去,生怕□□,哈赤和阿巴亥有個閃失,我暗喜,計劃成功。
□□ 哈赤将阿巴亥抱走,宮人撲滅了冷宮的“火”,其實因為柴火潮濕的緣故,火根本燃燒不起來,只是冒煙而已。
等所有的人散了以後,多爾衮擔憂的目光更甚了,我安慰:“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大汗會照顧大福晉。”
我靠在他的懷裏,多爾衮笑着摸着我的頭,道:“這會兒已經很晚了,額娘估計會在清寧宮,你就住在我額娘的寝宮裏。”
“你抱着我去。”他一愣,無奈的将我橫抱起來,我摟着他的脖子,靠進他的懷裏,只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留。
到了清寧宮,多爾衮将我放在床上,他叮囑了宮人幾句,就想離開,我道:“你想去看大福晉,不用了,她只是受了驚吓,不會有事的,因為冷宮的火根本燒不起來。”
多爾衮眯着眼睛,道:“你怎麽知道?”
我瞅了瞅四周,确定沒有人,我把他拉到跟前,道:“因為火就是我放的呀。”我話未說完,多爾衮急了。我示意他不要大聲說話。
我道:“你放心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萬萬不敢貿然行動的,更何況冷宮的火根本燒不起來,最多只是冒煙而已,因為冷宮長期陰暗潮濕,柴也是一樣的。”
多爾衮半信半疑,問道:“你怎麽有把握,汗父一定會去救額娘。”
“他一定會去的,實不相瞞,今天我讓多铎帶我入宮就是想知道大汗的想法,我與他談話之間,一陣風吹來,大汗說了句,誰把窗子打開的,關上,而你以前說過,你額娘有個關窗子的習慣。當時我就明白,大汗對大福晉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抹不開面子,而我只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今天的事一出,大汗就完全有借口赦免了大福晉。”
多爾衮聽完我的話,他道:“玉兒,你真是太聰明了。”
“那是當然了。”我得意。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多爾衮為我蓋好被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