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退縮
我本以為這件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我卻忘記了什麽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更忽略皇太極的能力,他一查就知道是我幹的。
剛開始妙珠來請我,我是不知情的,直到進門我感覺氣氛不對偷偷問了一下妙珠,才知道怎麽回事。
我真的好想溜回去可是又被妙珠給硬拽回來而且皇太極也在場,我一臉生無可戀只好乖乖的請安:“玉兒給姑父,姑姑請安。”我頭低的很低不敢說話。
皇太極沒有讓我起來,反而和姑姑道:“哲哲,還記不記得你上次怎麽跟我保證的?這才不到不到一個月又闖禍了,你自己說怎麽辦。”
姑姑看了我一眼,過了一會兒笑道:“這是怎麽了?玉兒怎麽又惹着你了?”
“你自己問問她,她到底幹了什麽?”皇太極雖然面色平靜,可是我卻聽出他語氣中的冰冷。
姑姑看向我的眼神是詢問,我不敢告訴她我做了什麽,才答應她要乖乖的,結果沒幾天就又露出本性來了,我低頭絞着帕子不敢說話。
姑姑見我半天不答話,只好問妙珠,妙珠向姑姑說了事情的經過,此刻我真的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皇太極又道:“老實交代,你往那房梁放桶水是想幹什麽?”
“我沒有。”我狡辯道,可被皇太極一個淩厲的眼神吓得趕緊改口:“是想教訓一下奕歡,她前些日子在那麽多人面前恥笑我,我只是給她一個教訓而已,誰叫她欺負我。”
我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是直接沒有。
姑姑有些不忍心,她站起身來把我扶起來,道:“好了,貝勒爺,既然她已經知錯了,不如就饒過她這一會吧。”
“不行,繞了她還會有下一次,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皇太極一口否決,口氣是毋庸置疑,看來他是動真格的了,我吓得躲在姑姑的背後。
姑姑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聽到皇太極的話姑姑也有脾氣了:“那貝勒爺想怎麽罰她?是要關她禁閉還是要打她一頓板子,是了,她又不是你的侄女,打死了你也不心疼,是嗎?”
皇太極也聽出了姑姑不悅,他無奈:“我不過是想管教管教她,可你老是護着她,不給她點教訓她怎麽知道成長?”
“那還是我這個姑姑管教不善,你要不要連我也一起罰?”
我看看姑姑,又稍微假假的看了看皇太極,在別人看來我的眼神是膽怯的,我靜靜聽着她們的對話,從心底羨慕她們,他們相敬如賓的感情,沒有轟轟烈烈,卻有種難言的幸福。
可是這種幸福卻是我可望不可及的,以前是,現在也是,我收斂了思緒一聲不吭的站着。
“你。”皇太極氣急卻又無可奈何,他是不可能真的懲罰姑姑,他道:“你就繼續慣着她吧。”
說罷又對我道:“念在你姑姑給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饒了你,罰你這幾天面壁思過。”
我急了正想反駁可是妙珠卻拉着我,偷偷看了眼姑姑和皇太極對我搖了搖頭。
姑姑這才作罷,她瞅了我一眼,道:“玉兒,還不謝謝你姑父。”
我回過神來,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不過這已經最好的結局了,要是姑姑沒有求情,就我犯的錯打我一頓板子都是輕的。
“謝謝姑父。”我很不情願。
皇太極見我服軟這才借着有事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一路上我跟着他低着頭默不作聲,結果我一個不注意撞上一堵肉牆,我扶着腦袋擡頭,皇太極回過身:“走路也不看路,想什麽呢?”
“你為什麽要救她?”我問。
他轉過身來,看着我:“你還問我為什麽?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問我為什麽?難道我要眼睜睜看到一個弱女子摔倒而無動于衷?”他道。
我啞口無言,卻又有些不甘,我咬了咬牙,道:“姑父,你喜歡姐姐對嗎?你別騙我我看的出來,別以為我小我就什麽都不懂,你若不喜歡她你是不會這麽不顧一切救她了,如果今天換做是我,你會不會也這麽做呢?”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可是我從他的眼睛裏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最尊重的是姑姑,最愛的姐姐,那麽我又算什麽?
從小到大我都是要什麽有什麽,可是這次我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我總感覺他讓我有種抓不住的感覺,他不像多爾衮。
多爾衮就像一潭清水,而皇太極他的心思藏的很深,你總是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不顧皇太極身後的叫聲,我跑到姑姑房間撲倒姑姑懷裏:“姑姑,我不想嫁給姑父了。”
對于我的忽然到來姑姑一愣繼而摸着我的頭,一臉溫柔:“為什麽呀?是不是因為今天他罰了你?”
我搖了搖頭: “不是,他不喜歡我,我嫁給他也沒用,他喜歡的是姐姐,我是無法取代姐姐在他心裏的位置。”我十分委屈,語氣中還含着隐隐的不甘。
姑姑笑了笑問:“玉兒想要貝勒爺喜歡你嗎?”
我推開她擡頭鄭重的點了點頭,她道:“其實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靠的從來都不是美貌,我入府多年卻無所出,期間府裏也有幾個他寵愛的側福晉相繼誕下小阿哥,可是我的地位卻從來都沒有動搖過,你可知道為什麽?”
我搖了搖頭,她拉我坐下:“因為不管是宮裏還是貝勒府男人的寵愛從來都不是長久的,只有得到男人尊敬才算得到他真正的愛,至于海蘭珠。”
提到海蘭珠姑姑停頓了一下,道:“她遲早都是要嫁人的,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我擡頭望着姑姑,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嗎?
在姑姑的開導下我明白了許多,也放寬了心境,也許愛情,對于我來說只是個奢望,我的出身決定了我的命運。
我坐在亭子裏一聲不吭的練字,可是不知道怎麽了,字跡特別潦草,這幾天我一直在反複的練習,可是卻沒有效果。
“練字最重要是心靜,你太過浮躁。”多日不見,那熟悉的聲音,我一楞,回頭一看果然是他,幾日不見他清瘦了許多。
他一襲月白衣服斜靠在斷橋上,遠遠看去如仙人一般,沾不得半點凡塵,我站起來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一句:“你怎麽來了?”
他笑從橋下走了下來:“怎麽我不能來嗎?”
我一愣,低着頭桌子上的宣紙,道:“沒有,這是你八哥的府,你想來就來,我還能阻攔你不成?”
“幾天不變,你仿佛變了許多。”他看着我道。
我問:“是嗎?那你說我哪裏變了。”
“不知道,但是你今天看起來有點怪。”
我一愣,想起自己從此以後要埋藏所有的感情,包括愛,要和其他的女人争搶一個男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曾經我和多爾衮無話不說,可是如今卻只有相對無言,多爾衮看了我幾眼搖着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