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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街上的好戲】 (1)

問題在徐宥慈的腦海裏盤旋數日,她仍想不出好辦法,徐氏一族早已沒落,族老死的死、病的病,幾盡凋零,到徐國儒這一代,只剩下他和幾個堂兄弟,可是其中唯有徐國儒念過書,還考上舉子,其他的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他們事事以徐國儒為首,誰敢同他對峙?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許以重利,她也不認為能夠成功。

盡管如此,該做的事,她還是一件件有條不紊地處理着。

娘給的首飾,她挑幾樣小東西留做念想,其他的連同現銀換成銀票,分別縫在衣服夾層中,貼身帶着,兩姊弟常用的東西也分批帶到鋪子裏收妥。

那三間鋪子是娘十幾年來的心血,從剛開始的處處碰壁,到現在生意穩定,若不是非走不可,她實在不願意賣,但她也不會傻得讓鋪子落入徐家人手裏。

徐家人是群喂不飽的白眼狼,這些年吃穿用度全靠娘親,他們何曾心存感激?

徐家人如何對待他們母子三人,她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清清楚楚,在這種狀況下,讓她留下半瓢油水?想都甭想!

她低着頭,一臉心事重重,她不斷在心裏盤算,還有什麽事漏想了。

一輛馬車從遠處迎面而來,徐宥慈擡目望去,那是徐府的馬車,更正确的說法是,娘買的馬車。

早上她讓人備車,這才知道二夫人和二小姐乘車出門了。

哼呵,徐府哪來的二夫人?莫非徐國儒動作飛快,神不知鬼不覺,已經把趙姨娘的身份往上提了?

淡淡一笑,徐宥慈假裝沒看到,任由她們嚣張作态,她倒想看看,那些人可以得意到幾時!

就在她別過臉的同時,一只全身雪白的大狗叼着小狗從巷子裏猛竄出來,大狗的體型碩壯,将近半人高,它一沖出來,驚了馬,馬蹄揚起,車夫控制不住,馬車往一旁歪倒,當馬蹄落下時,正中大狗的身子。

意外發生得飛快,尖叫聲、哭喊聲頓時充斥着整條大街。

車夫掙紮着下車,跑到後頭将趙姨娘和徐宥菲扶到車外。

徐宥慈疾奔上前,跑得近了,才發現大狗早在驚馬之前全身已是傷痕累累,再被馬蹄重重一踩,只能躺在地上,嘴角冒着血泡,喘息不定,可就算如此,它還是不舍地舔着摔在旁邊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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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剛出生不久,尚未開眼,大狗滿嘴的血,舔得小狗身上血跡斑斑,教人看着心生憐憫。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道:“魏郎中,你幫着看看吧,挺可憐的。”

一名穿着青色儒衫的男人靠近,蹲下身,摸了摸大狗,上下檢查一番後,搖搖頭道:“小姑娘,別忙,已經沒救了。”

徐宥慈輕抿着唇,抱起小狗,一手輕撫着母狗,柔聲道:“別擔心,我會照顧你的孩子,放心去吧。”

母狗竟像是能聽得懂人話,眼角滑下兩滴淚水,虛弱地舔着她的手。

她不嫌髒,輕撫着它的臉,似安慰、似承諾,母狗在她的撫摸下,目光慢慢變得柔和。

分明年紀尚輕,卻慈眉善目,分明是血腥殘酷的一幕,卻在她輕緩溫柔的動作中讓人看見寧靜祥和。

沒有人發號施令,但周圍百姓有志一同噤聲不語,仿佛濡染了小姑娘身上的寧和,大家都盯着她,看着那雙白皙細致的小手,一下一下安撫着母狗,仿佛她身上出現聖潔光輝。

侯一燦雙手環胸,和所有人一樣盯着眼前的少女,無法別開眼睛。

她多大了?十一歲?十二歲?

身形尚未長成,個子矮小、身材單薄,一張雪白清秀的瓜子臉,長睫彎彎,五官明媚,一身月白長衫,飄逸出塵,宛如下凡仙子。

是稚嫩年紀,但身上有着成熟女子的從容穩重,很奇怪,卻也很吸引他,他嘴角微微勾起,帶着點痞樣兒。

安溪轉頭看着主子爺,發現主子爺眼底浮起一抹……興味?應該是他看錯了吧,主子爺對女人向來只有膩味。

歪歪嘴,他再度轉頭看向馬車前的少女。

“你這個龜孫子,沒天良的死老鬼!你是駕車還是殺人啊?!我每個月拿銀子養你,是讓你謀財害命的嗎?!你這個瞎了狗眼的狗東西,讓你趕車,沒叫你過奈何橋,趕啥趕,急着去見祖先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子娘……”

連珠炮似的怒罵聲響起,從車夫的祖宗罵到子孫後代,功力無人能及。

侯一燦越聽越覺得有趣,稀世人才吶,這口舌、這不經反應就能殺人于無形的高深能力,大老板要是有這等本事,哪還需要布暗局、裝孫子,弄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賢良臉。

但凡誰敢不聽話,直接把人叫到跟前,罵他個天昏地暗、鬼哭神號、山川變色,保證不出三天,祖墳裏躺着的八代祖先都會跳出來跪地求饒。

趙姨娘越罵越起勁,甚至還覺得光是動口不過瘾,啪的一聲,五根鮮紅指印貼在車夫臉上。

“二夫人,不是奴才的錯,是……”他戰戰兢兢地往路邊輕輕一指。

趙姨娘順着看過去,這才發現一個小姑娘背對着自己,她馬上沖上前,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就指着人罵道:“哪來的妖精,擋車擋道,喜歡當攔路狗,怎不搖兩下尾巴?”

徐宥慈仿佛沒聽到似的,一下一下順着母狗的毛,沉靜的眼神與它對望,淡淡的笑安撫了母狗。

“二夫人,不是姑娘的錯,是那條大狗突然沖出來……”車夫緊張極了,趙姨娘沒發現,可他已經認出蹲在地上的姑娘是大小姐。

“管他是狐貍精還是畜生,都給我往死裏抽!”

車夫哪裏敢?他可憐兮兮地向趙姨娘求饒。

“是不能打還是不敢打?你娘忘記給你生膽子嗎?”見車夫遲遲不動作,趙姨娘火大,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鞭子,揚手就要往小姑娘的身上甩去。

潑婦!侯一燦拳頭握緊,右腳一踢,把安溪踢上前。

安溪沒站穩,整個人往前撲去,幸好他武功底子好,急切間,反手扯過趙姨娘的馬鞭,再一個鹞子翻身,穩穩地落回地面。

徐宥菲皺眉,氣姨娘沒眼色,這般不管不顧地在大街上鬧起來,爹最好面子不過,事情若是傳到爹耳裏,姨娘還有好果子吃?也難怪爹瞧不上姨娘,姨娘這性子确實該改一改。

她朝姨娘走去,可還沒走到跟前呢,目光一轉,視線被侯一燦給吸引住了,她頓時倒抽了口氣,濟州府哪來的這號人物?

約莫十七、八歲,豐神俊朗,朱面丹唇,一表人才,氣質翩翩,劍眉斜飛入鬓,一雙丹鳳眼散發着勾魂魅力,他神情肅然,唇邊卻挂起一抹似笑非笑。

兩人眼神相對,紅霞倏地飛上徐宥菲的頰邊,她強按捺住狂跳的小心肝,刻意伸長脖子,優雅地走到姨娘身邊,拉拉她的衣袖,阻止她鬧事。

趙姨娘被女兒一扯,這才發現手裏的馬鞭不曉得幾時被人給搶走了,再轉身一看,許多百姓圍觀,正對着自己指指點點,還有人刻意放大聲音說——

“哪來的罵街潑婦,是誰家的糟糠,還不帶回去管教?”

趙姨娘惱羞成怒,卻找不到那個出聲的,目光一轉,肥肥的奶油手朝安溪胸前推去,怒道:“怎麽?仗勢欺人?”

侯一燦冷眼望着趙姨娘,正想要華麗麗登場,好讓對方慘兮兮下場,就見徐宥慈的掌心貼在大狗眼睛上,為它阖上雙目,接着緩慢起身,轉身面對潑辣婦人。

這會兒,趙姨娘這才看清楚“狐貍精”是何方妖孽,若是以前,她會避開,利益為上嘛,可現在……她揚眉冷笑,等不及立刻踩她幾下。

甩開女兒的手,趙姨娘挺身上前,視線在安溪和徐宥慈身上轉兩圈,意有所指地道:“我說誰吶,原來是咱們徐府的大姑娘啊,大夫人病得下不了床,當女兒的不在旁邊伺候,卻成天到晚往外跑,到底忙什麽去了?原來是春心萌動,有相好的啦?!”說完,她瞄了安溪一眼,這小子眉清目秀的,兩人倒也相襯,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徐宥慈當了十幾年的大小姐,總得為家裏盡一份力。

趙姨娘沒讀過書,本是鄉裏鄙婦,卻因為給了徐國儒做小,再靠着關雨涵一手經營,過上優渥日子,吃好穿好,幾年将養下來,皮白肉嫩,勉強有幾分貴婦人模樣,但不開口還成,一開口就洩了底。

這種話甭說小姑娘,就是經事婦人也聽不下去,潑髒水也得有個限度,圍觀路人眼底皆不禁透出鄙夷。

車夫見狀,暗道不好,府裏馬車、驢車各一,馬車只供老爺夫人、大姑娘、大少爺出門使用,可夫人病倒了,管不來中饋,趙姨娘把下人集合起來,訂下不少新規矩。

當奴才的就怕飯碗捧不牢,只能照着新規矩走,可是讓大小姐一個姑娘家自個兒在大街上走,若夫人追究起來……他的賣身契還在夫人手裏,可怎麽辦才好?

“二夫人。”他吶吶地喊一聲,望她能息事寧人。

徐宥慈冷眼瞥去,不自覺顯露出一股氣勢。“何時徐府多了位二夫人?是你嗎,趙姨娘?今兒個怎麽有空帶庶出女兒上街?”她瞄了一眼徐宥菲,臉上不喜不怒,唯有淡漠清冷。

侯一燦臉上的興味更濃了,熟人撞上熟人啦?看來這丫頭也不是好惹的,只不過年紀尚稚,小女娃能敵得過大潑婦嗎?他退後兩步,帶着看好戲的心情望着這一幕。

“徐宥慈!”掌理中饋月餘,趙姨娘早認定自己是徐府夫人,沒想到這個死丫頭竟當着外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同樣地,庶出女兒四個字狠狠刨着徐宥菲的心,她悄悄地朝侯一燦抛去幾眼,輕蹙眉、輕咬唇,眼眶微微泛紅,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是她最擅長的本事,人前溫婉,人後狠戾,陰招毒招時時出,徐宥慈姊弟倆在她跟前吃過不少虧。

“姨娘沖撞姊姊是姨娘不對,妹妹向姊姊道歉,可是姨娘終歸是長輩,伺候爹和祖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姊姊且讓她幾分,留她些許顏面,有事咱們回家再說,好嗎?”

天曉得她有多嫉妒,她姓徐,也是徐府小姐,只因投生到姨娘肚子裏,所以她不能讀書識字、學琴習藝,只能跟着姨娘學刺繡針黹。

她不是夫人的女兒,就不能跟在高貴的夫人身後進出,學習掌家理事,她也想要有徐宥慈那身小姐氣度,也想雍容高貴,也想出口成章……她怨吶!

徐宥慈揚眉淺笑,這就是徐宥菲,靠着一張我見猶憐的臉到處騙人,到最後情況總會變成嫡姊欺負庶妹,而且徐宥菲真聰明吶,回家再說?這事兒關起門來,會變成哪個版本,還不由着她們兩張嘴?老夫人不會聽她的,徐國儒更不會聽她的,說不定到頭來還真成了她在外頭勾引男人。

激不了徐宥菲,激激趙姨娘還是成的,這事最好由外人嘴巴傳到徐國儒耳裏,至少還能得兩分公正。

“姨娘?長輩?妹妹有無讀過大周律法?妾為奴,可買賣,小小姨娘竟稱是大小姐長輩,不知是徐府亂了上下尊卑,還是妹妹沒規矩?再說,姑娘矜貴,名節再重要不過,趙姨娘卻當着滿街百姓直呼本小姐名諱,這在正經人家後院,是該被發賣出去的,對吧?”

這話說得有理,妻妾不分,亂家根源,一個卑微姨娘在衆目睽睽之下都敢往正經小姐身上潑髒水,關起門來還不曉得有多少難聽的,這要在旁人家裏,早就被亂棒打死了。

有人嘆了口氣,說道:“終是嫡庶有別,教養不同,難怪娶妻娶嫡,迎妾迎庶。”

徐宥菲聽見了,咬牙切齒,額間青筋暴露,可是她也知道那人并沒有說錯,爹把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口口聲聲規矩,時時刻刻把門風挂在嘴邊,倘若今日之事鬧到爹跟前,就算祖母和爹再偏心,也不會輕易饒過姨娘,更別說爹還想當官呢,對于名聲更是看重。

侯一燦笑得更痞了,這對異母姊妹一個傲如松柏,一個喜裝蓮花,家中事大剌剌地鬧到街上,徐府後院水還真髒。

然而趙姨娘眼皮子淺,過去能屈能伸,是因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可關雨涵都快死了,她幹麽還低頭?再等上幾天,別說嫁妝,就是徐宥慈、徐宥善兩個賤種也得任她擺布。

想到此,她得意洋洋,再無所顧忌,扳動手指道:“我倒要看看你的腰杆還能硬多久?十天還是二十天?”

徐宥慈心頭一震,她是怎麽知道的?眼下能靠近娘的只有彩蘋,她已經将人按捺住,莫非還有她不知道的漏洞?

見她遲遲不語,趙姨娘樂得臉上開了花。“不曉得你這個大小姐能當到什麽時候?放聰明點吧,對我低個頭、道聲歉,說不定我還會手下留情,否則日後王二麻子、李瘸子,你的婚事,我這個‘母親’說了算!”

趙姨娘若有幾兩腦漿,就不會在大庭廣衆下說這種話;若她有半點心機,就會曉得這種不要臉的事只能暗暗做,不能明着說,偏偏她是個又蠢又笨的,只圖嘴皮子痛快。

徐宥菲急得一跺腳,不斷拉扯她的衣袖,低喊道:“姨娘!”她心想,那位潇灑的貴公子要看不起自己了。

誰知趙姨娘依舊不管女兒的阻止,再次把女兒的手甩開,快步上前,伸手搶徐宥慈懷裏的幼崽。

一個不注意,小狗的後頸被趙姨娘掐住,痛得嗷嗷叫。

徐宥慈擔心她弄傷小狗,不得不放手,可想起前塵往事,她凝目,聲音冷冽地道:“趙姨娘,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趙姨娘仰頭大笑。“好啊,我倒想看看誰會後悔!”她倏地抓起小狗,雙手舉高,把小狗狠狠往地上摔。

見狀,徐宥慈的表情終于有了波動,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侯一燦不知道怎麽辦到的,就在小狗快落地時,他彎腰、手一撈,衆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什麽事,小狗已經穩穩地回到徐宥慈的懷抱裏。

徐宥慈愣愣地再次感覺到手中的熱度,急跳不止的心兒慢慢平複,她松了口氣,随即凜冽的目光射向趙姨娘。

趙姨娘被她盯得心頭微顫,要是個聰明的,早該鳴金收兵,偏偏趙姨娘就是不懂得适可而止,非要逼得她低頭,她伸出手,恐吓道:“把闖禍的狗崽仔給我,否則等我成了你母親……”

威脅她嗎?非常好,既然趙姨娘蠢得那麽過分,她不介意再添把火,她微擡下巴,一臉的傲氣,對着圍觀百姓說道:“我父親徐國儒是堂堂舉子,若三年後會試上榜,就是板上釘釘的官老爺,我母親出身名門,琴棋書畫樣樣通,這樣的男女才堪稱佳配。”她把視線調回趙姨娘身上。“你一不識文,二不懂規矩,《女誡》、婦德皆不懂,有什麽資格當我的母親?請問,此事可是爹爹親口對趙姨娘允諾的?”

趙姨娘這才猛然想起事情未成定局,萬一關雨涵在中間攪和,表哥心存別的念頭,事情變動怎麽辦?

徐宥慈不給趙姨娘争辯的機會,續道:“甭說母親身體康健,就算母親真如趙姨娘所言,病重未愈,你身為侍妾,不在跟前伺候夫人,卻在外頭詛咒主母,攀咬小姐,目的為何?再則,姨娘口口聲聲說要成為我的母親,是姨娘身懷異能,能斷人生死,篤定母親定會身亡,姨娘接位?或是父親允諾要寵妾滅妻,扶姨娘上位?又或者是……姨娘在暗地裏對母親做了些什麽?”

這話到後頭已經帶上指控,吓得趙姨娘緊閉雙唇,徐宥菲則是臉色慘白。

風舞城是濟州不大的城鎮,也是離徐府最近的鎮子,過去不太熱鬧,只有附近幾個村子的人會到這裏趕集,後來鋪子越開越多,漸漸地聚集了人氣,關雨涵的鋪子就開在這裏。

這兩、三年,風舞城裏開了一間福客居,裝修得頗為雅致,是濟州不少名人學子喜歡談詩論文的場所,徐國儒是福客居的常客,他的學問不怎麽樣,詩倒是作得不差,因此頗有幾分名聲。

百姓一聽到徐國儒的大名,想他那樣的風流名士,竟放任姨娘欺辱嫡女?無規矩不成方圓,他若是連後院都整治不好,如何治州、治府、治天下?不由得議論紛紛——

“徐先生挑姨娘的眼光恁地差?心狠手辣,連只小崽仔都不放過。”

“姨娘嘛,暖床玩意兒,和奴婢差不多,喜歡就收,不喜歡就賣,有什麽眼光不眼光的?”說這話的,和徐國儒有幾分交情。

“姨娘在大庭廣衆之下都這麽嚣張了,關上門……那個後院有多髒吶?”

聞言,趙姨娘和徐宥菲臉色鐵青,可是她們再有手段,也不能在這裏發揮,于是趙姨娘恨恨地剜了徐宥慈一眼,拉起女兒轉身就走,腳步之快,夾了尾巴逃似的。

徐宥慈屈膝向衆人說道:“多謝鄉親公道。”接着她低聲吩咐車夫收拾母狗的屍體後也跟着離開。

侯一燦看着她逐漸走遠的身影,着實難掩錯愕,就算他沒有太多出場畫面,好歹也為她擋下了鞭子,替她救下那只小畜生啊,她怎能就這樣走了?

不過片刻後他笑了,這個丫頭有個性!

見主子爺笑開,安溪大着膽子道:“爺,英雄救美,英雄要親自出馬啊,您踢奴才出頭,姑娘怎麽能看得到爺?”他摸摸委屈的屁股,爺的那一腳,他的屁股肯定受內傷了。

侯一燦睨向他,二度擡腿,再補一腳。

安溪嗚咽兩聲,可憐的小屁屁再度受創。

說起他們家主子爺,簡直就是……爺是怎麽說的?哦,對了,是怪咖!

爺出生在鎮國公府,是大房嫡出的二少爺,國公爺五代都是在戰場上保家衛國的大将軍。

不過現在的國公府很大,住的人卻很少。

但這可不能怪府裏夫人的肚皮不争氣,夫君一天到晚上戰場,男人不在家,女人要怎麽生孩子?再加上每回邊界大戰,府裏還得損失幾根頂梁柱,一代一代傳下來,國公府的人才漸漸凋零,現在府裏只有老國公爺、國公爺、夫人以及兩位少爺。

二房早已死絕,只剩下一個二夫人和大姑娘,二夫人長年寄居寺院,不問世事,留着大姑娘獨居也不是辦法,于是大夫人把人給接回了國公府。

三房在三老爺過世後堅持分家,眼下只剩三夫人和三少爺,外人不解,或許會問,大樹之下好乘涼,三房寡母獨子為啥要鬧分家?

這故事……實在是讓人心酸,自從三老爺戰死沙場,老國公爺一提到讓三少爺學武,三夫人就失心瘋,丈夫和兩個兒子都死于戰場,她情願上吊也不肯再讓小兒子去打仗。

可國公府的規矩是,凡侯家子弟,都必須習武,為保衛大周江山盡力。

這條規矩讓三夫人寧可不要鎮國公府這塊招牌,也不肯讓兒子使槍耍棒,步上父兄後塵。

國公爺心知弟媳難受,說服父親,從此三少爺侯一鏮棄武學文,如今在國子監讀書。

由于國公府這條五代不破的規矩,對孩子的教育從小便是重武輕文,府內聘請不少江湖好手,不光指導大少爺、二少爺武功,連他們身邊的小厮都得認真學,十幾年下來,兩位少爺的武藝自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便是和江湖大俠較量也不會輸。

如果三少爺棄武從文是種怪咖象征,那二少爺就是怪咖中的上乘。

大少爺、二少爺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一樣可愛、一樣聰明、一樣能幹、一樣讨人喜歡,只不過很少人會把他們弄錯,實在是兩個人的氣質……相差太多。

大少爺沉穩嚴肅,靠近他十步範圍內,就會感受到一股冷冽氣息,據二少爺所言,那叫做肅殺之氣,是出門打仗必備的聖品。

二少爺事事漫不經心,總是笑得比狐貍還狡詐,和三教九流稱兄道弟,将青樓妓女引為知己,這副德性常氣得國公爺踹他,罵他品性不端,可二少爺卻說“懂什麽,這叫人脈”。

二少爺的人脈上到大老板,下到販夫走卒,能和大老板下棋,能和乞丐啃饅頭,上上下下都能打點周到,平心而論,挺不簡單的。

兩位少爺一起學文、一起習武,長大之後,大少爺承襲家業,十四歲就被送到戰場上歷練。

軍中有人好辦事,幾年下來,打過幾場勝仗,現在有了炫風将軍的封號,挺威風的,在京城的年輕一輩中可以橫着走。

當年國公爺也一起帶二少爺到北疆,但短短三個月,二少爺就被遣送回府,因為……太沒面子了!

你見過打仗時,對敵人高喊“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嗎?

你看過遇到敵人,立刻轉身往後跑的嗎?

若二少爺沒有武功,膽小如鼠,腦袋裝花便罷,偏偏二少爺是武舉的探花郎,文舉的狀元郎啊!

唉……你說,這是不是怪咖中的極品?

國公爺說,二少爺運籌帷幄,對敵計策一個比一個詐,有用沒用?有用!國公爺幾次立功,全仗着二少爺的詭計。

問題是,在戰場上拚博,多數時候靠的是實打實砍、眼明手快的能耐,行軍布陣是将軍的權責,如果二少爺是大将軍便罷,可剛進軍營的二少爺不過是個小小兵,他的權責是拿刀子喊殺喊打,偏偏二少爺……異常重視“和平”。

因此不管把二少爺派到哪位小将麾下,都會出現上司下屬溝通不良的問題。

“将軍,我不是說過,這種打法不可能贏的啦!”

“兵行詭道,您老老是這麽‘實在’,只有挨打的分。”

“早聽我的,現在會這麽慘?”

那些從刀劍下挺過來的将軍,怎麽可能受得了二少爺的冷言冷語?他老激得大小将軍怒火蒸騰,還有人跑到國公爺跟前大喊“這将軍我不做了”。

軍中最怕啥?最怕窩裏反,敵人不來攻,自己先大亂,在無數次的沖突後,國公爺也怒了,狠狠揍了二少爺一頓後,把二少爺送返京城。

返京後做啥?當然不能當纨绔,得規規矩矩走文官路線。

老國公爺到處請托,好不容易幫二少爺在兵部謀了個小官,沒想到二少爺不知道在哪裏遇見微服出巡的皇帝老爺,兩人相談甚歡,然後……

淡泊名利的二少爺再也不必當官,從此天涯海角任我游,到處跑、到處晃,生意一樁做過一樁,鋪子一間開過一間。

錢賺得多,府裏人人跟着吃香喝辣,在外頭人家,肯定樂得很,問題是他們是國公府,國公府的少爺怎麽跑去當商人?士農工商,商為末流,二少爺這可是狠狠掃了國公府的面子。

二少爺就是這樣我行我素,氣得國公爺一提到二少爺就大喊孽子,早早上奏摺請封世子,把爵位傳給大少爺。

在他心裏,二少爺比世子爺更聰明、更厲害,可惜沒有上進心,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深情款款”地望向二少爺,跟在二少爺身邊多年,他很清楚國公爺的痛心。

“這樣看爺,被爺俊美無俦、巧奪天工的容貌迷住了?”侯一燦斜眼看他。

“是啊,爺就剩這副好樣貌了。”

侯一燦翻白眼,扇子往安溪頭上敲下去,哪家的下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表示主子爺很沒出息的?“你家主子爺光靠這副好樣貌,就能吃遍天下無敵手!”說完,他快步往前。

安溪盯着他的背影,一嘆再嘆,誰讓他奴才運差,人家安川跟在世子爺身邊,早早脫去奴籍,當上小将了,唉……當時挑小厮的時候,他怎麽就不會對世子爺多抛幾下媚眼呢?

只是此時再多的懊悔也無用,他一跺腳,快步追上前。

主仆倆一前一後進了福客居,掌櫃的一看見侯一燦,連忙把人迎上二樓。

“在外頭守着,誰也不準進!”侯一燦吩咐道。

“是。”安溪應下話,轉身站定,雙手橫胸,一身武林盟主的氣派,心裏卻想着,肯定是大老板派人來了,他真想知道大老板的身份。

福客居是侯一燦在多年前置辦的産業,生意不差,但濟州是個小地方,要說賺錢嘛,有限,不過能搜集到不少消息。

去年朝廷議定,要鋪設一條貫通南北的大路,等道路開通,風舞城将會成為聯絡南北道路的重要城鎮之一。

侯一燦知道的是第一手消息,從去年開始,他陸陸續續在這條道路必經的幾個城鎮州縣買下不少鋪面,現在消息傳開,有不少地方的鋪面土地開始漲價,他不确定風舞城的情況如何,但商人嘛,能夠逢低買進自然最好。

“爺,上頭發話,要尋李三元的碴。”黑衣人低聲說道。

“老板決定搞多大?是抄家滅族、丢官丢人?還是小懲小戒、殺雞儆猴?”

“小懲小戒,殺雞儆猴。”

侯一燦點點頭,笑得一雙丹鳳眼勾動人心,這事不難辦,若要抄家滅族,光是搜集足夠罪證就得花上大把時間,小懲小戒的話,小事一樁,當官的有幾個人的屁股能幹淨得了?更別說李三元富得流油。

如果能夠順便把揩下來的油放一點進袋,說不準在風舞城買鋪面土地的本錢就夠了。

“知道了,你回一趟京城,禀告老板,最慢兩個月可成事。”

“是。”黑衣人轉身,走出房間。

另一名黑衣人上前,低聲道:“風舞城裏有三家鋪面想賣,屬下已經約了後日午後與賣家見面。”

運氣這麽好?昨兒個剛進城,今天就有消息了?“位置在哪裏?”

“都在城南,兩家賣糧的位置好,又連在一起,價位會高些,另外一家是賣布的,鋪子小一些,三間鋪子的主人是同一個。”

在這個時機點賣?是知道消息想趁機賺一筆,還是缺錢花用?“賣家身份?”

就知道主子要問這個,黑衣人連忙回話,“三間鋪子的主人姓關名雨涵,二十八歲,育有一對十二歲的雙生子女,關氏的丈夫是個舉子,多年來仕途未再更進一步,也無做其他營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靠關氏的嫁妝。關氏确實有幾分本事,十幾年來生意經營得有口皆碑,風舞城百姓提到這幾間鋪子,都說童叟無欺。”

既然生意好,為什麽要賣?“知道對方賣鋪子的原因嗎?”

“有消息傳出,近日大夫經常進出徐府。”

侯一燦抿唇淺笑,又姓徐?敢情這風舞城裏,徐是大姓?

“除了這三間鋪子,還有其他鋪子想賣嗎?”他預估買入二十間鋪面,等消息廣為人知後,價錢定會水漲船高,他得加快動作。

對,他的前世就是那個命很不好,運氣很爛的阿燦,他在現代是化妝品公司的總經理,雖然算不上公司的第一功臣,可是從無到有、從草創到擴大,一路走來,他學得不少。

“還在等消息回報。”

“抓緊着辦,過年後得回京城一趟。”祖父生日,連大哥都領了聖旨往回趕,他可不敢裝無知。

“是,主子!”領下命令,第二名黑衣人走出房間。

“那邊又生事了?”侯一燦揚眉,看向最後一個黑衣人。

“是,王尚書之子王斌惹上人命官司,大皇子到大理寺落井下石,被二皇子逮到小辮子,鬧到皇上跟前。”

“噗!”侯一燦很不厚道地笑出聲。

這回皇上肯定又要崩潰了,後宮佳麗三千,沒有三千寵愛于一身,皇上把雨露均沾四個字落實得很徹底,可是只有皇後生下了大皇子,以及皇貴妃生下了二皇子,其他的都生不出兒子,以這種生産率,留那麽多女人在身邊,着實奢侈。

而且那兩位皇子都是二十歲的……蠢蛋!

朝政不行,念書不行,品性不行,但有一件事倒是做得不差,結黨結派。

他們在朝堂上到處結交,肯與之合流的就是自己人,反之就是對方人馬,而保持中立的鎮國公府恰恰好是兩個皇子眼中的對方人馬,何其無辜啊!

而惹上人命官司的王尚書家,面臨的問題和他們鎮國公府類似,只要哪個皇子心情不順,就會被踩個幾腳。

依照往例,主子自會暗中出手,助對方一把,因此黑衣人問道:“主子,要派人調查此事嗎?”

“不必,會有人在兩個皇子耳邊遞話,王尚書很快就會轉危為安。”更正确的說法是,從顧人怨變成衆人捧。

過去,侯一燦閑閑沒事插插手,替國公府找幾個盟友,買點好名聲倒是無妨,但這兩年他的事業越做越大,沒時間管閑事,因此在兩個皇子身邊埋下幾顆棋子,打今年初起,已經有兩、三個人能夠起作用,他讓人在大皇子、二皇子耳邊點上幾句即可。

“如何分辨敵我?不是看誰跟在自己身邊,而是看誰被對方下黑手。”

若是後者,就得盡速抛出橄榄枝,不斷“加好友”之後,族群就會越來越龐大,因此大皇子動手,二皇子就圓事,一左一右下來,大理寺肯定要秉公處理,免得落人口實。

總之,皇子再爛,骨頭裏流的也是龍血,誰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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