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我觀你倆骨骼清奇, 要不要考個獵人證玩玩
————
正拳是所有體術正面攻擊最基礎的動作, 鍛煉到手部各處肌肉, 對忍者而言,哪怕不走純體術的路子, 操作忍具也離不開整條手臂的力道、施力方法、靈活性等。
練習正拳時, 膝蓋微彎腳步紮穩保持好平衡, 手握拳掌朝上放在腰邊,往前用力出擊到伸臂可及之處再收回來, 一手收回時另一只手同時揮出, 如此反覆。
正是這麽一個簡單得即使兩三歲的幼童都能做得到的動作, 讓自來也跟若水目不轉睛地看了整整五分鐘。
瀑布落下的水流和石壁間有空隙, 觀察旁邊山路的走勢,那空隙不大, 大概兩人能并肩站的寬度。
山壁目測約十幾公尺, 忍者跳幾次就能上去,但瀑布以這個高度來說, 水濺到底的力道不容小觑,流量亦非潺潺細水,捧個木盆一進一出毋須停留即可裝滿,打在身上絕對非常有感。
在一片水霧朦胧間, 赫然有兩個清晰的斷層, 彷佛該處嵌着石頭以致水流分開,然而若水兩人看出分明是隐藏在水幕後的那人不斷打着正拳,速度快到每一滴水都來不及穿過拳頭一收一出的行經之處, 只得往兩旁分流,以他們的眼力也僅能辨識隐約的拳影。
瀑布隆隆的水聲也擋不住那虎虎生風的破空聲,比揮舞刀劍的嗡鳴要來得沉穩,又沒有起音尾音的分別,在沒什麽蟲鳴鳥叫的密林中猶如有個肺活量極好的人持續發出單音那般響着,連他們似乎也感受到了拳風在臉邊擦過——鑒于他們隔了好一段距離,不難想像真的站在拳頭的正前方會是怎樣的沖擊。
兩人交換一記凝重的眼神。
随便在深山老林遇到的人就有如斯實力,體術忍者少,是五大忍村中能做到這般出拳極重的更是不知道找不找得出一個,這個世界的人如果都這麽強,他們在這裏行動要更小心。
幸好剛才證明了,忍術還是能用的。
自來也樂觀地提出另一種可能性:「會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修練,應該不是一般人吧,說不定是隐世高人之類的存在,不能代表普羅大衆。」
若水面無表情地指着他身邊樹幹上,一灘白白灰灰的,外觀符合飛行性兩足、恒溫、卵生、有翅生物排洩物描述的痕跡。
「……」
白毛少年……十八歲成年了應該改稱為青年,對着那灘讓他自打嘴巴的鳥屎幹瞪眼。
Advertisement
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太安靜了點?」
說着,他不忘将手伸進別在腰後的忍具包,警惕地張望。
手臂被若水的手指戳了戳。
「如果我的警戒心跟你一樣等級,我們大概早就不曉得怎麽死的了。」
自來也回頭,頓時被一身油光水亮的肌肉閃瞎眼,每顆水珠都折射刺眼的光芒。
忍者注重耐力和靈活度,修練出來的身形比較緊實,不太會有大塊大塊糾結的肌肉,至少木葉的很少,肌肉發達的忍者大多出自雲隐村。
神秘人士已經停止打拳,離開瀑布的遮掩,正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兩人。
×
人頭竄動,小小一個卧室的空間擠了近百人,若水緊牽着自來也站在角落,閉氣避免混雜着可怕汗臭及各種各樣難聞味道的空氣鑽入鼻腔。
她覺得一直屏氣不是辦法,幹脆抱住自來也,把臉埋進他懷裏,順便轉了個方向靠着牆角,讓自來也把人群隔開。
當然他們也可以不用人擠人,站在天花板上就行了,不過上方的空氣可能更不新鮮。
忍者從小就有服用去除身上氣味的藥,忍犬還是能追蹤得到,但躲過忍者比常人靈敏的鼻子倒是綽綽有餘,不然出任務一趟就是三四天,不一定有時間洗澡,結果為了身體異味被敵人發現行蹤實在太蠢。
人是多,但地方狹小一眼到底,加上自來也跟若水的海拔比他們性別的平均高出不少,再加上一黑一白對比的發色,他們還是很顯眼的。
有人不屑地說:「嗤,到底是來考試還來談情說愛的,摟摟抱抱夠不要臉,第一次參加的考生素質真是一年比一年低。」
仗着混在人群中,說話者的聲音并沒有壓低還故意提高,即使大家都三三兩兩地說話形成一種雜亂的嗡嗡聲響,就差指名道姓的發言讓衆人有一瞬間安靜,紛紛将視線投向角落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發現被貶低的目标沒有反應,他認定是對方怕了,氣焰更加嚣張,連帶和他一起來的同伴也你一言我一語地明嘲暗諷。
「早就跟獵人協會建議過,不要讓小孩子來過家家酒,這是把我們這些認真努力的考生當什麽了。」
「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大概抱持着僥幸的心理吧,畢竟每年的難度不一樣,可能想着今年的考官會放水就過來了。」
「唉,靠運氣和靠實力可不一樣啊,獵人的實力聽說參差不齊,說的是那些想着鑽空子的人吧。」
自來也低頭看懷裏的人,他不介意那些言論,即使每一句都得聽進腦子免得錯過有用訊息,确認過沒有記得的必要就會馬上忘記,左耳進右耳出,印象不如澡堂窺視到的那些裸#體留得久。
以前當吊車尾又被分到火影當指導上忍的小組時聽多了羨慕忌妒的酸言酸語,更難聽的都有,不只同學,有些大人甚至會當着他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好像他本人沒有站在那裏。
幸好活久了臉皮練得比銅牆鐵壁要結實,被當面罵老色鬼也能繼續嘻嘻哈哈,但他不曉得若水會作何反應,在他的記憶中,若水好像沒面臨過遭人嘲諷的場面。
若水察覺他的動靜,仰頭用疑問的眼神望回去。
恩,很好,至少眼睛沒變紅。
見那副松一口氣的表情,她瞬間理解自來也在擔心什麽,嘴角抽了一下,「你該不會認為,我會幾句話就生氣對那些小醜痛下殺手?」
她不是溫室裏的小白花,在外飄泊多年,闖出個脫衣狂魔的名號,各種罵她猥瑣變态下流沒節操,沒有能力只好耍下三濫的手段等等,也當面——講話的人不曉得她就是傳說中的脫衣狂魔——被斥責過,被詛咒死全家——她全家的确是死光了——死無全屍曝屍荒野無人收埋之類的,她都沒殺說那些話的人了,怎麽會為這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動手。
……所以,她在自來也心中到底是多容易受傷害啊?
還是說任性?
聽到惡言就殺人,當她出手不用錢嗎,又不是生命受到威脅,好歹也曾經是上忍,出場費很貴的。
不是不能殺,自稱獵人協會會長的老頭把他們帶到城市後,他們打聽過獵人考試的消息,是個死亡率很高的年度活動,可是成功成為獵人帶來的種種好處令人趨之若鹜,一年又一年下來累積的屍體都可以填平海灣。
他們也藉此得知,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名符其實拳頭大地位就高的地方,即使政府機構的威信可能也沒一位強者大。
只要你夠強,殺人不用償命,甚而無牢獄之需,更甚者,政府會支持,據說有個名為巴托奇亞共和國的國家,財政稅收絕大部分來自于定居在那裏的殺手世家,而且不是靠周邊産業掩人耳目,他們繳的稅就是殺人委托金。
換個角度想,木葉接到的委托也有殺人任務,木葉也要繳稅給火之國大名,其實兩者沒太大差別嘛。
不得不說,這樣的世界十分考驗強者的道德底線,當你有實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又負擔得起後果或者後果小到可以不計,那位強者的行事準則會變成怎樣呢?
是随心所欲,抑或是堅守當一個好人的界線?
無論如何,現在不是若水思考人生哲學的時候,那些嘴碎的人都停了,因為房間突然出現一個懸浮在空中的人。
那人長得一言難盡,整顆頭接近正圓;眼睛很小彷佛兩顆豆子鑲在上面;沒有鼻梁只有兩條應該是鼻孔的縫;嘴巴尖尖地往上翹,有點像邪見;腦袋光禿禿的,偏偏又有一搓頭發,奇特的是那串毛沒有發根發尾的區別,像個提把一樣兩端紮進頭皮,直挺挺地留出把手的空隙。
從側面看起來,那人的頭跟個水壺沒兩樣,就是壺嘴有點短。
水壺人清了清喉嚨,就算他沒那麽做,所有人的注意也都在他身上了。
「大家好,」他的聲音又尖又利,搭配長相,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水燒開了的茶壺,「歡迎光臨第兩百三十五期獵人試驗,我是第一場的主考官。」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最喜歡的也是西索hhh
可惜開頭出場的不是他
堤帕特 teapot
本周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