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着大考大玩，小考小玩的考試态度。月試前一晚，沈葵邀約我們兄弟五人去啃得雞，人手一只，共五只。我本來挺開心的，但是沈葵私下跟我說：“謠謠，上次你欠我的五只啃得雞，這次一次還了罷。”
我沒想到一個嘴上說喜歡我的人竟然會在金錢上陰我！
所以吃的特別用力，除了五只啃得雞，我還點了很多酒菜。酒是最貴的陳年桃花釀，菜是頂級廚師用頂級食材做出的頂級名菜，反正除了五只啃得雞，我一分錢都不掏。
韓澈頂着一張醜到極致的臉，端着兩杯酒搖搖晃晃地走到我的面前，打斷我正在往嘴裏塞肉的動作，将一盞翠綠的酒盞遞到我的面前，笑呵呵道：“五弟，同桌，以後多多關照，我先幹為敬。”說罷便仰頭喝完手中杯盞中的酒。
我實在不想多看他那張醜臉一眼，防止影響食欲，拿袖子抹了一下嘴，立即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想了想，我望着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鳳珏，與其說是在冷漠旁觀，不如說是在發呆，我拿了個雞腿走過去遞給他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這雞白死了。”
他擡頭望了一眼我塞滿滿的嘴，微微勾起嘴角，嫌惡道：“被你這樣吃，也真是白死了。”說罷當着我的面接過雞腿，放在盤子裏，拿刀具小塊小塊地切起來……那動作優雅得特別打臉。
我悻悻地坐在他旁邊，開始吃他這邊還沒動的幾道硬菜，正起勁的時候，一盤切好塊的雞腿放到了我的面前，白瓷的盤沿上捏着一截瑩潤細白的手指，沿着指骨向上，就看見鳳珏含笑的嘴角。他本就長了一張帝尊的面孔，如今這樣一笑，絕美絕倫，仿佛三千樹的桃花在他身後次第開放。
“吃罷，這樣不會噎着。”
我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乖乖地點頭，坐直身子開始慢慢吃眼前小塊的雞腿肉了。
依
稀聽見對面沈葵咬牙切齒地切肉碰出的呲呲的聲音，但是我已經不想管他了。
第二日月試。開始的時候夫子吳嚴站在臺上，笑道：“我們貴族書院，院如其名，是盛安城中最貴族的書院，所以皇上很重視我們書院的人才培養，所以這次月試，特意安排了太子殿下來書院監督，希望廣大學子能規範考試，努力考試。大家起身歡迎太子殿下。”說罷便恭敬地走到門口，弓着身請快走到門口的太子鳳霄。我嗤之以鼻地望着夫子吳嚴，下意識地轉過臉望向鳳珏，只見他依舊淡漠地安靜站在那裏，仿佛對來人完全的漠不關心。
“各位同學不要太有壓力，平常态考試就行，日後國家的棟梁便就在你們之間了。”是太子鳳霄的聲音。
我轉過臉望着他，臉上時時帶着笑意，眉眼和鳳珏一點也不像，依照我的命格所言，太子鳳霄是典型的笑面虎，心狠手辣，且很是龌龊。但我卻一點都不怕他，因我知道他一個秘密，一個我寫在命格中的秘密，他的把柄。我現在不說，以後我會弄慘他，因為他和他的生母曾将鳳珏害的很慘很慘。
只見鳳霄走到鳳珏的面前，含着笑道：“本宮看這位同學氣質不凡，怎地就坐在這裏呢？”出言諷刺，揭人痛處，實乃小人。
Advertisement
我剛想理論，卻突然感覺一陣肚子絞痛，正待要忍痛同他理論，卻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太子殿下，這裏每個人都氣質不同，常言道這世上都找不到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更何況是人呢？鳳珏同學氣質出衆，又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裏呢？學生很是不解，還請太子殿下解惑。”說罷拱手作揖，一副虛心賜教的模樣。
鳳霄轉過臉望着聲音來源。我的臉色此刻一定也是刷白，因為我不用望，我就知道這個聲音的來源，是蘇素。
為什麽？拳頭緊緊握起，我明明有機會，可是為什麽？肚子的絞痛又開始了。一陣一陣的。
“哦？這位同學倒真是一副伶牙俐齒。”偏頭打量了她一番，笑道，“還是副好相貌，你叫什麽名字？”
“學生蘇素。”
“蘇素？本宮記下了。”頓了頓，笑吟吟道，“大家都坐下吧，考試便就開始吧。”
我一次都不敢看鳳珏的臉，我怕看出他看蘇素得眼神有分毫的不同。究竟是為什麽？我明明知道一切，卻像是有只無形的手在操控着我，讓我不得不一次一次看着蘇素和鳳珏靠近？
肚子的絞痛越來越劇烈，不行了……雖然很難為情，但是我要上茅廁！
“太子殿下，我要上茅廁。”
衆考生齊齊向我看來，我已經忍無可忍了，一定是昨天的啃得雞吃的太多，吃壞了肚子。鳳霄幽幽望向我。看着他慢悠悠的表情，急得我屎都快飙出來了。不待他發話，我便已經沖出了學塾。
等我一身輕松地回來的時候，我覺得頭有點眩暈，因為學塾的門口，鳳珏筆挺地跪在那裏。搞不清什麽情況，便看見蘇素也一臉堅持地走出來跪在他身邊。我迅速跑過去問怎麽回事？蘇素卻望着我道：“五弟，你回去考試吧，不用管我們了。”
此時太子鳳霄也走了出來，笑吟吟道：“如此氣質出衆的人竟然會作弊？需要靠別人傳過來的紙條才能通過這小小的月試麽？簡直是窩囊，沒用！”
蘇素辯解：“不可能，大哥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紙條？什麽紙條，無意摸到我的袖袋，我大驚！剛才我跑的太急，經過鳳珏的身邊，我放在袖袋中的小抄……
原來……竟是我害得他被誤會作弊麽？命格他真的真的……
越阻我者，越要得道。
我握了握拳，準備走到太子鳳霄面前告訴他，那個紙條是我的，不關鳳珏的事情。剛邁出一步，手卻被握住，我低下頭，就看見跪在我身邊的鳳珏正微微擡頭望着我，薄唇抿的緊緊的，攢起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沖我搖了搖頭，對着口型：“放心，沒事。”
我沖他嫣然一笑，抽掉他的手指，走到鳳霄面前，笑道：“太子殿下，草民逾矩，可以借一步說話麽？”
鳳霄打量了我，笑道：“倒是比蘇素更要豔麗絕倫的樣貌，且還是個有膽識的。”
“謝太子誇獎。”
尋到僻靜處，我擡頭望着此刻依舊笑吟吟的鳳霄。我還未開口，便聽他到：“本宮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一個姑娘，尤其是貌美絕倫的姑娘。”
我一咯噔，想來他早就看出來了。也對，他一個花叢老手，怎麽會看不出來？怕是他也看出來蘇素是女扮男裝了。
他如此直接，我便絕不會手軟，遂笑道：“是啊，所以連父皇的妃子也不會拒絕麽？”
鳳霄始終笑吟吟的面孔立即冷下來，骨節握的咯咯響，眼睛眯得像一把刀，問道：“你再信口胡說，本宮誅你九族。”
“是麽？胡說？蕭淑妃左心口那個朱紅色胎記是不是更能輕易撩.撥……”
“住口。”鳳霄暴怒打斷我的話，伸手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我脖子上的血脈在他手掌中跳動，突突突。如此一着急，情急之下，我竟脫口而出：“快放開我，我要拉屎。”
肚子又開始絞痛了，不行了！不行了！
“你真的要殺死一個拉的滿身是屎的人麽？”
鳳霄臉色立即青一塊白一塊，額頭的青筋都跳了出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着急道：“你殺了我也沒用，我一個宮外人卻知道的這麽詳細，說明肯定是別人告訴我的，如果我死了，這就将不再是一個秘密。”
鳳霄氣恨地推開我。我被他一摔，屎都快離心了，來不及看他表情，連滾帶爬地爬起來朝茅廁跑過去。
再回來的時候，鳳霄已經不在考場，鳳珏和蘇素已經回到了座位。
經過鳳珏的身邊時候錄，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就低下頭，再不再看我。我有些得意地經過他身邊，想着等會考完試便去找他邀功去，這下蘇素是怎麽也搶不去了吧。
回到座位的時候，韓澈一臉擔憂地看了看我問道：“你沒事吧？”我一心都在鳳珏身上，含糊地點了點頭，然後聽見韓澈問道，“剛才你同太子說了什麽？他回來之後就免了大哥和四弟的刑罰，還立即回了宮。”
我沒有理他，只是撐着腦袋笑盈盈地望着鳳珏挺直的脊背。
終于熬到考完試，我追上鳳珏，笑着問道：“大哥，你沒事吧？鳳霄他後來有沒有為難你？”
鳳珏停下腳步，轉過臉看着我，一臉的冷漠！說不清那種冷，不是第一次見面疏離的冷漠，而是嫌惡的冰冷！我愣愣地望着他嫌惡的眼神，看着他轉身冷冷地走開。怎麽回事？我救了他，他不是該高興麽？即便他是個性格不外露的人，但是至少也不是這種表情啊？
沈葵神思戚戚地走到我身邊，凝着眉頭看着我道：“謠謠，你放心吧，無論你是什麽樣的人，是誰的人，用了什麽手段，在我的眼裏，你都只是風謠，是我愛着的風謠。我不會把你拱手相讓給任何人，哪怕他權利再大。”
我一頭霧水地望着他，一掌拍在他腦門上：“你神經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