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豔舞美大叔
賀允寧能被同輩人稱一句賀師兄,在世家排位中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他有二級中期修為,契約靈獸是一只望帝吼。據說這只望帝犼有白神山神獸血脈,是宋江游他爹宋振南,為他慶生送上的賀禮。
宋振南曾是東夷第一武修,相傳他頗受白神山仙人器重,手中有無數寶貝,能從他手指縫中漏出一點,都夠別人在東夷大陸稱雄的了。
在這之前,衆人還沒見過望帝犼,各位家主對此獸很是好奇,白神山神獸後裔到底會有多強大?真如傳言中能鬥龍戲虎?他們後退到一旁,靜靜觀戰。
陸炎冷冷勾唇,面無表情,全身帶着一股子殺伐之意。賀允寧不敢托大,一拍腰間靈獸袋,衆望所歸放出靈獸望帝犼。只見這只神獸後裔,兔耳,獅頭,身似狗,小腿上覆鱗甲,昂首挺胸姿态煞是威風凜凜。
“金帝,震懾!”賀允寧用劍直指陸炎,對望帝犼下令道。
“嗚~”望帝犼張嘴,還沒霸氣吼出聲來,只見陸炎那兇悍如地獄虎目光,從它身上淡淡掃過,席卷着四周霧氣化成寒潮,鋪天蓋地向它淹沒而來。望帝犼瞬間有種如墜冰窟的錯覺,緊接着,它腦仁便生出如大口吞冰時那種被凍結的疼。
“金帝,震懾!”賀允寧沒見望帝犼有反應,再次下令。
“哼。”陸炎又在精神力中加了一道威壓,直擊望帝犼大腦,然後一甩樹枝,對着賀允寧縱身攻擊而去。
陸炎出手,招招殺機,三五回合,一樹枝挑掉賀允寧手中長劍。
好快的身法!
賀允寧收回被震麻的手掌,握成拳,想再次攻擊。卻被一樹枝掃向眼睛,逼得他不由後退,随後手臂被抽了一下,整條臂膀頓時鑽心的疼,好像要廢了般。
賀允寧心中一慌,低頭去看契約靈獸。
“起開,別礙事!”陸炎這時栖身而至,擡腳踹開趴在原地,耷拉着腦袋的望帝犼,舉起樹枝橫于他胸前,“還敢反抗?”
賀允寧看着望帝犼窩囊地翻滾一圈,擡頭看自己的目光生無可戀樣。靈獸被人當垃圾一樣踢開,對于武修來說是莫大羞辱,賀允寧氣得聲音發顫:“你!”
“還不服?啧,那給我把刀,咱們重新比過。到時刀劍無眼,缺胳膊斷腿,你可別想賴我一輩子。”陸炎一甩樹枝,啪的,抽上賀允寧腰間。他本意在示範自己手中有刀,這時賀小美人早被自己腰斬了。
可他這言行,看在別人眼中卻是一種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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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精英們面面相觑:好似有哪裏不太對。
感受到周圍人詭異目光,賀允寧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陸炎,他對一位站的比較近的世家子弟低吼:“給他刀!”
見兒子被調戲,賀正豐也跳出來怒斥道:“好個狂妄小兒!今日,老夫來教訓……”
“你行了啊,美大叔!人都說救人如救火,你三翻四次跳出來阻撓,還說不是成心拖時間?你們放耳仔細聽聽,前面打鬥聲越來越弱,連呼救聲也沒幾個了。”
錢遠景知道衆人顧慮,但陸炎已救過他兩次,他相信他是真心想去救人。開口道:“是啊,救人如救火,父親,前面可也有咱們家的師兄弟呢。”
錢家主一愣,暗道:是了,人老顧慮也就多了,差點害了族中子弟。
衆人側耳傾聽,确實如此,紛紛表示要去救人。
而賀正豐已經被他一句美大叔氣壞了,他繼續大聲怒斥道:“大家別信他,他言語如此下流,不過是個色胚。哼,狂妄小兒,老夫問你,前面之人與你無親無故,為何你要去冒險?難道不是以此為借口,行金蟬脫殼之計?”
錢遠景也開始覺得賀正豐有故意拖延之嫌了,他為陸炎辯解道:“賀莊主您誤會了,他這是急着去救人,話語失當之處是有不妥,但人命關天,賀莊主不擔心宋江游麽?他可是您的親師侄啊,大家全耗在這裏,真要置他們于死地不顧麽?”
不提宋江游還好,一提到他,賀正豐臉色更差,他正巴不得他死在這裏,省的他再費心。
衆精英小輩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錢遠景說的對,人命關天,救人如救火。他們再在這裏磨叽,人都要死光了。孫家與李家充當圍牆的一衆,漸漸收起兵器。
陸炎意外看了錢遠景一眼,飛躍而起,奔向宋江游處。
賀正豐目光閃了閃,踩腳追上,“小賊哪裏逃!”
孫家主看着賀正豐背影,神色複雜起來,他是魯莽,但他不傻,賀正豐百般阻撓,不正說明他心裏有鬼!
冷靜下來細想,還真如那小子所言。前方有一多半是他們孫家人,如果全部遇難,他們孫家将會失去未來的中流砥柱。到時,孫家将會一蹶不振,提前十年進入衰敗期。而這一切,對賀正豐這個修為倒退,在修真界地位漸漸下滑的人來說,不就是有天大的好處嘛!
想通這點,孫家主提氣猛追,他鼓動衣袖一震,攔下賀正豐,諷刺道:“哼,話都是賀莊主說的。那小兄弟是不是歹人,前面是否真有陷阱,不趕過去看,又怎麽知曉?賀莊主還想要阻攔?莫不是真如他所說,是故意拖延,想讓別家子弟遇難,好給你們青冥山莊留下名額,直接進入白神山?”
“孫兄,你竟然不信我?”
孫家主冷然:“信與不信,還是救人比較重要吧?”他示意其他人快速跟上,別再做蠢事。
望着衆人從自己身邊掠過,賀正豐留在原地久久沒動作。
賀允寧過來攙扶他,無意中發現他眸子漸漸泛起紅光,很是擔心:“父親?”
賀正豐深呼吸,對他擺手,“沒事,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崇山峻嶺,綠障天塹,重重迷霧,帶着濕寒。宋江游腳下一絆,重重摔趴在地上,他卻顧不上腳腕扭傷,不敢耽誤一秒,可是,那無孔不入的蛛絲,還是纏上了他頸項,讓他呼吸停滞半刻,硬生生把他拖了回去。
他們一群已是死傷過半,宋江游不想成為下一個,他奮力掙紮,盡可能抓住他能碰到的東西,只是狼蛛拉扯之力重有千斤,他雙手一左一右抓着的灌木也被連根拔起。
狼蛛用大螯快速收絲,嘶哈嘶哈聲響在耳邊,宋江游大力蹬腿,用手指深深插-進泥土裏,可這根本無濟于事,他像只吊死鬼蟲子,所有反抗在狼蛛面前不堪一提,就這樣被巨型狼蛛前肢拎了起來。
它那染血的褐色大螯,一開一合,內裏一排鋸齒,在其後面,隐藏着一條鈎狀吸管,正緩緩從它口器中探出來。
宋江游心跳又急又快,胸口一鼓一鼓,煞是明顯,他全身冷汗直流,後背更是潮濕一片。
看着那吸管鈎子慢慢接近,宋江游絕望了,閉上雙眼。
他要死了吧?還沒替父親報仇,還沒拿回屬于宋家的寶貝,同樣還沒向外界揭開賀正豐醜陋嘴臉。他不甘心,他還沒活出個人樣,沒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吱吱~咦,耳邊響起狼蛛尖厲刺耳叫聲,宋江游睜眼,已被大力甩了出去。
怎麽回事?
宋江游在地上打了個滾,擡頭去看,只見一名白袍男子,宛如天仙,從天而降,他手中持樹枝,狠狠插-進狼蛛複眼之中,貫徹它大腦。
狼蛛四前肢擡起,想将人掀翻,無果之下,又去用身體撞樹,還是沒能将那人從身上弄下去。
吱吱咦~,疼痛讓狼蛛瘋狂,它開始到處噴絲,想用蛛絲将人粘下來。
宋江游來回在地上打滾,躲避狼蛛起起落落的倒刺毛腿,生怕它那三叉腳趾戳在自己身上。
白袍男子見狀,大聲咆哮,一把拔-出那根樹枝,又一次插-進狼蛛腦袋中。
吱咦~,狼蛛疼得口器中流出涎水,滴在地上,滋滋滋,冒出白煙,那草皮被燒成土褐色的濃水,散發出一股惡臭來。
狼蛛又一次擡起四條前肢向後翻,直立起九十度,再次想将那人甩下。而這個角度,它落下,前腳正好踩在宋江游臉上,那小山樣的狼蛛,分叉足尖,足可以将人頭踩碎。
宋江游腳上有傷,一驚一吓,全身也失了力氣,只能抱着頭緊貼樹幹縮起來。
他以為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然而,他卻被人攔腰抱起,一蹬一躍,竄上附近最高的樹上。
“在這兒待着。”是白袍男子,他竟帶着自己逃出升天。
宋江游坐在樹杈上,擡眼正好與他幽深眸子對上,那眸光沉寂的像千年古井,透着能安穩人心的力量。
白袍男人将他安置好,撿起地上某師兄的佩劍,回身繼續與狼蛛纏鬥起來。
只見他長劍在手,舞的虎虎生風,看上去雖是刀法,卻被他使得快如閃電。他以極快速度砍斷狼蛛八條腿,後又在他背部狠狠刺了一劍。狼蛛又一聲嘶鳴,左右抖了抖,轟隆一聲趴在地上,八只節肢腿不停抽動。
危險徹底解除,陸炎跳上樹,将宋江游接下來,随口問:“你沒事吧?”
宋江游本來抱着必死之心,突然被人給救了,還沒回過神,看着陸炎那張毫無瑕疵俊臉,心跳鼓噪着,紅着臉道:“沒事,多謝這位兄弟相助。”
宋江游腿還軟着,根本無法一人站立,陸炎只能攙扶着他。這時各世家之人才趕到,看到現場,無不驚呼,孫家主等人馬上去搜尋自家子弟,賀正豐卻帶着兒子走過來關心宋江游。
“江游,你沒事吧?”賀正豐盯着陸炎扶人的手,臉色不愉,“這位道友,還請你放手。”
宋江游還不明賀正豐這怒氣從何而來,不由替陸炎說好話:“師伯,您怎麽了?是他救了我啊。”
陸炎沒空理會他們,草叢中有沙沙聲,他不住斂起心神,側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