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跟随者效應
紙質貨幣的好處，中國人民在宋代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并大面積使用了。但無論是當時的飛錢、後來的銀票，還是現在鈔票，都避免不了易折舊的問題。
特別是在學院都市這樣人口密集，商業繁華的都市，鈔票的折舊速度更是飛快。
而銀行中轉站的主要功能就是處理這個問題的。銀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各個現金流龐大的企業，大面積回收折舊的鈔票。登記編號統一銷毀，而後再進行等量的補充。以保證整個學院都市金融流動的順暢和繁華。
要達成這個目的，中轉站預備的現金儲備自然是大的驚人。最重要的是，這些鈔票編號都是已經納入了有效系統、預備随時補充進市場流通的有效鈔票。
換句話來說，只要拿到手裏，随便在資金密集的地方轉兩圈，就可以随意使用了。
這麽重要的地方，隐秘性和安保力量怎樣，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一個巨大房間中，百多名工作人員正在低頭忙碌着，他們桌子上摞得老高的鈔票，一張張的平鋪在一張巨大的平板上，用薄薄的塑料薄膜覆蓋住，然後送進身後巨大的掃描一起錄入這些舊鈔的編號。
而一些破損太過嚴重的，則有一個人專門手動錄入。
數十個工作臺被平均分割成四個方塊，中間預留的空地放滿了錄入完畢的鈔票，等籌夠一個立方的時候，由叉車直接運到裏面的大倉庫中，等待湊夠一定數量之後集體銷毀。
整個過程流水線一般速度飛快。
十六個守衛四個一組背靠着四面牆壁，監視着工人工作的同時，他們也負責将新送過來的舊鈔分發到工作臺上。
“滴！”
指示燈跳到綠色，沉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一身西裝革履的王安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守門的守衛按住腰間的槍械，謹慎的靠近道：“先生，這裏是一級工作地帶，請出示你的證件！”
王安充耳不聞，雙眉緊皺的掃視了一下房間中的工作人員，臉色更沉了。
“先生！我說了！出示你的證件！”守衛語氣加重，已經毫無顧忌的拔出了槍械。附近的兩名守衛同時靠近，直接舉着槍對準了王安。
Advertisement
“閉嘴！”王安毫不可以的訓斥道。
“哈？”守衛愣了一下，緊接着眼神兇狠起來：“先生，請不要反抗，我現在懷疑你非法潛入國家級保密機關，我有權将你直接擊斃！”
王安氣得直哆嗦，拿出一張空白的證件，直接摔在守衛的臉上，大吼道：“我說閉嘴，你個混蛋！嘿！也包括你們！不要動！”
理直氣壯地樣子将所有的守衛都弄的一愣，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員工們被騷亂吸引，紛紛伸着脖子張望，企圖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王安看了他們一眼，不屑道：“我是內部調查科的科長，我們接到大量的投訴，現在你們這些混蛋最好給我老實帶着，要不然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守衛那邊不知道真假，不敢輕舉妄動，轉頭看向門口的隊長－－被空白證件摔在臉上那位。
他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員工中卻有人叫起來：“他們終于來了！”
“沒錯！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該死的，真應該給他們關起來，讓他們也嘗嘗被當作犯人的滋味。”
“這幫混蛋太過分了，我幹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有人給我們伸張正義了。我們是在工作又不是犯人，他們應該忏悔！”
“哈哈，我才不管是誰幹的好事兒，我知道這幫混蛋終于要倒黴了！”
一波波議論聲傳來，伴随着幸災樂禍的眼神和故作高姿态的指指點點，讓這幫守衛陷入了茫然和羞憤的狀态。
那隊長揉着被卡片拍得通紅的眼睛，剛從地上将卡片撿來，還沒等看清楚上面寫什麽，王安就一把搶了回來，大聲道：“看來就是你了，高木飛鳥！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到我主管辦公室來，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随後擡手對剩下的守衛們一指，道：“你們也是！都給我跟着過去。如果這次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那麽你們就都等着被炒鱿魚吧！而且我會很非常樂意給你們的辭退評語上印上‘不合格’三個字的！”
說完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百多名員工看了場大熱鬧，此時幹脆不幹活了，三五一群熱火朝天的讨論起來。很有幾個人滿臉得色的将胸部拍得嘭嘭響，大聲炫耀着自己莫須有的投訴過程。然後心安理得的享受周圍人的奉承。
而天降橫禍的守衛們卻有些面面相觑。
平時乖如綿羊的員工，翻身坐了主人，對他們極盡嘲諷之能事。而精明的隊長卻像個二愣子一樣只知道發愣，根本就沒有以往的氣勢。
“隊長？隊長！”
兩個守衛叫了兩聲，發現隊長還是愣愣的，皺了皺眉伸手推了他一把。
“啊？嗯？”
仿佛從睡夢中驚醒一樣，隊長全身哆嗦了一下，轉頭疑惑的看着那人。
“那個科長不是叫我們去主管辦公室麽，我們怎麽辦？”
“哦？哦！”隊長愣了一下，緊接着點頭道：“那就去！馬上去！”
“可那科長明顯是來找我們麻煩的，我們要不要做點準備啊！”另一個守衛有些擔心。
“是啊！會不會扣我們獎金啊？”
“你還奢望獎金？我聽說內部調查科這般孫子下手可狠了，他們輕易不下手，下手就從來沒有手軟的時候。這次我們能保住工作就不錯了！”
“靠！都怪這幫混蛋，閑着沒事兒竟給我們找麻煩。你看今後我怎麽收拾他們的！”
“還想以後？你心真大！還是想想這關怎麽過吧！”
此時其他的守衛也已經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着心中的擔憂。
隊長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直響，心裏煩躁異常，狠狠一擺手道：“好了，都特麽別吵了。叫我們去我們就去，我倒要看看這些混蛋能把我怎麽樣！”
說完狠狠一跺腳，大步走了出去。
衆守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根在了後。企圖憑借人多來跟所謂的“內部調查科”抗衡。
他們急急向前走，王安則悄無聲息的從後面拐角處轉了出來，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晃了晃手上的黑書，道：“這是最後一波了，漢克，注意接收！”
黑書中傳來漢克略帶興奮的低沉聲音：“沒問題，交給我吧！”
“接下來該你了！狙擊手小姐！”
“ｏｋ，正好我剛剛找到內部循環系統。催眠瓦斯已經全部扔進了倉庫樓層，預計在十分鐘後産生效果！”巧兒聲音傳來。
“正好！剛才在休息室中看到了一臺不錯的咖啡機，我去弄杯咖啡休閑一下！”
王安雙手交叉枕在後腦上，伸了個懶腰，溜溜達達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等，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
正準備收起通訊用具的王安微微一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你是指什麽呢？”
“連續用同一種方法兵不刃血的轉移了六波近百名守衛，就憑借一張什麽都沒寫的空白卡片？難道你能一瞬間将一百多人都催眠了麽？”
“何必要催眠一百人呢？”王安輕笑一聲，道：“只不過催眠了第一個跟我交談的人而已，其他的人自然會被自己的情緒所誤導的。”
“有是情緒？”巧兒的聲音有些驚訝。
“确切地來說只是幸災樂禍的心理作用而已！”王安推開一間幹部休息室的門，直接走向了那臺咖啡機器：“對普通人來說，抱怨和不滿足是常态，随着生活條件的變化，欲望會不斷地放大，而不滿自然也會伴随着滋生。”
擡手将一個暈倒在椅子上人的腦袋撥弄到一邊，伸手拿過咖啡豆罐子取了少許從入料口放入機器中：“心理學家認為，人們幸災樂禍是因為遇到比自己不幸的人讓自己感覺好受些，直接來說就是可以通過別人來提高自我的感覺。而當倒黴的對象變成自己對頭的話，這種幸災樂禍就會被成倍的方法。”
他慢條斯理的調整好蒸汽的熱度和奶糖的比例之後，按下開始鍵：“而當對象變成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并且是對頭的身份之後，這種幸災樂禍就會滋生出落井下石的想法。”
“你是說員工們看到平時不敢得罪的守衛倒黴，即然而然的産生了落井下石的心理！那其他的守衛呢？他們為什麽也這麽聽話？”
王安拿了一個幹淨的被子，從出水口緩緩接着濃郁的咖啡：“還記得小時候課本上那個有趣的蟲子試驗麽？
當蠕蟲類首尾相接的連放在一個花盆周圍，它們就會不知疲倦地圍繞着花盆轉圈，直到它們累死在了花盆周圍也不會越出雷池半步。這就是跟随者效應！”
王安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眯眼道：“當同種類做出了決定，其他沒有想法的人會自然跟随其後。這種把戲對在陷入麻煩或者天生沒有主意的人來說非常好用。呵呵，真是愚蠢的人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