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尾聲
為期半年的交換生學習結束,世界美展的作品也評比出了結果,滿入夢最終以出色的畫功贏得本屆美展的第一名。
倆人從國外回來那天機場圍堵了很多媒體記者,陸骁河把滿入夢護得嚴嚴實實,所有問題一概拒不回答,上了車便揚長而去。
媒體趁着倆人的熱度又搞了幾個新聞,不過都繞不開陸骁河和滿入夢的戀情。只是這事兒沒出在娛樂圈,吃瓜的人也不多,熱鬧沒多久被蓋過,漸漸便淡忘了。
陸骁河開始接管商河集團,陸老爺子本就盼着他來接手公司,聽說他宣布退役後就笑得合不攏嘴,拉着滿入夢誇她是個命中帶福的好孩子。
滿入夢與陸骁河對視,悄悄偷笑。
陸骁河勾唇淡笑,摸摸她頭發。
滿入夢進入大四實習後收到永浙當地最著名的美術館邀請,正式以國畫畫家的身份走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朋友們也跟随着自己的人生軌道前行,肖夏進入家族企業學習管理,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精英女性。冉碧和文悅初入職場,磕磕絆絆的正在成長。
賀秉翰和丁凱澤也早就褪去了當初在學校時的吊兒郎當,正經起來的模樣滿入夢還有些不習慣,時常調侃他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追到冉碧和文悅。
讓滿入夢意外的是寧邂航,他依舊還在賽車的征途上前行,不過比起當年,這個沖動的少年已經變得穩重不少,甚至再提起當年打架的事,倆人都是相視一笑。
他們之間算不得有仇,最多只是青春年少的輕狂而已,這些随着歲月都被磨平,再提起時甚至能成為彼此茶餘飯後的笑料。
不過陸骁河不準她和寧邂航走得太近,滿入夢是知道為什麽的,所以态度從不熱切。她覺得小陸爺吃醋的理由千奇百怪,異性也就算了,就連她有時候和女孩子多講講話,夜裏也能被他當做欺負她的理由。
關于周婕,滿入夢和她的關系不算熱切,但也沒有當初那麽陌生了,有時候甚至能一起吃個飯。那個繼父她也見過幾次,的确是個溫厚的男人,周婕嫁給他也算過得幸福。
滿入夢每個星期都會抽時間給齊卓和齊柯補課,齊卓是不願意的,起初還跟滿入夢作對,後來被陸骁河明着暗着收拾一頓後,倒也規矩了不少。
他們兄妹底子雖然差,但是腦子還算聰明,斷斷續續補了一年的課,勉強能跟得上老師的進度。可等滿入夢說讓他們自己學習的時候,齊卓卻一改常态,別別扭扭的挽留她,滿入夢倒沒有拒絕,依舊有時間就給他們補課。
林可溪被送回家後,林氏将她嚴加看管,聽說已經訂了婚,最近就要嫁人了,林可溪起初當然吵着不嫁,不過最終還是擰不過大腿,老老實實的準備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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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聞衾,聽說他出獄那天被一群人圍堵着痛打一頓,新傷舊傷再加上心裏的郁結越來越深,過得很不好。
他以後不能再賽車,失去了經濟來源,又變得窮困潦倒一蹶不振,當然,他也曾試過回永浙再找陸骁河和滿入夢的麻煩,不過以他一人之力總歸是鬥不過財力龐大的陸家,幾次三番折騰完之後,灰溜溜的去了外省。
這之後,一切慢慢恢複平靜。
可時間的齒輪卻片刻不停的推着四季變換……
——三年後——
永浙的冬季難得會下雪,舉目望去滿地瑩白,滿入夢玩心大起,一定要拉着陸骁河陪她回青岑山打雪仗。
陸骁河無奈的笑:“真的要去嗎?我怕凍着你。”
滿入夢擰眉看他:“你不愛我了!”
這是結婚後她常常會說的一句話,總是兩手叉腰小孩兒般質問着他,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撒嬌。
陸骁河每每都會放下手頭正在做的事把她抱進懷裏:“我愛你,會永遠愛你。”
“那就去打雪仗嘛。”她抱着他胳膊撒嬌,親親他的臉頰,又親親嘴唇。
陸骁河摟着她考慮,滿入夢吊着他脖子晃啊晃:“老公,好不好嘛。”
結婚快一周年,她極少會叫老公,一直還像大學時那般叫他小陸爺。每每床底間時,陸骁河會哄着她喊,滿入夢一邊痛罵他無恥,一遍哼唧唧着“老公饒了我吧”,“老公,不要了”之類。
陸骁河挑了個眉,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這姿勢解了皮帶:“寶貝。”他扣着她的腰,暗示意味明顯。
滿入夢哼了一聲,痛痛快快扯他的衣服,陸骁河低笑,把她抱進卧室。
在滿入夢一番“舍身取義”之後。
陸骁河總算答應帶她回青岑山打雪仗了。
爺爺如今會下山走動了,興許是覺得年紀大了,總回憶起年輕時的事,常常去陸家找退休的陸老爺子下棋,年輕時的好友殷長宏殷老爺子也搬到了永浙,三個老爺子閑來無事賞花釣魚,日子也過得悠閑。
至于三只鴨子也做爹的做爹,當媽的當媽。
滿入夢看着滿地的小鴨子,問陸骁河:“我要不要也給你生個寶寶?”
她神情真摯無比,
陸骁河怔愣的看她。
有一個女人說要給你生孩子,男人的心總會一瞬柔軟。可,陸骁河有些舍不得她受苦,笑着親親她:“等我的寶貝準備好了,咱們就生好嗎?”
要生孩子雖然可以,
但他想等再過兩年。
在陸骁河心裏,滿入夢仿佛還是七年前初見的那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這麽多年,他一直小心保護她,因此措施也做得好。不想讓她懷孕或許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總想多一些時間擁有她。
滿入夢拉着他跑在雪地上,冰涼的空氣往嘴裏鑽,冷得她偶爾打個冷顫,她卻十分開心。
陸骁河總怕她摔倒,時刻注意她腳下。也不知道為什麽,和她在一起越久,他便越着急她,總覺得滿入夢照顧不好自己,凡是都要替她操心,朋友笑他哪是疼老婆,完全是寵女兒。
“崽崽慢點。”
“好。”她回頭對他笑。
陸骁河也勾唇:“冷不冷?”
“不冷的。”
滿入夢蹲下身搓雪球,手上老早就戴上陸骁河準備的手套了,暖和無比。她搓好雪球打向他,哈哈的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幽的雪地裏,像是吓壞了枝頭的薄雪,它們顫巍巍的掉落在地。
陸骁河溫柔看她,也淺淺的笑着。
他任她丢雪球,并不回手。
滿入夢搖頭:“你這樣不行的,你也打我,對打才有意思。”
陸骁河不語,他很舍不得打她。
滿入夢蹲下去,很苦惱的搓雪球:“你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高大的男人也蹲在她身前,戴手套的手指輕刮她凍紅的小鼻尖:“寶貝,你知道我舍不得打你。”
“打雪球就是要對打的嘛。”她紅紅的臉,不依的爬進他懷中:“好不好嘛。”
又開始撒嬌了,陸骁河無奈的輕笑。
她只有一撒嬌,天大的事他也沒辦法不同意。
“好,我陪你打。”
他搓起個小球,象征性的打在她穿靴子的腿上,滿入夢卻很開心:“小陸爺再來。”
倆人從山腳鬧到山頂,對着空谷喊對方的名字。玩累了,陸骁河就背着她下山。
滿入夢趴在他背上問:“小陸爺,等我老了,你也這樣背着我走路好嗎?”
“好。”
“等我老了就不漂亮了,你是不是會不愛我?”
“不會。”
滿入夢高興的圈住他的脖子,側臉貼在他寬厚的背脊上,陸骁河勾起唇,一步一步走得踏踏實實。
她的聲音又響起:“陸骁河,我愛你。”
“嗯。”他嗓音帶笑。
滿入夢捶他:“你怎麽不說你愛我?”
他低笑的聲音傳來,滿入夢更要鬧,捏起他耳朵:“快說!說你也愛我!”
說起來,從他們相識相愛到結婚,已經認識了七年。這七年,他用所有的溫柔的愛寵着她,這七年,她也用所有的溫柔和甜蜜回報他。他們的感情從不曾消退半點,反而與日俱增。
他怎麽會不愛她呢?
滿入夢是這般的堅強,溫柔,從容,卻也善良,可愛。
“我愛你啊,寶貝。”他低啞嗓音輕輕響起。滿入夢不鬧了,溫柔的彎唇微笑。
陸骁河又說:“我愛你。”
滿入夢笑眯眯的:“我聽到了。”
“我愛你。”他又說,一步一個腳印,逐漸蔓延到遠方。
“怎麽還要說啊?”她用下巴戳戳他,脫下手套,溫熱的小手摸在他有些冰的臉頰上,想溫暖他。
“因為。”
他笑道:“我的愛比你知道的多,雖然我愛你這三個字淺顯不能表達,但是滿滿,我們有一生。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告訴你,我到底有多愛你。”
真好啊,她想。
滿入夢閉着眼睡在他背上,倆人一步一步朝着未來走去了……
結婚紀念日頭一天,倆人飛去了澳大利亞,他們大學時曾在這裏聽過一場演唱會,後來每逢那個歌手再巡回演唱,只要途徑澳大利亞,倆人總會去聽。
漸漸的,他們夫妻倆跟那歌手倒是成了朋友。
久別的演唱會再次在澳大利亞舉行,滿入夢挑了一條紅色連衣裙,陸骁河送她最喜歡的玫瑰花,倆人牽着手一起往那熱鬧的地方走去。
澳大利亞現在是夏季,觀衆席上的歡呼聲依舊像當年那般熱烈高漲,滿入夢也還是像以前那般開心。
演唱會進行到高潮環節之一,邀請觀衆上臺合唱。
追光落在滿入夢身上,她并不驚訝,因為事先通過歌手朋友走了個後門。
她要上臺時,陸骁河拉住她:“怕不怕?怕的話我去。”
“不怕。”她對他眨眼睛,走上臺。
像那年一樣,滿入夢表達自己想單獨送一首歌給自己的丈夫,歌手早已心知肚明,立即點頭同意。
同樣的地方,同樣一場演唱會,
如今她在臺上,他在臺下。
陸骁河站在臺下看她,倆人的目光彙在一起,都輕輕的笑了。
滿入夢唱了第一句,有些緊張,唱得不穩,陸骁河在臺下鼓掌:“寶貝加油!”
總是這樣啊,他只要給她一個眼神,一個鼓勵,她的心就能瞬間安定下來。
滿入夢深呼吸,輕輕唱着。
I know that it might sound strange我知道這可能聽起來有點奇怪
But you made my seasons start to change但你讓我的四季開始改變
It happened so suddenly這變化發生得如此突然
Like heaven has waited up for me仿佛天堂已為我等候多時
On every page and evert line在我心中的每一頁故事,每一行詩上
Now you're my everything現在你就是我的一切
……
姑娘的嗓音清亮溫柔,唱進了陸骁河耳朵裏,拉扯着他心上的每根弦。
然後她走下來,追光落在她身上,美麗的臉上漾起笑容,她在一聲聲“kiss him,kiss him”的起哄聲中,墊腳吻他。
“吶,當年欠你的吻,現在還給你了。”
她的溫柔像無形的狙擊,陸骁河一瞬潰不成軍,沉溺得出了神,滿入夢拉起他的手往外跑,從熱鬧的氛圍抽身而出,就像逃出生天。
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像當年那天一樣,一樣的地方和一樣的人。
天已黑,城市靜谧。
街道兩旁的路燈昏黃矗立。
滿入夢跑在空曠的街道,紅裙蕩漾,陸骁河送她的玫瑰花被她背在包包裏。
她張開雙手在路上狂奔,小雨落在臉上,風吹亂她的頭發和裙子,玫瑰花瓣撒了一路。
陸骁河笑着看她奔跑徜徉,像十八歲那年,他帶她去放風筝,她也似這般奔跑。又似那年夏天,她跑過操場撲進他懷中,說着“我會用一生好好愛你。”
時間啊時間,你往前走。
可相愛的人啊,還是一如既往的相愛。
跑累了,滿入夢站在原地等他。
陸骁河也正看着她。
他一步一步邁得散漫慵懶,像是從遠方而來,卻已經走進了她的生命。滿入夢等不及跑過去,他笑着敞開手臂。倆人抱在一起,風聲裏,她溫柔的說:“愛你呀。”
“嗯。”
他輕笑寵溺:“我更愛你。”
——
何其有幸,
這一生你愛我如厮。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