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舞臺上的世紀大Kiss (1)
一個月之後, 闵恩大戲正式拉開帷幕。
闵恩大學非常注重這個關乎學校品牌文化招牌的大戲,不僅有很多闵恩的知名校友回來觀演,還邀請了社會各界人士。
觀衆在陸陸續續進場, 後臺忙得一片火熱。
蘇臻已經畫好妝了,在後臺不斷深呼吸,偷偷撩開幕布往外面看, 觀衆區的人越來越多。舞臺的感覺立刻和平時不一樣了。
和她一樣緊張的大有人在。
“蘇臻~”吳婷和馬伊鳴過來了,馬伊鳴一看見蘇臻, 眼睛都直了, “哇蘇臻蘇臻, 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咔嚓。”
馬伊鳴掙脫開吳婷的束縛,直接跑上去抱住了蘇臻的腰,并對着蘇臻來了個面部大特寫。
蘇臻臉上是畫了淡妝的,馬伊鳴也不敢去碰。
今天是正日子, 自然從服裝到妝容發型都上了。
蘇臻的第一套戲服是一件淡天藍色的漢服,看起來十分家居, 下擺收得很小,走起路來只能小碎步往前。
蘇臻的兇口鼓鼓囊囊地包裹在衣服裏, 漢服見她的腰線展現到極致。
頭上比較簡單,挽了兩個發髻, 長發披于身後,頭上沒有多餘的發飾, 只綴了一根沒有墜子的粉色簪子。
清純與妩媚的極限交融。
“蘇臻你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嗎?”馬伊鳴笑着又咔嚓一張照片, “大家都覺得你走了狗屎運之後又踩狗屎了, 居然能演顧男神的夫人!”
“我哪裏是演的夫人?”蘇臻無奈,哪家夫人連臺詞有沒有的。
Advertisement
“你演的是男神沒有名分的小妾,小妾不就是女朋友嗎,女朋友就是老婆,老婆就是夫人!我說的沒錯的。
你看沒看論壇啊這兩天,都有人拿你的照片當錦鯉,轉發祈求告白成功的。”
“你別說了,蘇臻緊張了。”吳婷拖走眉飛色舞的馬伊鳴,“蘇臻我們先走了,看好你哦。”
“恩。”蘇臻的确是緊張了,頻頻深呼吸,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有走過的男同學,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蘇臻急忙把自己挪到角落裏去。
她需要一點冷水,實在太緊張了。
拐角處一名年輕男子,穿着古人單薄的白色中衣,靠在牆邊閉目養神。
男子冷淡白皮,唇紅發黑,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純然一個清隽雅致的谪仙。
除了闵恩的高嶺之花顧男神還有誰。
蘇臻不想驚動他,輕輕地邁着小碎步往前走。
“蘇同學。”清潤的聲音在蘇臻身後響起,和蘇臻的緊張不一樣,半點起伏都沒有。
蘇臻咬着唇下意識跟他拉開一步的距離,看着他,不說話。
她不知道該叫他什麽。顧清讓?顧學長?還是……
“怎麽?在想該叫我什麽?”男人的聲音清潤如風,正經無比。
“該入戲了蘇同學。所以還是叫我……”顧清讓睜開眼睛,黑暗中似閃着光芒的寶石。
“……主人比較好。”
“入……入戲還早呢……”蘇臻弱弱地辯解。
像是為了拆蘇臻的臺,匆匆走過幾個飾演正派的同學,“師妹你快點,第一幕要上了!”
“知道了師兄,武當的那幾個師妹還在化妝間……”
顧清讓莞爾一笑,“你看,大家都入戲了。”
顧清讓曲起的腿一蹬,人從牆上離開,如下山捉小肥羊的老虎,走到蘇臻面前,人幾乎完全籠罩着蘇臻,清冷的眸子看着蘇臻,“所以,我們也來入入戲了。”
顧清讓的眼睛摘掉了,還剃了光頭。大戲裏的金木郎,就是個光頭的異族人。
化妝師意外地發現顧清讓的眉眼竟然适合金木郎浪蕩不羁的個性,眼妝只是稍作打底再添了幾抹淡桃紅色的線條,妝容就結束了。
此時的顧清讓看着和平時似乎換了一個人。平時高冷如雪山之巅的蓮花,沒有人氣;可現在招搖外露的桃花眼卻染上了如魔物般肆意的風流放縱。
那種蘊在骨子裏的浪蕩的蠱惑意味,顧清讓的眼神能很到位的演示。
這樣的顧清讓,蘇臻熟悉又陌生。
所有人都以為是顧清讓理解能力超人卓越才能演繹成這樣。可事實上,顧清讓私底下,尤其是壓着她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化妝只是将這抹意味放大出來,顯得更戲劇化。
神也是他,魔也是他。
蘇臻心砰砰跳,入什麽戲,她戲裏是他的……
蘇臻轉身就跑,可這戲服下擺收得很小,好看是好看,走起路來根本邁不開步。
蘇臻沒走兩步,男人跨步上前,蘇臻腰間纏來一只手臂,輕而易舉地将她往後拖,後背抵在了男人的胸前,整個人落到了顧清讓的懷裏。
劇院後臺多的是黑漆漆的雜物間。顧清讓把蘇臻帶進了一間狹小的雜物間,随手将門“啪嗒”落了鎖。
後臺的雜鬧聲頓時少了大半,最起碼蘇臻能很清楚地聽到兩人交纏的呼吸聲。
“馬上就要開戲了,你放我出去。”
蘇臻背對着他,被男人抱在懷裏。
“不行呢蘇同學,你不入戲,搞砸了自己的戲份不算,連帶還會影響我的人物塑造,那怎麽辦?”
男人幽幽地在蘇臻耳邊嘆息。
說得好像他真的十分在乎這件事情一樣。
“我……我已經入戲了。”軟軟的聲音堅定無比,還補一句,“真的!”
“口說無憑,得用實際行動證明哪。”
“那怎麽證明?”傻乎乎的肥羊一步步進入圈套。
“你該叫我什麽?”顧清讓的嗓音透着濃濃的誘惑。
主人……
弱小而堅定的蘇臻搖搖頭。
不叫,她不要叫。太羞恥了。
就好像她是個完全仰賴着男人的菟絲草。
“看來還是沒有入戲呢,”顧清讓淺笑,“沒關系,現在不入,開臺了總能入,開臺再如不了,第一幕結束總能入。”
蘇臻急,“那不行!我們要上去準備的。”
外面傳來敲鑼的聲音,第一幕戲已經開臺。
蘇臻還被顧清讓困在懷裏。
蘇臻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腰間的手臂就像是鐵鉗一樣。
“顧學長……”小綿羊叫。
“不對。”
“顧清讓,你放我出去……”
“不對。”
看顧清讓十分豁得出去的樣子,蘇臻怕他真打算把她困到第二幕戲開始。
她知道顧清讓幹得出來。
男人懷裏的妖嬈少女,氣惱地拍他的手,甕聲甕氣,“主人。”
“沒聽見。”
“主人。”這回聲音大了些,語氣也軟了些。
但男人還是不滿意,無動于衷的樣子。
外面傳來老師叫顧清讓和蘇臻的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蘇臻渾身一緊,深吸一口氣,索性豁出去了。
她在顧清讓懷裏轉了個身,面對着他,小手慢慢攀附着男人的肩膀,把自己送到他嘴邊,通紅着一張豔麗的小臉,甜甜軟軟地在男人耳邊輕咛一聲,“主人。”
少女的聲音裏似乎有數不清的勾子,勾得人心癢癢。
少女就湊在男人的耳朵邊,她的話語,她的輕咛,甚至她緊張的咽口水的聲音,都完全落入顧清讓的耳朵裏。
昏黃的燈光下,顧清讓白皮愈加顯得清冷,俊美得不似真人。
他擡起蘇臻的下巴,眼睛看着蘇臻飽滿的紅唇,湊近,卻不觸碰,嘴角輕輕一笑。
“乖。”
蘇臻臉更紅了,視線移到別的地方,身子打算退出顧清讓的懷抱,腰上的手臂陡然一緊,見她重新摟回懷裏。
力氣變小,雖然不疼,但兩人的身體輕輕撞在一起,蘇臻澎湃的前兇微微上下顫抖。
“蘇臻。”
蘇臻第一次聽見顧清讓叫她的全名。
“臺上,可千萬……別緊張吶。”
念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顧清讓的唇角高高揚起,似乎有什麽讓他很高興的事情。
那抹惑人的意味更加濃厚了。
顧清讓那麽好心,僅僅是勸她不要緊張?
他總是這樣雲淡風清的,讓蘇臻捉摸不透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清讓松開蘇臻,打開了門,将蘇臻抱出來後,正巧遇到找他們的老師。
“奇怪,我剛剛明明走過這裏的,怎麽沒看見你們倆……快快快,馬上要上臺了。”
第一幕戲演員下場,第二幕戲準備,這場戲蘇臻要上。
“快快快,都搬上來,小心。”
演員迅速就位。
蘇臻飾演的是貼身丫鬟,金木郎還有別的丫鬟和小厮若幹。
大幕拉來之前,蘇臻一直在想顧清讓的那句話。
到底是什麽意思……
“啪——!”
燈光打下,幕布緩緩拉開,第二幕戲,正式開始。
寬敞木塌上,沉睡着一名精壯的年輕男子。一名身線極為風流有致的女侍從,低眉順眼地跪在塌邊等着主人醒來。
別的少女跟她一比,總顯得格外寡淡一些,無味一些,這少女更妖嬈,更濃郁。
一旁,下等仕女們早就準備好主人洗漱的水和衣物。
按照之前排練的,“金木郎”還有三秒就要起床,蘇臻數着數,正準備着給他穿鞋,忽然頭頂投下來一片陰影。
蘇臻還沒有反應過來,從塌上伸來兩只手,一左一右把住了她的細腰,施力,騰空。
“啊!”
每個人都有麥,蘇臻也有。
蘇臻心裏一個冷顫,等她再回過神來,已經被環着帶上了塌,被男人牢牢地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兩腿被男人死死地壓着。
被帶離地面的時候,蘇臻本能反應,兩手環住了男人的脖子,将自己埋進他的懷裏,無限貼近他。
顧清讓嘴角揚着壞笑,看着驚魂未定的蘇神,緩緩地俯下身來。
蘇臻驚魂未定,張着唇劇烈喘息,閉上眼睛,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臉離她越來愈近,如小扇子的睫毛輕輕顫抖。
手緊緊抓着身下的床單,揪出一個麻花。
蘇臻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嘴唇上,卻不料,峰回路轉,一個冰冷的硬質的東西貼着她的臉頰。
蘇臻睜開眼睛,是一個環形玉佩。撐在她上方的拿着它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着她的臉。
男人胸腔裏發出了兩聲愉悅的笑聲。
分不清那是顧清讓還是金木郎的笑。
蘇臻羞得滿臉通紅。
她還以為他要……
淡笑着的“金木郎”倏然起身,赤着腳走到洗漱臺邊,寬袍大袖,一派風流不羁的樣子。
蘇臻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顧清讓……顧清讓這個混蛋!
難怪跟她說別緊張!難怪!
蘇臻捂着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緩緩從塌上歪斜地支起身起來,下榻的時候,好在裙子下擺大,擋住了她因為腿軟而輕微的踉跄。
蘇臻笑得嬌羞歡喜地看着洗漱的主人,邁着小碎步到了金木郎身邊。
不能緊張,要笑,身為下人,被主人親近了要笑……
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也要笑!
美豔侍女嬌羞地笑着,低着頭,從小丫鬟手上拿過外袍,一個袖口一個袖口地給主人穿上。
那侍女幾乎一直垂着頭,嘴角有一抹欣喜的笑意,動作十分輕柔地給主人系衣帶。
兩人貼得極近,遠遠看着,那侍女就是游離在“金木郎”懷裏。
“金木郎”愛憐地将一只手搭在了侍女的腰間,無聲地将人拖得更近,兩人立刻貼在一起,目光貼着侍女的身線移動,兩人之間湧動着一股讓人口幹舌燥的暧昧。
觀衆們再一看“金木郎”穿上的衣服的樣式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不是普通的侍女,兩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
古代版情侶裝啊。
這出戲倒是排得很生動。
蘇臻臉都快笑僵了,依舊兢兢業業地完成着自己的戲份,腰間還有一只不安分的大手,時時刻刻挑動着她脆弱可憐的神經。
好在顧清讓不能說話,只是他的眼神已經夠放肆了。
總算熬到了顧清讓放手,燈光打向另外一邊,蘇臻他們退下舞臺。
蘇臻一頭的汗。
下樓梯的時候,蘇臻腳軟踩在裙擺上,差點摔跤。好在跟她一起走的男生扶住了她。
男生拽着蘇臻的臂膀扶穩她之後立刻撒手,誇張地後退,好像蘇臻是什麽沾不得的病毒一樣。
“謝謝。”
蘇臻的聲音有些沙啞,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樣,軟軟地卻透着別樣的誘惑和脫力的虛弱,卻別樣的好聽。
那男生胡亂地點個頭,紅着臉快速走掉了。
遠離了蘇臻後,後怕地拍拍自己。
這個蘇臻也未免太妩媚了吧。真是難為顧學長,跟這樣級別的尤物對戲卻可以做到坐懷不亂,果然男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這麽一想,對顧清讓的崇敬之情就更加泛濫了。
蘇臻的背後都是汗,手裏也是。
“不錯不錯,完成得很好。”老師過來拍拍蘇臻的肩膀,“還是清讓對戲劇研究得透徹,做得好。”
蘇臻不想聽這些顧清讓迷弟來評價顧男神有多麽優秀,她還要趕着去換第二套衣服。
蘇臻剛才太過害怕,一下子心緒十分吃力。
第二幕結束,顧清讓等一衆演員下場。顧清讓臉上再沒有戲中人物的風流放蕩之感,整個人嚴肅清冷。
顯然,他把戲和他自己分得很清楚。
蘇臻根本靠近不了顧清讓,他一下臺就被化妝老師簇擁着拉去換衣服補妝容。
蘇臻第一次發現自己那麽需要跟顧清讓交流一下。
後臺緊鑼密鼓地進行着準備。
第三幕已經開始,正派的年度大會已在舞臺上開始。
顧清讓換了衣服,站在離舞臺最近的地方。看見蘇臻,他極為自然地拉住了蘇臻的手,臉上依舊嚴肅沒有表情。
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就要上場。
“顧……”蘇臻剛想張口,就被老師看了一眼。
蘇臻扭頭看着顧清讓,被他握在手裏的小手微微掙脫一些,拉拉他,沒反應。
此時的顧清讓,标準的闵恩高冷男神的樣子。
蘇臻扯他,他也好脾氣地只是溫潤地看着他。
蘇臻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她不死心,小手一下下勾着顧清讓的掌心。
顧男神竟然轉頭不看着蘇臻了,表情嚴肅地看着舞臺。
一瞬間蘇臻荒誕地以為自己又穿越了,面前這個清俊雅正的年輕男人,不是那個壓着她肆意妄為的顧清讓,而是小說裏從頭到尾都高冷得難以靠近,最終置原主于死地的禁欲男主。
她竟然生出來了亵渎了高嶺之花的淡淡負罪感。
她是瘋了吧她……
演員們都已經就位。
“起!”
名門正派的大會,酒過三巡,憨意正濃,舞臺上大鼓敲了三下,燈光由明黃變暗紫,反面人物們粉墨登場。
天空上撒下了無數的粉色花瓣。
“誰!”還清醒的正派人士紛紛拔劍,一出場,劍拔弩張的意味已經濃厚。
“在下金木郎。”
清潤無波的聲音還在半空,人卻已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正派人士們敵對地看着來人。
來人青殼色光頭,眉目妖氣,異域風情,寬衣大袍,赤腳而行,腳腕帶着叮鈴作響的腳鏈,手裏牽着一個媚眼勾人的女子,亦步亦趨。
這一對璧人,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派們中規中矩的衣服,怎麽比得上反派風流不羁的濃郁。
秦小萌眼睛都亮了。
這樣的顧清讓,竟然比平時還吸引人。
“金木郎”拉了一把椅子“啪”地撩袍坐下,蘇臻悄悄站到他身後。
一番你來我往的交手之後,正派的小師妹,明豔大師姐等紛紛站到了男主林潇的身後。
但是,如果有眼睛尖的第一排觀衆會發現,戲份較重的這兩位女性角色,不說對“金木郎”嫉惡如仇,反而透着一股欲語還休的意味,想看不敢看的同時,硬生生要演出厭惡的味道,顯得十分怪異。
“倒茶。”
蘇臻在“金木郎”身後盈盈一拜,素手倒茶。
“金木郎”言語如刀地冷嘲熱諷正派們,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們,視線全程貼着自己帶來的美豔女子,将他們無視徹底,态度狂放至極。
“金木郎”将侍女從身後拉到身前來,示意她給自己捶腿。
有了第一次被突襲的經驗,蘇臻對顧清讓在她錘腿時的撫摸,僵硬了一瞬間之後,很快放松下來。
她半跪在顧清讓身前錘腿,臉幾乎沖着他懷裏,呼吸着的都是顧清讓身上冷冽如竹的味道。
這一幕戲,兩人本來就有一點肢體接觸,但撫摸什麽的劇本上絕對沒有。
蘇臻腳一軟,兩腿都跪了下去。
好在幅度不大,她又是個人肉背景,沒人注意到。
“金木郎”勾唇一笑,更顯異域風情的濃烈,大掌竟然握着蘇臻的手漸漸上移。
蘇臻原本是敲着顧清讓的膝蓋往上一點,被他帶着到了大腿中上部。
蘇臻背對着觀衆的臉漲得通紅。“金木郎”是斜坐着的,向着蘇臻,這樣一來,蘇臻幾乎像是跪着靠在他懷裏一樣。
手下是顧清讓硬邦邦的大腿,蘇臻敲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沒什麽力氣。
顧清讓游離在蘇臻背上的手,越來越滾燙,越來越放肆。
蘇臻氣惱,衆目睽睽之下,又是大戲進行中,他怎麽敢……
蘇臻從他懷裏擡頭看着她,水霧霧的眸子尾梢有着藏不住的天然妩媚,就這麽從男人懷裏擡起頭來瞪着,都叫人分不清是美人含怒還是故意撒嬌想勾着男人更進一步。
“金木郎”眼神一暗,一手将蘇臻的下巴托起,自己湊上近前,一手拉起蘇臻的小手把玩,嘴裏一邊念着臺詞怼正派,唇齒間的熱氣不近不遠,暧昧地沾着蘇臻俏紅的臉。
飾演女一號的秦小萌,注意力被完全帶走,愣愣地看着顧清讓和蘇臻。
好在她暫時沒有臺詞,沒人發現她的走神。
明豔大師姐白雅薇倒是很好地表現着正派對反派的嫉惡如仇,因為她看着蘇臻。
白雅薇恨不得立刻跟蘇臻換個位置,她來承受顧清讓的撫摸,她來捶顧清讓的腿。
她來!她來!
第二幕結束,幕布拉下,蘇臻的腿跪麻木了,起不來。她仰頭求助地看着已經站起來的顧清讓。
顧清讓低下頭看着蘇臻,一跪一站,兩人之間氣場相距甚遠。
顧男神又恢複了那高不可攀的樣子,淡淡點頭,像蘇臻伸出一只手。
蘇臻一手攀着男人的臂膀,一手提着裙子,顫顫巍巍地從地上起來,到一半,男人忽然有把手縮回去的趨勢。
蘇臻心裏一急,撲進了顧清讓的懷裏。
舞臺上人還很多。
顧清讓被撞得後退一步。蘇臻雖然很輕,但畢竟是一個人突然撲上來的重量。
男神面無表情地接住了主動撲進自己懷裏的妖嬈女子,手環在她的腰間,壞心地輕捏了一下。
蘇臻就知道這厮又是故意的。
蘇臻被顧男神環在胸前,氣惱地捶了他胸口。
妖嬈少女沒什麽力氣,倒像是在跟情人撒嬌一樣。
顧男神自然沒有任何不滿,眼裏還有一絲愉悅流出。
“蘇臻你怎麽回事?清讓好心扶你,你還打人?”
白雅薇眼裏快噴出火了,故意語言上醜化蘇臻的行為。
“沒事。”
男神輕飄飄扔下一句話,松開蘇臻轉身走了。
白雅薇瞪了蘇臻一眼,追着顧清讓而去。
蘇臻還只剩最後一幕戲要上了。
她換好了那套紅黑底色的戲服,這是最華麗的一套。
顧清讓依舊在舞臺上,正反雙方對峙。
半小時後,第五幕結束,即将進入到第六幕,也就是結局大**。
舞臺上,蘇臻舉着巨大的孔雀扇子站在顧清讓身後。
顧清讓手裏拿着臺詞紙條,最後一分鐘還在看。
還有兩分鐘大幕拉開。
顧清讓的背後一只柔弱小手輕輕戳他,聲音怯軟帶着焦急。
“顧學長,待會兒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碰我?”
“碰你……”顧清讓重複着這個詞語,“什麽叫……碰你呢?”
“我碰過你嗎蘇同學?”
妖嬈少女恨不得舉起扇子打死這個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碰這個字,可以有很深的含義的,蘇同學指的是哪一種?淺的,還是深的?嗯?”言語中的疑惑仿佛真的是在研究文化。
顧清讓面無表情,一派嚴肅,嘴裏吐出來的話卻羞人異常。
“淺的……”聲音很小。
“淺的呀……”顧清讓哦了一聲,“可是蘇同學對我說話的語氣,卻像是我碰過你了一樣。深的那種。”
“你……”
論說話,蘇臻怎麽是顧清讓的對手。
“那蘇同學是不希望我碰哪裏呢?手臂,大腿,腰,還是……”
顧清讓一邊說,視線一邊在蘇臻身上流連,就好像一雙大手真的已經摸上去了一樣。
“你別說了……!”軟軟的嗓音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蘇同學放心,畢竟我們是好朋友。”男人的保證就像他的語氣一樣戲谑。
末了又輕補充一句,語調缱绻如對小情兒,“舔過耳朵的好朋友。”
顧清讓的話,一下子将蘇臻拉回來了一個月前的那個荒唐夜晚。
所謂的好朋友,卻雙雙神色迷離,汗水四溢地摟抱在一起……
除了之前那一個晚上,顧清讓在排戲的時候,對蘇臻幾乎算得上規規矩矩,卻不想真的上了舞臺,如此肆無忌憚地撩撥她,如入無人之境。
偏偏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大公無私地為了塑造人物。
“反正你不能碰我,這是舞臺,觀衆都看着呢。”
“原來是舞臺上不可以啊,那蘇同學的意思是,私底下可對我篷門大開?嗯?”
“你!”
“最後一幕,開始!”
魔教教主金木郎,宴請魔教教衆,竟還邀請了武林名門正派。
魔教經過兩役之後,教中骨幹死傷紛紛,頹敗之勢已顯現。
金木郎扯開了衣領,腳踩在椅子上,斜歪着,仰頭,酒水從他的脖子裏灌入衣服裏。
除了金木郎,教衆紛紛戴着半面的白色面具。
半面黑色面具的正派們到了。
“別這麽緊張,我既邀請你們來,就是來議和的。”金木郎的聲音,不再如初登舞臺時那麽意氣風發,染了些滄桑,多了點頹敗,少了點鋒芒。
“既如此,我中原武林正派也不是小器之人。”
在林潇的帶領下,持劍的年輕男女們紛紛落坐。
一桌子的食物,沒人敢動筷子。
正派小師妹頻頻擡眼去看“金木郎”,“林潇”暗地裏掐了她一下,有所收斂。
“怎麽,怕我下毒嗎?”“金木郎”嘲諷。
“自然是不怕的,金教主氣度海納百川,不會做這樣龌龊的事情。”
林潇率先端起酒杯,遙遙示意,喝下了肚。
“你可真相信我。”
金木郎忽然大笑,表情陰狠毒辣,從椅子上翻下來,語氣低緩,似乎在慢慢描述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毒發了。活不了了。
多這麽多名門正派弟子給我陪葬,金某值了。”
“是嗎?”一衆官差登場,将所有人包圍起來,“好在林公子早就有了準備,否則還真着了你這妖道的道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酒裏的毒,我們提前配過解藥了。”林潇摘掉面具,拔劍,冰冷的刀尖指着金木郎。
“金木郎”如夢似幻地看着眼見陡變的局勢,呼吸急促,頹喪地站着,像失去了生命力的枯樹。
蘇臻準備着,很快,金木郎噴血之後,她就要表演逃跑然後被一劍殺了倒地。
但……事實證明,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
大戲為了嚴格古代禮儀,特地請了學校這方面的專家老師過來指導過。
按照劇本裏面排演的,蘇臻作為高級侍女,被“金木郎”派出去給正派的“貴賓們”一一斟酒。
斟完酒後,她跪坐在席邊。
這個姿勢其實不太舒服。
“金木郎”如鷹隼的眸子忽然鎖定在了人群裏姿态柔順的少女身上。
“金木郎”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彎腰将地上的少女直接抱起來。
蘇臻今天的心髒不斷受到□□,死死咬着差點叫出來的聲音,被男人直接從地上抄起來抱入懷中,她本能反應兩手交纏在男人的脖子上。
“金木郎”落座在椅子上,蘇臻落在了她健碩的大腿上,人也被整個圈進了了男人的懷裏。
蘇臻懵了。
金木郎突嘴角溢出一口血,笑得邪魅。背景音樂開始播放凄怆廣闊的隕樂。
毒發,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
觀衆的心髒揪緊。
男人的體溫,即使透過兩人的衣衫,依舊源源不斷地傳到蘇臻的身上。
兩人之間的溫度在直線上升。
顧清讓的下巴抵在蘇臻細嫩的肩膀上,他閉着眼睛,深深呼吸,一臉陶醉,似乎要一次性将懷中這個女子的味道聞個夠,以後就再也沒有沒有機會了。
兩人的身體毫縫隙的貼合,少女小巧地被容納在男人的懷裏。
顧清讓身着黑紅袍子,青殼色光頭,閉着眼睛,大掌在少女身後流連忘返,毫無預兆地落下兩行清淚。
顧清讓的手絲毫不停,所過之處,如在蘇臻身上放了一把燎人的火,她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無限貼合顧清讓。
蘇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克制着自己想叫的沖動。
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顧清讓忽然擡起蘇臻的下巴,低下頭來輕易地攫取了懷中少女嬌豔欲滴的紅唇。
顧清讓懷裏的蘇臻驚得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顧清讓緊閉的雙眼和依舊流淌的眼淚。
她是正面對着觀衆的,此時身體被扭擺着,被迫承受着來自掌控者的吮吻。
蘇臻還記着自己在舞臺上,下意識想打顧清讓的手擡到一半硬生生又放下了,柔順地垂下,手中拽着的衣擺也不知道是誰身上的了。
兩人的衣服本來就是同款,現在看來更是交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蘇臻唇被人吃着,身體被人抱着,全身上下都仰賴着身後的男人。她不适地微扭動身體,遭到了無情的鎮壓。
蘇臻耳邊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和音樂,通耳朵充斥着顧清讓吸吮□□她唇瓣的羞人聲音,鼻子裏聞的也是男人身上的氣息。
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瘋狂跳動過,分不清是因為顧清讓的吻還是因為這是在舞臺上,卻被顧清讓攬着肆意妄為。
蘇臻沒有和人接吻的經驗,剛開始還可以牙關緊閉,但後來漸漸地受不住顧清讓的舌頭接二連三的搓磨她可憐的牙齒,酸軟的感覺傳遍全身,讓她控制不住想叫出來,不自覺便打開了牙齒,嬌媚的□□被顧清讓盡數吞下,城門大開,敵軍長驅直入。
顧清讓滾燙的指腹滑過蘇臻的臉頰,慢慢上移,撩開蘇臻耳邊的鬓發,越吻越深,吮吻之間透着的狠辣,似乎想吃了蘇臻一樣。
大舌不厭其煩地勾着舔着蘇臻的小舌和口腔內壁嫩嫩的軟肉。
顧清讓的大舌不斷地掠奪着蘇臻口中的那點蜜津和空氣,似乎要把人吃到嘴裏去才甘心,也不知道多饑渴多觊觎才會那麽用力地吮吸。
蘇臻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無限貼合着男人的身體,像一團沾着脂粉水汽的爛泥,癱軟在男人懷裏。
顧清讓牢牢箍着她,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變化。蘇臻的舌頭被不斷撩撥着,她難耐地輕輕扭動着身體。
蘇臻的眼前一片水汽,什麽也看不到,籠罩在一個完全由顧清讓主導的世界裏,像一葉扁舟只能随着大海的波浪起伏。
時間仿佛被放慢,蘇臻暈眩後睜眼,顧清讓依舊吃着她的唇,顯然時間只過去了一小會兒。
“金木郎”的樣子,恨不得把這侍女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起帶走。
蘇臻的臉越來越紅,小臉豔若桃李,眼梢的天然魅惑都快溢出來了。
那麽多人看着,蘇臻又羞又怕,直直看着顧清讓,心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親到後來,蘇臻腿也軟了,身子也軟了,手不知該推開顧清讓還是摟着他給他“篷門大開”。
流淚的“金木郎”眼中劃過一抹笑意,顯然蘇臻可憐顫顫的小模樣極大地愉悅了他。
最可憐的是,這小東西不敢掙紮,腦袋裏還時刻想着這個角色的身份,猶豫不決下只能由着他輕薄。
臺下一片安靜,明明是親吻戲,但配合着那凄怆的音樂,讓人不由産生一種枭雄末路,美人薄命的惋惜意味。
沒有平時看親吻戲時的男女暧昧,只有一對鴛鴦即将生離死別的惋惜酸楚。
似乎吻得越激烈,這種凄怆的意味就越濃。
觀衆整場戲看下來,自然明白,金木郎即将赴死,只想在死前吻一吻自己的愛人。
就在蘇臻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時候,顧清讓的唇離開蘇臻,拖拽出一根暧昧的銀絲。
蘇臻狠狠吸了一口空氣,可憐巴巴又心有餘悸地看着他。
他站起來,将蘇臻放在椅子上,愛憐地看着她,蹲下來替她整理亂掉的發梢和衣襟,氣息還有些不穩,眼梢沾着激吻後的餘韻。
她羞得根本不敢去看其他演員和觀衆的眼睛,視線只能一直緊緊随着顧清讓。
被放開的蘇臻眼角毫無預兆地落下一顆眼淚,整個人像是一朵被滋潤後悄然綻放的妖花。
這是被顧清讓吻出來的生理淚水,本來是在妖豔勾人不過的情物,但在這個時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