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不奉陪了
喬洛施不明白她的心理,牽強地笑笑:“辛姐,你不懂——”
她不想再連累別人了。
而且真走了,若是再被抓,裴鸾會把她弄死在床上的。
辛姐也沒時間去搞懂,抓住她的手催促着:“哎呀,你可別磨蹭了,時間緊急,趕快走。”
“不能走。”
喬洛施拉下她的手,解釋道:“我如果走了,後果會很嚴重。辛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知道怎麽做,才是對自己真的好。”
她可以跟裴鸾耗下去,只要自己不動心,她便是自由的。
“我不想為了所謂的自由而過那種躲躲藏藏的日子。”
她的神色嚴肅了,“辛姐,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客棧的事,我會解決的。”
“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麽人!”
辛姐聽不下去了,神色帶着點驚恐和厭惡:“那男人就是個土匪,惡霸,我不肯賣客棧,他就亂給我們客棧安罪名,什麽飲食不衛生、服務員偷盜、提供色情服務,你說說看,一個人怎麽能這麽無恥?好,他想買,我就賣,但小喬,你不能跟這種人混一起,太可怕了!”
這是她為什麽要幫助喬洛施的原因。
一是她真的很喜歡她,二是她覺得那男人品行太惡劣了。
而且她通過小道消息打聽到他的身份,分明一個仗勢欺人的二世祖。
她不能看一個好好的姑娘成為他手心裏的玩物。
辛姐心裏俠義心腸泛濫,奈何喬洛施有了決定:“辛姐,別說了,回去吧,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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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他嗎?”
辛赫突然出聲,一語中的:“若你喜歡,便是我們多管閑事了。”
喬洛施沉默着沒回話。感情這種事,豈是喜不喜歡就能概括盡的?不過,眼下承認了喜歡,似乎更容易讓他們死心。于是,她點了下頭。
辛姐見之哀嘆:“唉,果然啊,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她似乎感同身受了,拉着侄子的手下了樓。
辛赫還有些不死心,一步三回頭地說:“你再考慮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喬洛施沒有回應。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保镖,本來不想管,但想着躺在走廊裏也不是一回事,便開了門,拽着胳膊,将人扯進去。
兩人都很重,幾步的距離也把她累的夠嗆。加上身體不舒服,非常的有苦難言。她坐在床上休息,想着辛家姑侄倆的幫忙,生出了點惋惜的心情來。确實,這是個好機會。可她膽怯了,實在怕極了男人在床上的狠勁。
可越怕越想逃,越逃又越怕。
她到底是個怯懦的人。
既然怯懦,那就幹脆換個方式。
逃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
可除了逃,還能怎麽解決呢?
喬洛施躺到床上,想着對策,絞盡腦汁了半小時,一時豁達:她似乎把自己困在局裏了。只想着逃脫,卻不知若即若離反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而如果佯裝臣服,滿足他們的征服欲,甚至變得問東問西、過分粘人,似乎就招人厭煩了。而且,男人多薄幸,得到了,便不珍惜,她實在不該過分憂心。所以,她現在需要做的,不是逃脫,而是纏縛,加快他的厭棄。
想着,她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那邊接通的很快,聲音帶着酒後的低醇:“喬喬?”
“嗯。是我。”
喬洛施被他聲音撩了心尖,暗暗呼了一口氣,壓下了那點悸動,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想我了?”
“嗯。”
她承認了,但想着自己還在逃,這話說來沒真實性,反而引人疑心,便補了一句:“一個人太無聊了。”
裴鸾沒注意這點彎彎繞繞,心髒被她那個“想”字抓住了。他有些激動,一口幹了杯裏的白酒,對着在場的人說:“各位樂呵着,我得回去了。”
有人不解,挽留着:
“別呀,裴少,夜生活剛剛開始呢?”
“是啊,專門為裴少組了局,你要是走了,我們這就沒什麽趣味了。”
“對對,裴少,待會還有節目呢。”
……
衆人的聲音混在一起亂糟糟傳進手機裏。
喬洛施聽到那個“節目”,遐想了兩秒鐘,立刻說:“裴鸾,你快回來!”
她絕不允許他沾花惹草。
起碼在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堅決不能讓他亂來。
她有潔癖的。
裴鸾也有潔癖,看有人招呼了各色清涼美女進來,立刻擺擺手:“不用,我不好這口。”
“哈哈,裴少,我懂,我懂——”
說這話的人是組局的莫先生,三十八歲,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紀。
他是滄市房地産業的龍頭老大,這三年逐漸将霸業擴展到了滄市周邊的六個城市。
聽聞陽城姜家繼承人成了殘廢,就動了進軍陽城房地産的心思,并隆重請了裴鸾這個陽城第一世家的二世祖。
他當他是二世祖,葷素不忌的二世祖,又聽他說不好這口,便笑得別有深意了:“那什麽,寶姐,把你們這邊漂亮的少爺喊來。”
一衆陪局的各種老總都笑成了菊花:“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
會玩的裴鸾站起來,眼神淬了冰:“你們玩吧,我不奉陪了。”
他說完,看了眼董達,邁步就往外走,心裏一陣罵:這都什麽傻叉玩意兒。
傻叉玩意們集體懵:“???”
這是被甩臉了!
他們看向莫勒,後者的臉已經黑了。
在滄市呼風喚雨了十幾年,今天被個小輩甩了臉,傳出去那還了得?
董達也知道事情嚴重性,忙圓場:“莫先生,您別氣,四少出了名的脾氣差,今兒來滄市,也不是為了工作,而是解決私事的,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我管他什麽私事,發脾氣也要看看場合。”
莫勒在滄市也是一霸,脾氣爆,言語也不給臉:“你今兒幫我帶個話,明天我還在這裏組局,請他來。”
董達賠笑示好:“還是您大氣,我這話一定帶到,組局的事交給我,明兒我們見。”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無論裴鸾會不會來,明天的酒局是少不了。
董達端酒給在場的各種老總敬了幾杯,又說了些漂亮的場面話,才邁步離開了。
幾乎是才出了包廂,後面就傳來森冷的聲來:“你去查查裴家小子忙乎什麽事兒,哼,在滄市,像想辦成什麽事兒也要看看我莫勒許不許。”
這是要結仇的節奏。
董達掐了下太陽穴,打了個電話:“嗯,可能惹了點麻煩,多派幾個保镖過來。”
他說完,挂斷電話,朝酒店外走去。
酒店外停着一輛黑色豪車。
裴鸾倚着豪車打電話:“嗯,知道了。”
“還想吃草莓蛋糕。”
“嗯。”
“荔枝味果茶。”
她接二連三提要求。
裴鸾沒什麽不耐,語氣溫柔,眼裏還帶着笑:“晚上喝茶?”
“嗯,突然很想喝嘛。”
“行,睡不着剛好做點有益于睡眠的事。”
這個精蟲上腦的家夥!
喬洛施果斷改口:“算了,我突然不想喝了。”
裴鸾故意逗她:“你不想喝,我突然想喝了。乖,我這就去買。”
他說着,擡頭看向臺階上的董達。
後者識趣地上前,遞上車鑰匙:“您喝了酒,不能開車。”
“嗯。代駕就快過來了。”
說代駕,代駕騎着小毛驢就到了。
他很年輕,十八九歲的年紀,白淨清秀的長相,細看着,還有點裴鸾年輕時的影子。
“裴先生,您好,我是您的代駕,你喊我小曲就好。”
小曲叫曲辰,微微躬身打招呼,還伸手去接他得車鑰匙。
“等等——”
董達出聲攔住了:“你成年了嗎?”
曲辰笑容一僵,很快恢複了自然,點頭道:“成年了,成年了,我二十二了。駕齡也有三年了。”
董達一向對外界信息反應機敏,有些不相信,便說:“身份證給我看看。”
曲辰磨磨/蹭蹭摸身份證,嘴裏嘀咕着:“我真的成年了。這位先生怎麽疑心病這麽重啊?”
裴鸾也覺得他疑心病重,想着還要去買喬洛施想吃的東西,便催促了:“行了,快上車吧,我急着去買東西呢。”
曲辰瞬間拿過車鑰匙,開門坐上了駕駛位,還自來熟地攀談起來:“兩位先生去哪裏?”
“我對這裏不熟,但需要買點東西,糖葫蘆、草莓蛋糕,還有荔枝味果茶。你了解的話,就開着去吧。”
“好呢。不瞞你,這些店我都熟,哈哈,我女朋友也愛吃這些東西。看先生大半夜喝了酒,還要去給女朋友買東西,也是世紀好男友了。”
裴鸾不接話,繼續跟喬洛施煲電話粥。這女人突然化身小綿羊,還愛纏人了,一時挺新鮮。他心情好,也不介意他啰嗦些滄市的景點、小吃,即便他把車開的不穩當也忍了。
當然,他忍了,董達忍不下去了。
當駕駛位上的人又一次急剎車,他低聲質問:“你會開車嗎?小心點!”
他喝了不少酒,暈乎乎的,有點想吐。
而這代駕也太靠譜了。
不靠譜的代駕曲辰被斥責,臉通紅,忙扭頭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沒開過這麽好的車,所以有點緊張——”
他正說着話,更緊張的時刻到來了。
前方一輛重型卡車駛來,他吓得身體僵直,腳卻不受控制地踩油門,眼看着正要撞上去,董達伸手去急轉方向盤。
“砰!”
豪車撞開護欄,雖然錯開了那輛重型卡車,但還是跟另一輛小轎車撞到一塊去了。
一陣濃濃的黑煙從車子裏蹿出來。
副駕駛位的董達滿臉鮮血地爬出來,奮力去開變形的車門:“四少,四少,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