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總想扶貧我

第39章 ☆、38

齊現沒說話。

他一貫愛笑的眼裏，此時也多了少許沉靜。

“我現在也不知道。”

頓了頓，齊現才輕聲一嘆，慢慢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解開謎題，或許還得從李瓊茵身上找。”

“李瓊茵？”

聽齊現提起她，向茫的心跳一滞，失聲道：“難道她那時候拿的瓶子，跟董寬良的去留也有關系？”

齊現嗤笑一聲，“誰知道呢？”

淡淡掃了身旁昏倒的程志澤一眼，齊現的眼裏也多了幾分複雜，“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有個老太太，生前積了不少德，後來她死了，全村人都能看見，她身穿着紅衣，騎着白馬往天邊去。”

向茫不明所以，卻也忍不住輕松一笑，“生前積下的陰德，老天爺都是有數的，他會給好人好報答，也會給壞人惡果。”

“對。”

微微一笑後，齊現的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暗色：“董寬良進了太平間之後，我也觀察了眼他的靈魂。按理說，做過不少壞事的人，靈魂裏都會帶有印記，好方便老天爺辨認，但是董寬良的不同，他的印記……特別淺。”

吐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齊現的眼裏暗芒閃落，聲音也放輕了許多，像終于說出了什麽重要的事一樣。

而聽着齊現說完，向茫的心微微一動，心底裏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也逐漸生出——

會不會……

他驟然攥緊了拳頭。

齊現淡淡地瞥了向茫的手一眼，平靜道：“他沒做過惡，至少做得并不多。”

向茫低聲道：“所以，都是李瓊茵做的祟？一直以來，我們都白白冤枉了好人？”

齊現微微皺眉。

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向茫，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在自己的肩頭上，也不學會看開一點。

伸手拍了拍向茫的肩頭，倉促安慰了下自己的助理，齊現便收手抄進褲袋，淡淡道：“不止這些，後來李瓊茵過來看望董寬良，門開了一條縫，我看見李瓊茵往董寬良的身上紮針，在針下去的那一刻裏，董寬良的靈魂就沒了。”

他将這件事完整拖出，說得輕描淡寫。

實際上，齊現也想讓卞譯傑直接動手，抓住李瓊茵，将她扣下來審問。

但是人的靈魂，恰巧能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玄之又玄。

他能看見靈魂，但別人看不見。

如果李瓊茵真的把董寬良的靈魂偷走了，而她也的确被局子的人抓獲，那麽要用什麽樣的罪名去扣留她？

局子想不到。

齊現也想不到。

“所以，李瓊茵的那個瓶子，或許跟董寬良靈魂消失的這件事，也有着關系？”

向茫畢竟是跟齊現待了許久的人，很快，他就消化了這個事實，并且推敲着問道。

齊現搖頭道：“我不能下定論。”

向茫想了想。

現在也的确急不得。

董寬良的靈魂，李瓊茵的瓶子，以及她瓶子裏的那團詭異黑氣，這些全都是疑點，樣樣都要慢慢破解開來。

看見向茫沉思的模樣，齊現的心裏倒是輕松了幾分。

他多看了向茫一眼，好笑道：“想明白多少了？”

“還是很多沒明白。”

向茫搖了搖頭，認真問道：“齊現，你能看得見董寬良的靈魂印記，那能不能也看看李瓊茵的？如果那麽多的壞事不是董寬良做的……那只能懷疑他最親近的李瓊茵了。”

“看來我選的助理頭腦不錯，但也到底比我差了些。”

齊現微微挑眉，看向向茫的眼裏也多了幾分欣賞，“但很可惜，我能看到董寬良的靈魂印記，是因為他的肉身已死，但李瓊茵卻是一個活人，活人，是沒辦法直接查看靈魂印記的。”

向茫皺起眉頭，“也是。”

李瓊茵到底是個活人。

但一個活人的話，又怎麽會有那樣詭異的法器？

或許是什麽人給的？

再或許，後頭有着什麽人在操作全程？

總之，這件事都跟李瓊茵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兒，向茫的眼睛當即一亮：“齊現，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從李瓊茵的身上查起，她的出生，她的經歷，她的一切性情變化，這些都查出來，說不定疑點就解清了。”

齊現痞笑道：“算你有些腦子。”

伸手揉了把向茫的頭，把小家夥的頭發全都揉亂了，齊現的目光這才柔軟下來，輕聲道：“我待會就派人去調查，把李瓊茵最近的消息都查出來。”

這件事說難不難，可要說簡單，卻也談不上簡單。

齊現親自開車，載着向茫往管理局的方向而去。

到達管理局後，齊現徑直去找張局長。

“張局。”

齊現見人先帶笑，順手還幫張局長添了一杯茶。

張局長知道齊現這人，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時見他過來，也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手裏卻默默接過了齊現倒的那杯茶，“你小子過來幹什麽？”

齊現拉了把椅子，先按着向茫坐下，自己才不緊不慢地重新拉了把椅子，“想請您幫忙查個人。”

張局長也知道齊現的本事。

此時觀察着齊現的神情，他的面色也不由自主的端正了幾分，問道：“是查什麽人？我這邊剛好有警局那邊的戶籍備份，你跟我說一下名字，我就能把檔案調出來。”

齊現松了口氣，“叫李瓊茵。”

“李瓊茵……”

嘴裏嘀咕着，張局長慢慢打開了系統，将這三個字給輸了進去。

管理局的網速一向很快，沒多久，就有新的畫面加載了出來。

“是一個已婚的李瓊茵吧？”

“對。”

張局長點開最上面的一條信息，當即眉頭一跳，“已婚，而且丈夫叫做董寬良……這是你最近在跟着警察局一起查的那個案子？”

齊現點頭，“是我最近查的，張局，你能看到她的現居住地嗎？或者幫忙查下最近身份證使用地，我要去找她。”

張局長端起手邊的濃茶喝了一口，壓了壓精神後，很快查出數據，接連串報給了齊現。

齊現把張局長給出的數據跟自己腦子裏的核實一遍，确認了沒有問題後，就對張局長露出一個笑來，“多謝您了。”

張局長揮揮手，“這算是什麽事！”

齊現勾起嘴角，起身，沖向茫招了下手，“走了。”

“哎！”

張局長突然叫住他。

“張局還有事嗎？”

挑起眉頭，齊現往後看了一眼。

張局長憂心忡忡道：“齊現啊，雖說你年紀不小，也到了情窦初開的日子了，但你再怎麽喜歡，也別喜歡一個已婚的女人，還為了他專門過來我這兒查地址……”

跟自己老婆天天追着晚上八點檔的劇，現在張局長一看齊現這事兒，就覺得不對勁兒，總覺得自己不能因一時失察，耽誤了這小子一輩子，于是才忍了幾忍，終于出言提醒。

“喜歡已婚女人？”

抓住了張局長話中的重點，齊現的臉色微微一黑。

張局長憂愁道：“是啊，小宇，你要适可而止，切莫傷身傷心啊……”

“噗！”

向茫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來。

齊現臉色更黑，揪起向茫就往外走，直到走出了管理局，終于把張局長遠遠甩在身後了，齊現這才恨恨咬牙：“老子就不該來這兒。”

向茫笑得不停。

齊現原想教訓他一把的，結果看着眼前人眉眼都笑開了，帶了潋滟的笑意，他的心微微一滞，突然覺得，像現在這樣繼續下去，似乎也無非不可。

就這樣吧。

趁着陽光正盛，晴光正好。

張局長的辦事能力，還是十分優秀的。

他幫齊現找出來的幾個地址，都是李瓊茵最近經常出入的地方。

齊現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大概算出了李瓊茵住的地方。

自從董寬良死了之後，李瓊茵就從原本的地方裏搬了出來，用早些年的積蓄，買下了一套套房。

這套套房的位置很偏僻，如果問起董寬良的話，說不準連董寬良也不知道這套套房的存在。

套房的位置是在一樓。

一樓這個地方很少有人買，因為臨近地面，通常會十分潮濕，走在樓道的時候，也有着一種十分陰森的感覺。

“啪”

打開了樓道的感應燈，饒是齊現，此時也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這裏太陰森了。

旁邊的向茫也深皺起眉，低聲道：“這裏的确隐蔽，但卻不像是一個婦女會選擇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個逃犯的居住地一樣，陰森帶來安全感，而一樓的位置，又便于快速逃離。”

齊現點頭，“我擔心的恰恰是這一點。”

這裏的樓道很久沒有修了。

向茫跟着齊現，一後一前走進廊子裏的時候，擡頭一看，就能見到頭頂上沒有修葺過的天花板，此時泛黃的牆壁灰正在慢慢的脫落，仿佛下一刻裏，就能掉落到人的頭上。

終于走過了這條廊子，到了李瓊茵屋子的門口。

向茫跟齊現對視一眼之後，選擇了敲門。

随着敲門聲響起，很快，李瓊茵就過來開門了。

“誰啊？”

李瓊茵在裏頭問道。

向茫頓了頓，無師自通的道：“收物業費，你們欠的物業費現在都還沒補上，老板那邊讓我過來催一催。”

李瓊茵恍然大悟，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