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
向茫的身體本來不弱,但因為被董寬良關了好幾天,他又不是齊現那種強悍到變态的人,所以現下才一直昏迷不醒。
齊現坐在向茫的病床邊上,盯着對方出神,向茫昏迷的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已經過了三天了,但向茫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臉上一向帶着痞笑的齊現從向茫倒下去那刻就收斂了笑容,眉峰緊蹙,揪起來的心被向茫的每一個動靜牽動着。
向茫眼皮微顫,一番掙紮之後終于睜開了眼睛,他有些茫然地打量周遭的環境。
他記得終于有人把他和齊現從董寬良那裏解救出來,但是他因為體力不支,沒走幾步就暈了過去。
“向茫?你終于醒了。”齊現長舒了一口氣,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在向茫醒來的那一刻松懈了下去。
向茫偏過頭,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齊現,心裏冒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齊現看起來胡子拉碴的,黑眼圈很重,難不成自己昏迷的時候都是他在身邊照顧自己?
這個猜測一冒出來,就在向茫的腦海中不停地盤旋,讓他看着齊現的臉色都變了。
齊現見向茫一直沒說話,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吃點東西?”
“還好,給我點水就行。”向茫聲音嘶啞,開口之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幾天了,這段時間裏警局那邊有沒有新進展。向茫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自己果然是個操心的命。
很快,齊現就将水端了過來,等到向茫坐起來以後在對方腰後放了個墊子,這才将水遞到向茫手上。
雖然一直在輸營養液,但身體的饑渴卻是營養液補充不了的,向茫端起水就像沙漠中的旅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齊現見到對方這樣,有些擔心,“喝慢一點,別嗆着了。”一邊說着,還輕輕地拍着對方的後背。
幾口之後,向茫感覺自己不再那麽幹涸了,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杯子。
“我睡了多久了?”向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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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這三天裏,齊現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着向茫,他還從來沒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但照顧向茫這件事卻并不令他感到煩躁。
向茫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訝抑,顯然沒想到自己會昏迷這麽久。
不過現在他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想要求證,向茫瞥了一眼齊現,對方憔悴的樣子讓他有些動容。
“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謝謝你。”因為喝過水滋潤,現在向茫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好似春日裏的微風,讓人感覺到無比舒适。
聽到向茫的話,齊現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露出與平時無異的開朗笑容,擺了擺手說道,“照顧你都是我分內的事,再說感謝地話就見外了。”
“對了,等你身體恢複之後跟着我去警局一趟吧,我要親自審問董寬良。”
在提及董寬良這個名字之後,齊現像是回憶起了對方的所作所為,臉色陰沉,眼睛裏透露出一絲狠厲。
董寬良關了他們幾天,甚至導致向茫這些時日的昏迷,這件事兒,他一直記在心裏。
他從來不是個面慈心善的人,更何況董寬良自己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還害了幾條人命,不将事情調查清楚,董寬良就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向茫也逐漸嚴肅起來,雖說他們現在已經知道是董寬良設計殺死了程志澤,但具體過程卻不得而知。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說着,向茫便掀開了被子,打算下床。
齊現見狀一下制止了向茫接下來的動作,不贊成地說道,“你才剛剛醒,等你把身體養好之後也行。”
向茫搖了搖頭,“董寬良這人狡猾得很,我昏迷了三天,我怕在這幾天裏出什麽變故。”
這話容不得齊現反駁,即使他還有些心疼對方,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向茫說在了要點上。
“那好,你穿好衣服就出來,我在外面等你。”齊現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向茫的話。
沒過多久,向茫一身清爽得出現在了齊現眼前,雖然因為昏迷剛醒臉色有些蒼白,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吧。”向茫開口道。
半個小時之後,齊現帶着向茫到了警局門口,警局裏的人幾乎都認識齊現了,現在見他來了,就叫了卞譯傑過來。
“叢隊長,董寬良關押在哪裏,我想親自審問他。”齊現和卞譯傑簡單地握過手後,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卞譯傑難得有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為難的淺笑,齊現和向茫對視一眼,心裏都湧現出了不好的猜想。
向茫走上前,有些急切地問道,“難道是董寬良被保釋出去了?還是說他出了什麽事。”
“就在今天早上,董寬良他自殺了。”
聽到這句話的向茫和齊現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他們的預計範圍了。
“能讓我們去看一下他的屍體嗎?”齊現意識到整件事情的棘手,看着卞譯傑堅決的說道。
卞譯傑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因為董寬良就死在警察局裏,而且還是個重點嫌疑犯人,所以警局裏的人沒将董寬良的屍體直接送去火化,而是留了下來。
就算是死了,也算是個重要的證據。
經過一段路後,卞譯傑帶着兩人到了警局專門放屍體的法檢科。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齊現,本來想和他打招呼,但一看到對方臉上嚴肅的表情都紛紛作罷。
“董寬良的屍體就在裏面,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不陪着你們了。”
齊現也知道卞譯傑作為刑偵隊隊長,每天處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也不強作挽留。
“那你先去吧,我們自有分寸。”齊現看了一眼董寬良的屍體,然後對着卞譯傑說道。
卞譯傑對齊現很是放心,又交代了幾句便先行離開了,董寬良這件事基本上劃分在了齊現的範圍內,那他就可以去查其他的案件了。
向茫蹲下來仔細檢查董寬良的屍體,齊現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一番檢查下來,兩個人都沒能查出什麽來。
“這件事就算結案了?”向茫問道,董寬良這種大奸大惡的人,就這樣自殺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齊現心裏煩躁,狠狠地按了幾下太陽穴,無奈地說道,“先把董寬良這樣子拍下來給程志澤看一下吧,後面怎麽做,以後再做決定。”
向茫雖然覺得董寬良沒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有些可惜,但現在他們面對這個情況也束手無策,只能照着齊現說的做了。
在法檢科裏停留不超過半個小時,兩人就出了警局回家了,只是坐在車上誰也沒有說話,心裏都在思考關于董寬良的這件事兒。
齊現一回來就将程志澤叫了出來,程志澤觀察着兩個算不上和煦的臉色,心中有些忐忑,暗自猜測恐怕是事情出了問題。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程志澤見兩人都不說話,心裏直打鼓,最後受不了這種安靜,這才出聲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齊現翻出董寬良的屍體,将手機放在桌上,對程志澤說道,“董寬良今天早上自殺了,警局那麽多人都沒發現,就這麽死了。”
齊現的話裏似乎在責怪警局的人辦事不利,連一個關起來的嫌疑人都守不住。向茫和齊現感同身受,甚至心中的憤慨比齊現更甚,所以一向沉穩的他也沒有出聲打斷對方的話。
程志澤仔細地看了看照片,董寬良的屍體被放在冰櫃裏,因為屍僵和冷氣,董寬良看起來怪怪的,程志澤看了好久才眨眨眼睛飄到了一邊。
“他居然自殺了?”在程志澤的想象中,董寬良應該是個奸詐狡猾的人,絕不可能就這麽毫無自尊地自殺了。
向茫看着程志澤的樣子,有些不忍,但還是決定将自己知道的告訴給對方。
“在我被董寬良關起來的那幾天,從他嘴裏套出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你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
程志澤聞言猛的擡頭,眼睛死死的盯住向茫,仿佛想透過向茫去看到另一個人,“他說了些什麽?”
雖然現在程志澤只是靈魂的狀态,但向茫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人類嗓音的喑啞和萬般情緒。
他想安慰一下對方,話還沒出口,便被齊現拉住了袖子,看到齊現的眼神示意後,向茫喉頭滾了滾,終究還是将安慰的話咽了下去。
“當年你母親生下你之後,沒過幾年董寬良就看上了另一個女人,想要攀高枝,所以就任由那個女人對你母親下手。”
程志澤雖然早就知道董寬良的手段,但沒想到他居然會任由一個女人殺死自己的妻子,只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
他為母親感到不值,一心一意愛着的人卻連禽獸也比不上,那個人只想過更好的生活,就因為這樣,可以舍棄掉發妻的性命!
而他又為母親的命運感到傷心,上天讓她遇到董寬良,但是卻沒有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下半生,反而讓她這朵盛開了沒多久的鮮花早早凋零。
“我想見董寬良。”
良久,程志澤才擡起了頭,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生氣或傷心的情緒,只有在提到董寬良的時候,眼睛裏才有了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