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
審訊室裏,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道高強光的審訊燈照在那男子的臉上,他已經餓了幾天了,整個人奄奄一息,無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嘴唇上起了一層幹裂的紋路,臉上一片慘白。
與審訊室一牆之隔的玻璃牆外,兩個警察竊竊私語,年輕的那一位擔憂的說道:“叢隊長,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鬧出人命呀!”
卞譯傑不由輕蔑的望了一眼:“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有的是手段讓他開口,你看吧,時機快到了!”
話音剛落,審訊室裏那男子不由驚醒般哭求低聲說道:“水,我要喝水……”
外面的年輕警察聞訊,趕忙轉身拿起一次性水杯在淨水器裏倒了杯水準備送進去。
“等等!”卞譯傑喝住了他,奪過水杯,潑掉一些,從桌上的小花盆裏挖了幾塊沙放進杯中,冷道:“給他拿去”
年輕的警察這才後知後覺的連連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面無表情的打開房門,他很紳士地将那杯水放到男子面前,小聲的征求他的意見:“如果你不想招的話,我們是不會強迫你的。”
那男子眨了眨眼,只不過多猶豫了一秒,年輕的警察就将水杯拿走,直接推開了房間準備出去。
那男子急了,猛得站起來,沖到門口将水杯一把奪下,可是正當他要喝下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飄着塵土的髒水,房裏邊黑漆漆的,沒有窗戶,除了一張桌椅,甚至沒有任何擺設,更沒有人交流,每日只有人不停的逼問他招與不招,他的臉上已經麻木得呈現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
這一刻,他的精神終于是崩潰了,他蹲在地上哀嚎道:“我說,我,什麽都說……”
雨夾着雪子打在辦公室的玻璃上啪啪作響,向茫心情麻煩的聽着下屬彙報相關的工作,心思卻飄出去老遠:不知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對于事實的真相,他已經迫切得想知道,再等下去,怕是自己要瘋掉了。
電話鈴聲一聲急似一聲,方将向茫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向茫壓住內心的激動,拿起電話後,掩飾不住一臉的驚喜,奔出了辦公室。
等他趕到警局時,方才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在短短的幾日內,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從頭發亂蓬蓬的頭發中,依稀可以辯清原來的眉眼。
卞譯傑看到向茫進來,連忙趕到他身旁耳語了一番,向茫蔑視的看着眼前這人道:“早就猜到這樣的結果,果然被我料到了。”
不知為何,盡管向茫說話的時候是笑着的,但旁邊的人明顯感覺到一陣冷意,身上不由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就好像向茫将窗外的寒氣帶了進來。
“我什麽都招了,你們就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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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茫壓住心中的憤怒,對卞譯傑說道:“放我進去吧,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他!”
程志澤的姨夫還在跪着不停的求饒,擡頭間看到走進門的向茫頓時翼愣住,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他惡狠狠的問道:“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造成的,你們就想看着我死?”
向茫并不想理會他太多,只是想把心中不解的疑惑再探個究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你的錯誤所付出的代價。”
程志澤的姨夫暴戾的斜眼看着向茫,已明白自己時日無多,倒不如臨時再拉個墊背的,他慢慢的站起身來,對着衆人說道:“我要吃飯,吃飽了,事情的原尾我會交待得清清楚。”
“早識相,就不會浪費我們這麽些功夫,小吳,給他去盛碗飯菜來,弄豐盛點,別噎死他……”卞譯傑歪過頭,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一解自己心中這幾日的憋屈,弄得兄弟們幾個也沒好好睡一覺,輪番伺候這貨去了。
向茫也被人帶到了外面的候客間,坐在那裏怔怔發着呆,想着一些過往的點滴滴,一個人說沒就沒了,一切恍然如一場惡夢,真希望是一場惡夢,一切醒來時,所有的人和事都照舊多好……
仿佛等了好久,那個有些敦厚的小吳腼腆的把一個大大的胖臉呈現在他的面前,陪着笑說道:“那個,那個犯人非要你去一趟,才肯按手印,不如勞駕配合一下……”
向茫一聽犯人的供詞都寫出來了,不由欣喜的跟着小吳一前一後進了那外面錄口供的小單間,離等候的大門口,也就隔着一個大廳,從敞開的門口,就看見程志澤姨夫吃得一嘴流油,連喝了幾大口水,飯盒一片狼藉,被随意的丢在一旁。
向茫有些厭惡的靠近這人,冷着臉問道:“有什麽事情,是非要對我說的?”
程志澤的姨夫把飯吃飽後,力氣也回來了,膽子也肥了:“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侵犯人權,你們虐待犯人……”
“就憑你,還敢危險我們,你現在罪都認了,還是着急想想怎麽讓法官從輕判你吧,要不你這小命都保不住了。”從銳不等他的話說完,就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
程志澤姨夫頓時被他拍了個踉跄,差點從椅子上栽了下去,他終于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不由吓得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整個人頹然道:“那,我要單獨跟他說一句話……我會積極配合你們調查的,争取能夠從寬處理……”
從銳眼看着這人的态度老實了,便也軟了下來,不由喝道:“老實點,不要再耍什麽花樣啦!”說完對其小吳使了個眼色,走到了門口,拿出煙給了小吳一支,兩人這才放松了一下,吸着煙的同時,還從門外時不時的往裏瞄了幾眼。
向茫看着那程志澤的姨夫眼中透着一絲絲兇殘,卻又不願意被這種小人所吓着,不由向後退了幾步,貼到了門口的牆壁上,這才覺得有了一絲舒适感:“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拖延時間對誰都沒有好處。”
程志澤的姨夫突然捧着臉哭了起來:“我沒有人性,我對不起他,都是我的錯……”
向茫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不由錯愕的愣了起來,先前的防備就這樣不經意間卸下來,他頓了頓,往前走了幾步,正要開口,那知程志澤的姨夫突然力氣大的驚人,一把抓過他,将藏在手中的辦公小裁紙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瞪着布滿血絲的雙眼厲聲喝道:“走!”
這一下子讓人猝不及防,門口守着的卞譯傑兩人不由趕緊丢下煙頭,拿出配槍,沖了進去。
犯人兇殘的本性開始毫不僞裝,表露無遺,他用盡全身力氣叫道:“你們不要逼我……放我走!”
向茫感到脖間涼涼的刀片抵在的地方有刺痛感傳來,他一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耗這麽長時間,午飯也沒有吃,現在只感覺天旋地轉,胃酸在翻湧,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從銳和小吳不由懊惱起來,誰也料想到這犯人會來這一手,怕是這幾日已經逼得讓他神智都有點不清白了。
犯人臉上開始露出殘忍的微笑,臘黃的臉上閃出異樣的神情,他反反複複的叫道:“我活不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才不虧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向茫勉強打起精神,随着犯人的步伐緩緩往外走去,頸上淡青色的筋暴起,強壓下心裏的不安,嘴上還在做着犯人的思想工作:“你已經牽上一條人命,現在再犯上一條,警察可以當場擊斃你!”
“你閉嘴,你們都想看我的笑話,我偏不讓你們如願……”犯人的神情已經越來越癫狂,眼神也開始渙散。
向茫冷眼看着這一切,趁着下警局門口臺階時,兩人同時晃了一晃的當口,不由狠狠将犯人推走,轉身跑到迎面趕來的警員面前。
那犯人豈能如願,狠狠朝他後背劃了一刀,将他推向後面追來的人,等随後趕來的人将向茫救下來時,犯人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鑽進了圍觀的人群裏。
這會兒周圍的七在媽八大姨正看着熱鬧,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是幹什麽的,但是精神的異常卻已經被人瞧了出來,紛紛跑開,唯恐避之不急,
混亂中,那犯人一下就不知道鑽到那個小巷不見了身影,任從銳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拼命跺腳,這到手的肥羊跑了。
齊現午飯時打電話給向茫,卻是向茫的下屬聲音,說是向茫接到一個緊急電話就匆匆忙忙去門了,但是沒有他手機密碼,所以是誰就不得而知。
齊現自覺一早上眼皮就跳個不停,心中有些暗暗着急,生怕向茫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趕急派人去尋找。
久等不得消息的他一擡頭便被到大廳電視裏播放新聞的新聞所吸引,警車鳴笛聲中報道說是警局裏跑走一個犯人,而那場景正是程志澤姨夫所關的警局。
齊現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打電話往警局那邊一問,果然落實了他的猜想。不由怒火升起,這向茫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萬一出了事,有沒有考慮到別人怎麽想。
可是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時,看着向茫蒼白的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衣服上的血跡斑斑,警員們簡單的給他包紮了一下,正準備送去醫院。
齊現氣喘籲籲的吼道:“怎麽回事?嚴不嚴重?”
向茫看到眼前的人,不由百感交集,一陣眩暈傳來,有些虛弱的應道:“我還好!”
齊現頓時心中的火氣一下子都沒了,他只想着心疼起向茫來,自己的從來沒有這樣慌得要命過。連忙接過快暈過去的向茫,一把扶着他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叫喧着離開了警局,旁的人斷斷續續将整個事情來龍去脈交待了一遍,齊現陰沉着臉聽完,不由握緊了拳頭,狠戾道:“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我一定親手将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