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想她想的快瘋了
安笙消化了一陣子原曲說的話, 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你是說, 我現在也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嗎?”
原曲點點頭, “當然啦, 要不然按照男主那個屬性, 早就把你害死了。”
原曲苦口婆心,“你信我,別拆cp,這個男主你搞不了的, 他只能和女主虐戀情深, 只有這個世界的女主能受得了他,她就是為他生的, 後期會出現嚴重的斯德哥爾摩,依戀他, 滿足他心理上所有的變态,你能嗎?”
安笙嘴唇動了動, 原曲直接替她回答,“你不能,你不把他搞出斯德哥爾摩來都不錯了, 你們倆不能在一起啊!”
安笙手指搓動着手裏的發帶,幽幽道, “所以後來你只是吓唬我, 沒有搞死我, 實際上是因為我有了女主光環?”
原曲一噎,慫噠噠的把身子靠向另一邊,“人家那不是一開始沒接到什麽人的拜托,以為你就是個炮灰角色嘛……”
安笙轉頭,輕笑了一下,“所以搞死無壓力,後期吓唬我,還讓我不斷回憶死亡那一刻的感覺,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原曲慫成一團,挺大的爺們,不知道怎麽能縮成這幅德行的,安笙看着牙癢癢,沒好氣道,“你這身皮相,是你自己的樣子嗎?”
原曲心虛的把頭又朝下埋了一點,安笙哼了一聲,“變成這樣是因為好接近我吧,可是這是我以前夢中情人的模樣,你到底是要接近我,還是要勾引我?”
即便是晚上,即便是路上路燈照進來的光線一點都不亮,可是安笙還是看見原曲的臉色紅透了,磕磕巴巴到,“沒沒沒……我沒那個意思,我不能……我……我有媳婦的!”
“那你別用這個樣子。”安笙說,“變回你本來的樣子。”
原曲很快噗的又變成白煙,再凝結,把安笙看的一愣,是個長發花美男……
原曲側頭看了她一眼,伸出比她還纖細無骨的手指,別了別耳邊的頭發,這回再慫起來,縮肩膀,就顯得那麽我見猶憐。
安笙一見他這樣子,就不好意思跟他兇了,即便她是那種比較小巧的精致的類型,可是原曲看上去就像一朵嬌花,花瓣一撮就破,風一吹就折的那種類型。
安笙不自覺的坐直,側頭又看了看他語氣也緩和下來,問他,“真的有能讓人成瘾的香水嗎?”
安笙其他的都相信,唯獨那個能成瘾的香水,怎麽想怎麽不太靠譜,這好歹是個正常的現代言情小說世界,就算是毒品,也要吸進身體,聞一聞就能上瘾的東西,好像有一點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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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原曲說,“但那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是穿越偷渡者帶過來的,原料用的是曳魂花,我已經着手去處理了,但是售賣出去的,到底有多少人成瘾,還有待調查,需要一些時間。”
原曲說,“我已經給你吃過雄株,所以你并沒有成瘾。”
安笙再度沉默,所以費軒已經給她用了那種香水,要不是原曲從夢裏追出來,她現在已經變成只會追着費軒的狗了嗎?
安笙那種後知後覺的隐痛,像是胸口插着一把刀,尖銳的,冰涼的,把她的體溫都帶走了。
這時候原曲又在那裏說,“不過就算我沒給你吃曳魂花的雄株,你成瘾也不會喪失理智,那個東西只是另一個世界裏面用來誘惑配偶的,對身體沒有任何傷害,而且如果你想戒掉的話,應該憑毅力就能戒掉。”
“你是女主角。”原曲說,“對于男女主角來說,世界規則也是要讓路的。”
原曲有些憂愁的捋了一把頭發,“但你真的不能拆cp,你跟他不合适,原女主已經快要偏離軌道,到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安笙并沒有感覺到安慰,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繼續問道,“你剛才扮成桐四的樣子,把費軒得罪的那麽徹底,費軒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是這本書的反派,你這樣他會提前下線吧?”
說起這個問題,劇情臉上也出現為難,“不用他的臉,我就沒辦法引費軒說出那些話。”
原曲說,“他不能這麽快就下線,我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幫他一把……”
“你不是劇情嗎?”安笙說,“不是無所不能嗎?”
原曲臉上發苦,“我要是無所不能,我還能讓你和男主角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差點都生小孩了!”
原曲說,“劇情可以幹預世界大致走向,但是每一個世界有自己的運行軌跡,如果我伸手去幹預,就會像蝴蝶效應一樣,從一根鏈條的脫軌導致整個世界的崩塌。”
“我這次來還是好容易申請下來的,主要是幫你擺脫費軒,順便幫你牽紅線,”原曲說到這裏一臉八卦,“你後門為什麽那麽多呀?主系統交代我,主母交代我,劉水交代我,就連高杉都背後偷偷的找我,全都讓我照顧你。”
原曲滿臉好奇,“哎,我聽說你上個世界是因為不能接受高杉不是人,所以才選擇穿越,可你為什麽會選這個世界?”
這種尴尬的關系,每一次提起都能讓安笙耳熱,她沒有回答劇情的問題,而是嘆息一聲道,“可能是瞎吧。”
“你既然要幫我的話,給我找一個住的地方,”安笙停頓一下,側頭看向原曲,“我要住好一點的地方,還有給我一些錢,你有錢吧?你能變出錢來嗎?給我變個2000多萬出來,我把債還上。”
原曲點頭,“行行行,只要你不拆cp,這些我都幫你處理。”
“那走吧,”安笙輕輕籲出一口氣,靠在車座上,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出租屋。
原曲啓動車,安笙倒是很信任他,根本沒有問他要開去哪裏,他是這個世界的劇情,雖然之前坑過她,但現在像他說的,自己是女主角,雖然是靠那種尴尬致死的關系才有這個待遇,但以後應該能過的舒服一點,不再讓爸爸媽媽做那麽辛苦的工作。
這時間街上的車很少,車裏面非常的安靜,安笙沒有說話,原曲也沒有開口,只不過他的眉頭微皺,像是在愁什麽事。
等到一個紅燈的時候,車停住,安笙朝着十字路口看,見一對小情侶手拉着手,一人手上拿着一串烤鱿魚,邊過馬路邊吃,突然就抑制不住的鼻子發酸。
安笙是比較慢熱的那種類型,所以關于感情方面,就連傷心,也好像總是愛開馬後炮。
她用手指把眼角的那一點點濕意抹了,這時候原曲突然一拍方向盤,吼了一聲,“我想到了!”
原曲看安笙,“你是女主角,你沒有官方cp,在這個世界上你選誰,誰就是男主角!”
原曲興奮道,“你選桐四吧,選他吧,選他吧,選他吧,選了他皆大歡喜,雙男主,就算兩個人一直杠,也不可能誰把誰給幹掉,這樣世界就和諧了。”
原曲簡直被自己的聰明打敗,“我真是個天才,我是所有劇情中最後補缺漏的一個,我是……”
“我不要。”安笙輕飄飄的打斷他,“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
綠燈亮起,車重新開起來,原曲有些着急,不斷的勸安笙,“你本來也不喜歡費軒呀,你接觸一下你就喜歡了嘛!他好歹是個反派,某些地方比男主還要優秀,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喜歡?”
安笙抿嘴,特別想抽人,但是劇情長的實在是讓人下不去手的那種類型,所以她也只好光動嘴,“我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費軒是因為他死纏爛打,他對我……”
安笙,話音一頓,舔了舔嘴唇,無論如何,也再也說不出費軒對她好這種話。
對她好是固然的,但是費軒背着她做的那些事,是要折斷她的翅膀,斬斷她的手腳,這種好,只會讓人毛骨悚然,望而卻步。
“反正我不喜歡他,也不可能喜歡他,你少在這裏亂點鴛鴦譜,”安笙索性扭頭不看他,手肘支在車窗上,“我暫時不想找。”
“你別不想找呀,”原曲說,“我這次申請實體,最大的一個任務就是給你找對象,我這身體也是有時限的,沒多長時間,你得在這期間找到你的cp啊。”
強按牛頭喝水嗎?
安笙糟心的不接話,原曲又說,“你還喜歡費軒?不會吧,你剛才那麽決絕。”
“別提他了,”安笙說,“你開車就好好開車,你要是敢再搞出車禍來,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原曲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肩膀,然後索性把兩只手都松開了,“我根本就沒在開車好嗎?我好歹也是個劇情,我想去哪裏眨眼睛就能到了,就是怕被監控拍到,我想去哪,車就會自己走好不好?!”
安笙看見他松開方向盤,汽車果然還在勻速前進,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
片刻後好奇的問道,“那這個車是不是就不耗油呀?”
原曲理所當然點頭,“對啊,它自己走的,它耗什麽油?”
“是不是也不會壞呀?”安笙眼睛亮晶晶的又問。
“當然不會壞,它會躲避掉一切的刮蹭可能,雨落在上面都不留痕跡呢……你問這個幹嘛?你這是在轉移話題吧?”原曲突然反應過來,“我跟你說桐四真的挺好的,我……”
“你走之後把這車留給我吧,”安笙說,“就這個,不用耗油,絕對不會出車禍的。”
原曲愣了一下,“可你操縱不了呀……”
“我一個女主角連個金手指都沒有,”安笙把手伸到原曲的面前,“你看看這上面的傷疤,我手都沒有你手看上去細膩,我還是夜空中最亮的崽,你不打算給我開個金手指嗎?”
安笙會在戀愛期間拒絕做費軒的依附,即便是知道自己還不起,也并不同意費軒把她家裏面欠的債一筆勾銷。
因為安笙想要将自己的姿勢站的正确,将在未來漫長兩人相處期間,哪怕始終處于一高一低的狀态,但腳下不會偏斜,不會要費軒拉着才能站得住。
可能有的人會覺得無所謂,但安笙深刻的明白,這和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不同,同樣是走後門,可以依附于父母,卻不可以完全依附于愛人。
這是安笙用曾經那段失敗的婚姻摸索出來的經驗,當你的經濟不能夠獨立,你除了依附沒有其他的能力,你的人格也就根本談不上獨立。
安笙也在努力經營她和費軒之間的感情,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費軒卻是千方百計要磨掉她獨立的人格。
但原曲和費軒不同,原曲是劇情,他并不是人,而是維系這個世界運轉的重要一環。
現在原曲不惜化為實體,追到她的跟前來,就為了拆散她和費軒,雖然安笙感謝他讓自己看到了費軒的真面目,但這并不妨礙安笙敲詐他。
“你也知道我有那麽多的後門,他們都叫你照顧我,可是你看看我過的是什麽日子,”安笙說,“有哪個女主是殺魚的?又腥又臭又髒,而且我又窮得叮當亂響。”
安笙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這是你這個劇情的失責吧,你看人家男主女主出身顯貴,我就算是草根類型的,那你根本連個逆襲的機會都不給我呀!”
“機會怎麽沒給呀?”原曲十分的冤屈,“你剛離開費軒身邊的時候拿着的那個小廣告,那個就是你翻身的機會,那麽高的薪資,而且只要你去了就會無限上升,但是你不是放棄了非得在市場上賣魚嗎?”
安笙回憶了片刻,想起了她當初拿的那個小廣告,簡直無語,“你說的就是那個寫的好像是招小姐的那個廣告嗎?”
“什麽!”原曲有點抓狂,“什麽叫招小姐?那是模特模特!”
“工作時間少,每天都穿美美的衣服,雖然你的個頭不太夠,但是高跟鞋可以湊啊,是你自己放棄了,你幾句話就被大媽拐跑了,你怨我喽!”
安笙伸手搓了搓眉心,當時那個小廣告确實是挺可疑的,而且那大媽說的有理有據,再說誰招模特把廣告貼在電線杆上?況且最重要的她當時一心躲費軒,身份證都不用,那種工作她知道也不會做。
兩人沉默下來,隔了一會兒安笙又說,“我不管,我這個女主角活的太慘了,你身為劇情,其他的主角都過得那麽好,就我這樣,你的良心不會覺得不安嗎?”
劇情搖了搖頭,學着安笙的語氣說,“什麽是良心?我沒有良心。”
安笙把纏在手上的發帶解下來,兩只手拽着,舉到劇情的面前抻了兩下,“我如果猜的沒錯,你應該很怕疼吧?”
“開開開開開!不就是金手指嗎?!”原曲慫得十分豪邁,“這車給你留下,還有……”
原曲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你不用學糕點了,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全會了,你覺得怎麽樣?”
安笙終于笑起來,點了點頭,一拍大腿,“我覺得甚好。”
原曲直接把安笙帶到了一個小區,房子比她租住的那個屋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人上了電梯,原曲把門鑰匙直接塞給安笙,低聲跟她說,“這裏可以吧?物業很不錯的,水電煤氣你都不用交,”
原曲嘿嘿的湊近安笙,用手攏在她的耳邊說道,“無限使用。”
安笙點了點頭,電梯上行第4層,門開了,進來一個男人,牽着一個小女孩,安笙看了一眼,見他們按的和自己同一個樓層,不由得又多打量了一眼。
結果這一看就愣住了,安笙發現這人她認識。
那個人也回頭看安笙,很顯然也認出了安笙,沖着她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推了推眼鏡,這個是真正的金絲邊眼鏡,真正的斯文禁欲款。
安笙遲疑道,“……秦醫生?”
秦舒予點了點頭,薄唇輕抿,沖她露出一個微笑,眼睛不着痕跡的在安笙身邊的原曲身上掠過,垂下眼,摸了摸他身邊小女孩的腦袋。
小女孩仰頭看他,又轉頭看到安笙,接着小小的身體僵住,片刻後張開雙臂,一把就将安笙的大腿抱住,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聲音細小又嘶啞,“媽媽!”
安笙:……
原曲:……
秦舒予:……
秦舒予連忙把小姑娘拽過來,小姑娘身體很瘦弱,看上去也就3.4歲的樣子,身體被拽過去了,頭還扭向安笙,手還揪着安笙的裙子,一疊聲的喊着,“媽媽,媽媽…”
安笙被喊得有點頭皮發麻,秦舒予把小姑娘手裏安笙的裙擺鑽出來,然後把她抱起來,對安笙露出抱歉的神色,“對不起,她……”
還沒等他說完話,小姑娘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抓着安笙的頭發,把安笙抓的朝前一探,然後脖子就被小小的手勾住,一個小小的人,把兩個大人的距離無限的縮進,眼看着頭都貼上了。
然後用奶聲奶氣的聲音,還伴着哭腔,說道,“媽媽,爸爸,不吵架……”
安笙額頭貼在秦舒予的下巴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秦舒予一個勁兒的跟安笙說對不起,然後把他姑娘的小手從安笙的脖子上拿下來,對小姑娘說道,“她不是你媽媽,只是長得有點像你媽媽,你媽媽她……”
“你媽媽已經死了。”秦舒予聲音低柔卻殘忍道。
安笙整理頭發的手僵住,正常來說,大人跟小孩子說什麽都會十分的婉轉,就連小孩子問那種永恒的問題,我是從哪裏來的?家長們的答案也都是各異,通常沒有把實話告訴孩子的。
尤其是關乎這種生與死。
但是安笙看着小姑娘愣了一下,卻并沒有像她想象中一樣哭,而是伸手抱住她爸爸的脖子,安慰她爸爸,用她小手摸着爸爸的頭發,認真安慰,“爸爸不哭。”
安笙的心都要化了,旁邊的原曲一個勁兒的捅她,安笙回頭瞪了他一眼,樓層到了,門打開,秦舒予回頭又對安笙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系的,”安笙擺手,“小孩子嘛。”
秦舒予扯出一個微笑,安笙看他鏡片後的眼睛,分明有點發紅,他抱着小姑娘轉頭走了,安笙特別喜歡小孩子,尤其是這種懂事,長得又奶又白的。
小姑娘摟着秦舒予的脖子,也在一直回頭看着安笙,然後安笙就聽見她很小聲的問秦舒予,“真的,不是媽媽嗎?”
秦舒予低聲嗯了一聲,小姑娘就又說,“不能,變成媽媽嗎?”
秦舒予腳步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然後轉頭在旁邊的門上密碼鎖按了幾下,打開了門。
安笙和原曲走在兩人的身後,秦舒予開門之後又看過了一眼,看那樣子還是要道歉,安笙連忙推了一下原曲,“哪間房快點!”
原曲本來模樣嬌嬌柔柔的,不像個男人,此刻提着安笙的行李箱,手都勒的通紅,聞言小聲嘟囔,“到了到了就這,你也不說幫我拿一下行李……”
結果安笙一看,他們家正在秦舒予的對面,秦舒予推了一把小姑娘的後背,小姑娘往裏走了兩步又拐了回來,抱着秦舒予的大腿,巴巴的看安笙。
秦舒予尴尬的笑了一下,問安笙,“你搬到這裏了嗎?”
安笙也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對,以後咱們是鄰居了。”
氣氛又很尴尬,兩人根本就不熟,他就是當時安笙的主治醫生,只不過那個時候安笙還被費軒纏着,住在一個病房……
當時搞得像是把醫院當成旅店一樣,那個時候安笙身上有傷,又拗不過費軒,整個醫院都知道她和費軒是情侶。
秦舒予微微點了一下頭,“孩子該睡覺了,我先進去,等你收拾好了,我再過去讨杯茶吧。”
安笙趕緊點頭,對着一直巴巴看着她的小姑娘,揮了揮手,“快回去睡覺吧……”
小姑娘立馬像被紮了一針似的,眼睛瞪得溜圓,啪啪的拍秦舒予的大腿,“媽媽跟,我說話了!”
秦舒予臉色尴尬之極,僵笑着把小姑娘抱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安笙還愣在門口,原曲拍了拍她腦後的門框,開口道,“哎,你還要在這兒站多久?”
安笙這才回神,轉頭進了屋,原曲不愧是劇情,給她準備的房間非常和安笙的心意,有些東西甚至是安笙一直用慣了的,安笙邊在屋子裏轉邊看,十分滿意。
原曲也跟着她的身後轉,一邊轉一邊問安笙,“剛才那個是你喜歡的款型吧?”
安笙沒回答,斜了他一眼,原曲又說,“不過不行呀,他有老婆的,而且他老婆沒死。”
安笙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原曲,想起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想媽媽想的看見她都瞎叫了,他老婆如果沒死……
“他老婆在戒毒所,”原曲說,“反複吸毒,他們已經離婚了,小姑娘判給男人,男人把大部分家産都給了女人,很快被那個女人敗光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許他老婆見孩子。”
“吸,毒……”安笙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又不怎麽情願的想起了費軒,接着心髒又不聽話,一陣緊縮。
要是沒有原曲過來,安笙現在或許已經染上了瘾,那她最終會變成什麽樣?
“你又在想費軒,”原曲說,“就不要想他了嘛,你哪怕想想對面那個男人也行啊,他将來是外科手術金刀,他那個老婆你不用管,他屬于填充世界的人物,如果你喜歡那種類型的,他老婆我幫你解決……”
安笙心裏不舒服,她又不是個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才跟費軒分開,這還連一晚上都沒過,她到現在,想起費軒都覺得費軒很親昵,別說是讨論喜歡什麽類型的,她腦子根本什麽都裝不下。
剛才要說吸引力,那個小姑娘可比秦舒予要大多了,安笙實在喜歡小孩子。
原曲還在那呱噪個不停,安笙回手指着他的嘴,“閉上。”
原曲立刻閉嘴,隔了片刻之後,又開口迅速問安笙,“還滿意嗎?有沒有什麽缺的?”
安笙再次環顧一圈,點了點頭,然後沖原曲伸出手,“缺錢,你答應我的4000萬呢?”
原曲張大嘴,“不是2000多萬嗎?”
“2000多萬和4000多萬對你來說也沒有差別,”安笙說,“我跟你要的東西,就等于我進入這個世界帶的裝備,我就不能直接滿級嗎?”
原曲舉起了手,“行行行,不過你給我一下準備的時間?”
“你有什麽要準備的?”安笙說,“你不是一下子就變出來嗎?”
“我是劇情不是神仙!”原曲說,“明天就給你,你今天早點休息吧。”
安笙點了點頭,原曲朝門口走的時候,安笙坐在沙發上,沒有送他的意思,聽着原曲邊走邊嘟囔,“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沒心沒肺的……”
後面說了什麽被關門聲截斷,安笙檢查了一下門鎖,然後對着比她那個租住屋要大上好幾倍的房間,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知道現在她應該洗漱睡覺,甚至應該弄點吃的,剛才她打開冰箱看了,裏面已經準備好了食材,很多都是她喜歡的。
可是安笙一動也不想動,她就這麽閉着眼睛,不受控制的想起每次回到家裏幹了一天的活,她不想動的時候,費軒都會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埋怨她是個懶鬼,然後不用她費力的擺弄她,除了刷牙之外,基本都能幫她打理好。
可是現在,她躺在這裏,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空氣,沒有費軒來回走動的聲音,沒有她那個不太好用的燒水壺撲哧撲哧的聲音,也沒有人問問她要不要吃宵夜,拖着她去浴室給她洗澡。
一個人要堕落實在太快了,安笙總共跟費軒在一起也沒有多久,但是現在才驚覺,自己都快被他給養廢了,要不是堅持出去工作,要不是原曲揭露了這一切……
安笙睜開眼坐起來,默默的想,她可能會什麽都不知道,然後按照費軒計劃的,對他的香水上瘾,離不開他,繼而慢慢的自己斬斷翅膀,像他希望的那樣依偎在他的身邊。
想到這裏安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她曾經有多依戀費軒的溫柔,現在就有多麽覺得後怕。
坐了一會兒,安笙把電視打開,随便轉了一個臺,然後在卧室的櫃子裏面翻了翻,拿了一套嶄新的睡衣,朝着浴室走過去。
這裏面東西準備的太齊全了,安笙根本不需要拆開她的行李,她今天懶得動,準備明天再弄,身上好像有無數根線拉着朝地上墜,拉得她想癱在地上。
洗好了澡,電視沒有關,甚至客廳的燈都沒關,安笙進卧室,将門反鎖,然後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這一夜睡得很沉,沒有劇情給她編織的任何夢境,但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還是在生物鐘的作用下很早就醒了。
安笙坐在床上,她一夜之間,就從一個叮當亂響的炮灰,變成即将擁有金手指和金錢的女主角。
可是她現在,卻抑制不住的想念,在出租屋裏面,她每天沒有睜眼,就熱乎乎的,輾轉在她臉上的嘴唇。
安笙雙手捂住臉搓了搓,她今天不打算在家裏頹廢着,工作還是要照做,最起碼要和人家打聲招呼,等人家招到人再辭職。
至于蛋糕店那裏,就交給原曲處理,如果真的像原曲說的那樣,她什麽都不用學就全都會了,安笙打算自己開一個蛋糕店。
早上安笙自己下了面,放面條的時候腦子裏不知道怎麽抽了,等到撈的時候,才發現是兩人份。
她手拄着廚房的臺子,看着鍋裏的面發愣,她煮面,不喜歡放青菜,因為青菜水煮了之後也不好吃,但是費軒愛吃,所以煮的時候總是會放很多的青菜。
安笙看着鍋裏面飄着的青菜,用筷子撥到一邊,自己夾了一碗,坐到桌子邊上慢慢的吃。
吃東西的時候,照鏡子的時候,甚至在門口穿鞋的時候,安笙總是會恍惚,覺得自己的對面身後,還站着費軒。
安笙是這樣,費軒卻跟她不同,費軒一整夜都沒睡,定位上顯示安笙在的高檔小區,正好不是費氏企業。
可是費軒知道,安笙身上不會有幾個錢,她又怎麽可能去住那種高檔的小區?
而且根據昨天晚上費師吩咐去盯着安笙的人,給他發來的圖片,安裝是上了桐四的車。
費軒一個人在出租屋,一整夜都沒睡,盯着安笙的定位,看着那些人給他傳過來的照片,整個人暴躁得像一頭餓瘋的獅子。
他神經質的在屋子裏面來回轉圈,把安笙沒有帶走的東西都收集在一起,然後坐在沙發上抱着這些東西整整坐了一夜。
費軒不可能放棄,他根本放棄不了,這不過才一天的功夫,他已經想她想的快瘋了。
但是現在他根本不敢出現在安笙的面前,安笙肯定在氣頭上,雖然費軒恨死了她又和桐四攪和到一起,可是他諒桐四也沒有那個膽子打她的主意。
早上費軒又盯着定位,看着安笙又朝着游樂園的方向走,所有盯着的人傳過來的消息,得出的結論是安笙并沒有打算離開。
這讓費錢狠狠的松口氣,只要她還在這個城市,等她稍稍消點氣,自己再去找她,費軒不相信,安笙真的會那麽絕情,費軒能感覺到,安笙是愛他的。
就算昨天晚上表現的特別狠心,可是愛一個人,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抽離。
而安笙已經一夜之間鳥槍換炮,從一個戰戰兢兢怕被連累致死的炮灰,成為了女主撅,她的4000萬已經到賬,還有她現在只要一閉眼睛,就能想起各種糕點的制作方式以及味道。
但她仍舊穿着玩偶裝在打工,和游樂場裏來玩的小朋友合照,因為她問了原曲,游樂場裏面那個管事的智商有一點問題,她今天去辭職的時候,管事的說昨天走了三個,必須招到三個人,安笙才能離開。
開蛋糕店的事,其實安笙現在沒什麽精力做,整天閑在家裏又會胡思亂想,倒不如在這裏看着一幫小朋友,心情還能好一點。
中午的時候,原曲來給她送飯,安笙讓他幫忙把欠費軒的錢,直接劃給了費軒。
然後拿出了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對話框上,給費軒發了消息。
笙笙不息:錢已經還清。
接着沒等費軒的回複,就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費軒剛剛聽費師說收到了轉賬的消息,打款人備注的就是安笙,然後就收到安笙的微信,氣的整個人趴在辦公桌上發抖。
“她哪來的錢?她哪來的錢?!”費軒的手用力的一敲桌子,“拿別人的錢給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肯多花我一分!她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就和桐四那麽親?她……”
費師垂頭聽着,費軒的聲音突然一哽,眼圈通紅,沖着費師揮了揮手,費師就從辦公室出去了。
有人發來照片,畫面上是安笙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旁邊坐着的人正是讓費軒牙癢癢的桐四,即便是帶着個口罩,但是卻能看出他在笑。
他憑什麽笑?憑什麽對着他的女人笑?
費軒的表情有些扭曲,自己把自己的腮肉咬出了血,發誓總有一天,要把他的牙親手拔光!
不,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讓他一輩子都看不見,讓他的女人背叛他,給他帶無數頂綠帽子!
費軒心裏各種陰暗的想法,幾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淹沒,胃部一陣陣的絞痛,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水米未進,想的都是安笙站在垃圾桶前面嘔吐的樣子。
費軒手指抵着嘴唇,狠狠的照着自己的手指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嘴唇破了,還是用力過猛,手指破了,總之手放下他的唇上都是殷紅的血。
配合他蒼白的臉,漆黑的眼睑,還有根本就沒有怎麽打理亂糟糟的頭發,和緊皺着一直就沒有松開過的眉,狼狽又瘋狂。
不斷有人拍安笙的照片傳到他的手機上,像之前一樣,但是他看着,卻不像從前一樣總是笑着,而是臉色越來越沉。
他發現除了桐四之外,竟然還有另一個人去找安笙,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人,也根本就沒有在安笙的旁邊見過的人。
費軒拿起電話,又把費師叫了進來,拿着手機的手都帶着顫,指着屏幕上的人,對費師說,“給我查他,查這個娘炮到底是誰,怎麽和安笙認識的,認識了多久,我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
費師看着費軒的樣子,心裏面那個大家長的形象有逐漸崩塌的趨勢,但費軒的話還是說一不二,費師很快将照片傳過來,然後派人去查。
中午的時候,他把飯送到了費軒的辦公室,但是下午去拿文件的時候,看到根本紋絲沒動。
“哥,”費師猶豫了一下,對費軒說,“你吃一點東西吧,這樣身體也受不了的。”
費軒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安笙在身邊的時候,他每天都堆積一些工作,就為了抽出時間陪安笙,但是今天一上午,除了胡思亂想,他把那些堆積的工作都做了,手一停下來,他又控制不住的想去找安笙。
可是這才一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