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應酬
“嗯,我知道,”薛延超答應道,“其實只要不石更也沒那麽痛。”
季子铮問:“那你剛剛喊什麽痛?”
薛延超腦子一抽:“因為在跟你打電話啊。”
季子铮:“……”
這句話真是有點尴尬的微妙
薛延超讪笑道:“那個,我就是……随口撒個嬌。”
“快滾去睡覺吧,薛少女,”季子铮說,“要騷滾小藍上去騷。”
季子铮挂了電話。
薛延超關燈,尴尬地入睡,感覺自己剛剛宛如脫/肛的死侍。
季子铮挂了電話,打開電腦,看着工作郵箱裏堆積成山的文件,十分頭痛。
緊鑼密鼓的拍攝工作也差不多快結束了,電影的後期制作相對而言會好辦很多。工作團隊對各種細節把控得很好,季子铮指導起來不需要操心太多,但是季子铮卻并沒能輕松多少。因為他拍完戲之後,工作安排少了,應酬就多了。
季子铮這幾年在國內算是熬出了頭,幾乎可以說是靠着《封狼居胥》一戰成名,媒體、影評人誇張地評價他是明日之星,導演界難得的奇才,處女作就展現出了對藝術對市場絕佳的控制力,認為他前途光明,給電影市場注入了新鮮血液,很有潛力成為電影市場新的引領人。實際上季子铮自己很清楚,他并不是所謂的新人,《封狼居胥》也不算他真正意義上的處女作,所謂的爆紅其實只是多年的厚積薄發。雖然也有運氣成分在,但技術、資本都到位,結果當然是必然的。他早已經度過了新人的不穩定時期,創作形成了成熟的模式和穩定的風格,所以相應的,他這個所謂“新人”也“提前”面臨着瓶頸期。
季子铮原來覺得只要有了更好的條件他就能創作出更好的作品,因為作品不用受到資本的綁架、也不會受條件限制而影響成品效果,但他現在卻覺得有些惘然。他花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想要在市場上立足,他也确實成功了,電影在商業上算是做到了所謂的成功,票房和口碑都很可觀,但他自己是清楚的,他沒有突破。
季子铮嘆了口氣,從抽屜裏找出來一堆老碟片,反反複複地又看了好幾遍。
劇組拍攝任務結束後,季子铮基本上就天天在各種飯局、酒會上混,和蘇霆兩個人跟哼哈二将似的一唱一和,還時不時要被聶伯輝拎出來遛一遛。
雖然近幾年受到國內經濟大環境的影響,影視行業暫時性地陷入了投資低潮,但是前景依然非常樂觀,依然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進軍娛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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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疲于奔命的應酬挺讓人厭倦,但确實是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臺去拓展人脈。
今天這場酒會還算是簡單的便宴,形式比較靈活,沒有傳統飯局這麽令季子铮難受。
蘇霆揶揄他:“唷,今天心情還可以嘛。”
季子铮說:“是,今天老聶沒再綁着我讓我指點他外甥,我能不好嘛?”
“齊四眼兒現在是真能的很,”蘇霆啧了一聲,“正忙着弄他的新版塊業務,野心不小吶。”
蘇霆口中的齊四眼兒就是聶伯輝的外甥齊明澤,跟季子铮和蘇霆在公司都是平級,前些年剛進的公司,人長得斯文,幹事兒那叫一個不客氣,經常跟蘇霆針鋒相對,看蘇霆就跟太子看秦王似的,一天到晚覺得這個蘇世民要發動玄武門之變,變着法子跟蘇霆鬥來都去。
蘇霆說:“你說老聶真的想把長安交給這麽一貨嗎?他自己親閨女不比齊四眼兒好太多了嗎?”
“有可能,”季子铮說,“人聶大姑娘不興幹我們這一行,老聶看後繼無人估計心裏挺着急的。”
蘇霆搖搖頭:“我還以為老聶挺特立獨行的,誰知道他也還是不能免俗哎。”
季子铮看他:“你可別去瞎摻和。”
“我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開趴呢,”蘇霆笑了起來,“我就随口這麽一說,你別想太多。”
季子铮心裏對他這句話持懷疑态度,啧了一聲,剛想再說點什麽,邊上一個企業家老總笑容滿滿地來跟他碰杯,季子铮也就只好先放下了這件事,應酬去了。
“真是好久不見,”企業家笑道,“戲拍得還順利吧?”
“順利,都順利,”季子铮跟他碰了個杯,“首映的時候,郝總可得來捧個場吶。”
郝總笑了起來:“不敢不敢,這個熱鬧我是很一直想湊的,就是怕你們年輕人嫌棄我們這些老東西,不懂得欣賞時下的藝術,那真叫牛嚼牡丹吶。”
季子铮說:“郝總肯賞臉我們當然是歡迎得很。”
“季導最近在發展得很好嘛,”郝總說,“前段時間上映的片子,票房又過了20多億啊。”
季子铮笑笑:“都是瞎混,跟您比不了,這大半個中關村都是您的産業。”
郝總笑了起來:“怎麽比不了呢,現在大家都很支持文化行業發展,這個收視率啊票房啊,節節攀升,那真叫跨越式激增。”
季子铮問:“您老想進軍娛樂業啊?”
郝總坦然說:“我是挺感興趣的。就是聽說影視投資風險也高,對你們娛樂行業也不太熟悉,心裏沒底。”
季子铮笑道:“我們不也是這麽瞎摸索過來的。”
兩個人又談談笑笑地聊了一陣,季子铮覺得郝總還挺有這個意願,心裏估計着多半能談攏,正想給他介紹幾個項目,說話間瞥見聶伯輝也領着齊明澤往這邊走。
郝總也看到了,笑着上前跟聶伯輝握了握手。
聶伯輝笑道:“前幾天聽說有個程派青衣名家來國/家大劇院巡演,還尋思您正聽着戲呢,不樂意來,就沒提前打聲招呼,好在有小季招待。”
“戲要聽,生意也要做的嘛,”郝總笑道,“聶總真是越活越年輕了,還堅持登山吧?”
“閨女都嫌我胖了,可不得勤快點,” 聶伯輝呵呵笑,又拉着齊明澤過來,“這是我外甥齊明澤,跟着我在公司瞎混呢。”
齊明澤客客氣氣地說:“郝總好。”
“你好你好,”郝總笑道,“都說外甥随舅吶,我看小齊可是比你年輕時候俊多了。”
“這小子是有點明星相,我都常勸他幹脆別來公司,拍戲去算了。”聶伯輝笑了起來,又說,“我們哥倆敘敘舊,別讓這倆電線杆子杵邊上礙眼,小齊趕緊跟着你季哥躲邊上去。”
“哎,老聶你看你,這才剛打了個照面你就要趕人,”郝總說,“我就愛跟年輕人們聊聊天,有朝氣。”
齊明澤笑着跟郝總告別:“我就是和您打聲招呼,哥倆聊,別管我們了。”
季子铮也笑着說了兩句,和齊明澤兩個人晃悠走了。
齊明澤成天跟蘇霆在公司鬥得雞犬不寧,面子上對季子铮還是客氣的,師兄師兄的喊。季子铮在他母校也就讀了一年高中,學籍都沒挂過,就這麽莫名和他混成了校友。
雖然聶伯輝時常讓季子铮幫忙多教教齊明澤,但季子铮沒這個耐性當太子陪讀,最多也就是敷衍幾句,齊明澤也是進了公司就俨然一副接/班人的樣子,什麽都來橫/插一手,跟季子铮在公司事務上難免有時候會不太對付。
兩人平時也就是面子上客氣,心裏多少也是有點看對方不順眼的,這次難得能像今天這麽聊上幾句,也不知道季子铮今天打扮是特別有親和力還是怎麽的,聊着聊着莫名關系還有了點和緩,突然就引起了齊公子內心的纖細情感,表示自己女朋友鬧着要分手,找季子铮這個過來人讨要經驗。
季子铮這才發覺原來齊明澤這只動不動就打鳴的小公雞內心竟然滿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柔情,無奈:“我看起來這麽會哄姑娘嗎?我也只會買買買。”
“哎,買買買世間真理啊,”齊明澤恍然說,“我看季哥你辦公室那套嫁妝瓷就怪好看,我也買套去哄哄女朋友,她估計挺樂意。”
“嫁妝瓷?我還真不知道那是嫁妝瓷,”季子铮倒是不知道這個,“我一朋友送的,你要是想買我改天問問他。”
齊明澤笑道:“男的女的啊?人是不是想泡你啊?”
季子铮頓了頓,随口說:“女的。”
“哎喲,”齊明澤說,“人家對你鐵定有意思。”
季子铮笑了笑:“你又知道?”
齊明澤說:“師兄哎,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套嫁妝瓷叫嬰戲,人姑娘可不就是擺明了說——倫家要給你生猴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24章是我手誤,大家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