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晚本來擔心他重視禮法,見他坦然躺在身側陪自己休息,不禁怯生生地問了一句,段暄輕飄飄答道:“如今我才知道,何必管他人的看法,世間種種禮法,不過是羁絆罷了。”
少女聞言心中歡喜,游魚似的鑽入他懷裏,昵聲道:“好哥哥,你陪着我,我最開心不過了。”
段暄見她雙目無神,但俏臉上滿是喜悅的光輝,心下憐意大起,伸臂摟住她纖弱的腰肢,輕輕摩挲,柔聲道:“以後我每晚都陪着你。”
兩人耳鬓厮磨,緊緊摟在一起,又說着親密甜蜜的話,都不由得有些動情,呼吸互聞,肌膚變得灼熱起來。
晚緊貼在他的胸膛前,嬌嬌說道:“我要做段大哥的媳婦兒。”
段暄聽得心中怦然,微笑着放低聲音:“你可知嫁與別人為妻,要盡到什麽本分?”
晚俏臉酡紅,如染醉霞,嫣然笑道:“我知道,段大哥每天都會親我的。”原來她父母恩愛,在滄海時,常常見到他們親昵的情狀,在這小公主的心裏,早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
段暄臉紅耳熱,湊近她耳畔,含笑道:“就算咱們還沒成親,我也可以親你啊。”
晚皎白的雙臂軟綿綿地摟着他的脖子,聲音低婉如月光下潺潺的溪水:“嗯嗯,段大哥喜歡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段暄湊近她耳朵前,低聲道:“真的?”暖融融的氣息拂在少女的耳畔,令她的心莫名地一陣酥麻,着了魔似的轉頭在他臉上親了親,脆聲道:“自然是真的,全天下我只聽段大哥一個人的話。”
段暄翻身壓在她身上,手臂支在她雙肩的兩旁,凝視着她嬌美俏麗的面龐,在她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清朗的語聲裏不自禁地染上幾分難掩的誘惑:“倘若我讓你脫下衣裳,再來抱我呢?”
少女聞言,雙頰盡赤,羞色大作,段暄一時動情,對她說出這樣挑逗的話語,登時後悔,忙道:“我說着玩……”
話音未落,晚已伸手解開自己的衣帶,雪白肩頭宛如一彎新月,在燭火下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段暄又是好笑又是感動,見她還欲再脫,急忙握住她手,柔聲道:“傻姑娘,你就這麽聽我的話,不怕我輕薄你麽?”
晚俏臉一片暈紅,甜甜地笑道:“人家本來就是你的人嘛。”
段暄見她清潔坦然如茫茫雪色,清澈純淨,不染半點人世塵埃,低頭吻在她微微顫抖的櫻唇上,聲音變得沙啞起來:“嗯,你是我的女人。”
晚聽他直言自己是他的女人,剎那間一張俏臉遍飛煙霞,一顆心忍不住砰砰亂跳,又是喜悅又是甜蜜,将腦袋深深埋在他脖頸處,語聲嬌甜:“段大哥,你要說話算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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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暄撫摸着她柔膩如脂的臉龐,忍不住将她拉得更靠近自己一些,在少女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低聲笑道:“我說話一向算數,倒是你嘛……”
晚急忙接過他的話頭:“我一百個同意,若不算數,我就……我就……”她本想發個毒誓,但倉促之間,卻想不出什麽誓言來,只憋得小臉兒一片通紅。
段暄忍俊不禁,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聲音朗潤低沉,平增誘惑:“好妹子,別着急,我自然是信你的。”
晚緊緊摟着他的腰身,語帶抽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眼見了段大哥,就好喜歡你,你又對我這麽好,我時時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處,無論有什麽困難,我都不怕。”
說完這話,身畔男子卻半晌不言,少女心下一沉,試探着道:“段大哥?”伸手向他摸去,纖手一緊,與他十指相扣,清微的幽香撲面襲人,他雙唇近在咫尺,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斷續親吻,帶來奇異的觸覺。
晚嬌軀微震,只覺一股奇異的火焰從被他親吻的地方燃起,倏然走遍全身,燒得她全身滾燙,頭腦暈沉,低低喚道:“段大哥,段大哥……”
段暄探手入懷,輕撫她纖細的腰肢,輕吻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啞聲道:“叫夫君。”
晚芳心砰砰直跳,溫順地叫道:“夫君。”清脆嬌柔的語聲沒來由地多了幾分嬌媚,隐約覺得段暄不像之前那麽溫文守禮,此刻的舉止反而帶着一種難言的侵略之感,讓她又害怕,又期待,一顆心宛如戰場擂鼓,一聲比一聲來得急。
室內融融如春,暮色四合,清風穿過雕镂奇絕的窗戶,吹得燭火搖曳不休。段暄長袖輕拂,淩空擊滅了飄搖的燭光,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濃重的黑暗。
晚懶懶地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吻,漸至嘴唇,低吟一聲,甜美的舌尖靈活地鑽入他唇齒之間,貪婪地索取着男子的回應。
段暄的手兀自與她十指相合,親了親她花瓣也似鮮豔的朱唇,柔聲道:“阿晚,你剛受了傷,不宜……嗯,等你調理好了,咱們再……”
晚不明所以地“唔”了一聲,流連在他的唇畔,低聲道:“好哥哥,再什麽呀?”
段暄欲待回答,臉上莫名一紅,沖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微笑道:“沒什麽,到時候再教你。”
晚乖巧而順從地答道:“好呀,我都聽夫君的。”
段暄見她對自己的話奉如佛音聖旨,心下感動憐惜,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啞聲道:“你好乖啊。”
兩人相摟相抱,段暄只覺她嬌弱的身軀溫軟如綿,明知這少女對他無比順從,無論自己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想也不想地答應,生怕自己動情難抑,急忙扯開話頭:“阿晚,你可知道滄月珠如何使用?”
晚聞言一怔,搖頭道:“爹爹說,滄月珠可以起死回生,但我不知道怎麽用,只有我爹知道,段大哥為什麽這麽問?”
段暄輕撫她的秀發,柔聲道:“我在想法子治好你的眼睛。”
晚雙眸已盲,在少女的心中,是一件難以磨滅的遺憾之事,聽他說要治好自己的雙眼,驚喜交集,顫聲道:“我還可以複明嗎?”
段暄安慰道:“滄月珠既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想必要令雙目複明,并非難事,你放心,無論用什麽法子,我都會治好你的。”
晚對他的話無不深信,聞言俏臉上笑盈盈的如春風徐來,群芳競妍,喜道:“太好啦!”
段暄見她十分開心,也不禁微笑起來:“明日我去采集碧落洞裏的寒秋露,此露可以舒緩你雙眼的疼痛,等過幾日你身上的傷好了,我就帶你回滄海,向你爹爹詢問滄月珠的用法,治好你的雙眸。”
晚甜甜笑道:“嗯,太好了,我也要讓段大哥見到我爹爹媽媽。”
段暄臉上一紅,湊近她耳畔低語道:“你父母見了我這拐走小公主的小賊,豈不是會大大的生氣一番?”
晚急道:“才不會呢,我爹爹媽媽最寵着我了,人家心裏都是你,他們肯定也會好喜歡你的!”
段暄不過是随口開個玩笑,見她急急開解自己,啞然道:“那承蒙公主殿下看得起,到時候請一定為段某多美言幾句。”
晚豪爽地一揮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就算美言一千句,那也不嫌多的。”
次日段暄從夢境中醒來,見晚安靜地枕在自己的臂彎上正沉睡,肌膚皎潔勝雪,俏臉上的淤青仍帶着淡淡的痕跡,睫毛在風中翩跹如蝶,唇邊笑意深深幾許,直是嬌美爛漫,不可方物,不禁看得癡了。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晚輕輕一動,緩緩睜開雙眼,不确定地問道:“段大哥,你在嗎?”
段暄握着她的素手親了一吻,含笑道:“自然在啊,阿晚,你的手還疼麽?”
晚眼珠一轉,俏皮一笑:“手不疼了,就是這裏還疼。”說着指了指自己嬌豔欲滴的櫻唇。
段暄啞然失笑,無奈道:“你又想騙我。”
晚“啊喲”一聲,裝模作樣地嘆氣道:“哎呀,段大哥總是這麽機靈,想騙你也騙不到呢……”
話音剛落,嘴唇上一暖,已被他溫軟的雙唇緊緊覆蓋,舌尖輕叩貝齒,像在做着無聲的邀約,少女芳心亂跳,不由自主地微啓丹唇,任由他溫柔又肆虐地侵入,在唇齒之際往來掠奪,帶來酸澀而甜蜜的感覺。
這一刻她仿佛成為了一只在萬裏長空上自由翺翔的青鳥,溫靜的風在耳畔纏綿地回卷着,絲絮般的白雲在身畔悠然飄飛,幻化為千姿百态的形狀,将她裹在重重疊疊的雲絮裏,那溫軟的觸感,讓她幸福得想要哭泣,又想要緊緊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徜徉在天際。
耳畔傳來他呢喃似的私語:“騙就騙吧,段某心甘情願讓你騙上一輩子。”
晚被他一句話說得芳心裏盡是甜蜜之意,嬌嬌地靠在他肩膀上。
段暄取過梳子,輕輕梳好她瀑布似的青絲,順手替她編了一條辮子,垂在背後,少女雪白的脖頸上,“前塵勿念”散發着光潤柔和的光芒,襯得她嬌麗欲絕。
段暄抱着她出得門來,早有司膳的廚子殷勤地呈上早飯,玫瑰糯米糕、金錢肚、紫金鳳爪、牛肉煎餃等重重疊疊地擺了一桌,紅豆薏米粥飄出清新怡人的芳香。
顧楓荻斯斯文文地正喝粥,見他們前來,忙招手道:“晚丫頭快來嘗一嘗,昆侖的廚子手藝着實不錯,比我們天山的強了不少。”
陶瑕負手坐在他身旁,神色黯淡,勉強笑道:“晚兒身上的傷勢可好些了?”
晚嫣然一笑,學着江湖中人的樣子抱拳道:“好多啦,多謝閻羅哥哥相救,大恩不言謝,将來請你去我們滄海之淵玩兒哦。”
陶瑕見她俏臉上熠熠生輝,無限眷戀地依偎在段暄的懷裏,不禁黯然神傷,舉杯飲盡了一盞清茶。
晚雙眼雖看不見,但胃口好得出奇,連吃了十幾種點心,興猶未足,一邊笑眯眯地吃着一塊栗子松仁糕,一邊又抓了一枚炸金餃,送到段暄唇畔。
段暄淺嘗幾口,早已果腹,微笑道:“阿晚吃吧,小心別噎着。”
衆人用罷早膳,來到碧霞宮的正殿之中,令人敲響號鐘召集諸多同門,衆弟子聽說掌門在此,無不應命而來。
段暄歸來昆侖不過數日,沒想到已經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心裏不禁百感交集。
他将晚交到顧楓荻手裏,緩緩坐上殿中的玉椅,手持飛瓊璧,略一沉吟,眼見衆弟子無不井然有序地立在殿前,神色恭敬,嘆道:“掌門師尊不幸逝世,段某忝居此位,實在慚愧,但我昆侖一脈,向來傲視江湖,當此大變之時,還請諸位同門更加三省己身,不可做出半分有礙我派清譽的事情。”
衆人齊聲應是,聲音轟然,在大殿中悠然回蕩,晚聽得吓了一跳,身軀微顫,顧楓荻含笑掩住她的雙耳,低聲道:“莫怕。”
跟着便聽到段暄分派各人的職責,巡邏守衛之責、清掃管理之事,無不分配得井井有條,諸事已畢,又親自将雲鶴子的遺體葬在小鏡湖畔。
他對雲鶴子素來敬重,又誤以為母親對他餘情未了,一向将他視為最敬服之人。後來雖然得知真相,對師父傷害小公主的行為難以釋懷,但畢竟多年教誨之恩,歷歷在目,将之下葬時,不由得雙眼泛紅,淚水倏然滾落。
他不欲別人看見自己落淚,緊閉雙眼,真氣流轉,将還未落地的眼淚瞬間蒸騰,握了握拳,回複了一貫的平靜清寂。
晚感覺到他心情低落,怯生生安慰道:“段大哥,你……你不要太難過。”
段暄摸着她的秀發,勉強笑道:“你放心,說起來,還未感謝阿晚告知我父母的真相呢。”
晚急欲讓他心情好轉,忙将自己在暗室中親耳聽到的話一一重述了一遍,段暄只聽得驚心動魄,他自幼便誤解父母不曾彼此傾心,不料琴幽對顏白竟是深情至斯,念及此處,心潮澎湃,抱着晚疾奔到碧落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