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房價
“不是我就挂了。”茹藘腦袋暈得不行, 現在只想睡覺。
“啊，是我, 是我，我就是小灰灰！”成怒飛連忙喊了出來, 他此刻不承認這個外號也必須承認了。
“嗯……, 你還在橫濱？”茹藘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勉強爬了起來。她走進了衛生間，洗了一把冷水臉。
“嗯，明天下午才回來呢。”成怒飛走出了宴會廳，他來到了外面的花園，面對着橫濱港的夜景, “你看了我的比賽了嗎？”
“看了, 你真是太棒了。”茹藘毫不保留地贊揚着, 擱平時她肯定不會這麽說, 怕他得意忘形，可是現在她還醉着呢, 也就不考慮那麽多了, “不過你膝蓋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麽事啊, 我反應那麽敏捷。”成怒飛連忙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他沒想到自己差點摔劈叉的樣子也被她看到了, “對了，明天早上我們自由活動，小茜你真的不用我帶什麽嗎？”
“嗯……, 那個……，你就幫我帶……”茹藘現在腦子跟冰淇淋一樣，攪都攪不動，要思考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那個小餅幹……”
聽着茹慮這軟軟糯糯、迷迷糊糊又甜甜膩膩的聲音，成怒飛只覺得渾身都發麻。他握緊了手機，努力将注意力和血液都集中在大腦那邊，“什麽小餅幹？”
“就是……，美穗知道的，她拿給我吃的，很甜，中間有一層奶油的夾心，可甜可甜了。”茹慮的酒勁兒又上來了，她舌頭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你是不是很困啊？”成怒飛也聽出來了，她說話的聲音根本聽起來就是在半睡半醒之間嘛。他根本就是白高興了，還以為她在對自己撒嬌呢。
“嗯，有點……”茹慮真的撐不起眼皮了，把臉浸在冷水裏都不管用。
“那你先睡吧，明天我給你帶小餅幹回來。”成怒飛不舍地挂掉了電話，他回到宴會廳去，尋找美穗的身影。
雖然美穗是日本隊的，但是她卻跑過來一起慶祝了。不過大家心裏都明白，她是來蹭飯的。她愛豬肉炖粉條，也愛高檔的雪花牛肉。
看了一圈，成怒飛卻沒找到美穗。
“你在找誰啊？”陳菲看到了他，便走了過來，笑着問道。
“美穗啊，你看到她了嗎？”成怒飛看了一眼陳菲，她今天戴了一對珍珠耳環，非常典雅，完全不是平時那種浮誇的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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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好像說吃飽了，已經離開了吧。”陳菲撩了一下頭發，輕輕地甩了一下。
她身上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成怒飛連忙退了一步，“那怎麽辦呀，我還要問她餅幹的事情呢？”
“什麽餅幹？”陳菲挑着眉毛，露出了一種玩味的笑容來，“難道你和美穗她……”
“不是，我送人的。就是那種中間有奶油夾心的餅幹，很甜的。”成怒飛搖搖頭，笑了起來。這人怎麽這麽八卦啊，看到男女在一起就要湊對嗎，簡直跟居委會大媽一樣，和她時尚的外表完全不符合啊。
“啊，我知道是什麽了。”陳菲點點頭，她看着他，眼神變了又變，“那你要送給什麽人啊？”
“這有什麽關系嗎？”成怒飛是單純，但是他不傻，沒有直接回答。在他的眼裏，記者就是喜歡問東問西，亂寫一些莫須有的玩意兒。牛棟梁特別提醒過他們，和媒體打交道的時候不要亂說話，凡事都過一遍腦子，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他不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但是既然是老牛的話，他就得遵守。
“當然有關系啦，如果你送給長輩的話，那包裝什麽的還是必須要的吧。朋友的話就不用太在意了，用原包裝就可以。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關系，就看你是怎麽想的了。”陳菲慢慢地跟他解釋了起來。
“還有這麽多學問啊。”成怒飛摸着下巴，覺得自己果然太不了解女孩子了，“我是送給同齡人，關系比較好，但是又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不能太随意了。”
“我明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買吧，我跟店員去說。”陳菲點點頭，很是主動地提出要幫忙。
“你會日文啊？”成怒飛還是想拉着美穗，但是她都這麽說了，也就讓她發揮一下吧。
“買個東西還是沒問題的。”陳菲沒有在成怒飛面前顯擺自己的學歷，因為她知道那并不會增加他對自己的好感。
第二天，兩人就去了附近的商業街，買到了茹藘要的餅幹。
上飛機的時候成怒飛就把餅幹随身帶着，就怕托運的時候給壓碎了。
“白色戀人？”馬麟一看這餅幹的品牌就笑出了聲，“明明就是黑色戀人嘛。”
“就你白！”成怒飛一點沒生氣，他高興得很。
一回到中心，他就去後勤部找茹藘了，可是今天她不在，電話也關機了。
茹藘今天早上接到了她媽媽的電話，告訴了她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小茜啊，咱們那棟樓要拆了，你快點去中介看看，有沒有好的房子，就先租下來。”
“要拆了？為什麽啊？”茹藘很是震驚，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棟醫院的家屬樓會輪到拆遷。
“咱們醫院不是病人越來越多了嘛，床位早就不夠了。然後院領導就計劃着要新建一棟住院大樓，但是地皮又不夠，只能把咱們這幾棟家屬樓都拆了。”楊佩佩嘆着氣，也很無奈。他們兩夫妻倒還好，現在住得很舒服。可是女兒在那邊就麻煩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好房子。
而且家屬大院裏安全性也高，左鄰右舍都是熟人，有什麽事也可以互相照應。出去租房子，還不知道怎麽魚龍混雜呢。
“那也好啊，拆了之後咱們拿着拆遷款去買套新房子。”茹藘想了想，這其實是件好事呀。
“我還想呢，這種好事輪得到咱們？你不知道吧，房子的産權是醫院的，不是屬于我們個人。拆遷款一分拿不到，還得趕緊走人！”楊佩佩想想就心疼，拆遷款怎麽也有幾十萬吧。
“啊，那我豈不是變成北漂了？”茹藘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父母現在都退休了，退休工資加在一起也就七千多。如果現在她住的這一套房子拆掉了，那她肯定是買不起一套房子的。
以後只能租房子住的話，起碼工資一半都得拿出來，那日子肯定不如現在這般滋潤了。
自己現在一個月除開各種保險和公積金，拿到手的只有三千多塊而已。
“他們現在好多人還在跟院長鬧呢，争取看能不能拿到補償，畢竟大家住了幾十年了，說搬就搬也說不過去啊。”楊佩佩嘆了口氣，她拿出了存折來，還是希望女兒能在北京紮根。中心的工作那麽好，肯定不能放棄呀，“你先看看附近租房的價格，錢不夠的話，媽媽這邊貼給你。”
也是因為她在中心上班，現在北京戶口也拿到了。如果再去其他地方，怎麽想都是吃虧。
“我有錢的，媽。”茹藘工作這兩年來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存款的，不過她對現在北京的房價一點都不了解。所以就跟杜阿姨請了一個假，到附近的中介去轉了一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幾跳。茹藘真的沒有料到，北京的房價漲得這麽厲害。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租下來都要好幾千塊，自己付了房租，就要喝西北風了。
雖然是可以去中心食堂蹭飯，但是怎麽也有交際，需要用錢的呀。
愁眉苦臉地回到了中心，她想去找杜阿姨問問，看看她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有比較便宜的房源。
“嘿，小茜！”成怒飛拿着餅幹，在辦公大樓門口等了好久了。他跳到了茹藘的面前，笑眯眯地把餅幹遞了過去，“你要的小餅幹，我買了三盒，你可以吃好久呢。”
“啊，謝謝你啊。”茹藘連忙換上了一張笑臉，看着他，自己的憂慮似乎就暫時不見了一般，“你還買三盒呢，多少錢啊？”
“你還跟我談什麽錢啊，吹風機和領帶我也沒給你錢啊。”成怒飛雙手一空，就又有些癢了，想要拉拉小手，“我現在積分剛好第五了哦。”
茹藘抿唇笑了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兩人的中間。
成怒飛一樂，立馬要去拉她的手。
但是就在他要摸到的時候，她卻縮了回來，“哎呀，我怎麽忘了，你不是預支了嗎？而且啊，你還擅自加了一項，我還要給你扣掉呢。”
“那我請你吃飯，咱們補回來。日本料理吃嗎？我覺得壽司還不錯呢？雪花牛肉喜歡不，可嫩啦？”成怒飛連忙讨好道，自己那一吻确實太唐突了，她不生氣，都是萬幸的。
“好啊，我要吃。”茹藘看了看時間，自己還得去上班呢。她就請了半天假，就怕被扣錢了。
于是成怒飛先回宿舍收拾行李，茹藘則是去找了杜阿姨說明自己要租房的事情。
“你要便宜的房子有，可是這附近的沒有。你也看到了，咱們中心的位置這麽好，房價蹭蹭漲了好多。你租得遠一點，靠近地鐵站一點，其實也差不了多少，每天早一個小時起床就好。”杜阿姨拿着老花眼鏡，翻出了一張市內地圖出來。
“嗯，也對。”茹藘點點頭，她也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這種好事。要想省錢的話，就只能自己辛苦一點了。
“我先幫你問問，然後周末帶你去看房子。起碼可以省了中介費，熟人也好談價格。”杜阿姨也清楚茹慮家的經濟情況，要是其他二三線城市，可以過得很安逸，但是在北京，就只能忍忍了。
好歹算是暫時解決了房子的問題，茹慮的心情好了那麽一點點。她打開了微博，想看看昨天世乒賽的話題。
微博上讨論還是很熱烈的，她也回複了很多評論，大家一起高興嘛。
突然她看到了一條@，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話題。
@小乒：媽媽非要讓我吃阿膠，我現在燥熱得不行怎麽辦？
她下意識覺得，可能這人@錯了人。不過他的問題很有意思，她也就順手回答了。
[開空調啊，孩子。]
做完了微博的工作，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她偷偷地溜到了洗手間，拿出了化妝包來，給自己補了下妝。
撲了點腮紅，塗了點唇彩，還刷了兩下睫毛。
妝容很清爽，很适合這個初夏的天氣。
走出辦公室，夏夜的風吹到臉上，還涼幽幽的。她走下樓，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居然蹲下來開始用一根狗尾巴草玩螞蟻的成怒飛。
她墊着腳，悄悄地走到了他身後，也蹲了下來，“你想做食蟻獸啊？”
“如果你是螞蟻的話。”成怒飛沒有被她吓到，他知道她下樓來了，聽腳步聲就分辨出來了。
“哼~！”茹藘站起來，扭頭就走。
“等等我啊，小茜。”成怒飛連忙起身追了上去，他跑到了她的身邊，手臂的搖晃都還沒有停止呢，就感覺自己被她溫暖而柔軟的手給拉住了。
“诶？！”
“诶什麽啊，不喜歡呀？”茹藘把手指一攤開，就要松開手。
“不是，不是，是太驚喜了，我傻了都！”成怒飛立馬扣緊了手指，把她握得牢牢的。他呵呵笑着，心想下次應該就可以抱抱她了。
兩人靠得很近，他可以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種水果的味道，就是像剛剛切開的西瓜，舌頭都能嘗得到的甜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