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走
“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隔着玻璃門，慕淩歌清冷的話音再度響了起來，顧南城的腳步一頓。
“可，顧南城，你其實比誰都清楚，我們兩家的聯姻，你并不是非常排斥的。”
她的話，讓站在門外的人猛地皺起了眉頭。
都說慕淩歌聰明，她的确很聰明，聰明到已經足夠有能耐看穿他的心思，聰明到有些事情埋在心裏那麽多年，卻都不曾說起過。
顧南城突然拉開了門，看着她。
他的動作不輕，慕淩歌自然也能夠感覺得到。
可是她卻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眯着眼淡淡地回應他，“我想過了……顧南城，我不想再插手你的事情……所以……”
她嘗試着對他說，“可以給我一次機會麽？我們離婚吧。”
顧南城本以為她會解釋什麽又或者繼續和他鬥智鬥勇，誰知，慕淩歌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她的話，在他看來，無疑滑稽到了極點。
“慕淩歌，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這就是你的愛？才經理了這麽點事，你就要放手了麽？”他冷冷地問她，“像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談愛情？”
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按照慕淩歌的性子，一定會好好和他争論一番，可是現在她卻什麽都沒有做，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反正那些話，也是用來糊弄顧先生你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拽着我不肯放手呢？”
話音，落在他的心口上。
顧南城頓住了，他忽然間覺得語塞，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的話，原來，有些女人柔弱起來的時候，是大哭一場，而……
慕淩歌，卻是像一只小刺猬那樣，将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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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淩歌，你別不識好歹！”他咬了咬牙，突然冷冷地提醒着她，低迷的話音像是給她宣判了死刑，慕淩歌毫不在乎，輕輕地笑了兩聲。
顧南城就是被這樣的她吓到了，這樣的慕淩歌，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
“我的确不識好歹，可是……”她抿了抿紅唇，徐徐地開口說，“顧南城，我松手了，我心甘情願地把你留給陸暖暖。”
她說着，顧南城卻有已經走了過來，站在距離她不算太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着浴盆裏的人。
他說，“慕淩歌，你想走？妄想我就這麽放過你？”
慕淩歌沒有點頭，反倒是顧南城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別妄想了，就算陸暖暖回來了，你也休想從我的世界裏離開半步。”
他一字一頓地警告她，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将其烙印在她的心口上。
慕淩歌努努嘴，一言不發。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不谙世事，更後悔自己不識好歹去招惹顧南城這樣的角色。
她不是他的對手，絕不是。
在這一點上，慕淩歌比誰都清楚。
“那……”她擡眸，定定地看着顧南城，問，“顧先生，您究竟想要我怎麽做呢？”
目光如炬，好似一點點地灼熱他的心口。
“慕淩歌，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看着她，卻見慕淩歌擡了擡手臂，修長的手指在浴池邊上畫着圈，然後冷笑，“顧總覺得我憑什麽對你言聽計從呢？”
“憑南城，除了我，沒人敢幫慕氏！”他話裏有話，聰明如慕淩歌，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就算慕家人緣再好，也沒人敢為了他們去得罪一個顧南城。
可是，她卻對此置若罔聞，淡淡地回答，“沒關系，我們走着看。”
顧南城聽到她的話，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遂即走上前來，自顧自地抓起她的頭發，為她洗頭。
他的動作不算溫柔，可慕淩歌卻一聲不吭，好幾次他弄疼了她，甚至看到女人眼眶裏淡淡的淚水，都不曾有所動容……
最後……
慕淩歌昏倒了，在他将她抱回床上的時候，她死死地閉着一雙眼眸，沒了生氣。
“慕淩歌！”
顧南城突然慌了神，大概真的是氣急了，他剛才才會那樣對她，可現在想想，卻又後悔不已。
慕淩歌她額頭上的傷口才剛剛結痂，被自己這樣一鬧……
想着，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感覺到了手指間傳來的炙熱而又滾燙的溫度。
她發燒了！
顧南城蹙眉，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而電話才剛剛挂斷，手機上就收到了來自蕭澈的幾天短信。
他一一回複，在最後的時候，卻頓住了。
屏幕上清楚地寫着：先生，您要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三年前慕氏財團內部出現了極大的漏洞，急需一筆資金作為補助，所以夫人不得不将目标放在您身上，不過……
慕氏的虧空，遠比夫人給的彩禮要多出很多。
看到這兒，顧南城呼吸都停頓了一下，他死死地皺起了眉頭，所以，其實慕淩歌用來填補慕氏內部的財産并不都只是單純的來自于顧家？那麽她從哪裏弄了這麽一大筆錢？
“顧……顧南城……”女人細碎的呓語，傳入耳內，徹底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南城湊近了，這才隐約聽到她在呼喚着自己的名字，他微微一怔，皺起眉頭。
“顧……顧南城……別……別再傷害他……求……求你……”
本來，他還有些慶幸這女人夢裏的人是自己，可是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之後，顧南城整個人都黑了臉。
難道在慕淩歌的心裏，自己就是那麽十惡不赦麽？
她篤定他逼走了陸舟，篤定他在一次又一次地用陸舟來威脅她，甚至篤定他其實就是當初害得陸舟一無所有的導火線？
他忽然很想讓她看看事情的真相。
“該死的。”想到這兒，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咒，起身打算離開，卻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別……別走……”
“顧南城……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顧……顧南城……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應該依靠誰……”斷續的話音，讓他的心開始沉浮起來，就連顧南城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