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我說要和顧南城離婚呢?
顧南城看到了,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是一直受驚的小貓,渾身瑟縮着,卻又不肯低頭。
這樣的慕淩歌,分明柔弱到了極點,卻又不露分毫。
他微微頓了頓,這才放開了她,然後坐在床頭,“哭什麽?”
莫名的一句話,問得她渾身一僵,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我哪有哭?顧先生,你別搞笑了可以麽?”生硬的話音,分明已經透露出了足夠疏離和嘲諷。
可顧南城卻難得的沒有和她計較,男人不徐不疾地看了她一眼,悠然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插在她心口的位置。
“不是說喜歡陸舟麽?我讓他過來?”
“……”
雖然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縱,可慕淩歌還是忍不住想要罵人,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麽,他難道看不到她究竟有多痛苦麽?
而顧南城,卻覺得,對于慕淩歌這樣的小刺猬而言,陸舟是她重拾铠甲最好的辦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慕淩歌擡起頭來看着他,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好了,我的事情不勞煩顧先生操心,很快,我會處理好慕氏的事情,不會給你添麻煩!”
依舊是她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
有時候,顧南城會覺得,讓她留在榮禾做一個小小的總監太屈才了,以慕淩歌的才華,只要她想,或許成績不會低于現在的榮禾。
然後,她将枕頭往旁邊一扔,翻身從床上下來,轉身就要出門。
顧南城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命令,“樓下給你準備了早餐,吃完了再去。”
“呵……”慕淩歌沒有着急出門,而是轉過臉來,定定地看着他,“顧先生你這麽惺惺作态很好玩?忘了說,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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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不需要。
即使是去面對慕氏,也絕對不需要他的援手。
但是,慕淩歌錯了。
等她提着包站在慕氏辦公樓下面的時候,她卻徹底頓住了,不知以什麽身份走進大門,更不知……
她深吸了一口氣,随後趾高氣昂的走進辦公樓。
辦公室裏,好一派祥和的景象,副總的辦公室門虛掩着,話音隐隐約約,煙霧缭繞。
慕淩歌直接推開了門,看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然後冷聲詢問,“這就是你上班時候的态度?和榮禾的合作成什麽樣子了,你還指望慕氏以後用什麽方式維系下去?”
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
慕淩歌從小在慕家長大,從有記憶以來,姐姐和弟弟就看不起她,說她是私生女,而父親也很少過問她的生活。
否則,她在顧南城家裏受盡委屈,又怎麽會沒人管?
“喲,慕淩歌,我當是誰呢?就憑你這樣一個女人,也敢到慕氏撒野?怎麽不去爸爸那裏?覺得我好欺負麽?”慕林煌看着她,冷嘲熱諷。
他倒是一貫游手好閑,慕淩歌不足為奇。
只是她沒想到,慕林煌居然可以為所欲為到在公司的辦公室裏聚衆賭博的地步。
“罵完了你,我就去找他算賬!”慕淩歌冷笑起來,又有些失望。
當初,自己為了維系慕氏,不惜算計顧南城,可他們呢?她的努力,慕家從來都是視而不見的。
“喲,慕淩歌,你以為自己是誰呀?”慕林煌将手裏的一疊撲克牌往桌上重重的一扔,然後不屑地看着她,“還以為自己嫁給了顧南城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我們慕氏你不都看不上的麽?怎麽?現在慕氏才出了這麽點小事,自以為了不起的你,就要和家裏劃清界限了?”
咄咄逼人的一句話。
“還是說,你打算六親不認?”他看了她一眼,笑容愈發多出了幾分挑釁。
是的,沒錯,慕淩歌甚至可以篤定,慕林煌之所以如此嚣張,就是覺得她可以借助顧南城的勢力。
她走上前去,直接踢翻了擺在地上的,擺滿了撲克牌的桌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慕林煌,“是,我就是打算六親不認,要是媒體知道,慕氏的公子哥居然在辦公室裏賭博,想過你的以後嗎?”
如果說以前她對這個弟弟還能有幾分忍讓的話,現在慕淩歌真的受夠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唇角揚起了幾分冰冷。
慕林煌聽到她的話,卻也不以為意,“慕淩歌,你把我拖下水,還以為以後自己會有立足之地麽?”
他問話的時候,慕淩歌卻不看他,她轉身就往外走,然後肆無忌憚地推開了父親慕剛的辦公室。
倒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一些,卻也不着急,慕剛拿着一份報紙,在看,大概以為進來的是助理,笑呵呵的說,“你看看這球打的……”
慕淩歌莫名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你怎麽來了?”慕剛看着她,先是有些驚訝,随後多出幾分厭惡來。
“我就不能來了麽?慕氏和榮和的合作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還有心情在這裏看球?”她冷冷地問道。
如果不是爺爺已經躺在病床上了,看到他這樣,怕是也要氣死了吧?
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
慕剛卻放下了手裏的報紙,靠在椅背上,慵懶而又潇灑,“嗨,有你在,爸能擔心什麽?”
他的确看不上慕淩歌。
可是,在公司的事情上,慕家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嘗試着通過慕淩歌貼上顧南城,有榮禾這個靠山,大概是他們覺得慕淩歌這輩子做的最為正确的一件事情了。
慕淩歌忍無可忍地看着他,“如果我說,我要和顧南城離婚了呢?”
她只是賭氣在說這話,她知道,父親心裏自己就是交易品。
聽到這話,慕剛立刻就冷了一張臉,然後冷嘲熱諷地看着她,“慕淩歌你瘋了吧?你爸現在事業正處在關鍵時期,你這麽快就要過河拆橋?”
過河?慕淩歌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心好痛,她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想要掉眼淚,甚至想要一個溫暖的肩膀。
可這些,什麽都沒有。
原來,這場婚姻蹉跎到了最後,她只有一張充滿嘲諷的結婚協議,上面寫着五年後她和顧南城互不幹涉。
甚至連他的財産,她都得不到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