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分手
兩邊通了氣,介于雙方當事人的私人情緒,互相通氣的事情都交給了程夏來做。
白绾開始偶爾地出席活動,負責對于先前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那只是大衆一場荒誕的夢?
宋家,程家,夏家,還有在宋奕的請求下願意協助的淩家,這四家一配合,基本上國內所有的媒體都在掌控之中了。只等宋奕一聲令下,徹底封鎖所有新聞消息。
這兩天,網上關于白绾的傳言已經不知不覺少了起來,那些不引人注目的早已消失在了互聯網裏。
宋奕有些焦急,總覺得,這事情拖一天,影響就越大,偏偏,程夏還叫他等一等。
“等什麽?”
程夏:“我前兩天不是讓你投資了一個小媒體公司?現在就等着他讓我們的投資翻倍。”
八卦媒體公司如何快速提升市場價值?自然是爆出大新聞,足夠蓋過白绾的事件,奪得大衆關注的娛樂猛料。
這件事在前世非常“出名”,就是這一兩天,那個公司的記者拍到一個已婚男明星出軌合作女星的鐵證,并且,該已婚男明星的對外形象一直是好男人,好丈夫!對比之大,令人嘩然。
第二天,娛樂圈裏果然投下一枚□□。
好丈夫某某出軌女星某某。
對于程夏的料事如神,宋奕已經能淡定接受了,或許,這就是行內人說的,對電影藝術和媒體新聞有着天生的敏感?
不用程夏再多說,宋奕當機立斷,四家同時下達指令,趁機删除所有媒體上有關白绾事件報道的新聞,白绾宋家暫時設為違法詞彙,禁止搜索與展開評論。
小虎是一個資深網民,閑職在家,閑着無事便到網上逛逛,到處罵兩句,發洩下現實生活中的憋屈。
今兒一上網,一看,好家夥,出來個大新聞。出軌,渣男,女小三,頓時,整個人都來勁了,心想,這麽多天攢着的髒話終于有地兒罵了。
噼裏啪啦打了一大通字,需要問候祖宗三代的時候,才瞄了眼新聞主人公的名字,代入以後,罵得更得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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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
心裏舒坦極了。果然又得了不少贊,還有人回複他罵的好,至于那些說他說話難聽的,正好,剩下的半筐子髒話,又有地兒使了。
鍵盤敲得哐哐響,外頭老媽喊他吃午飯的聲音都沒聽見。等老媽進來,他一擡頭,才發現,都十二點多了。
飯桌上吃的又是父母的一頓牢騷,又怪他把工作給弄丢了,那破工作,又辛苦掙的又少,他才不高興給伺候呢。
瞧,網上的人都誇他呢,都說他是要做大事的人。
吃完午飯,回到網上,繼續罵,他就是網絡裏的王者。
這揪着一件事罵了一整天,小虎覺得有些無聊了,想起前幾天罵的重點,白绾年幼遭父親抛棄的新聞。
那男人不是個東西,那女人被抛棄肯定也有問題,白绾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肯定也不正常。
他上回這話才罵了一半呢。想到這兒,小虎興致沖沖地翻帖,準備繼續罵,結果,怎麽找也找不着帖子了。
搜索白绾,出來的都是她之前的專輯,還有跟幾個男星的暧昧糾葛,就是沒有她被父親抛棄的相關新聞了。
白绾,宋覺珉,無相關新聞。
小虎一摸腦袋瓜子,前兩天好像就沒怎麽看到這個新聞了,莫非是,自己喝酒喝多了,把腦子給喝壞掉了?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新聞沉到了谷底。圈子裏人人都曉得,人人也都曉得不說。
白绾暗自有些心驚,倘若她不合作,她是不是也會如同這新聞一般的結局。
頭頂上的勢力難以想象。
幸而,有程夏。
白绾早就知道程夏身世不錯,卻也不曾料到,會不錯到這種地步。既有這樣的背景,她又何須像自己這樣在圈子裏苦苦掙紮呢?
白绾深覺,她們這些人的想法,果真是,難猜。
“阿秋。”
程夏連打了兩個噴嚏,不由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是誰在想我。”
旁邊小板凳上的寧一岸一驚,手一抖,趕緊将手機上的頁面給切換了。
這些老人家就是太閑,什麽看這回程、夏兩家跟宋家的配合程度,估計這兩家的孩子喜事要近了。明明,淩家就也很配合的啊,雖然是意思性地收了宋家一些東西……
耳邊悠悠地傳來春胖的補刀:“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在背後罵你。”
天地良心,他可沒罵程夏。
寧一岸這邊的想法剛悠悠落地,程夏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這回,大家都看得出來了……感冒的前兆。
今天拍的是最後一場重頭戲,男女主分手,在這場戲之後,男女主分開,直到多年後,他們的狗再次聞到了彼此的味道,拉扯着主人向對方飛奔而去,亂糟糟的重逢。
上場前,程夏就發覺自己好像真的是感冒了,頭有點暈,重點是整個人都疲憊的很,提不起勁來。
給她補妝的姑娘都調侃道,“你這氣色蒼白的都不用再特意化疲憊妝了。”
這似乎是唯一令人高興的事了,跟女主角的心境更接近了。只不過一個更多的是身體上的累,一個更多的則是心裏的累,但這兩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頻繁的争吵。
程夏別開臉,不讓寧一岸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努力抑制聲音的顫抖,“我不希望你只是因為我而對聰聰好,如果,你還是沒辦法理解的話,把聰聰送人吧。”
寧一岸的臉也因氣憤而漲紅,眼眶更為紅腫,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頹唐地低下頭。
程夏終于說出口,“我們分手吧。”
寧一岸愣怔在原地,猛擡起的眼睛裏滿是震驚,嘴巴不由微張。
程夏微微收緊狗繩,一吸鼻涕,“歪歪,我們走。”
歪歪被這樣的氛圍吓住了,茫然地回頭看了寧一岸一眼,異常乖覺地,一步一緊跟地陪着程夏往前走,頭還在程夏的腿上撫慰地拱了兩下。
突然,愣怔在原地的寧一岸回過神來,大步追上程夏,一把将她圈在了懷裏。
程夏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寧一岸的胸膛上。熟悉而厚實的溫暖宛如催淚劑,剛剛被程夏壓回去的淚珠子,宛如掉了線般,紛紛墜了下來。
她掙紮,哭泣着道:“你幹什麽!”
“我愛你。”寧一岸将頭埋進程夏的頸窩裏,身體不住地微抖,在她的耳邊不斷低聲喃喃,“我真的愛你。”
這一瞬間,程夏分不清到底是戲還是現實,嘴裏說着的不知道是臺詞還是真正藏在心裏的那些話。
“我也愛你,但,不是有愛就可以繼續走下去的。”
寧一岸的眼淚無聲地往下流,雙臂不由愈發收緊,仿佛他稍一松開,程夏便會如同指間的沙般流逝。
程夏臉上淚痕交錯,兩人相對着僵持了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道:“你跟我都明白的。”
“松手吧。”
聽見這話,寧一岸的手卻是兀然收緊,但收緊的瞬間又想到自己是不是弄疼了程夏,趕忙松開,這一松開,再沒有力氣支撐他握緊了。
他的手終于放開。
程夏沒有猶豫,牽着歪歪便離開了。
“卡!”
春胖趕緊跑上前來,半摟住程夏的肩膀,讓她把身體的重量分擔在自己的身上,“還好吧?”
程夏搖了搖頭,把頭整個埋在春胖的懷裏,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她不好,一點也不好。
她覺得很累,特別累。
“程夏!”
“程夏!”
似乎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喊她,是春胖,寧一岸?
程夏做了一個很長很亂的夢。
一會兒是她跟寧一岸剛認識的時候,一會兒是當年奮鬥的時光,一會兒是不斷不斷的争吵。除了分開,別無選擇。
“程夏,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只是夢而已。”
程夏“搖頭”,不,不是夢,都是真的。
“程夏,程夏。”
好吵,誰一直在喊她?
猛然,程夏驚醒,睜開眼的時候,是雪白的屋頂,還有寧一岸放大的臉。
眼淚順着睜開的眼眶流了下來。
程夏下意識将臉側背向寧一岸,伸手想要擦眼淚,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和寧一岸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處。
不單是寧一岸握着她的手,她也緊攥着寧一岸的手。
是夢,也是現實啊。攥得太緊,兩個人都難受。
程夏先松了手,随着她的動作,寧一岸看向兩人交握在一處的手,稍稍猶豫,也配合地松開了,關切問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醫生說你是最近太累了,又有些感冒,才暈倒的。而且,你本來血糖就低。”
程夏掙紮着想要說話,但嗓子幹的難受。
寧一岸小心地托着程夏的背坐起來,把桌邊的水遞到她的嘴邊,“那場戲過了,很不錯。”
程夏一愣,點了點頭,張嘴。然後,看到了出現在病房外的一堆腦袋,以李洋的大腦袋為首。
溫熱的茶水順着程夏幹涸的喉嚨一路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