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臉
不知何時，程夏的手已經摟住了寧一岸的腰，寧一岸緊扣程夏後腦勺的雙手，也放松地下滑到了程夏的蝴蝶骨之上，輕輕地摩挲。
唇齒相依，相濡以沫間是思念，留戀與緬懷。
“卡！”
仿佛是上了發條的機器突然又被拔了發條。
程夏頓時清醒過來，僵住了，感受到寧一岸的纏綿，趕緊，一把推開了他。
寧一岸迷離的眼神也才重新回歸了冷靜。
李洋在監視器後頭光明正大的偷看，嘴角咧的收不下來，朝場上喊道；“不錯，我再看看，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基本可以過了。”眼神在兩人間來回打量，“入戲狀态不錯啊！”
聽到這句調侃，立即，程夏轉身，背對寧一岸回了小板凳。
寧一岸眼神微暗，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看着自己緊靠着程夏的小板凳位子，還是選擇了先去盡導演的職責，看監視器的回放。
到底最後不清醒的，還是只有他一人。
鏡頭是記錄真相的工具。
鏡頭裏，兩情相悅的人會盡情纏綿，心懷敵意的人會肆意拼殺。
看着看着，寧一岸的嘴角不由緩緩翹起。
不清醒的人絕不只是他一個。
李洋打趣他道：“你自己看着，好意思啊？”
寧一岸心情愉悅，語氣也和善了許多，“不好意思，所以，我先去休息了。你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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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洋……程夏一定不能輕易這小子得逞了！
“程夏。”
寧一岸坐回小板凳，小聲喊道。
程夏默默再偏遠點身子，繼續往嘴裏灌礦泉水。
“程夏。”
程夏受不了了，放下礦泉水，語氣冷淡，“你有什麽非說不可的，你就說吧。”
她剛剛純屬一時失誤，入戲太深，絕對絕對不是情難自禁。還是多喝點冷水，清清嘴，順便冷靜冷靜。
“其實，也沒什麽非說不可的。就是，你喝的礦泉水是我之前喝的。”
程夏……一口礦泉水包在嘴裏，不知道是該咽下去，還是該噴在寧一岸臉上。
蘭婷婷今天很開心，開心得就差把幸災樂禍四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直到，她偷偷看到了寧一岸和程夏的吻戲。劇組清開了無關人員，她是悄摸摸混進來的，就為了看一看傳說中岸神的吻。
結果……她的得意就僵住了。
看兩人纏綿的樣子，說沒鬼，誰信呢！
寧一岸一定是被程夏給蒙騙了！
蘭婷婷想起前兩天杜文希找她所說的話，她本來顧及着這個角色，有些猶豫，如今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一定要揭開程夏醜陋的嘴臉，不能再讓大家受騙！
程夏又爆新聞。
同劇組演員蘭婷婷在直播中透露，寧一岸和程夏沒什麽暧昧的，就是程夏吧，有事兒沒事兒老愛往寧一岸身邊湊，向他探讨劇本。
此話一出，輿論頓時一邊倒。春胖請的水軍築成的薄牆，立時就被推倒了。
春胖急得嘴角都起了兩個泡。
偏偏，程夏一天到晚還老神在在的，面對劇組的分派情況，一派跟着蘭婷婷罵她，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還是照常拍着戲，仿佛完全不受影響。好像，心情比之前還好了一些。
私底下，程夏還不忘告誡李洋，挑着寧一岸也在旁邊的時候，“千萬別急着替我出頭啊，不然，又得說我故意勾引你了。”
寧一岸在旁邊，餘光一瞄程夏的小眼神，就覺得有人要倒黴了。她喜歡自己動手，就随她去吧。
李洋當然是笑回：“真自戀，誰說要幫你說話了？”
事情終于在杜文希帶着曾經現在手底下的一批有名藝人轉發了要求程夏道歉的微博後，達到了高潮。
也是好笑，金晟發的微博，他們卻個個正義感爆棚的要求程夏給杜文希道歉。
月滿則虧。
網上也有眼睛靈光的，預言這事兒遲早還要翻盤。那些少數還在堅守的橙子們，自然也是如此堅信。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小助理身上。
一個聲稱是蘭婷婷曾經助理的微博，控訴了蘭婷婷的種種惡行，表示，與傳聞相反，在蘭婷婷欺負她的時候，是程夏站出來幫了她。
空頭話語當然沒人信，還有智者們在她的話裏找出了各種漏洞，程夏請來的拙劣水軍。
但第二天，這個號又更新了一則微博，與之前的語焉不詳煽情為主截然不同，這一則條理清晰，重點是有圖有證據！
其中一張照片極為駭人，是醫院給小助理開具的燙傷證明，醫生潇灑的筆跡寫着二度燒燙傷，是油湯或熱粥類食物澆潑所致，其上的時間也與她說的所吻合。
還有幾張是她和蘭婷婷的全部微信截圖，蘭婷婷經常深更半夜讓她去買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便是在燒傷以後她向蘭婷婷索要賠償，卻遭對方辱罵且辭退的記錄。
雖然還有不死心的表示，這圖是p的，都是假的！但絕大部分網民也沒有傻透，一邊信口開河，一邊有理有據，自然都是“正義”地站在了小助理這邊，情緒分外激昂，倒戈牆頭，把蘭婷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看着網上的變化，春胖驚呆了，但程夏還是一臉老神在在。
春胖合上張大的嘴巴，“你早料到了？”
按理說，這小助理根本沒有粉絲支撐，就算鬧，也鬧不出什麽水花。甚至于，她說找人推這小助理一把，程夏都說不用，只是幫着改了下小助理發出的兩條微博。
程夏的嘴角還是得意地微微翹起的，社交輿論這種事情，她當年帶寧一岸的時候不要玩兒的太溜，除了不可婉轉的最後一次……
第一條微博有條路上的漏洞，支持蘭婷婷的粉絲才會迫不及待地來罵，同時，也就充當了免費水軍，帶動了小助理微博的熱度。緊接着，自然就是大批所謂路人湧入，跟風罵小助理。
到第二天的時候，熱度就差不多了。這時候，放出真正的證據，表示，自己本來不想做這麽絕的，但大家不相信我，我只能放證據出來雲雲。弱者形象奠立完畢。
之前沒參與進來的路人，同情弱者是絕大多數還有良心的人的本能傾向。無論是出于善良，還是對強者的嫉妒。
而之前罵的越狠的……
程夏笑看着春胖，“還有什麽比自己打自己臉更疼的呢？”
大抵就是，我竟然相信了這個賤人？
不可能，都是這個賤人的錯，我罵死你，心裏羞愧才能少一點。
春胖若有所悟，但不繼續問了，一個經紀人問自家藝人如何處理公關，多掉份啊。
當然前提是，她還不知道，程夏就是傳說中那個帶出了寧一岸的經紀人。
後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就像一艘船，一旦翻過某個角度，落水就是必然的了。
蘭婷婷正義英雄的形象倒塌，那她對程夏的控訴就是笑話一場，人們總是習慣用反思維來思考問題，下意識地，就會想，程夏才是真正的好人。
再相反，與程夏站在敵對面的杜文希是不是就是壞人了？
牆倒衆人推，杜文希平日裏行事也是嚣張跋扈，一些有名的，更多是無名的藝人也站出來控訴了杜文希的醜惡行徑。
整片輿論壓向杜文希，她就只靠自己手底下的十來個藝人死撐着了。
杜文希在辦公室裏尖叫，砸桌子，明明她已經勝券在握了，怎麽會變成這般樣子。
剛剛，她手底下的藝人還進來跟她說。
“姐，要不，就給程夏道個歉吧。我本來要簽約的廣告都因為這事兒受影響了。而且，這麽拖下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
他沒說完的是，您道個歉，我們道個歉，還能得個知錯就改的好名聲。
道歉？不可能！
杜文希的眼睛發紅得駭人，他們罵他們的，她過她的日子。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她要程夏好看！
關于杜文希當縮頭烏龜的事情，程夏有些驚訝。畢竟，她聽說，幫杜文希說話的幾個藝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以杜文希這麽多年的資歷，還沒有經紀人把藝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基本素質，說實話，她挺驚訝的。
但，想到杜文希那人，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了，卻是在程夏計劃之外的了。
杜文希估摸着沒長記性，反是越發地記恨上她了。那程夏怎麽能還給她報複的機會呢？
看來還是這臉打得不夠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