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斯文內斂的陸璟深不一樣,蔣思城就是個火爆脾氣,誰堵得他難受,他就去揍誰,班上多半的人都繞着他走。
蔣思城可不明個事理,完全是随性做事,也就只有陸璟深能制服的了他,無外乎別的,就是陸璟深看着像君子,但是揍起人來完全不是人。在馬力全開的情況下,誰都不是陸璟深的對手。
祁妍彎腰,拾着課本,還沒拿下來,頭上便覆蓋上了一片陰影,遮住了亮光,視線裏昏暗。
“老師安排我坐這個位置。”祁妍聲音顫顫,她只想安安分分的念書,誰曾料到這個位置,會得罪人,可是這班上也就這裏一個空位,其他的地方都滿滿當當的。
她總不能剛來學校,就跟老師說要換位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矯情,故意和同學處不好的。
她抱着撿起來的書,放在胸口,目光望着眼前的男生。
一身深藍色的寬松校服,襯的他整個人格外的清瘦,跟看起來長得像是好學生的陸璟深不一樣,眼前的男生可是十足的不良學生模樣。
一頭黃毛,頭發很長,皮膚蒼白,眉毛很粗,臉頰瘦削,長下巴,分明家境不錯,但是總有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切,老師算個屁。”蔣思城碎了一口唾沫。
祁妍顯然被蔣思城吓到了,後腿了兩步。班級裏的男生多,女生少,見到新同學被班上的小混混盯上了,也會敢怒不敢言,要知道,這坐在最後一排的可都是走後面進來的,也就他們幾個人說話,平時都不跟其他的人交流。
新同學看着是可憐,但誰都不敢上去說句話,生怕惹得蔣思城不高興了,上來直接被揍一頓。
自從上次陸璟深的事鬧大了,現在班上誰不知道,只要事情不出太大,學校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了事,找學校壓根就沒有用。
誰都不敢出頭,做出頭鳥被班上的幾大關系戶盯上。
祁妍本就第一天到校,誰都不熟,這被人放了狠話,心裏委屈的很,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可是,她總不能放着位置不錯,蹲角落上課。
班上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唯一熟悉的就只有陸璟深,雖說,之前在陸家的時候,陸璟深就警告過她,要裝作是不認識他。
但,遇到現在這情況,祁妍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一時間慌了神,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了陸璟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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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陸璟深直接撇過臉,忽視了她的目光。
陸璟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漆黑的眼眸摻雜絲莫名的冷笑,他個子高,祁妍有種被人俯視等的感覺,他拍拍剛才兇她的男生,唇角微微上翹,“蔣思城,一起去上廁所去。”
陸璟深一吆喝,這後排的幾個人全部都站了起來,很顯然就是一個幫派的,都用似笑非笑的眼光打量了下新同學。
蘇慕自诩是女權主義者,這新同學剛才站在講臺上,聲音跟蚊子似的,壓根就聽不見什麽,但是嬌滴滴的模樣,确實是比理科班上一群看着就爺們的女人,順眼多了。
當初,他可是想報文科班的,他可喜歡香噴噴的,軟萌萌的妹子,可是對一群沙丁魚罐頭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自家的父母死活不同意,直接給學校打了電話,直接就分了過來,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陸璟深他們走在前面,他慢悠悠的跟在後面,他在最後站起來的,眼尖的他,自然是快就注意到了祁妍的異常。
蔣思城就是個火爆脾氣,家裏的老爺子把他這個金孫寵上了天,哪裏有顧忌女生的意識。
別說是新同學了,就連是大院裏的姑娘被蔣思城惹哭的也有不少個。
他停下了腳步,頗感興趣的看着這位新同學,聽着介紹似乎是從北方的一個小城鎮過來的。
這要是沒有個關系,這個節骨眼上,可是進不了江城一中的,更別提是重點班了。
新同學的臉白白淨淨的,不像是一中的女生,喜歡在臉上塗着厚厚的粉底,看着就滲人。
這班上難得來了個小白花,他可不想被蔣思城這一下,就直接換了班級。
他望了眼祁妍微微張開的鼻翼,周邊的皮膚微紅,睫毛濕潤潤的,泛着油亮的光澤,他從兜裏掏了掏,剛好有從陸璟深那裏今早剽來的面巾紙。
他們哥們幾個,就陸璟深最愛幹淨,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點污點,這紙巾是常帶,他雖然也覺有點潔癖,但是性格比較懶,還是拿陸璟深的方便。
他的聲音比其他幾個人溫潤多了,脾氣也好了不少。
“新同學,擦擦吧。”蘇慕遞上了東西,就跟了上去,省的陸璟深到時看不到他,心裏生悶氣。
陸璟深會一幫子哥們當然不是上廁所,他可不像是班上的女生,上個廁所都要成群結隊的,這廁所裏圍了一圈,外面也等了一圈子的人,搞得像幹什麽大事似的。
東西一般都是江浩搞來的,他爸可是大院子出名的老煙民,家裏有一個櫃子放的全是煙。江浩偶爾順個一兩條,他爸根本就不知道。
“陸哥,你先來。”江浩拆了包煙,讓陸璟深先抽,其他人挨個拿。
雖說學校裏禁煙,但他們在家早就抽了個遍,到學校反倒是成了束縛。即使不是個老煙民,但一天下來,要是不來幾根,心裏總覺得少了些什麽,難受的緊。
這煙頭都點着了,冒着火星,陸璟深這才發現蘇慕又是最後一個到。
蘇慕的父母都是部隊裏的軍醫,興許是職業的原因,蘇慕自小也習得了他父母的溫聲細語,脾氣好的很,平時總是笑嘻嘻的一張臉,似乎對什麽事情都不怎麽上心。
江浩湊上去,“要來一根嗎?”
蘇慕會抽煙,但是很少抽,平時也會是陪他們幾個抽着玩的。蘇慕收下煙,卻不抽,擱在了褲子裏。
“怎麽這麽遲。”陸璟深問。
蘇慕想了想新同學乖巧的頭蓋骨,笑意加深,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光流轉,并不打算隐瞞,“你們欺負新同學那麽狠,我當然要适當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