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站在上方的村長也好像感受到了知青們的熾熱, 不過，相對于這些知青的熾熱目光，村長更關心的是村民們的目光。
“不過, 還沒有确定好名額給誰, 大家都有可能，多多努力幹活！好了，不耽擱大家的功夫了, 開始分糧, 帶上你們的麻袋，第一家, 陳魚……”村長看着村民們感動的模樣, 還算沒有白費他的苦心。
至于知青們的想法，誰管得着呢？
畢竟, 這些知青沒什麽卵用，平時幹活也不見有多勤奮，村長向來不怎麽喜歡。
如果可以用名額換回糧食的話，村長恨不得将名額跟隔壁村的換。
可惜啊, 大河村的村長也不肯。
村民們雖然好奇這些知青竟然能夠回城了，不過，一個名額, 說明其他人都還是得駐紮在這裏，現在更讓他們關注的是分糧的事情。
也不知道今年能分多少, 一個個都歡笑期待的上前，帶着家裏準備的大麻袋，先是村民一家家分了糧，才輪到他們知青。
盛玉珠才剛下鄉兩三個月，而且平日裏幹活都不怎麽利索的人, 自然看起來沒有多少糧，不過，盛玉珠也好高興，揚起了笑容，這些都是她賺的！！！
不過，這一小袋，以盛玉珠的力量，還是有些難以扛回去的。
左看看，右看看。
其他知青現在對于分糧都沒有這麽期待了，将糧分給他們時，那雙眸子還一直看着村長的位置，希望村長能夠選他們。
盛玉珠沒想那麽多，反正不會是她，如果真有回城名額，當時書裏的盛玉珠就不會留在農村，并且最後還被嫁給了一個家暴男。
最終，盛玉珠将自己的視線盯住了一旁不遠處的陸嶼身上。
陸秋浩正揚着歡快的笑容看着自己那幾麻袋的糧食，除了谷之外，還有番薯、芋頭等其他雜糧，但也知道，能夠填飽肚子的最棒了。
左抱抱、右抱抱，都想全部扛回家。
擡頭，看向了哥哥，意思很明顯，哥哥，我們快點扛回家去吧！
年紀輕輕的陸秋浩經過這些年的動蕩，已經明白了糧食的重要性了，必須得先将糧食搬回家看管好，別被人家搶了去。
只可惜的是，此時的陸嶼根本不知道自家弟弟心裏的期待，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盛玉珠身上。
此時盛玉珠十分苦惱的皺巴着臉，精致的臉蛋滿是委屈，想要将這袋雜糧扛回去，又深知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兒。
“阿浩，你在這裏看着。”陸嶼低頭，跟陸秋浩說了一聲後，便邁起步伐，朝着盛玉珠的方向走去。
陸秋浩一開始聽哥哥這麽說，還以為是哥哥準備抗這些雜糧回家，一次性扛不了這麽多，要自己在這兒看守者。
陸秋浩本來想說他也可以幫忙，他很大力的！
不過剛升起這個想法，陸秋浩又擔心自己跟哥哥扛東西回去後，再回來，東西都要被別人給搬走了，不行不行，“好的，哥哥。”
然後，就看到哥哥并沒有将自家的雜糧帶回家去，反而是去了知青們的那個方向。
站在了一個長得很是漂亮的女人面前，陸秋浩記得她，之前還給過他兩顆糖。
再看看她一直苦惱的皺着臉，看樣子是提不動自己的糧食，小臉抿了抿唇，好吧，看在她給過他兩顆糖的份兒上，陸秋浩勉強允許哥哥先給她送雜糧吧。
免得一會兒那女人又委委屈屈哭起來。
坐在了雜糧麻袋旁邊的陸秋浩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畫面，不是沒見過盛玉珠，而且還見過她哭泣的樣子，當時的他只覺得好煩哦，哭就哭，幹什麽還要蹲在他旁邊哭。
現在想起，嗯……的确讓人煩。
心腸有些稚幼又有些善良的陸秋浩決定坐在那裏等哥哥回來，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我幫你拿吧。”一個男子沉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盛玉珠看過去，是陸嶼。
“好啊。”盛玉珠對田螺先生很放心，而且，還有些事情，她想要跟田螺先生說，只是介于之前田螺先生不讓她在村子裏亂跑，她都特別乖。
盛玉珠為難的畫面，很多小夥子都看到了，只是介于自己母親在這兒，他們不敢上前。
知青們因為可以回城的事情而激動中，尚且自己的大麻袋裝着的雜糧也不輕，對于他們而言，能自己扛回去就很不錯了。
“走吧。”陸嶼完全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随便一個動作，扛起來的時候輕松極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力氣很大。
盛玉珠見不用自己動，臉上都咧起了笑容，“幸好有你，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弄回去呢！”
這既是她接下來這一年的口糧了嗎？
哦……也不對，應該是這三個月從工分那裏賺回來的口糧，但是若是應付到下一年，絕對不夠！
被誇贊的陸嶼沒有半點兒影響，連氣都不多喘一下，語氣平淡而冷靜，“你的書，還在我那裏，明天我拿給你。”
“你真的找到啦？”盛玉珠見陸嶼一直沒有找她，還以為陸嶼是沒有尋到書，所以覺得不好意思，沒來找她呢。
“嗯。”陸嶼知道盛玉珠力氣不大，自己不可能将所有書一次性幫她搬到知青點去，“明天我給你拿來。”
看書，也不是一蹴而就，陸嶼知道盛玉珠想要那些書肯定不是為了解悶，“我明天先給你帶一本過來，重。”
盛玉珠聽着陸嶼這話時，擡眸看向了他，眼中還盛放着詫異的光亮，好像是沒想到陸嶼還有這麽善解人意的時候？
“那，總共有多少本？”盛玉珠帶着詫異的問道，看着他扛着的這個麻袋，又提了句，“重不重？”
被關心的陸嶼自己給自己發糖，心裏的味道有些甜，又要抿着唇忍着，不能夠被別人發現的鎮定，“不重。”
盛玉珠點點頭，走往知青點的那個方向，夜色就快要降臨了，記得陸秋浩還在曬谷子的空地等他呢。
生怕人家小孩子等久了之後會害怕，腳步輕快的走快了兩步，又左右看了看四方，“對了，陸嶼，你之前叫我不要到處亂跑，你有沒有到處亂跑？”
生怕田螺先生遇到危險，之前在鎮裏那兩個人的對話，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還老大老大的，恐怕還是混□□的？
說實話，現在國家有沒有掃黑除惡？
“沒有。”陸嶼正兒八經的板着臉，在黑暗的氣息中，外面包裹着一層光明磊落呈現在盛玉珠的面前。
盛玉珠根本就沒有發現田螺先生是一個怎樣的人，在聽到他說沒有時，也沒有懷疑，點頭，“很好！要繼續保持！”
“嗯……”雖然猜不懂盛玉珠的腦回路，但陸嶼還是順着她的話去迎合。
“陸嶼，村長說，知青可以回城，有一個名額呢。”盛玉珠在感慨，剛才的震驚，還沒來得及跟別人說，現在憋在心裏，不好受。
陸嶼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現在被盛玉珠又突然提及了這件事情後，心情莫名又染上了一抹晦暗，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麽。
“嗯。”也沒有去詢問，盛玉珠想不想回去，因為陸嶼知道，沒有哪個知青會不懷念城裏的生活，鄉下的日子這麽苦。
只是，心裏有些酸澀。
“哎，真好！”盛玉珠嘆息一聲，自己還要在這鄉下這麽多年，如果考不上大學，那就更慘，得紮根幾十年。
“對了，你明天幫我拿兩本過來吧！”盛玉珠決定自己必須努力，全部……那還是每天一本兩本的拿吧，她怕自己到時候拿不動，太重了。
這不是白費功夫了嗎？
“好。”陸嶼看了一眼盛玉珠，不動聲色的随意開口，“你覺得，城裏的生活，跟現在的生活，差別在哪裏？”
語氣聽起來十分的平常，就像是唠家常那樣的态度。
“差別啊？以前的話，不用幹活啊，我覺得好累好辛苦哦，太陽還好曬！每天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像現在，要不是家裏寄東西過來，我連一塊肉都很難吃得上！”
盛玉珠想起以前的生活，再想想現在的生活，就覺得心裏一片酸海苦洋在蕩漾，如此的讓人心酸。獨jnsk
陸嶼聽着，若有所思。
“我前兒在集鎮，還賣了頭發，你有沒有注意到？我短發好看嗎？”盛玉珠說起吃肉的事情，又想起了那紅燒肉。
明明自己在現代的時候，一塊肥肉都吃不下，現在……別說是一碗紅燒肉了，就是兩碗，也能夠把它吃得幹幹淨淨！
陸嶼當然發現了，不管是長發飄飄還是短發俏麗，盛玉珠都是最迷人耀眼，嬌豔絕麗的。
“嗯，很好看。”陸嶼應聲，嗓音富有磁性的魅力，壓低聲的時候，猶如是海上呼嘯的風，飄進盛玉珠的耳中。
盛玉珠被誇贊，還十分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短發，“短發可比長發好多了，洗頭都不用等那麽久才幹，而且，我還去吃了頓……咳咳……”
突然想起自己身邊的陸嶼家裏好像有那麽一丢丢窮，肯定吃不起肉，自己說那樣的話，豈不是在他面前炫耀？
萬一田螺先生一個惱羞成怒，将麻袋扔在這裏，豈不是要她扛回去了？
“吃了肉？還不錯，鄉下的日子很苦，你一個人在這邊，家裏照顧不到位，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苛待了自己。”
陸嶼反倒是一臉欣慰，帶着點兒爹系愛慕者心态的陸嶼希望她能夠照顧好自己，其他人，對陸嶼而言，都是一團空氣。
“知青點的人，有沒有欺負你？”走了一段路之後，陸嶼想起了這段時間人群中流傳得不是很真切的謠言，開口問道。
“欺負我？沒有啊！”盛玉珠茫然無辜，欺負她的人，除了一個，江果兒！
她現在還不能夠回去弄死江果兒，想起了現在的那個江果兒，跟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都有些移情了。
“嗯。”見嬌豔女人一臉迷惑，陸嶼也沒有開口提醒，很快，就到了知青點了。
東西放下後，就準備轉身離去，“等等，幫我把東西搬進去吧！我還有樣東西要給你。”
盛玉珠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覺得讓陸嶼幫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然後，跑回去，拿出了兩塊肉幹，跟四五顆糖果，一點兒也不覺得為難人的亮起嗓音，甜甜的看着陸嶼，充滿期待的光芒，“你可以幫我做個鐵盒子嗎？”
陸嶼看着盛玉珠手裏的兩塊肉幹，随後擡頭看向了盛玉珠，還能夠看到陸嶼那臉色微淡，“什麽鐵盒子？”
看着陸嶼的神情淡漠下來，盛玉珠還以為自己拿出來的兩塊肉幹太少了。
難道……是因為用鐵做櫃子比較難？
可是，盛玉珠覺得自己已經很大方了啊，她都有些舍不得，兩塊肉幹耶……
現在陸嶼還不滿意？
過分了田螺先生！你的胃口越來越大了，有那麽一瞬間，盛玉珠懷疑陸嶼是不是知道自己從鎮裏帶回來那麽多肉幹，所以獅子大開口了？
陸嶼發現盛玉珠的臉色從坦然大方到肉痛再到憤怒又到肉痛……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還有人的表情這麽有趣。
就是不知道盛玉珠的腦海裏又在想着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你想要做什麽樣子的鐵盒子？”
盛玉珠一聽陸嶼答應了，立即将自己的要求給說了出來，見陸嶼聽懂後點頭，盛玉珠趕緊将東西遞過去。
“不用了，只是件小事兒！”陸嶼也不饞她這麽一兩塊肉幹，特別是她那肉痛的神情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笑。
可愛。
想捏捏……
意識到自己這個晦暗的心思後，陸嶼那洋溢在嘴邊的弧度又這麽淡了下來，東西也給她扛過來了，轉身，就準備離開。
看着陸嶼這麽爽利的動作，盛玉珠有些詫異了，不是，這肉，你不要了？
想了下，連忙追了上去，攔住了陸嶼的去路，“肉幹你可以不要，但這糖，我是準備給陸秋浩的，你幫我拿給他吧。”
盛玉珠有些不好意思，總是讓陸嶼幫她這麽多，他不要，她就給小孩子。
“這是我給他的，你不許拒絕！”十分強硬的态度，塞到了陸嶼的手中，希望田螺先生能夠看在她這幾顆糖的份兒上，能夠盡心盡力的幫她做好木盒子吧。
她到時候想想怎麽把它藏好，沒有讓人偷的機會！
……
陸嶼幫盛玉珠扛麻袋雜糧回去的動作，其他男人看了，都生氣極了。
陸嶼這個狗崽子，他怎麽有資格……又怎麽敢……
一等到陸嶼回來，就上前去了，質問陸嶼，“陸嶼，你剛才幹什麽？哪輪得到你幫忙了？”
陸嶼面色冷漠而陰郁，一個眼神掃過去的時候，都有些駭人。
突然，小夥子想起了陸嶼在村裏的傳說，上一輩留下來的傳說，聽說，不僅咬掉了別人的耳朵，還打斷了人的腿……
沉默了幾秒，又因為身後還有不少自己的小夥伴看着，他怎麽可以當着村裏的人面前對陸嶼慫了呢？
“我，我警告你，盛，盛知青，可，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可以妄想的，你，你離她遠點！”小夥生氣的指着陸嶼怒斥道。
陸嶼冰冷的看着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男人，根本不想理會，“你想如何，與我無關，滾開！”
被訓斥的小夥子臉色不太好看，那散發的戾氣直直傳來，令他有些害怕的腳步退縮了兩步。
“好了，趙大海，快回來！”趙大海他爹看着他這麽作死，趕緊大聲怒喊，他可不希望自己兒子到時候瘸了個腿。
當年誰都知道那些人的恐怖，那些人竟然也沒有将陸嶼給抓走，反倒是去舉報的那個人被弄得半殘……
誰知道當年是怎麽擺平的！該死！
趙大海生氣的瞪了一眼陸嶼，自己找到了臺階下，也沒有非要跟陸嶼杠起來。
畢竟，美人兒又不在這兒，欣賞不了他的英姿。
“你在這裏等哥哥，誰欺負你了，就跟哥哥說，知道嗎？”陸嶼準備扛分的糧食回家時，對着留在這兒守的陸秋浩道。
但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是看着其他人的。
其他人立即就被陸嶼的這個眼神給吓唬了，怒瞪着他，心想必須讓村長給他下個絆子才行，膽敢這麽威脅她們？
生氣！
“好了，好了，快搬吧，我們這麽多糧食，他看着嫉妒呢！”村民們這麽安慰着自己，并樂呵呵的招呼自家兒子快搬糧食回去。
而有些大娘就皺起了眉，訓斥兒子以後離盛知青遠一點，知不知道？
沒看到那狗崽子都被盛玉珠給勾住了魂嗎？還真是個狐貍精，若自己兒子娶了，豈不是被勾到忘了娘？
……
等其他人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就看到盛玉珠悠哉哉的坐在那兒，“盛同志，既然你都已經回到來了，那就順便幫個忙吧……”
盛玉珠一聽是羅玲叫自己幫忙，挑了挑眉，“什麽忙？”
“我還有兩小袋沒搬回來，其實很輕的……”羅玲一看她這樣子，還以為盛玉珠要幫忙呢，一下子就揚起了笑臉。
“那你加油。”幫忙？那是不可能的！盛玉珠才沒有這麽有空呢！
“我是說，你能不能幫忙燒個水……”大家晚上還要洗澡擦身子，她搬那兩袋糧食回來可很辛苦的，而且還要浪費這麽久時間。
“為什麽？這是你的活兒啊！我憑什麽幫你？幫了你，你願意給一袋糧食給我嗎？大米的那種！”盛玉珠歪着腦袋，純真的大眼睛眨巴着看她。
卻頓時将羅玲氣到壞了，“不可能！”
她每天賺工分分到的糧食，憑什麽給盛玉珠？盛玉珠是哪來的臉？
“玉珠，你就這麽點兒糧食，到時候也不夠你吃，還不是要分我們的？”江果兒在旁邊開口勸說着盛玉珠。
哦……難怪敢開口讓她幫忙幹活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一聽到這個，盛玉珠就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她們以為自己糧食太少，肯定會攀附她們？靠她們吃飯？
“誰說我會分你們的糧食？沒看見我這兒還有嗎？”盛玉珠冷冷的看着江果兒，“還有，之前村裏分給我的糧食還能夠再堅持一個月呢！”
“是嗎？就算是再堅持一個月又如何？過了這個月，你這小麻袋的糧食，夠你吃多久？”羅玲反問一句。
江果兒突然想起了剛才村長在大會上說的話，随後警惕的盯着盛玉珠，“該不會，回城的名額……”
此話一落，所有知青的目光都放到了盛玉珠身上，還抱着戒備與緊張的神色。
“吃完這個月，我這些糧食，就不跟你們合夥吃飯了，免得有人覺得我吃掉了你們的糧食。”盛玉珠陰陽怪氣的看着他們。
等吃完這個月之後，盛玉珠就拿着自己的糧食自個兒開夥去！
至于回城名額，盛玉珠又沒有消息，誰知道他們要将名額給誰。
“玉珠，你這麽淡定，是因為你知道，回城的名額，給了你嗎？”江果兒想起了盛玉珠的家世，“是不是你家裏人幫你要了名額？”
“啧，我倒是沒聽說這回事兒，不過，村長說了，希望你們好好幹活，是不是表明，給最勤奮的人啊？”盛玉珠看了一眼她們，提出另外一個想法。
別找我撕逼，我不配，謝謝！
只是，因為這事兒，個個心裏都懷着小心思，特別是在村長沒有将名額放出來的時候，個個都以為自己有可能，個個都覺得對方是自己的威脅。
特別是財大氣粗的盛玉珠，個個都以為她會去賄賂村長，畢竟村長說了算，到時候将別人的名額給了她也不一定。
于是，就有人第二天的時候，偷偷帶着東西到了村長家。
村長不在，是村長媳婦兒招待他，也不知道村長媳婦兒跟他說了什麽，出來的時候滿面春風，笑得很是開心，走路都虎虎生威了。
而有一兩個知青知道自己沒戲，就盯着盛玉珠，結果發現，人家盛玉珠根本就沒去找村長。
……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陸嶼幫盛玉珠送了東西，偷偷盯着盛玉珠的人發現，陸嶼送給她了一本書！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送什麽禁書，一個個開口攔着盛玉珠，在知青點門口，非要讓盛玉珠将這本書交出來。
“玉珠，我知道你好學，但是也不是什麽書都可以看的。”江果兒一臉柔和的看着盛玉珠，滿懷着嘆息的神情，語重心長的勸說。
“是啊，江知青說得對，盛知青，你還是将書交出來吧，還有，那個地主……咳咳，陸嶼，你以後也別離那麽近……”別到時候連累他們，那就不好了。
“是啊，盛同志，你該不會是拿着什麽不該拿的書吧？別連累了我們！快交出來！”有些人被吓壞了，蒼白着臉，怒瞪着盛玉珠。
若不是因為很多人在這兒，理智還存在，都想要沖上前去了。
盛玉珠才剛從地裏回來，手臂卷着陸嶼送來的那本書，可能是被人發現了，現在，就準備來教訓她了。
見盛玉珠楞在那裏，像是被吓壞了，江果兒當然是心裏染上了絲絲冷笑，今兒就要将盛玉珠從雲端拉下來。
出了這茬事兒，她就不信，村長還樂意将回城的名額給盛玉珠？也不怕別人鬧事兒？
“盛同志，我知道你是一時被迷惑了，不懂事才看這些不該看的書，我們不怪罪你，但你得交出來，別私藏！”
其他知青面對‘回城’這麽大的誘惑，怎麽可能不動心？
最有可能的盛玉珠，自然不會讓她這麽容易得逞，最重要的是，能拉下一個是一個，只要大家都沒希望了，不就剩下自己了嗎？
懷着這個想法，所有人都在針對着盛玉珠，盯着盛玉珠夾着的那本書，十分熾熱，就像是要将那本書給吃了那般兇猛的目光。
當然，也已經有人去找村長了，畢竟這事兒，村長不知道，怎麽行？
“村長，您來了？”在這時候，村長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因為有人說得特別嚴重，他不來瞧瞧也不行。
一來到，看着被衆人指責的盛玉珠，還夾着個書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村長就對此很不滿了，大中午的鬧什麽鬧？
難道不知道天很熱嗎？
“盛玉珠同志，我聽你們的某個知青說，你帶着禁書回來，是嗎？”村長也不多說，直接問向了盛玉珠。
盛玉珠在外邊兒曬得本來就有些懵圈，一回來就被指責，都還沒反應過來，你一句他一句砸過來，更暈了。
本來也沒打算藏起來，誰知道，剛準備将書掏出來給他們看時，村長就來了。
“村長？”盛玉珠詫異，連村長都請來了？頓時，盛玉珠好像明白了什麽，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其他知青。
“村長，我根本就沒有帶禁書回來，是他們冤枉我的。”盛玉珠生氣的将夾着的書拿了出來，此時，還是卷着的。
根本沒有人看到書的封面，所以，她藏得這麽緊密，其他知青才以為是什麽不可告人的書籍。
“怎麽可能不是，明明……”羅玲剛開口放話，心裏盤算着将盛玉珠拉下來之後，接下來，該是誰？
而這時候，卷着的這本書就這麽攤開，遞到了村長面前。
頓時，衆人的神情變得微妙而古怪了起來。
村長有些老花眼了，看着這本紅豔豔的書，皺起了眉，接過來一看，神色立馬就變得嚴肅而凝重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禁書？”村長生氣的轉過身，怒斥着知青們，“這是毛主席語錄！你們瞎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