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終于見到你
齊琦的視線被淚水模糊, 揉了揉眼皮, 看清此時安屹的樣子。
安屹面容略顯蒼白憔悴, 幾個月不見像是瘦了不少, 清瘦修長的身軀被包裹在藍白色條紋病號服, 有書裏寫的病美男的味道。
他專注的凝視着齊琦,眼底徜徉着柔和的光, 擡指擦拭她的淚水:“你居然來了。”
齊琦愣怔了半晌,眼前的安屹恍然如夢,仿佛再見他一面是極其可貴的事。
先前那男人進的高級病房,傳來呼叫器的鈴聲,一個護士匆匆趕了過去。
安屹以手抵嘴, 做了個噓的動作,大步邁進高級病房。
齊琦感覺安屹走路有點不穩, 大概他受過重傷的緣故。
她小心翼翼地跟過去,躲在病房門口聽裏面的對話。
“做完手術沒一個月, 還敢到處亂跑?”
“天天在病房裏,不出去走動一下, 總會悶壞的。”
“要是出了事, 我再也不會管你。”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
“你好自為之。”
聽到那男人走出病房的腳步聲,齊琦趕緊離病房站遠了些距離, 假裝剛巧路過的模樣。
男人與齊琦擦肩而過時, 面露狐疑的表情,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齊琦等他離開後,深吸了一口氣, 偷偷溜進安屹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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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進病房的護士還沒走,是個金發碧眼的美人,發覺齊琦也在病房裏,不自覺的蹙起眉宇,仿佛覺得齊琦十分礙眼。
安屹用英語警告她:“不要洩露她在的事。”
護士喏了聲,默默退下了。
安屹依靠在床邊,呼吸像有點沉重,見齊琦進來展顏一笑。
齊琦最關心安屹的身體,走到他的身邊問:“你的傷勢真的恢複了?”
安屹放柔聲音,回答:“我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只是他們太大題小做。連手機都不讓我碰。”
齊琦想起安屹失蹤了兩個多月,一個月左右前做完手術,那手術前是什麽狀态,他又是因何而受到那麽重的傷害。
“還是要靜心調養的。”齊琦話語有點哽咽。
看到安屹的舅舅很緊張他的樣子,感覺得出他的傷勢應該十分的嚴重,如果她的到來會影響他的康複,她會選擇即刻離開溫哥華。
齊琦直起身,拽緊包包的帶子:“看到你沒事,我就安心了。”
安屹擡眸看她,略顯無措地握緊她的手:“你才來多久,就打算走了?”
齊琦感覺他的舉動跟孩子似的,像舍不得失而複得的糖果,忍不住笑了:“好不容易見你一面,我才舍不得那麽快走。不過你要好好療傷,等恢複……”
話還沒說完,安屹忽然摟緊齊琦的腰際,将她抱到床邊輕輕擁着,下颌搭在她削尖的肩膀,喟嘆地說:“你瘦了。”
齊琦日思夜想茶飯不思,身體當然會瘦削不少,但她覺得安屹才是那位瘦得最多的。
兩人擁抱了良久,好一會後,齊琦想着天色不早了,輕輕推搡一下安屹:“躺着好好休息。”
安屹順着她的意思躺在病床上,往另一側挪了些位置:“今晚你留下來。”
齊琦微微一愣:“那怎麽行,這裏就一張床。”
安屹:“你一個人在外面住,我不太放心,這張床睡得下兩人。”
單人病房的床确實夠大,畢竟這裏是醫院,兩人又是男女朋友了,對方還是傷後恢複的狀态,不可能對她做出啥來,也就沒那麽多講究了。只是齊琦有點擔心會弄到安屹的傷口。
高級病房的設備比一般冰箱多很多,有衛浴、小竈臺、還有冰箱。
齊琦洗掉一身汗水,坐在他的身邊,試探地問:“你的傷口在什麽地方?”
安屹轉過身,後腦勺對着她:“已經痊愈了,可能留了點疤。”
安屹做的好像是開顱微創手術,只要切開一小塊傷口,做手術前不需要剃光頭發。不過後腦勺有一小截很短的頭發,看來是開顱前剃過頭發的部分。
齊琦很是心疼:“很痛吧?”
安屹笑着說:“做手術打了麻醉,不會痛的。”
齊琦從背後輕輕環住他:“告訴我,你是怎麽受傷的?”
安屹平靜地說:“只是小事故罷了,已經過去了,你不用擔心。”
齊琦隐約覺得沒那麽簡單,但像安屹這種性格的話,一旦不想說的事情,永遠會悶在心裏。
安屹扳過身來,正面對着齊琦,摩挲她的面龐,又掐了下她的腰:“跟嫩豆腐似的。”
這一句話好流氓,齊琦後悔跟他睡一起了,豈不是可以被他随便吃豆腐,羊入虎口的既視感。
安屹看齊琦臭烘烘的臉,噗嗤笑出聲,在她的嘴角輕啄一下:“我不會幹嘛,安心睡一覺,做個好夢。”
安屹是言而守信的人,齊琦對此閉上了眼皮,睡在他的身邊。
原來疲倦的身體,在他安撫下放輕松,那晚一夜好夢。
自從以後,齊琦陪着安屹在病房住下來,仿佛回到兩人在出租屋的日子,不過輪到齊琦貼心照顧安屹的身體。
齊琦發現醫院食堂的西餐還不錯,有牛排還有披薩。因為溫哥華的華人特別多,甚至還有提供中餐的區域,聽說炒菜的師傅還是華裔。
齊琦選了份土豆燒牛腩和爆炒五花肉,端來跟安屹一起品嘗。
吃了幾口後,齊琦放下筷子,默默喝了口水。
啊,太想念安屹的廚藝了,這叫她怎麽咽得下去。
本着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齊琦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味如嚼蠟的吃着。
安屹瞧了齊琦一眼:“不喜歡的話,明天開小竈。”
齊琦好幾天沒吃過美味,想一想有點小興奮,但安屹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這樣要他勞累可不是好事。
齊琦搖搖頭:“算了,有點麻煩,這菜還不錯的,随便吃就行。”
安屹挑了挑眉:“做個下飯小菜而已,這種事不會太操勞,再說食堂的飯我也吃膩了,最近沒什麽胃口。”
齊琦只好聽他的話,第二天去超市走一趟,按照安屹寫好的紙條選購材料。
病房的小竈臺像是好久沒用過了,跟嶄新的沒什麽差別,不過竈臺的打火器像是短路了,只有瓦斯沒有火,還是跟隔壁抽煙的白人大叔借的打火機引燃的。
齊琦很自覺的洗菜切菜,不打算讓安屹動一下廚具。
畢竟她太久沒做飯,廚藝有點生疏,被安屹指出哪裏做的不好,最終還是由安屹來掌管鍋勺,齊琦在一旁幹瞪眼看着。
恰在這時,護士輕輕敲響了房門,要齊琦出來一下。
等齊琦一出門,護士跟她說要家屬幫忙領藥。
齊琦覺得很奇怪,藥不是一般由護士拿來,這次怎麽要自己去領。
護士解釋:“這藥是特殊管理藥品,需要辦理些手續才能領取。”
齊琦想着莫非是麻醉藥之類的,便跟着護士來到醫生辦公室,還沒回過神來,護士突然将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坐在搖椅上,手指輕敲椅把背對着齊琦:“你是安屹大學的女友?”
齊琦看他颀長的背影,猜出就跟安屹在病房争執過的男人,有可能就是安屹的親生舅舅。
聽上次電話裏的對話,這個舅舅在安屹面前說一不二,很□□蠻橫的樣子,應該非常不好相處。
那男人連正眼也懶得看她,齊琦也很含糊地應了聲。
男人長手一揚,指尖夾着一張紙條。
他拿的是什麽,難道是支票?
齊琦想起小說裏看的老套劇情,男主的親人拍出一張支票給女主:“給你一千萬,離開我的兒子。”
一般有好幾種情況,女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不分手,還有一種是女主将支票揣兜裏了,用千萬創業打垮了男主家的集團産業。
齊琦看到這一段的時候,覺得十分好笑,萬一給的空頭支票怎麽辦。
男人見她一直沒動作,沉着聲說:“給我拿着。”
齊琦無奈地走了過去,接住他遞來的紙條,發現原來是張飛機票,原來是她想多了。
“明天就離開溫哥華,安屹需要安靜的環境。”
齊琦認真看了眼飛機票,上面寫的是她的名字無疑。
國際飛機票雖然不需要本人領取,但一定要名字和護照號碼才能辦理,這家夥居然知道她的那麽多信息。
細思恐極。
男人繼續說:“大學談戀愛不過是消遣,作為舅舅不會反對,反正不會開花結果。他腦部受傷後昏迷過一個月,這才剛恢複沒多久,就為了你做飯炒菜,只要出現傷害到他的身體,我是絕不會容許的事。”
短短的幾句話,齊琦知道到不少的信息。
安屹居然昏迷過一個月。
他親人或許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這位舅舅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認定他們的愛情是小打小鬧的玩意,是注定沒有結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12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