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暵南今天有一個商業訪談節目要參加，一個下午都在演播室待着。白心也得空有了半天假，正巧婆婆早上打電話要她去試婚紗，她索性約上了葉飖。
來了這麽久，她發現白心好像沒有什麽朋友，微信、通訊錄上保存的聯系人寥寥無幾。她也翻看過白心以前的生活記錄，是個性子很清冷的人。
唔……和自己完全相反呢。
以前，她和阿辰爬樹掏鳥蛋，下湖摸魚，上山打獵，可是什麽都做過呢。娘親常說她跑快了一步，投成女兒身。
白心呡嘴，仰了仰脖子，過去種種已經都回不去了。
“嫂子！”葉飖猛然從後面重重拍了她一下，本意想吓吓她，但似乎她早有所準備。
白心笑了笑，她可不會告訴葉飖，常年習武的自己，早已練就了一副好耳力。
“我哥不去？哪有新娘一個人去試婚紗的。”
“他有一個訪談，結束之後會趕過去。”白心看了眼時間，離他訪談結束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先去逛逛吧。”
葉飖當然樂意，挽上白心的胳膊，笑着說：“嫂子想逛什麽，我都奉陪。”
白心轉轉眼珠，有些古靈精怪，“你知道哪裏有好吃的嗎？就是那種小吃一條街的地方。”
葉飖一副我懂了的樣子，“原來嫂子和我一樣是個吃貨。”
白心不否認，忽然想到什麽，側身對葉飖說：“我有一個拿手菜，這裏還沒人嘗過。下次有機會我做給你吃。”
葉飖被吃的勾了魂，沒細想她話裏的不對勁，卯足勁點頭，“好好好！”
葉暵南給白心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兩手各拿着十串烤肉站在路邊啃，根本沒空接電話。
“哥，我是小飖，嫂子在吃東西沒手接電話。”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葉飖看了看白心，眼神示意怎麽回事。
白心立即将沒啃完的肉串移到同一只手上，用紙巾擦幹淨手，接下電話，“你訪談結束了？”
聽筒裏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沒有，中場休息。”
“哦。”白心盯着眼右手上噴香撲鼻的烤肉咽口水，思緒一陣飄忽，忽然想起什麽，“你找我有事嗎？”
化妝師正打理他額前掉落的碎發，看他皺眉，問了句，“葉總哪裏不舒服嗎？”
明明是很輕的一句詢問，白心卻聽到了，“你怎麽了？要我過去找你嗎？”
“不用。”他沉穩清淡的聲音響起，“導播室燈光太亮，有些晃眼。”
“真的沒事嗎？”她追問了一句，不放心。
“沒事，你要葉飖接電話。”
白心哦了一聲，将電話遞給葉飖。
“她身體剛好沒多久，不要帶她去吃路邊攤，不衛生。”
葉飖看着正在啃肉的某人，黑線，“沒沒有，我們在悠樂居呢。”
悠樂居，一家高檔會所。
葉暵南淡淡恩了聲，也不拆穿她的謊言，“注意安全。”
“好嘞，哥你就安心吧，我保證完璧歸趙！”
葉飖收了電話，遞給她。
“我哥挺關心你的嘛，特意打電話過來囑咐我照顧你。”
啃肉的某人微微一頓，有麽，為什麽她感覺是在查崗？
葉飖抽走她手裏剩下的三根肉串扔進垃圾桶，“走，不吃了。”
“诶……”白心心疼地望着被浪費掉的肉。
“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白心暗下去的眼神，瞬間亮了。
悠樂居。
白心看着門口的牌匾，環視真個房屋的局調，青青翠竹包圍着木屋，倒有些她那兒的味道。
葉飖領着她進去，邊說：“自從上次看你穿那件禮服以後，我就覺得你的氣質适合一切古風。果不其然，你現在站在這裏，簡直與這氛圍融為一體，仿佛從古坊間走出來的女子。”
不得不說，葉飖的品味很不錯，白心喜歡極了這裏。
“小飖，我以後跟你混了。”
葉飖捂嘴笑，“好說好說。”
吃飯期間，兩人不知怎麽扯就扯到孩子了，再扯着扯着，就扯到兩人圓房的事上去了。
“什麽？！你們到現在還沒發生過關系？！！！”
白心趕忙去捂住她的嘴，一臉囧然，“拜托，你小點聲。”
葉飖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怎麽還這麽保守？你是女孩矜持也就算了，我哥怎麽也……”
對于性/開放這個事情，是她來這裏以後不能理解事件之一。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在大衆面前親吻的事情，可讓她發生婚前性行為，那是決對不可能的。
“女人的第一次不都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晚嗎？”
葉飖翻白眼，“嫂子，我真沒想到你的思想保守到這種程度。”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葉飖不斷給她灌輸新思想。
她說，那東西不是一定要留給老公，而是給你認為最值得的人。
她說，那是你會覺得發生之後，人生更加圓滿并且日後回想嘴角會挂笑的美好回憶。
白心認真聽了很久，反問道：“可是這不是身為女人最基本的貞操嗎？”
葉飖張開嘴盯了白心很久，猛地把桌子一拍，“我明白了，問題出在我哥身上。”
秦舒一共訂了兩套婚服，一套中式，一套西式。
白心先試的婚紗。
葉飖看她穿來的成品後，端着下巴，仔仔細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不是說不好看，只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我覺得好別扭。”白心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抹胸式的設計，将她胸部大半暴/露在外邊，她好羞好羞。
“這件不行。”
葉暵南突然出聲，引得兩人齊齊回頭。
白心先是一驚，随後緊緊捂住胸口。
葉暵南看了她一眼，對旁邊的女助理說：“把中式的拿過來給她試。”
婚紗店開了空調，有些熱，葉暵南脫下外套搭在沙發上。
葉飖有些奇怪，“哥，你不試嗎？”
葉暵南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她的不合身，我就沒必要試。”
葉飖呶呶嘴，在他身邊坐下，小聲說：“哥，你和嫂子沒有那個過？”
都是成年人，葉暵南當然懂她說的意思。
斜眼看她，“你問這個幹什麽。”
“哥，不是我說你。女人都有點欲拒還羞，嘴上說着拒絕，其實心裏願意着呢。嫂子臉皮薄，你身為男人就主動點嘛。”
葉暵南合上雜志，“她跟你說的？”
“沒有，嫂子矜持得狠呢。”
葉暵南好一陣沉默，“我不想害她。”
“額？”葉飖不明白。
“她對我沒感情，現在她想走随時都可以走。如果真的發生到那一步，她日後會後悔。”
“不是诶……哥，你們下個月就結婚了啊，你現在跟我說嫂子不愛你？哥，你在逗我嗎？”葉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們是商業聯姻，我和她在訂婚前只見過四面。”
葉飖驚住，“……哥，你對嫂子是什麽想法？”
葉暵南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玻璃桌面，整個人渾身散發着郁郁的氣息，有些孤涼，“她想走，我放她走。她要留，我給她一輩子。”
他，活了28年，從沒有一個異性真正走進過他的生活。她，白心，是第一個，而這一個足夠了。他知道沒有愛情的婚姻很難維持，但是他也相信，日久會生情。
